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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插队在黄土高坡-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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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厂一个月后,他便私下找车间领导,说拉料的路是石渣路太难走,拉焦炭,矿石堆车轱辘的摩擦力大,一方面费力,另一方面费车带,建议把运料的路铺上铁轨或砌成水泥路面,车间王主任点头说,领导正在考虑此事,但还是表扬了他,过了几天他又找领导建议,建议运了工往料坑倒料时,焦炭车倒时要慢些轻些,最好在矿石车的后面倒。这样焦炭在上面,土焦被砸碎的几率就少。

    车间王主任听他这新建议思考了好一会才说:“不错,不错,顺序动一下,也许咱们高炉悬料的次数就少一些。”王主任在全车间大会上表扬他,建议大家向欧阳秋学习,为钢厂生产献计献策。

    欧阳秋自此变成了冶炼车间的秀才。宿舍墙上出个黑板报,找他。 。写个抓革命促生产的稿子,找他。办理个工资,有时也先到他手里,然后他再分给他人,还有一两个班里识字不多的老乡写个家信,也找他代笔。

    欧阳秋琢磨,该给自己提个班长,或调到车间办公室了。可是又等了几个月,他依然肩膀挎板带,握着小车把拉料。怎么办呢,得想个办法啊,车间里不行,领导不给咱往上提,咱找厂里。可是厂里咱认识谁啊,他开始琢磨起来,猛然他想起村里他搞过一个对象,也是个知识青年,叫陈鲁平。千年她招工到河南一个县机械厂去了,因为她父亲从北京下放到那。

    临走,他和陈鲁平吵了一架,他嫌陈鲁平薄情寡义,为了自己找工作抛下他,不顾几年的感情弃他而去。而陈鲁平哭道,她父亲费了好大事,才帮她找的工作,今后如有机会,一定调到她身边。

    两人就这样憋着气。自陈鲁平走后,只来过一封信,他未回,便搁下了,今天想起是否该给她去封信呢,因为欧阳秋想到:陈鲁平的父亲可是冶金部的一个高级工程师。

    “鲁平,自从你走后,只收到你一封信便再没音讯,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没回信惹得你生了气,还是因为你另有新欢,早已把我这个不值得牵挂之人忘记。你有了新欢,怕我回信惹得他嫉妒,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因为你没回信而责怪你,因为我没权利将你责怪,错在我,应该得到宽恕的是我!

    鲁平,不管你现在怎么样,我仍在思念着你,眼前有你,脑子里有你,就连我的血液,我的骨髓里都有你,你那大而明亮的眼睛,漾着迷人的秋波,你那回眸一笑,现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常常让我梦中醉醒,醒时醉梦,甜蜜啊,梦一般的爱,常常缭绕脑际,浮现眼前。

    我怀恋我们的过去,虽然是那样的短暂,可若是两情相爱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没有及时给你回信,是因为我的胆怯,因为插队,我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又怎能将你爱恋,我不想你因我的贫困而布衣粗食,也不因我的贫困让你家里人将你怜悯,所以我断然没有回信,在心底用自己的手扼杀了自己的情感,对你火一般的炽爱。

    然而,这一切过去了,我被分到忻县高原钢铁厂正式工,是全民所有制的,一进厂就是三级工,挣四十来块钱,原来插队时,我向你求爱,就好似大海里一个上下沉浮的人在向一个小船上的姑娘招手,让她向自己靠拢,不知姑娘向他靠拢后,他和姑娘齐登小船,小船能否载动这沉沉的爱情,而现在我向你求爱,是我已登上了一艘大船,向姑娘招手,是想让姑娘靠拢我,登上我那艘大船,装满爱情扬帆起航!

    鲁平,我想和你说的是,我已分配到钢铁厂,你能否调到我这里呢?如果像我,就请回信,如果不想,那么信也不用回了,让无情的旋风把以前的爱情吹跑!

    想你的欧阳秋。1972年10月

    信出后,欧阳秋便有了牵挂,他估计信寄到河南得五天,信回来也得五天,再加上陈鲁平还要思考几天,估计十天能回信就不错。 。

    十天了,信还没回,欧阳秋心里便有些急躁,一天跑收室一遍,取一遍,收室的陈大爷说:“看信啊?”

