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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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新雨,要不你让得了?”支李建文又试探着对田新雨说。田新雨一听急了,急回道:“干吗,干吗让我让出名额,单丁一不让,葛存天应该让啊?”
“为什么你不让,让葛存天让?”支李建文脸上露出不快之色。
上 第一百零六章 体检
“因为,因为。{,。,。}。。。。。”田新雨吭哧了半天说不出理由,单丁一见田新雨话被卡在那,便接过话头说:“因为他是党员,又是大队副记,扬高风格应该他先扬!”
坐在凳子上的葛存天平静地听着,好像早已知道有这一幕似的,既没生气,也不怒,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你就应该带头先把名额让出来。”田新雨又添了一句。
革委会主任李目见气氛有点紧张,便对着葛存天说:“存天,你今天先把名额让给他们,以后还有机会。。。。。。”
“行,我让,我退出。”一直没开口的葛存天说完这句话,站起身,离开了屋。
“走了一个,还有六个,还得去掉几个,下一个谁让啊?”支李建文又环视了一下屋子。
“让贾月结让,她也是党员,也应该带头!”单丁一毫不客气地说。
“我就是普通党员,又不是副记,凭什么让我退出?”贾月结大感委屈,争辩道。
“凭什么,凭你是中国共产党员,困难要自己上,好事要先让给群众!”不知为何,革委会主任李目突然生了气,站起来大声说。
贾月结一下被镇住,立刻不说话,停了一下说:“好好,我退出,把指标让给他们!”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屋里还剩五个人,支李建文说:“左小菊和董秀芬,你们住一个屋,又是好朋友,不可能大队今年推荐你们俩同时上大学,你们商量一下,谁上,谁让出名额?”
董秀芬眼巴巴地瞅着左小菊,声音带有哭腔说:“小菊姐,要不我退出?”
“别。”左小菊直至董秀芬,然后郑重其事地问革委会主任李目:“我们俩必须要退出一个?”
“对,暂存就给两个名额,不可能都给你们。”李目强挤着笑说。
“好,我退出!”左小菊说。
赵卫红听到村里最后推荐田新雨,单丁一,董秀芬三个人,激动了一个月的心开始慌了,她问村支:“为甚把我刷下?”
村支李建文说:“你回北京一呆就是半年,怎么推荐你啊?”
“我病了!”
“什么病啊,也没跟大队说清楚,也没开回假条。。。。。。”赵卫红见李建文又说到她的短处,虽然没有当面揭穿她未婚生娃的事,可是,也戳到她的痛处,她不敢再争辩,只好上县里找来山西招生的大学老师,那可是她父亲的学生。
贾月结心中不痛快。她被村干部逼迫,因为是党员带头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心里老大不甘,暗自说道:“人家招工农兵大学生,招的就是先进分子,劳动模范,共产党员,共青团员,怎么在这儿,共产党员倒带头把上大学的指标让给群众,真不知道这道理应该从哪头说,应该怎么说。
可是,上大学是大事,是决定自己今后一生的事,说明年还有机会,要是明年又搞一次新的文化革命,大学又不招生了,那不是放过了人生唯一的好机会,终生要后悔的。
可是事情已然这样,大局已定,推荐人名都报到公社了,怎么办啊。正愁时,她突然想到,上午,赵卫红骑着个破自行车,匆匆忙忙地离村往去县城的公路上去了,她去干吗,她肯定到县城找熟人托关系去了。
她能找关系,我什么不能呢?她脑中过了一下在县城里有权有势的熟人。可是想了半天,也只想到在公社广播站时认识几个县里到公社办事的一般人员,她想啊想,终于想到了原来的公社记老邢,现住的县委副记,对,到县里找他去,好在,不光认识她,还认识他在县城的家,到他家去招找。
“邢记在家吗?”贾月洁敲响了铁门。
“谁啊?”随着脚步声,院门大开,邢记的爱人出现在门内,“你是,你是月结?”
