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宋-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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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在一路的兵马都钤辖面前,知州算不上什么。而陈锋这些小小的都指挥使更算不上什么。
“晚辈失敬,不知道叶相公在此处,若是得知,必然早早前来拜会。”汪立信嘴里有些发苦,看向周围几名不知所措的都指挥使,更是无奈和气愤,你们这些家伙,某已经三番两次告诉你们不要在天武军面前有什么小动作,你们倒好,现在叶梦鼎都已经出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根本就是一个叶应武早早就挖好的坑。
等的就是你们这些没脑子就知道争名夺利抢地盘的家伙往里面跳!只是偏偏自己没有能耐阻拦他们,还被当作一个幌子跟着一起拉进了这个坑里面。
陈锋也隐隐约约明白自己中计了,或者说天武军已经有所防范,只不过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以后论起罪来或许那几个见风使舵的家伙能够跑得了,自己这个主犯却是无论如何逃不了一死。
公然劫持统帅、和友军刀兵相见,哪一条放在蒙宋任何一边都是死罪,这一点儿陈锋比谁都清楚。
轻轻吸了一口气,陈锋威胁的看了身后几名退缩的都指挥使一眼,然后冷声说道:“叶梦鼎?某还以为有什么大的来头。你这老头不要在这里碍事,天武军都已经北上了,要你这个无用的老头子干什么,还不抓紧给某家相公让位,否则不要怪刀剑无眼!”
“大胆!”章诚怒吼一声。
陈锋冷笑一声看向他:“怎么,老头子不说话了,你这个虾兵蟹将倒是跟着闹腾起来了?也不看看自己吃几两干饭,某要杀了你还不需要用两只手。”
叶梦鼎淡淡说道:“给你们家相公让位?你确定?老夫敢说,只要汪立信在这大堂上坐下,明天老夫就会让弹劾他的奏章堆满贾似道的案头。至于你们几个,还不需要朝廷动手,天武军就足够了。”
“天武军,哈哈,天武军!”陈锋忍不住笑道,“老爷子啊,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天武军已经北上了一天了,襄阳方面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咱们郢州也没有收到消息,估计已经让蒙古鞑子碎尸万段了,现在外面寒冷,或许老爷子还能赶过去给他们收尸。”
叶梦鼎冷冷一笑,门外已经传来声响。
马蹄声阵阵,就像是卷动这满天的风浪。而密集的箭矢几乎是伴着马蹄声从天而降。
院落中还想要阻挡片刻的鄂州屯驻大兵士卒纷纷惨叫着倒地。而马蹄声旋即出现在院落中,手持赤旗的年轻将领吧旗帜往地上狠狠一插,而几名骑兵闪开,一名轻甲小将越众而出:
“天武军四厢都指挥使叶应武在此,所有叛乱之鄂州屯驻大兵,格杀勿论!”
“杀!”雪亮的马刀高高举起。
对付向陈锋这样的家伙,叶应武丝毫没有想过“感化”这个词。
杀掉干净利索。
不过看着院落中剑拔弩张的架势,叶应武也是轻轻松了一口气,自己总算是没有来晚,先不说自家爹爹,就是章诚和邓光荐等人有什么损伤,自己也会为之心痛,毕竟能够使用的人才太少,有一个是一个。更何况还有六十多名百战都和六扇门士卒在这里呢。
陈锋显然也没有想到叶应武竟然来的这么快,而且这么直接干脆!当下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抽出腰刀,直接扑向近在咫尺的叶梦鼎。把叶梦鼎劫持了,叶应武也得投鼠忌器!