    “嗯。”

    “在这儿呢!”说着打开抽屉拿出一叠信,欧阳秋逐个看了一遍,没有他的便回去了。第二天又来到收室,陈大爷又把一叠信推到他跟前,他依次看过,照旧没他的。第三日照旧没他的,他感到失望了。第四日他去收室,刚进门陈大爷便笑口大开地说:“这信是你的!”说着拿起一封信,欧阳秋接过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落款地址是河南。他拿着信如获至宝,谢了谢陈大爷,边往宿舍走边扯开信看,信果然是陈鲁平写来的,但是信写的并不热情,只有简单几句话:

    阳秋你好:

    信收到了,很感意外,知你分到钢厂,替你高兴,往你那调的事我同意,可是我还得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我就写请调报告。

    想你的鲁平。1972年10月

    接到陈鲁平的信后,欧阳秋把那张薄薄的信纸翻看了无数遍,从信封里抽出来看一遍,折好放信封里,再抽出来看一遍,又折好放进信封,这样反复多次,薄薄信纸被折的已经有些断裂,他把信纸放倒嘴唇上亲吻,好似在亲吻陈鲁平那香香的唇,可是舌尖却感到苦涩的信纸气味。爱情闸门打开,便如开闸泄洪,奔流而下,不能抑制了。

    欧阳秋的脑海便浮现陈鲁平那玲珑小巧的身材,说话脆铃铃的声,浅浅的笑,瓜子脸,细长的眉,文雅不失态的举止,天真活泼而不浮夸,比钢厂那些女知青,不是脸糙的像芝麻饼,就是腰粗的像打水的桶,说话粗门大嗓,吃饭狼吞虎咽,外带叽嘴,简直强多了。他期盼着她的调来,他没等陈鲁平和她家里人商议的结果,便又回了封信:

    鲁平:

    本想等你和家里人商议的结果,可是我燃烧哎的激情无论如何却也难以平息,我一旦把思念你的闸门打开,爱情的洪流便如洪水般奔泻。鲁平,快来,快来到我的身旁,不论人们怎样去说,都不要为爱彷徨,你的一颦一笑时刻都牵动着我的心肠,没有爱的日子是空淡的,无味得使人心烦,烦闷的心慌,多少个月,多少个太阳升起,又落下,都被我们白白荒废,难道分别这么久,还要等到脸上添皱,黑增霜,我想你啊,我的鲁平,快来到我的身旁。。。。。。

    信出后,等了十来天,信还没有回复,怎么回事呢,是不是陈鲁平家里不同意她调来,还是。。。。。。他不敢想下去,下班后,躺在床上呆。

    “这谁的信哎,收室陈师傅让我带回来,瞧,是不是咱班人写的?”王大力拿着封信进了屋。欧阳秋一看,那信封就是自己寄给陈鲁平的信封,便抢过说:“是我寄的信,怎么到你手里?”

    “信地址写错了,上边写咱们钢厂陈鲁平收。我好想听你说过你们村有个陈鲁平,所以拿回来问问你。”欧阳秋一看,果是自己那封信,不过由于当时激动,收信和寄信地址颠了个,所以信又退回来了,叹道:“怎么写错了?”

    陈鲁平终于回信了,说他父母都同意她调来高原钢铁厂,说不能因为老人家不舍得,便弄的鸳鸯两头飞,九里一徘徊。陈鲁平在信尾还引了前人一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意思是她为了找欧阳秋,下定决心来他这儿,别父离母,表示她决心大。

    可是欧阳秋看过这诗确认为在这里引用不太合适,因为诗里讲,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把生命爱情都抛了,来我这儿干吗,心中暗道:人长的花一样,笑声铃一样,牙白的磁一样,可是诗歌知识的理解,却像草一样,根扎的太浅了。

    “科长,我想把我一个同学调到咱厂,你看行不?”欧阳秋对新上任的生产科长说。

    “调人,是劳动科的事,你去找劳动科。”生产科长一边看桌上的图纸,一边说。

    本———————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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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第二十五章 猪尾巴

        “我给您调来的这个人对咱们厂能有帮助。 ”欧阳秋见对方爱答不理,就在话里掺了些作料。

    “嗯?”科长眼离开图纸,望了望欧阳秋。“能有什么帮助?”

    “能给咱们解决一些生产和设备上的难题!”

    “真的,他是大学毕业,还是中专毕业?”