“是,阿姨,我是月洁,我有点事,来县城,顺道看看您和邢记。”
“好长日子没见,月洁长的更水灵了。”邢记爱人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让贾月洁,一双眼在贾月洁脸上亮来亮去。
“邢记不在家啊?”进屋坐下后,贾月洁问。
“邢记不在家,儿子在家呢。”邢记爱人一仰脖,对旁屋喊了声:“儿呀,看谁来了?”立刻,贾月洁看到,邢记那位脑袋受过伤的公子,两眼直瞪瞪,一晃一摆地从旁的屋走了过来。
贾月洁忙站起,这位公子只瞅了一眼,便认出贾月洁,走上前,伸出双手拉住贾月洁的左手,使劲上下摇动,用不连贯的话说:“月洁,月洁,我,我想你。 。。。。。”
晚上,在邢记家吃过晚饭。下班后的邢记才和贾月洁正式谈了话。“你们公社上大学的名单?都报上来了,我看了一下,没有你,你叫我怎么帮你啊!”邢记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
“您是县里记,”贾月洁故意把副字省掉,她说起来顺口,邢记听起来顺耳。“权力大着呢,直接管着县教育局,县教育局招生的老师,还不是都听您的,我想上大学,还不是您的一句话,您就帮帮我,我忘不了您的好处的。”
“我能占你什么好处啊?我现在是县委副记。”邢记笑了笑。
“您想希望什么好处,您说说,瞧我能帮上忙不?”
“帮你忙上大学是犯错误的,叫走后门,实话,也缺德,你上去了就要顶下一个,对被顶下那个,不是缺德吗?”邢记的话弄的贾月洁无话可答,邢记见她久不说话,便又道:“如果是自家人,就算犯点错误也值得。。。。。。”
“可我不是您自家人。。。。。。”
“不是自家人,可以变作自家人么,我儿子自从见你一面后,这一年多来一直想你,别人介绍好几个对象,他都不要,你说这娃痴的。。。。。。”
贾月洁明白了,邢记要她当他儿媳,她又想了一下,点头道:“那我就当您自家人!”
“儿啊,过来,你媳妇同意了!”邢记爱人向在另一屋的儿子喊道。
田新雨跑到县教育局,一进大院便听到招生办公室里有人在争论:“你坚持两个都是本地推荐的,好,我们学校在你县一个都不招了!”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好商量,好商量,要不,把你带来的名字的人招上。”
“那还差不多,咱俩双方要协商好,才能招有文化政治上过的硬的学生吗?”
田新雨听到这些话,心中有触动,想再听两句,可是人家不说了,于是敲门进屋。“你有事?”屋中一个戴眼镜操着本地话的中年男人问。
“我想问问招生的事,不知道我被哪个学校录取了?”
“你是哪村的?”那人问。
“下李村的。”
“叫甚?”
“田新雨。”
那人想了一下,说:“回村听通知。”田新雨出了屋,走不多远好似听屋里人说:“托的官挺大,可是死宰相不如活县官啊。”
贾月洁站在医院门口,这是她上大学前需要的体检。她自昨天下午从邢记手中拿过招生表后,便没回村,住在邢记家。在医院门口,她注意了一下,没有见到下李村的知青。
“他们怎么都没录取?”她正在疑惑时,见赵卫红高大的身子匆匆地走了过来。
“你拿表了?”赵卫红一见,问。
“拿了,你也拿了?”她反问。
“嗯。”赵卫红点头。二人会意笑笑,双双走进医院。
医院里已经不少人,看样子,听话音大部分都是北京知青,有男有女。一进医院,大厅里,她们便一人领了一张身体检查表,然后随着人群去听心脏,量血压,照透视,查视力,查肝,查脾,查耳鼻喉,查牙齿,进一个个屋,检查完毕,医生在表上写上检查结果,签上字便又从一个个屋出来。
贾月洁和赵卫红查了十几个项目,检查都没有问题,她们看了看手中的表格,还有外科一项没检查,她们便走到外科的屋前。外科门前排着十几个人,楼道左边一间屋,那里排的是男的,右边对应的那间屋,排队的是女的。
“怎么外科检查还分屋啊?”赵卫红问排队的女生。
“当然了。”一个小个子女插队知青说。“到屋里都脱衣服呢。”另一个排队的女生补充。“都脱啊?”赵卫红又问。
“当然了,查,查痔疮,查梅毒,性病,听前边检查完出来的说,还查是不是处女呢,如果查出来不是处女,听说大学不要。”
