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光走丢了-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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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刘小北狼吞虎咽地把面吃完，而他们来不及问刘小北接下来该怎么办，刘小北便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嘴角边还有一些油渍。没有办法，夏晨和龙嘉南只好等刘小北醒来。
　　　　等刘小北醒来的时候，苏小曼、阿武在场。他们都知道了刘小北和庄卫的事。刘小北四处扫了一圈，硬是没有庄晓婷的身影。刘小北苦笑想，庄晓婷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呢。现在或许，他和庄晓婷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刘小北想着夏米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害死，而自己又把自己喜欢的女孩的哥哥害死。这倒是哪门子关系，复杂地简直让人想去死。
　　　　“自首吧，小北！”
　　　　一向成熟稳重的阿武在大家还没开口说话便淡淡地说上这么一句。
　　　　而后，大家一度保持沉默。或许谁都知道刘小北的想法，之所以他敢出现，就已经做好了自首的准备。
　　　　刘小北看着大家，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问夏晨“还有面吗？”
　　　　“有！”
　　　　夏晨立马去拿面，谁也看不到夏晨别过头去之后的眼泪，谁也不知道他为了刘小北是如此的伤心。现在自己的母亲带着妹妹的骨灰回到了S城，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芙南，而现在马上又要失去一个好朋友了。夏晨不免伤感起来。
　　　　当刘小北再次吃完面，见大家不说话，便去浴室洗了个澡，算是最后的告别。
　　　　大伙陪同刘小北去公安局自首的。刘小北想不到的是自己自首过后庄晓婷会出现。见到庄晓婷的第一眼开始，刘小北就无声地泪流。
　　　　“为什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庄晓婷情绪激动，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不停地摇晃着刘小北的肩膀两侧。
　　　　“对不起！”
　　　　刘小北低下头去。这时两名警察为了刘小北的安全拉开了庄晓婷。
　　　　“刘小北，你欠我一辈子！”
　　　　这是刘小北进监狱前听到庄晓婷说的最后一句话，或许也是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了。
　　　　在监狱里的半个月里，大伙儿前前后后探望过刘小北多次。这天夏晨来看刘小北，刘小北和夏晨说了很多话，最终他把告诉夏晨自己的那些作品没写完的都放在家里，要夏晨好好保管，仅此而已。只是有些话刘小北最终说不出口。或许，梦想这个东西，别人是无法帮我们完成的。就算别人帮我们完成了那别人的梦想呢，是不是终究要丢弃。
　　　　在刘小北这件事情上，他的父母算是花尽了心思。虽然最后摆脱了杀人的嫌疑，但刘小北还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最终判决五年零两个月。而对于正上高三的刘小北来说，高三都成为人生中的奢望。
　　　　刘小北做梦也想不到给自己作证没有杀人的竟然会是庄晓婷。因此他对庄晓婷的愧疚便更深了，但这只是对庄晓婷的愧疚。和庄卫无关。庄卫在刘小北心里永远都抹不去的烙印。因为他杀死了夏米，那个像天使般纯洁的夏米。
　　　　而后的时光对有的人来说是煎熬的、是漫长的，有的人是飞逝的、短暂的。但对于刘小北来说，是暗无天日的，终年见不到光。
　　　　高三毕业之后，罗子璇去了加拿大留学，这给夏晨很深的打击。但夏晨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再说自己也给不了罗子璇想要的未来。因为那年高三，夏晨主动退学了，退学之后去了一趟刘小北家，在刘小北父母的应允下，夏晨拿走了一些刘小北嘱咐要他保管好的东西。高三还没完结的时候，那些日子，夏晨一直猫在家里做着一些事情。
　　　　龙嘉南想起陆娟去了美国西雅图的事，就觉得悲伤，高考结束后，龙嘉南考的出奇的差，但在父母的拥簇下，还是进入了一所二流的大学——本省的艺术学院学习摄影专业。
　　　　庄晓婷和苏小曼纷纷考取了全国高校，人人梦寐以求的——第一女子大学。
　　　　……
