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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明恋-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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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几天我录了个视频,”她低声说:“如果孩子问你,他妈妈是谁,你就让他看。”

    “那如果孩子问我他爸爸是谁呢?”

    “你开什么玩笑,”她抬起眼睛看我,眼神澄澈:“他爸爸不是你么?”

    这女人。

    景天翔死在她手上,也不冤。

    …

    “其实,这些天我在……”她抬起手来。

    我只听她前面五个字,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要跟我说齐楚,”我打断她的话:“我自己有分寸,我不干涉你怎么对景天翔,你也不用来替齐楚当说客。”

    “我没想说他。”她轻飘飘回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赵家人不是好惹的,你要弄死齐楚也好,要斗下去也好,别牵扯其他人,不要与虎谋皮。”

    晚了。

    我语气这样坦荡,态度这样坚决,凌蓝秋怎么想得到,我和齐楚,已经走到绝路。

    …

    睡了一晚,还是没怎么睡着。

    凌蓝秋心脏不好,缺氧,聊了一会,就叫了护士过来,给她上氧气。半夜护士查房,我被吵醒了,躲到洗手间里吸了一支烟,顺便看了眼凌蓝秋,她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嘴唇泛青,睡得并不安稳。

    我小时候过生日,有乡下亲戚送了一对肉兔过来,毛茸茸的两团,一只耳朵是黑色的,另外是纯白的,我抱着玩,*不释手,我跟我爸说,要给它们起名字。

    我爸不让我起。

    他说,起了名字,就有感情了,以后杀了吃的时候,就会舍不得。

    我成天守着它们,生怕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它们吃了。

    但我妈还是趁着我上学的时候把那两只兔子都杀了。

    那年的生日,我哭得声嘶力竭,一口饭都没吃。

    其实我骗了我爸。

    我偷偷给那两只兔子起的名字,白色的叫团子,黑耳朵的叫胖子。

    我至今都记得。

    …

    我知道凌蓝秋为什么让我给她儿子起名字。

    她快死了。

    她想把她儿子给我养。

    …

    六点护士过来给她抽血,测一些基础数据。

    她没有吃早餐。

    六点一十小叶过来,说是从家里替她拿了衣服过来,都是适合纽约冬天的厚风衣。

    小叶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以前胆小,跟在凌蓝秋身边久了,却也有了决断。

    我知道小叶为什么躲我的眼神。

    她知道我和齐楚的事。

    她替我瞒着,没有告诉凌蓝秋。

    她在齐楚身边呆过,我曾经给过她一本笔记,上面记载齐楚生活里所有琐事,从他习惯的睡衣品牌,到他在各种不同的天气里喜欢吃那些菜。

    她知道我曾经多喜欢齐楚。

    所以才会可怜我。

    …

    七点凌蓝秋进了手术室。

    我在病房里吃了早餐,找她放在床头的书来看。

    她在看安徒生童话。

    …

    七点三十,我接到电话。

    这号码知道的人只有四五个,不巧,黄景正是其中一个。

    说实话,我不怕接这个电话——毕竟,以黄景的行事,一不会问候别人家人,二不会买凶杀人,量他也撂不出比上次更狠的狠话。

    他劈头就问我:“肖林,你在哪里!”

    “找我有事?”

    “废话,你在哪?”

    “美国。”

    “我有正事找你……”

    “美国纽约长老教会医院,信不信由你。”

    “那你有没有时间出来?”黄景难得这样平静和我打电话。

    “没有。”

    “我有正事。”

    “我也有正事,”我冷冷回他:“你说的正事不过是齐楚。事情已经走到这步,你不用费心帮我们缝补,我心领。有什么责任,我自己承担。”

    黄景战斗力还是一如既往地低,几句话就能气得他挂电话。

    “好,肖林,你不要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困得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115  生路


    我不喜欢等。

    等是最无用又最无奈的事;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坐在那里,等别人给你一个了断。

    我从不指望我没努力就会有好结果;我不是故事主角,从天好降的好运从来都轮不到我。别人对我好;是因为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虽然,就算我努力了,也常常没有好结果。