赵卫红越听头越紧,听到最后说不是处女大学不要,她便有些胆颤了,心想,自己早已不是处女,要查出来怎么办,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贾月洁,见她也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猜想,莫非她也不是处女了?可是在村里没见她和哪个男的好啊,莫非她在外边有情人,只不过瞒的紧罢了。
上 第一百零七章 出路
贾月洁一听检查身体还要检查是否处女,心里一紧,接着又是一冷。 她顿时产生了一种后悔的感觉。觉得自己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处女之身,昨天晚上为了上大学,被迫成邢记的家里人,和他那受脑伤的儿子只同居了一夜,便把纯洁之身弄得不纯洁了。本为上学,却为此又不能上大学,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
“贾月洁,赵卫红!”屋门开,两个检查完身体的女知青刚走出屋,屋里便喊起了她们的名字。贾月洁顾不得多想,只得和赵卫红进了屋。屋里对角靠墙各摆了两张桌子,中间摆了两张单人床,床上铺着白单子,两张桌后各坐一个医生,戴着白帽,戴着口罩,戴着胶皮手套。
“你是贾月洁?”靠里角桌后那个医生问。
“我不是,我叫赵卫红。”赵卫红见医生认错自己,忙纠正。
“你就是赵卫红?”坐在另一角的医生问。
“对。”赵卫红答。
“是贾月洁还是赵卫红啊?”这医生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对角那医生。
“是贾月洁,不对,是赵卫红,也不太对,是。。。。。。”对角那医生也像问这边这医生,也像自言自语。
这边医生想了一下问:“你们俩都是下李村的?”
“是。”贾月洁答。
“你们村一共几个女生来检查身体?”那医生又问。
“只有我们俩。”
“哦,”那医生好像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赵卫红,“你来我这儿,我给你检查。”赵卫红便走到那医生桌前,贾月洁见赵卫红走近那医生,便自觉地向对角那医生走去。
“这怎么查啊,你们脱光啊!”贾月洁听到查赵卫红的医生说。她回头看了看赵卫红,只见赵卫红迟疑了一下,便麻利地脱自己衣服,贾月洁心一横,也脱光自己衣服。
两个赤条条二十来岁的大姑娘,站到两个戴着口罩,戴着白帽,戴着透明胶皮手套的医生面前,她们都感到有些羞,但还要装出满不在乎的样。赵卫红感到一双戴胶皮手套的手在自己身上摸过,然后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说:“你不是处女?”
赵卫红抬头一看,只见那戴着白帽和口罩间的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好近地盯着自己的双眼,她心想,坏了,自己秘密被揭露了,身上立马打了个激灵。但她马上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话:“我爱运动,打篮球,跨栏,跑步,可能运动时处女膜撕裂了。”声音很低。
“哄鬼呢?”那医生悄声说。
赵卫红突然注意到这声音,怎么好像不是女声。于是她立刻低声问:“你是男的?”
“医生为甚还分男女?”那医生好似承认自己是男的。
赵卫红突然急中生智,悄声说:“你认为我不是因为运动而变成非处女的,我就说是被人强奸的!”声音低而严厉。
“谁强奸的?”
“就是你这老家伙啊!”
“别,别”那医生显然被吓得慌了神,自语道:“我可不敢招惹邢记。”
贾月洁的检查则顺利的多,那医生虽戴口罩,帽子手套,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可是听声音,观作态,肯定是个女人,她只象征性地轻轻摸摸贾月洁该检查的部位,便即刻收手,随后,便和贾月洁扯了几句插队的事,待对面的赵卫红也检查完了,她便把表填上,并对穿好衣要出屋的赵卫红,贾月洁笑着说:“你俩代我们俩。 。”她指指对角也站起来的那位医生,“问邢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