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恋-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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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我是齐楚的兄弟,这些事,你瞒不过我的。”黄景不是绕圈子的人:“这些年大家都是一起过来的;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非要闹得决裂呢?”
“这话你不该问我,你去问齐楚,”他痛快我也痛快:“不是我要决裂,是他踩到我底线了。莫延谋杀我朋友,还想杀我,不弄死他我不会罢手。齐楚自己站了边。都成了敌人,你还指望我照顾他情绪?真是笑话。”
“林哥……”黄景似乎有点艰难地开口:“你不能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个站队那么简单。”
“那是怎样呢?”我再不喜欢露情绪,也是个凡人,这件事发生之后,还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谈这事:“你知道我不喜欢难言之隐那一套,有话就说。”
“林哥,你知道齐楚斗不过你的,你这些年对他这么好,以前你说句重话他都要记几个月,现在一下子翻脸,齐楚他……”
“我还是那句话,他自己选的路,他就要想好后果。现在只是个开头而已,以后的事还多着,你不是他妈,也不该管这些,别搅合进来。”
“我知道我说不过你,”黄景声音里带上怒意:“林哥,我知道你是聪明人,这些事都是在你意料之中的……”
“别,我不是神仙,担不起你这句话。我要是能料到莫延要砍人,早就辞职了。还留着跟这群疯子耗?”
“林哥,你不能这样。齐楚本来就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你宠了他出来,又扔开他不管,是个人都会被你玩死,你知道齐楚斗不过你的……”
“我能不能怎样,我自己说了算。”我也冷下声来:“我宠他因为我乐意,现在扔开不管也是我乐意,他知道斗不过我,还要和我斗,我难道不成全他?你现在这样蛮横,不如也买几个人来杀我,左右我现在仇家多得是,不差你一个。”
“林哥,不是,我……”
“没什么可解释你,你现在帮亲不帮理,我已经知道了。”我拿话激他:“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明白人,原来现在也是这副德性。”
黄景叹了口气。
“我不是帮亲不帮理,”黄景竭力和我解释:“我是想让林哥回来,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商量?我一直都想看齐楚和林哥在一起……”
“坐下来商量?被莫延砍死了怎么办?”我冷笑:“以前我想和齐楚在一起,他不乐意,现在我也不乐意了,两下抛开,不是皆大欢喜?”
“林哥,你别说气话……”黄景像是下了大决心,咬了牙说道:“林哥,你以为莫延是为了什么想杀你?”
“你别跟我说,我也不想知道。”我不和他多说:“我现在忙得很,我这边缺人,你要是有想法,就过来给我帮个手,有凌蓝秋在,齐楚那边你待不下去。你也看清楚了,你现在陪在齐楚身边没用……”
黄景沉默了。
他也知道我是不想聊下去了。他心里藏着秘密,遮遮掩掩欲说还休,一心等着我追问下去,好顺理成章告诉我。
可惜我没兴趣。
我认准一个目标,就是弄倒莫延和齐楚,其余那些事,对我来说都是多余,看黄景的意思,这些话还会动摇我信心,不如不听。
“林哥的提议,我会想想。”黄景沉默半晌,用真诚语气答我:“只是齐楚现在情绪不稳定,这段时间我走不成。”
他也未必全是敷衍。
他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最清楚我手段,他要帮齐楚,在齐楚身边当个小小助理帮不了,不如到我身边来,关键时候放齐楚一马。
他如意算盘打得好,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如愿了。
…
情绪不稳定?
我远远瞟了一眼,已经快开拍了,齐楚打了半天拳,现在坐在椅子上过剧本,身上没套衣服,一脸严肃,哪里看得出情绪不稳定的样子。
涂遥已经化好妆了。
nick技术不错,这次妆比定妆照还要好看一点,因为换了练功服,一身黑,精致盘扣,玄黑领口托出无比漂亮一张脸,还没打光,已经觉得他整个人都无比耀眼,外面风冷,他身上盖着件外套,满脸傲气,是已经入戏了。
我不过去打扰他,远远坐下来,阿封在看东西,见到我过来,准备叫“肖哥”,我朝他摆摆手,让他不要多说话。
八点钟,开拍。
陆赫傲得跟什么似的,一副艺术家脾气,结果还不是按着商业电影那一套来,正经的武馆弟子,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闻鸡起舞,现在从秋天拍起,真正的武馆晨练的时候都是早上五六点,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敢不敢这样拍?