　　　　他们似乎都有了自己的归宿，倒是刘小北，以其说见不到阳光，每天却有两个小时的时候从牢房里走出来晒晒太阳。而下雨天却什么都做不了，刘小北就在这样的牢房里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而一天又像一年，一年又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在这些煎熬的时光里，刘小北仔细想过很多事情，关于他的年少。关于他的梦想。关于他喜欢的人，和喜欢他的人。或许，他对不起的不止是庄晓婷，更多的是大家。
　　　　他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对不起自己的朋友。对不起的是很多很多……
　　　　可是在深深觉悟之后，一切都回的去吗？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或者是更长的时间，刘小北都无法掌控一些事情。就像无法掌控自己的年少一般。本来以为自己的人生可以靠写作而精彩延续下去，可作品没完成就迎来了这样的悲剧。
　　　　人生真是讽刺，我们终究变成我们原本讨厌并怨恨的模样，在不见光的世界，孤独、寂寞并思念。
　　　　那天夜里，刘小北想起第一次遇见庄晓婷的时候，是在香樟树的气息最浓烈的夏天，他所遇见的庄晓婷，是最美好的庄晓婷。
　　　　刘小北想起第一次遇见夏晨的时候还取笑夏晨怎么有着一个女孩的名字。人生真是荒唐又可笑，夏晨竟然是自己的兄弟。
　　　　刘小北想起阿武，想起和阿武一起和龙嘉南对着干的经历。那些时光是最美好的，也是最难忘的。
　　　　刘小北想起罗子璇，那个聪明的女孩；想起陆娟，那个喜欢刺激，冒死追逐着龙嘉南的女孩，可这样的两个人最终竟然没有走到一起。
　　　　刘小北想起叶青、想起仅有一面之缘的赵恩琪，他的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就滚烫滚烫地流了出来。
　　　　想起夏米的时候，刘小北满脑子都是她的样子，她微笑的样子，她小孩子气的样子，她负气时的样子。
　　　　——唉，夏米终于还是离开了我们，永远地。
　　　　我们的年少，像流沙一般，最初暖暖地捧在手心里；那时，我们笑的像个灿烂的孩子。
　　　　我们的年少，像流沙一般，最终从手心滑落、遗漏；这时，我们哭的像个找不到归路的孩子。
　　　　时光的流逝，岁月的磨砂，而我们终究变成消失的少年，荡然无存在风声之中。
　　　　——消失的少年
　　　　刘小北借着天窗里洒进来的月光，用树枝在地面上写下了这段话，最终署名：消失的少年。
　　　　他的年少时光终于走丢了。
　　　　——而他们的年少时光呢？
　　　　答案就像风声一般，凄凉、寒冷又彻骨。
　　　　尽管没有年少，但他们都在做同样一件事情——等待明天。
　　　　也许明天……





　　　　　【VV＋大结局·贰】年少时光走丢了
　　　　　更新时间：2013…10…1　15：20：24　本章字数：3572

　　　　岁月的浮夸流逝的韶华
　　　　时光的箱匣装下一捧易漏的沙
　　　　斑驳里回忆像一杯苦茶
　　　　当眼泪忘记了归家
　　　　海水告别了细橼沙
　　　　飞鸟命丧在天涯
　　　　我们的年少还会有谁来牵挂
　　　　…矍…
　　　　彼岸还有灯塔我终究一个人抵达
　　　　——致我们的年少时光
　　　　收到艺术学院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午后，龙嘉南像个落寞的流浪汉去找夏晨，而夏晨却消失的了无踪迹。2
　　　　龙嘉南忙着打电话，电话打不通。这时，夏晨家对面的王大妈从大门走了出来。
　　　　“王大妈，请问你知道夏晨去哪了吗？”
　　　　龙嘉南急切地问。外头梧桐树上的蝉鸣声拉长了一整个夏季。
　　　　“这房子已经卖出去了，至于夏晨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前几天就已经不在了。”
　　　　龙嘉南无奈地告别了夏晨的家，就像告别了夏晨一般，他或许永远也无法知道夏晨去了哪里，就这样夏晨凭空消失了，连招呼都没有打，电话也打不通……
　　　　夏晨说过，他本不属于这里。这是一个磨灭他回忆的地方。早在多年以前，一场车祸带走了他养父的生命，这样悲伤的往事不提也罢。本不属于这里的人终究还是要离去。他们的离去是不声不响地，像徐志摩在《再别康桥》里写道的：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或许，夏晨就是这样，他终究还是离开了这里，连同他的年少，一并消失不见。
　　　　龙嘉南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旁边停着一辆灰色的奥迪，当副驾驶的女子走出来的时候，龙嘉南一眼认出那是陆娟。
　　　　龙嘉南退了几步，硬是没有走上去的勇气。或许，在龙嘉南心里早已经忘记了这个女孩。又或许，忘记便是对感情最好的保存方式。至少，这样不会对对方产生恨意。拥有的是从前所有的爱。