只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密集的箭矢在下一刻将他狠狠的钉在了一侧的柱子上,而章诚和邓光荐飞快上前护住叶梦鼎。至于那些追随而来的鄂州屯驻大兵,在百战都的马刀下呼喊惨叫,哪里还有工夫去管他们的都指挥使是什么样子。
看着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陈锋,片刻功夫就变成了一个流淌着鲜血的死尸,几个都指挥使也是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刚才章诚他们是有多好说话,也知道叶使君这个称呼不是正常人能够拥有的。
叶应武在这一刻展现出的心狠手辣和当机立断,让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肝胆俱裂,
在百战都面前,鄂州屯驻大兵毫无胜算,更何况还有源源不断赶来的天武军后厢呢。
反倒是汪立信忍不住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解脱了。无论叶应武怎么处理自己,自己终归不会做下什么愧对于良心的事情,有时候对于一个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阴云漫笼郢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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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参与动乱的鄂州屯驻大兵都指挥使,就地斩首,以儆效尤。”叶应武声音冰冷,脸上更是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他们又想到这鄂州屯驻大兵的几个都指挥使竟然敢嚣张跋扈到这个地步,也没有想到汪立信这个湖南安抚使、鄂州知州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个可以随便拥戴的傀儡,更没有想到他们敢在天武军面前亮刀子甚至威胁自家爹爹的性命!
叶应武是真的生气了,而追随而来的百战都骑兵又何尝不是怒火中烧,天武军向来是从不吃亏的主,郢州城都是已经一口吞进来的肥肉了,鄂州屯驻大兵竟然还敢来抢,简直就是不把天武军放在眼里!
试问天下,论飞扬跋扈,还有谁比得上从临安一路闯荡出来的叶使君、叶衙内?
和天武军为敌,你鄂州屯驻大兵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虽然只有三百百战都骑兵,却也足够在这郢州城中让你们闻风丧胆了。要知道当初叶应武在镇江府也只是带着百战都,把整个镇江屯驻大兵搅得天翻地覆。
更何况急行军的天武军后厢,已经越来越近,估计还有一两个时辰就能够全面接手郢州城。
几名鄂州屯驻大兵的都指挥使已经吓的软瘫在地上,不过江铁可不会给他们留情面,自然有士卒押着下去,不一会儿就听见几声接连起伏的惨叫声,一颗颗鲜亮的头颅抛到了大堂前。
叶应武冷冷一笑,再看向汪立信,汪立信嘴里发苦,却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缓缓上前,步履蹒跚、脚底发软。不过当他走到叶应武面前的时候,还是勉强拱手说道:
“湖南安抚使、鄂州知州汪立信,见过叶知州。”
叶应武淡淡瞥了他一眼:“叶知州?没想到汪相公竟然还不知道某现在是大宋的沿江制置副使,怕是应该称呼一声制置使才对。更无论如何,也是当得起一声叶相公的吧。”
汪立信心中打了一个机灵,不知道这是不是下马威,不过此时叶应武说话不冷不淡,再加上自己的前面几个头颅摆的很整齐。让汪立信容不得不屈服,当下里苦笑着说道:
“是余的口误,还请叶相公不要见怪。不知道叶相公有何见教,鄙人洗耳恭听。”
叶应武笑着说道:“也不需要汪相公多做什么,不过鄂州屯驻大兵,还请汪相公随某前去接收一下,毕竟是两万人的大军,若是出了什么乱子的话,某怕手下这些杀胚管不住手中刀啊,到时候有所死伤的话。岂不是令人惋惜。”
汪立信皱了皱眉,就直挺挺的站在马下,抬头看向叶应武,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所以也就没有之前那样恐惧:“不知道叶相公这样说话算不算是在胁迫鄙人?”
江铁刚想要发作,却被叶应武拦下了,叶应武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这么说来刚才汪相公是自己走过来的,那还真的是某冤枉汪相公了,江铁,伺候汪相公上路吧。威胁天武军的人没有活着的道理。”
汪立信梗着脖子说道:“你这是胡说八道,某已经拼尽全力,奈何还是让陈锋那几个家伙把士卒煽动起来,你还想让某做什么?难不成某要把这条命白白的搭在这里么。”
不只是叶应武。旁边邓光荐、章诚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对于这个最终也为了大宋壮烈战死的汪立信,叶应武以后还是打算委以重任的,毕竟这个人打仗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至少在处理政务上面是有三分本事的,能够将被忽必烈曾经大肆掠夺之后的鄂州在短短几年中重新经营成南宋在江北的重镇,不是正常人有这等本领的。
叶应武也不再揶揄汪立信。而是正色说道:“汪相公,多有冒犯,还请汪相公海涵,便请汪相公在前面带路吧。”
叶应武说的郑重,但是背后的意思也很清楚,这一次天武军收编鄂州屯驻大兵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汪立信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帮着天武军干活,有你飞黄腾达的时候,但是要是不听话,那么你脚边这几个头颅就是你的下场!