场景倒是漂亮,空荡荡练武场,灰色地砖,一棵金黄银杏树,几层楼高,清晨阳光灿烂,照得整棵树美得不真实,树下满地的银杏叶都是陆赫从别的地方弄过来的——一棵银杏树哪有那么多叶子,又不是中年脱发。
涂遥要上场了。
我过去接住他外套,他看我一眼,那一眼全然像陌生人。
我知道他入戏了。
…
我打电话的时候,动作导演已经说完戏,陆赫拿着剧本,指挥群众演员就位,涂遥站在右侧,风小了不少,他现在是怡亲王府世子,小名凤七,一身傲气,目下无尘。陆赫忙乱之间瞄了他一眼,隔了那么远,我都看得见他朝涂遥点了点头。
远景都用替身,只拍近景,群众演员在后面打拳当背景,摄影机沿着轨道推过去,涂遥带着一帮穿黑色练功服的京中子弟,一个起手式,陆赫做个手势,打光,摄影机对着涂遥拍特写——这是剧中第一个定格镜头。
微风吹得他衣袖乱飞,穿着上好料子黑色练功服的少年,骄傲昂着下巴,一双狐狸眼盛不住满眼傲气,唇角勾起笑意,八旗子弟,骑射俱精,两百余年的钟灵毓秀似乎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这是鲜花锦簇、烈火烹油的世家大族,才能养出来的根骨与傲气。
我听见女二号轻声笑,说:“我算是明白姚月为什么喜欢凤七公子了……”
第一条就直接过,陆赫那样严肃的人脸上都带了笑意。
第二条,拍齐楚。
齐楚的谭岱,气质内敛许多。
陆赫拍戏不清场,齐楚这一条,脸是正对着许多工作人员的。
但是,陆赫要拍的,是他昂起头,目光看得高远,坦坦荡荡的君子风。
他穿白衣,站得笔直,他眉目俊美,看起来就是充满正气的少侠,冲着前方一抱拳,目光放远……
“咔。”陆赫叫了停。
“太傲气了,沉下来点。”陆赫指导他,手一挥,重新来过。
齐楚抿了抿唇,放松身体,忽然绷紧,一抱拳,整个身体站得像一柄笔直的剑,他果然偷偷下过功夫,云麓那边早就拍完,他有的是时间准备。
隔了那么远,我看见他熟悉眉目,他这个人,一直像是活动的雕塑,他不跟人说他心里的事,别人也看不透。
“咔……”
“情绪不对,”陆赫拍戏时候不是没耐心的人:“谭岱只比凤七大三岁,虽然性格沉稳,但是他这时候也只是青年,不该这样严肃。”
“好,”齐楚朝摄影打光板抱拳:“抱歉,大家再来一次吧。”
第三次。
“停。”陆赫再次叫停:“你是这些人的师兄,是带着他们练功,不是打架,眼神不用这么狠,我要的是青年的朝气,不是狠,这还不是乱世,你也不是救世主,不用这么严肃……”
对于一部电影来说,NG十多次是常事,但是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无论如何,一开拍就这样不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第五次NG,陆赫声音里已经带着情绪了。
“电影不是电视剧,不要你多拍,只要你一个镜头,你情绪一次就要到位,九分不是及格,我只要十分!”
