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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女官上位守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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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自觉地又伸出手,这回直接往她脸颊摸了上来,却被姜娆一把打开,嗔道,“陆公公怎地如此心急!现下还不是时候…”
  她又附在耳畔说了几句,直哄得陆德全笑眯眯的,又将腰带递给她。
  门扉突然从外头推开,只见冯渊脸色不善地闯了进来,目光扫了一圈,待看到姜娆无事才略有缓和,当即就拉了她往外走。
  
  姜娆特地一步三顾,陆德全心痒难耐,搓了搓手往鼻下嗅了嗅,聊以解馋。
  他哼着小曲儿又坐回躺椅上,心想尚服局的蒋姑姑没有食言,送了自己这样一份大礼,日后少不得欠她人情,连忙吩咐下人私下往蒋尚服处加送了份例。
  一面儿回味着姜娆的话,想着几天后的月下私会,那腿儿就晃得更加自在。
  冯渊见了方才的情形,送姜娆出门时,怒意难平道,“下回你过来,不必在找陆公公了。”
  看他忿忿不平的样子,又想起那老狐狸,不由地就觉得他甚是可爱单纯。
  姜娆不悦的情绪也散了几分,“不过都是看人脸色办事,又何必挂怀?今日仍是要谢谢你。”
  冯渊热情难却,执意要将她送回华章宫才行。
  
  封后大典前,谢皇后为犒赏六尚女官辛勤劳苦,特开先例,每日晚间,从御膳房加送一道秘制羹汤,以补养身子,人皆有份。
  鲜蘑三丝汤、酱瓜蛋花汤、银耳莲子、四季暖红等等,尽是珍馐佳品。
  平日里这些女官们自然没有口福能享用如此美味。
  姜娆口味清淡,最喜欢的就是那三丝汤的味道,是以六尚传膳的宫女每日都给她分来鲜蘑汤,其他口味都是送给旁人。
  这期间,蒋瑛多次以各种借口,差使姜娆往内务府跑腿,姜娆总是嘴上不情愿,但终归还是服从命令。
  对于这样的结果,蒋瑛很满意,想来陆德全不会教她失望,即便此事不成,自己还有后招。
  这一回,姜娆是插翅难逃了。
  
  好在每次过去,冯渊都会陪她,寸步不离,生怕她吃了亏似的。
  几次下来,倒让姜娆生出些愧疚来,冯渊只是一笑而过,方才回来的路上,他鼓起勇气道,“若你想谢我,那便替我绣一枚素帕可好?”
  姜娆想起那被自己扔在角落里的陆德全的腰带,一时没有答应。
  冯渊眉眼中有淡淡的失望一闪而过,“姑姑不必挂心,是我冒犯了。”
  “等忙完这阵子,”姜娆突然将他叫住,朗朗一笑,“定会赠还以表谢意,你别嫌粗糙就好。”
  仿若云雾散开,冯渊的笑意疏朗,他挠了挠头,想了许久才蹦出了一个字,“好!”
  然后告辞离去,姜娆心头微微一动,既觉得舒畅但又惋惜,那样坦荡的神采,不应该属于一个不完整的男人,的确可惜。
  
  明日就是大典,皇后的五套吉服,并所有常服,都按时完工,司宝司那厢姚瑶也做完了活计,便邀了姜娆往后院小石亭吃宵夜。
  时夜风细细,微微拂面。
  姜娆刚吃了一口,对面姚瑶的酱瓜汤浓烈的味道扑鼻而来,她胃中突然一缩,登时就捂住口,忍下想要作呕的欲/望。
  姚瑶连忙递过巾帕,“可是哪儿不舒服?”
  姜娆喝了些茶水,才道,“许是连日做活累着了。”
  
  自从皇后赏了这羹汤以来,她渐渐时常有此症发作。
  姚瑶脸色微微一变,忽然联想起前些日子被处死的小绣,不禁死死盯住姜娆。
  姜娆也愣住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姚瑶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点破,只是隐晦地提醒了她要注意身子,若有不适,用些对症的药也是好的,莫要小病拖成了大病。
  
  回到房中,姜娆心绪不宁间,突然想起从前曾看过的一本古籍医书。
  上面,的确记载有守宫砂验身的方法。
  若处子点于上臂内侧,则不会消失,若与男子交合,则日渐淡薄。
  但守宫砂的秘方在前朝已经失传,是百年后考古官员才从大燕遗址中发掘出土的。
  所以,按照时间推论,如今的昭和帝年间,是并不流行此法。
  夜间宫殿外墙灯笼下,守宫并不少见,至于丹砂,在司宝司里就更是易得。
  姜娆特地早些收工,闭好门窗,取来石臼,将所有原料研磨碾碎。
  掀开衣袖,细嫩的藕臂之上干净无暇。
  