    但是我仍然讨厌等。

    …

    医院不能吸烟。

    我拿了凌蓝秋病房的那本童话书来看。

    我中文系出身;当年同学里有的是四岁背论语七岁读红楼的;问到我;我说我小时候喜欢看童话,他们都笑了;当我是开玩笑。

    其实真正的童话,比现在动画片和儿童读物上那些好太多,甚至比现在的许多小说和电视剧都好太多。

    童话会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不需要代价,除了你父母亲人之外别人都没有义务帮助你,所以美人鱼要拿自己的声音换两条腿,莴苣姑娘的妈妈因为偷吃一点莴苣被夺走了女儿。童话会告诉你,你要有漂亮衣服和漂亮脸蛋才会有人喜欢,所以王子*上白雪公主是因为她的脸,小矮人也愿意给她房子住,灰姑娘没有漂亮衣服穿的时候连一个追求者都没有。

    童话会告诉你后妈很可怕,这世界其实对小孩充满恶意,亲兄弟也会抢夺你的财产和妻子,那个有七个天鹅哥哥的哑巴皇后即使安分守己也会被人陷害,所以圣母都没有好下场。国王愿意把公主嫁给骑士是因为骑士有钱,青蛙变成王子之后公主才会*上他,而青蛙王子喜欢刁蛮恶毒的公主,因为她是公主,因为她漂亮,所以即使她把他摔到墙上也没关系。

    那时候的童话,是用来教人的,它不得不把这世界上最残酷最现实的东西用温暖柔软的语言告诉你。而现在的童话小说电视剧都是写给人看的,他们不得不迎合观众的口味,满足观众的幻想。所以纯洁可*的小羊可以一脚把狼踢飞而不是被咬断脖子,所以又穷又矮平胸没才艺只会大呼小叫的女主角只要不畏强权就有王子会*上她,而男主角绝不像我见过的富二代一样喜欢玩嫩模或者女演员,而是又高又帅又专情又缺*,他们不继承产业不联姻不上班不旅游不赌钱不开□party,只喜欢在各种会遇到女主角的地方晃悠,随时准备陷入一场山无棱天地合的恋*。然后善良打败邪恶,漂亮聪明心机重的女配莫名其妙失败,男女主角过上幸福的生活。

    所有的观众都可以在这样的YY里面做一场好梦,梦醒之后继续面对自己惨不忍睹的人生,麻木地生活下去。

    所以我喜欢看童话。

    童话从不骗人。

    它甚至不屑于骗我们说王子和公主能相*一百年,而是黑色幽默一样把结尾停在: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那然后呢?

    王子会不会出轨?王子会不会玩一夜情?公主会不会独自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孩子,像白雪公主的母亲一样只给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名字就匆忙死去?

    医院里这样安静,偶尔有医生护士一脸紧张地拿着病历在走廊里穿行,脚步都这样急匆匆。

    我忽然想起齐楚。

    他跟我说:这世界上磨不掉的喜欢是有的。

    他语气那样坚决,我几乎就要相信那是真的。

    下次他再说,我会问他:

    有吗?可惜我没有见过。

    …

    不过我们这辈子都应该不会再聊天了。

    …

    八点四十,有两个护士模样的人一边交谈一边匆忙进了手术室,穿着消过毒的衣服,带着手套。

    我听不懂英文,小叶也是半吊子,没法给我翻译。

    八点五十,有个护士从手术室出来,和小叶用英文交谈两句,小叶打了个电话。

    九点二十,她从外面领了个人过来。

    我知道凌蓝秋做好了凶多吉少的准备。

    那个人是米林。

    …

    我上次见米林,还是关永平大寿,金熊奖颁奖他都没有现身。

    他穿了一件看起来很温暖的驼色大衣,那样冷艳一张脸,眼睛里却写满不知所措和茫然,他沿着走廊走过来的时候,连肢体都是僵硬的。

    我听凌蓝秋说过,他生活能力很差,几乎有点自闭,和陌生人交流都有问题。

    小叶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他有点神经质地不停绞着自己的手指,连嘴唇都抿得发白。