第六次总算过了。
不知道是被陆赫说的还是怎么的,也可能是陆赫准备剪掉这镜头,放低了标准,总之,齐楚过了。
我坐下来,端起水来喝,这才发现我掌心出了汗。
作者有话要说:不着急,慢慢来。
这其实不算伏笔了吧,都已经借着黄景之口说出来了。
64、状态
其实;齐楚的演技;演电视剧绝对是够格的。
首先;他那张脸摆在那里;那些守在电视机前面的小女孩子一看就心花怒放;先就降低了几分标准;再加上他演技本身也算中上,至少比明月那种绯闻女王好了不知道多少;小打小闹,自然骗得女孩子眼泪汪汪。
但是,这是电影。
每年多少院校毕业的专业演员,多少北漂南下爱好演艺的小青年,多少在娱乐圈挣扎多年半红不紫的小艺人,还有涂遥这种真正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天之骄子,他们全部生活的重心与目标,追求的那个属于金字塔顶尖的位置,就是像陆赫这种大导演大制作电影的主角。
齐楚脸长得再好,拜再好的老师,放到这些人的洪流中,都不值一提。
涂遥虽然平时嘻嘻哈哈小孩子一样,但是他有句话,却是对的。
天王,就是要做别人做不到的,别人正常,你不能正常,你要当影帝,你要当男主角,你要满堂喝彩捧回奖杯,你就得为了一部电影疯魔了,你不能只是在演“谭岱”,你就是谭岱。
以前的齐楚,太傲。他虽然工作上优秀,演技也好,但终究缺了这点放□段、像所有没有漂亮脸蛋和好师父的人一样,咬紧牙关、竭尽全力的狠绝。
这世界上能够获得最大成功的从来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真正的天才,一种是没有天赋,但有着绝佳毅力的人。而那些不够天才,只比一般人聪明、天生条件好一点的人,大都没有很大的成就。
齐楚的天生条件,只能排在最后一种,倒不是说他的脸长得不好,要说脸长得好,谁能好过涂娇娇,但是到现在看,记得郁蓝的人多还是记得她的人多?
以前我还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总想着,我们还有时间,他才二十七岁,这些道理,他渐渐都会懂,年少得志未必是好事,三十多岁才是最好的年纪……
没曾想,他还没到三十岁,我就不在他身边了。
我坐在场边,远远看着齐楚,他还是穿着那身白色练功服,带着群众演员打拳,在镜头里演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我看了他两眼,就转过眼去看涂遥了。
…
涂遥今天状态很好。
陆赫是个会抓时机的导演,涂遥状态好,他就先把凤七的戏过了,其中一条是晨练完了之后,谭岱跟凤七打了个招呼,说:“师弟今日的拳意很好……”,凤七被那群跟班簇拥着,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这一条在齐楚那里NG七次,最后陆赫皱着眉头,大手一挥:“休息二十分钟再接着拍……”
涂遥比群众演员跑得还快,我一晃眼他跑到我面前来:“冷死我了,冷死我了……”
我赶紧拿了外套给他披着,他把外套反穿着,手都套在衣袖里,挥了两下,对着我露出笑脸来,就是冻得牙齿打架,抖个不停。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招呼阿封:“拿那件羽绒外套过来,对,还有下面那个保温瓶也拿过来,里面有热汤……”
涂遥坐在我身边椅子上,抖啊抖,我拧开保温瓶,怕他烫到,用盖子倒汤给他喝,他猴急得很,吹了两下,一口喝下去,烫得大叫:“好烫好烫!”
“你活该,”我拿矿泉水瓶:“要不要喝点凉水?”
“不要。”他拒绝之后,眼睛又亮起来:“这是大叔喝过的?”
“涂遥……”
“好吧。”涂遥一脸委屈:“我要靠在大叔腿上睡一会儿,等十分钟大叔叫我喝汤。”
他话说完,也不管我有没有同意,倒在我腿上就睡,我摇他两下,发现他在装死,只好拿羽绒服盖在他身上,拍电影这样辛苦,一切都要先紧着他,他觉得喜欢觉得舒适就行。就算要收拾他,也等出了片场再说。
他头上装的假辫子,前面光溜溜半个光头,据说刚剃光头头会着凉,我摸不准要不要给他戴上棒球帽,正犹豫,他在我腿上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懒懒地说:“啊,好困……”
“困还起那么早?”我随口回了他一句。
“那是因为大叔昨晚不理我,我怕大叔生气,只好起早一点。”他还一脸委屈。
“恶人先告状。”我懒得和他多说。
“我不是恶人……”他翻了个身,在我腿上躺得舒服,慵懒大猫一样:“明明是大叔安排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点都不是便宜,”他打个呵欠:“好无聊,还不如回家骚扰大叔好玩。”
我在他额头上扇了一下,懒得再说这话题。
有些事,不需要点破,说到这里就好。
“唔,汤好香……”他皱起鼻子,闭着眼睛,皮肤白皙,睫毛和扇子一样:“是不是大叔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