汪立信苦笑一声,冲着叶应武一拱手:“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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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应武也顾不上和章诚等人寒暄,更是没有来得及参见自家爹爹,径直带着三百骑兵出了府衙。
大家上各处跑动的都是慌乱不堪的人群,因为郢州百姓大多数都已经因为战乱而逃到南面或者出城去了,所以城中多数都是想要发一笔横财的鄂州屯驻大兵士卒,这些宋军眼睛中都浮现出贪婪的光彩,打量着周围的屋舍。
一间间房屋被撞开,一名名身上披着丝帛的士卒哈哈大笑着跑上街道。而城中各处已经升腾起来黑烟,也不知道有多少乱兵在刚才涌进了城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最后仅剩的郢州百姓惨遭毒手。
“都是宋人,都是汉人,何苦来哉!”汪立信看着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境况,忍不住感慨一声。
叶应武可没有这个功夫像他一样抒发情感,而是一把抽出佩剑,身后章诚已经带人赶过来:
“江铁、章诚听令!”
两员大将同时应了一声。
“迅速平乱,一切敢于抢掠者,格杀勿论!”叶应武冷声说道,“这些抢夺金银细软的废物,天武军现在还并不需要!”
章诚和江铁毫不犹豫的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而叶应武回头看了一眼紧紧追随着自己的小阳子:“小阳子,随某直接去鄂州屯驻大兵营寨,一路上要是遇见敢于阻拦的人,直接砍断右臂。”
小阳子点了点头,驱动战马冲在前面,高举的马刀雪亮。
对于自己人当中的败类,天武军没有怜惜的道理。而当初叶梦鼎在房中对即将担任天武军四厢都指挥使的叶应武说的话当中,就有一句是“乱世当用重典”!
好在百战都骑兵的威慑力还是对于那些醉心于眼前财货的鄂州屯驻大兵士卒有着相当大的震慑力的,当叶应武带着百战都冲过街道的时候,除了那些实在是躲避不及的士卒。大多数人都是一溜烟儿跑的没有影了。
“传令章诚和江铁,关城门。”叶应武冷声喝道,“等到天武军后厢赶到之后入城搜捕各处乱贼。”
“遵令!”几名骑兵怒喝一声,调转马头。
而叶应武带着百名骑兵有如离弦之箭径直冲出城门。
鄂州屯驻大兵的营寨就在不远处。甚至沿着城墙到营寨的道路上,都是零零散散回去的鄂州屯驻大兵,甚至还有不少人喝醉了酒,醉醺醺就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
“前面闪开!”叶应武怒声吼道,“天武军百战都在此!”
道路上的鄂州屯驻大兵显然吃了一惊。虽然大多数人都急匆匆的跑到周围的田野里,但是也还是有一些胆子大的或者是喝酒已经完全不省人事的,就横在大道中央。
“小阳子,砍!”叶应武佩剑划过一条弧线,一颗头颅已经飞上半天。而后面小阳子手中刀更是接连劈砍,鲜血沾满刀刃。一匹匹战马径直撞在这些无头尸体上,将他们深深的踏进雪与泥泞当中。
“这些家伙动刀子了,大家快跑啊!”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道路两侧已经反应过来的鄂州屯驻大兵士卒纷纷没命的向四周跑。
叶应武也懒得管他们,骑兵在道路上风驰电掣。很快就直接冲进了鄂州屯驻大兵的营寨,营寨瞭望塔上甚至连看守的士卒都没有,象征着宋军的赤色旗帜在风中孤单的飘扬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闲的在营寨中纵马奔驰?”一名虞侯手中提着酒坛子,从营帐中走出来,甚至营帐中还能听见男子的怒骂声和女子的哭喊声。
叶应武脸色铁青,沾血的佩剑一指:“你是什么人?”
“你······你是什么人?”正在爽着的时候被人打断,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那名虞侯自然是怒火中烧。
“砍了。”叶应武一摆手,几名骑兵飞快的冲上前。刚才还醉醺醺的虞侯已然是身首异处。
另外几名陆续走出营帐的都头和十将都是吓了一跳,原本的酒意在寒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