    我看了他几眼,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牙根都因为咬得太紧而隐隐作疼。

    我掐着自己手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但是腿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凌蓝秋这混帐女人,这种交代遗言的架势实在太吓人。

    我在想什么呢?这是美国最好的医院,最先进的设施,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不会有事的,一定可以救回来的……

    我抬了抬手,想要安慰一下米林,却发现自己连手都在发抖。

    九点三十七,护士从手术室推出一个男婴。

    我们三个都围了上去。

    “凌蓝秋呢?”我恨不能抓着那一脸逃避神情的护士领口追问,小叶替我翻译,护士见鬼一样,低声说了两句。

    “她说病人情况很好,还在观察……”小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问你,是不是孩子的父亲,要不要抱一抱孩子。”

    躺在塑料盒子一样的婴儿床里的,是个光溜溜的婴儿,皮肤通红,眼睛还闭着,裹着纸尿裤,拳头只比我手指大一点点。

    这就是凌蓝秋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儿子?

    护士见我瞪着婴儿看了半天,没有动作,说了句英文,见了鬼一样,推着车飞快地走了。

    九点四十,手术室前面的红灯忽然亮起来,米林从椅子上“噌”地站起来,我顺着他目光看走廊尽头,几个穿着手术服戴着手套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还拿着什么东西,一言不发就进了手术室。

    九点四十五,医生下病危通知单。拿出同意书来给我签,小叶给我解释,说他们需要得到我许可。

    我说:“为什么要我许可,凌蓝秋怎么了?她不能给自己签字吗?”

    医生面色尴尬说了两句,小叶脸色惨白:“凌姐拒绝治疗。”

    国外医院讲人权,病人有拒绝治疗的权力,我急得问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凌蓝秋现在是清醒的吗?让我去和她说……”

    小叶在旁边低声说:“纸上写的是是急性心脏衰竭,凌姐手术前就猜到这结果,她说不要救,她妈妈就是手术中突发心脏衰竭,到死都在抢救,一句遗言都没有留。”

    她早猜到这结局,眼泪还是流了满面。

    有护士推开手术室门,急切地和医生交谈了两句,我只听到零星单词“Mr。Xiao。”

    “他们说,凌姐让你进去。”

    …

    我上次进手术室,还是十几年前了。

    狭窄的麻醉室,冰冷的手术室,我们进去的时候,几个护士从我们旁边鱼贯而出,空气里面弥漫着冷冷的血腥味。

    凌蓝秋仰靠在手术床上。

    她整个人都是苍白的,旁边放着氧气罩,眼眶深陷,她的眼神还是骄傲的,但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将死之人的灰气。我看得见她脸颊上因为缺氧而起的紫绀。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喉咙像卡着一块火炭,烫得声带都蜷曲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床边的,手术室这么冷,我感觉自己快要冻死在这里。

    “肖林……”

    她连声音都这么弱,游丝一样。这个叫凌蓝秋的人,这个做了我几年挚友的人,她的生命已经弱得像一根细线,随时可能断裂在我面前。

    “你靠近点……”她的声音夹杂着喘息的气声:“别害怕我。”

    我握住了她的手。

    这世界这样冷酷,命运这样滑稽,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的,只能在她离去的时候给她一点慰藉。

    凌蓝秋流了眼泪。

    “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朋友……行秋,行秋他过得太可怜了……”那滴眼泪从她眼角滑下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肖林,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心脏里像有一把刀在搅:“我会照顾米林。”

    凌蓝秋脸上浮起一抹苍白的笑容。

    “米林他,他的心其实像个小孩,很纯粹,”她的眼神这样悲伤,像是透过手术室,看见外面的米林:“太纯粹了,要是没有人照顾他了,他怎么办呢……”

    “我会照顾他,我会照顾你的孩子,你要放心……”

    “我知道,”她看着我,眼睛里忽然涌出透明的液体,她说:“可是你怎么办呢?肖林……”

    我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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