  姜娆咬了咬唇瓣,终于下定决心。当毛笔蘸了守宫砂点在手臂上的一霎,姜娆缓缓凝住。
  昏黄的烛光下,那一颗守宫砂殷红如新。
  若半个时辰颜色没有褪去,那么,就可以证明清白!
  但还未来得及等待片刻,姜娆忽而觉得头脑昏沉,她连忙迅速收拾好一切,不留痕迹。
  再回房时,目光所及,不知何时,对面高高的红木柜子上,竟多出了一鼎香炉,正幽幽冒着白烟。
  她晃悠悠走过去,伸出的手臂半空中落下。
  只听房内闷声一响,再无动静。
  
  殿门幽幽打开,蒋瑛望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子,神色淡淡。再看向手中火红的凤袍,转而轻蔑一笑,锋利的刀刃落下,只见那玄鸟从当中破开一道深深的划口。
  
  ……
  
  天光微亮,六尚女官早早就醒来,各方准备,吴司衣寻了几遍,也没找到姜娆的影子。
  采薇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说是皇后娘娘今日所用的那套玄鸟九凤裙不见了。
  这可急坏了吴司衣,若是没有这些,那么就是失职的大罪,封后大典,群臣朝拜,绝不容有失!
  倒是蒋尚服最为稳健,又命人仔细搜查一番后,亲自往靖太后的羽合宫禀报。
  见她将责任扛了下来,司衣司等人皆是长松了口气儿,不禁对她十分从命。
  
  今晨突然醒来,就再无睡意,卫瑾遂提前了半个时辰,往昭阳殿而来。
  内外已然布置妥当,安静有序。
  自多年前来过一回,就未曾到过,如今景致盎然,可见宫人们用心。
  昭阳殿乃先帝定下的,用以妃嫔册封的御用殿阁。
  高言和璇玑随侍,王尚仪已经往皇后宫中而去。
  卫瑾穿过正殿,忽有一缕似有似无的幽香传来,璇玑便在前开道,分开翠玉珠帘,一直就寻到了内室。
  往前一步,却见璇玑猛地顿住脚步,屈身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那花榻上,是一袭火红凤袍的女子枕臂躺着,发髻上九龙四凤冠光影摇曳。
  但却没有回应,卫瑾也听到了动静,心想着皇后竟比自己还先到。
  璇玑就道,“可见皇后娘娘用心,怕大典有失,提早就来了的。”
  卫瑾点点头,遂缓步迈了进去。
  榻上女子侧身朝内,卫瑾负手立在榻边,唤了声皇后。
  没有回应,似是睡了过去。他伸手,在肩头轻推了推,仍是未醒。
  这下,卫瑾也觉察出了异样,微微用力,猛然将那身子扳了过来。
  而后,愣住。
  
  “你们都到外面守着,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皇上突然脸色大变,璇玑连忙退下,一并将殿门关紧。
  
  入眼,是铺满整个软枕的青丝,一直垂到腰际,颈间、胸前,如瀑流泻,身前金色凤鸟展翅欲飞,火红如莲的裙摆开满了半张花榻。
  而凤冠下,女子的脸庞皎洁如霜,朱唇娥眉,眼尾一颗朱砂痣妖娆妩媚。
  纵使见惯了美人的卫瑾,此时,也不由地被她吸引住了目光。
  榻上之人终于睁开双眼,乌灵灵的眸子干净而迷蒙。
  
  她扶了扶额头,仍是有些昏沉,忽然想起今日便是大典,才清醒过来。
  抬眼又是一愣,姜娆撑起身子,眼神迷离,“陛下为何会在此处?”           

☆、21 恩宠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便有一缕发丝从修长的颈间滑落下来。
  那样纯然没有修饰的神态,慵懒的风姿浑然天成,和从前见过的她,判若两人。
  而凤冠凤袍之下,竟难掩绝丽之姿,美的惊心动魄。
  在卫瑾的印象里,姜娆永远都是穿着暗淡的女官服,脸上总是谄媚而奉承的虚伪,但此时此刻,她这般模样,竟是教他心底生了几许难以抑制的悸动来。
  “你再看看清楚,这是哪里?”卫瑾将她拉了起来,姜娆脚步虚浮,没走两步,就歪在他怀中,而这副景象,恰恰映在榻边那一人多高的菱花镜里。
  
  龙袍凤衣,云鬓花颜,镜中人瞧上去极是般配。
  待姜娆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身着凤袍,躺在这昭阳殿中!
  不论是哪一条,都是难恕的死罪!
  姜娆连忙取下头冠,“奴婢是被人陷害的!”
  