　　　　“龙嘉南！”
　　　　当听到一年后的再次相见的陆娟的声音，龙嘉南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而这声音，也让龙嘉南响起了第一次见到陆娟的场景。她那嘶声力竭的声音足够摧毁一个人所有的坏情绪。
　　　　龙嘉南停住脚步，站在那儿一动不动。2
　　　　在没有退路的时候，有的人选择悬崖勒马，一路前行。而对于龙嘉南，他却站在原地，不后退也不前进。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朝着陆娟前进了。
　　　　陆娟提着LV时尚包包冲着龙嘉南走过来。这一刻或许是错觉，如果不是错觉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孩便是一年前的那个陆娟，她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是的，她一点都没变；而我呢？龙嘉南想。
　　　　“你干嘛躲着我……还有一年前你为什么不来送我？”
　　　　陆娟站在距离龙嘉南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仰着头狠狠地对龙嘉南说。龙嘉南一时间答不上来，什么都答不上来。
　　　　随即，龙嘉南蹲了下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陆娟把龙嘉南口中的烟拿掉，随意地扔在地上。
　　　　“很久了。”
　　　　龙嘉南答的言简意赅。
　　　　“龙嘉南，我告诉你，无论我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我这辈子喜欢的人就只有你，也只可能是你。”
　　　　陆娟信誓旦旦地说完，这时奥迪车上的司机调响了喇叭，陆娟挥了挥手，奥迪车开了过来，龙嘉南以为陆娟要离开了，想挽留，可就是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陆娟示意司机在路口外等她，寒暄几句之后，司机便开着车先离开。
　　　　“小北的事你听说了吧？”
　　　　龙嘉南不管不顾地又点燃了一支烟，这一次陆娟没有去抢，她望着龙嘉南吸烟的样子，酷酷的，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放荡不羁的少年。
　　　　陆娟知道龙嘉南在估计转移话题，但是为了配合龙嘉南，陆娟便答：“我早听说了，这一次我回来是想去探望刘小北。”
　　　　“还有最重要的是……”
　　　　后话没说完，龙嘉南便打住“我知道。”
　　　　尽管龙嘉南明明知道陆娟回来是为了他，但是他就是不愿给陆娟把话说完的机会。
　　　　“还有夏晨也消失了。”
　　　　一阵风吹来，龙嘉南吸着烟，像极了一个忧愁的少年。
　　　　他们本来是在一起的，刘小北、夏晨、庄晓婷、苏小曼、罗子璇、叶青……但现在呢，走的走，消失的消失，离开的离开，不幸的不幸。
　　　　他们无法改变命运的轨迹，也无法展望自己的未来，就像他们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年少时光就这样走丢了。
　　　　龙嘉南带着陆娟一直走一直走，俩人一前一后谁也不说话。午后的阳光过度的明媚，在一阵破败的大风吹来之后，陆娟猛然地站住，然后对龙嘉说：“龙嘉南，你还喜欢我吗？”
　　　　龙嘉南突然停住脚步，然后回过头去，久久地望着陆娟，不说话。
　　　　他看着陆娟的眼泪直直地流下来，这时，龙嘉南毫不犹豫地走上去，一把抱住陆娟，然后俩人深情地吻了起来。
　　　　时光就此停止，时光就此凝固，这是他们俩人的美好时光，而一旁围观的人带着微笑然后鼓掌。
　　　　“喜欢。”
　　　　龙嘉南永远是那样的冷酷，就算是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是这样的冷酷。
　　　　当他们放开怀抱，依偎在一起的时候，围观的人一一散去，散去之后，他们竟然发现了站在人群之外的一群人。
　　　　——阿武、苏小曼、庄晓婷、罗子璇、叶小青还有娅蓉姐。
　　　　“你们怎么来了？”
　　　　陆娟问，一把上前抓住庄晓婷和罗子璇的手。
　　　　“我们一直在找你们俩。”
　　　　时光就此凝固，这是这群少年的美好时光，谁都无法掺合进来了。
　　　　现在的他们坐在芙南高中足球场上的草坪上，围成一圈。
　　　　“现在，就差刘小北和夏晨没在场了？”
　　　　龙嘉南望着天空，心里莫名地失落。
　　　　“小青，你知道夏晨去哪了吗？”
　　　　罗子璇表现的比谁都急。
　　　　或许在成长这条路上，会遇见很多人，比如罗子璇遇见了夏晨，这便是最美好的事情。但夏晨一声不响地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