    “她不是大学也不是中专,只是个初中生,北京插队青年。”

    “那怎么能解决咱厂的生产难题,你哄我呢?”科长小小,重新又低头看桌上的图纸。

    “她爸爸在冶金部,是高级工程师。”

    “你说什么?”科长似乎没听清,忙抬起头看着欧阳秋问。

    “我说,我要调的这个人她父亲是冶金部的高级工程师。”

    “真的?”科长的眼睛放出光来。“是炼铁方面的吗?”

    “是炼钢炼铁方面的。。。。。。”

    “现在在哪?”

    “现在还在河南省下放劳动。”

    “那没关系,他下放劳动,这方面人也认识多,关系也多,你那个同学是在村里还是?”

    “在河南一个机械厂。”

    “那好说,不用招工了,直接调来就行了!”

    “她是个女的。( )。。。。。”欧阳秋说。

    “女的没关系,只要她父亲是冶金部的工程师就行!”生产科长兴奋地说。

    三个月后,胡有水出院回家休养去了,赵亮回了厂里。歇了两天便开始上班。在医院照顾胡有水时,嫌工作累,脏,晚上睡不好觉,回厂一拉料,便又觉得还是医院照顾病人的活轻,舒服的多。

    夜里上了班,白天洗涮后便到县城逛逛,在太原呆了几个月,再看忻县,便觉得小多了,但是地方小也好,人少车少,安静,马路中间你随便走,半天也碰不到一辆汽车,行人也是稍稍的。

    饭馆里吃了碗面,各商店转转,也有一种别后重回家乡的亲切感。走着走着,进了食品店,点心饼子饼干零零落落地摆在玻璃柜台里,两个年轻的女售货员站在柜台后,一边磕瓜子一边聊天,食品店屋子很长,屋子这边卖点心,饼干,饼子之类,那头便是卖肉的。

    赵亮来过卖肉这里几次,但从未买过东西,因为买肉是要肉票,他在厂里食堂吃饭,食堂早把他的肉票扣下了,所以自打进厂,他从未见过肉票。

    赵亮随便地看看肉板上堆着的几片肉,又看看肉板边一个大大的玻璃柜台,之间透过玻璃,看到里面一个白糖瓷大方盘里放着几根煮熟的猪尾巴。赵亮一看猪尾巴,口水立刻流出,到嘴角忙吸回去。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猪肉不如猪头肉香,猪头肉不如猪蹄香,猪蹄不如猪尾巴香,他问过别人,人家告诉他,猪身上越爱活动的地方越香,猪身子也动,但动的少,偷个懒,便躺下睡觉,猪头上的鼻子经常拱食,猪蹄只要猪站着,走着,就要运动,而运动最多的是猪尾巴,不管睡着,站着,走着,猪尾巴总在不停地动,在右摆,上下摆的,所以猪尾巴煮熟最香。( )

    “这猪尾巴卖吗?”赵亮问。

    一个横胖的三十来岁的女售货员正在切生猪肉,眼皮也没抬起说:“这是给人留的,不卖。”“买这猪尾巴要肉票吗?”赵亮问。

    “不要。”那女售货员说。

    “那你卖我两根?”赵亮央求。

    “跟你说了,这猪尾巴是留给别人的,你怎么这么馋啊?”那女售货员有些不耐烦。

    “卖两根,我又不少给钱。”赵亮继续说。

    “不行,是给人留的,你如果想买猪尾巴猪头肉,早点来,没准能买上。“

    “可是我以前没见你们柜台摆这些。”

    “摆了,你妹看见,这东西稀缺,一摆上来没五分钟,人家就买走了。”

    “那明天我早点来,您给我留点?”赵亮说。

    “不行,我哪知明天有货没货呢。”那女售货员没有应允。

    正说话间,之间屋子东头桌子后管收钱的一个年轻女子站了起来,看了一下赵亮边走过来说:“你是赵亮!”

    “你是?”赵亮感到这女子哪里见过,很是眼熟。 

    “我是胡雪花。”

    “胡雪花?”赵亮听这名字也耳熟,他还是没想起来。

    “我是胡有水的妹妹!”那女子说。

    “噢!”赵亮想起来了,在太原医院,胡有水的二妹曾去看过他哥一次,但此时穿着蓝大褂,又截着售货员戴的压住眉和际的蓝帽子,所以一时并未认出。“你怎么在这儿工作?”赵亮问。

    因为赵亮照顾胡有水时,知道胡有水的父亲是地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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