  分明是忤逆皇后的大罪,可卫瑾此时,却丝毫没有想要追究的意思。
  只是面有异色地凝着她,似乎还沉浸在方才那如梦如幻的丽影中,当看到眼前女子急切地褪下凤袍时,他竟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如此良辰美景。
  “趁现在无人,换下罢。”卫瑾如是说,着实让姜娆松了口气儿。
  但转念一思,若是皇后或者太后先到,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
  很显然,陷害自己的人,是下了狠手的,而昨晚那鼎香炉就是引子。
  
  想到这一层,姜娆不觉中面上浮了层寒霜,而翻过手去,又教她心头一颤。
  这凤袍上竟被人划破了一尺长的口子,正破在玄鸟翅尖。
  很显然,这一重又一重的计划,连接缜密,是费了功夫的。
  
  卫瑾看着她只穿了贴身的寝衣,乌发也来不及绾起,就这么在腰间柔顺地摆荡着。
  姜娆翻看凤袍的手,被他缓缓握住,“不必看了,破了就再换一套,昭阳殿寒意重,穿上衣衫也不迟。”
  四下瞧了瞧,姜娆不禁苦笑了笑,只得道,“谢陛下关心,哪里还会有多余的衣裳?”
  虽然她嘴上逞强,但是略微瑟瑟的身子,却骗不过卫瑾的眼睛。
  “奴婢只需要金银二色绣线,就能保证这凤袍恢复如初。”
  卫瑾想起传闻中,她的绣工绝妙,却是从未眼见,便也十分爽快,当即就命璇玑找来绣线。
  姜娆看了看时辰,顾不得君臣礼仪,径直就往榻边坐下,仔细地穿针引线。
  那样长的一道口子,要缝得天衣无缝,绝非易事。
  但姜娆却娴熟的很,分别从正反两面儿依次缵了线头,交引贯穿。
  
  卫瑾在不远处坐着,将她全神贯注的模样尽收眼底。
  此刻的姜娆,眼眸专注,心无旁骛,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而安静,时不时将散落的头发往而后绾一绾,举手投足间,皆是妩媚动人。
  而这样的妩媚,再不是如从前那样放/荡,也没有逢迎讨好,却是极为纯粹的美。
  也许是,至今才发觉,她竟是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子,或者,只有此刻,才是没有任何伪饰的真正的姜娆。
  卫瑾放轻了步子走过去,解下外衫披在她细弱的肩头。
  
  姜娆被他的动作一惊,锋利的针尖儿不小心刺入指腹,她微微抽气,卫瑾却是先她一步握住了手,冰冰凉凉。
  再看他眼中竟是存了几许柔和,姜娆有些不适应,一时摸不透皇上又在想些甚么。
  “一件袍子不值甚么,不必如此耗神。”他竟然一低头,张口含住了细嫩的指尖儿,舌头微微一卷,惹得一阵酥麻。
  他倏尔松开,姜娆连忙缩回手去,仿佛甚么也不曾发生过,“这凤袍是奴婢,乃至整个司衣司数日的心血,绝不可就这么轻易毁了。”而且,背后那人越是要自己难堪,她便越要争口气来。
  卫瑾没再打断,只是默默应允了,而后挨了她坐下。
  这委实让姜娆受宠若惊。
  
  不一会儿,那凤袍崭新如初地铺开在卫瑾眼前,姜娆满意地扬起脸笑道,“奴婢可没有夸口罢!”
  卫瑾眉峰动了动,只是嗯了一声,姜娆才发觉如今两人独处,自己身上还披着龙袍。
  她想要解下,但总不能穿着寝衣走动,左右为难之际。
  殿外已有人群踏步而来。
  “皇上竟是先来了?”
  那是靖太后的声音,姜娆连忙褪去龙袍,但卫瑾却替她拢好,“你就坐着别动,后面的事情朕自会处理。”
  
  璇玑和高言在外微微福身,挡住了去路,“太后娘娘留步,请到外殿歇着,陛下有事在内,暂不方便接见。”
  靖太后仍是那副口吻,“今儿是大日子,哀家有事要面见皇上。”
  璇玑显然不能硬拦着,靖太后几步就推门进来。
  左右方才皇上已经开口,自己只管配合就好。
  不妨身子一歪,就被他密密实实地搂在怀中,遮住了所有视线。
  靖太后看到眼前景象,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倒无甚波澜,只是肃容提醒,“皇上喜欢哪个,宠幸了留在身边也无妨,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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