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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插队在黄土高坡-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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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寻觅,让徐风霞真是又疼又爱,常抱着梦琼亲个不够,亲的女娃脸蛋红红的,笑声咯咯的。

    一天徐风霞刚从小学校回屋,抱着梦琼味娃羊奶时,门开了。她以为是许加添,只说了声回来了,仍低头味娃奶。可是久不听声,她抬头一看,见是赵卫红站在面前。

    “卫红,你回来了?”徐风霞感到有些突然。( )

    “回来了,我先抱抱孩子。”赵卫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娃,伸出双手便去抱。女娃见生人抱,哇地一声哭了。

    “这孩子怎么这样,不认亲妈啊?”赵卫红埋怨。

    “她小你又不在,和你生分,所以还不认,呆几天,熟了,就认你了。”徐风霞说。

    赵卫红听罢,慢慢伸过双手,脸上堆满笑,柔声说:“孩子,别怨妈,妈也是没办法,让你在这受苦了。。。。。。”

    “你说什么呢,和我们一块就是受苦?”徐风霞觉得赵卫红这句话有些刺耳。

    “姐,别生气,我的意思是说,孩子在山西农村日子不如在北京生活好,吃不上人奶,只能吃点奶粉和羊奶,穿不上时髦衣服,睡不上床,只能睡土炕。”

    “那怨谁啊,你有人奶,你喂她啊。”徐风霞一下把娃塞到赵卫红怀中。“哇”娃又哭了,徐风霞心软了,弯下头轻轻亲了下孩子,又拿起奶瓶,塞到孩子嘴中,女娃才止住哭。

    “姐,这孩子叫什么名?”

    “叫许梦琼。”

    “怎么起了这么个名?”赵卫红皱起眉。

    “不好吗?”

    “梦琼,梦穷,做梦都见穷,能有什么好?”

    “不是这个穷,是一种美玉,是王字边加一个京,就是梦里都想回北京的意思。 。”

    “那叫梦京好了,叫什么梦琼?”

    “我原先给她取名叫梦京,可是许加添说梦京是男娃名,所以改做梦琼了。”

    “反正我觉得梦琼不太好听。”赵卫红不高兴地说。

    “那你觉得叫什么名?”徐风霞问。

    “叫,叫。。。。。。”赵卫红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名,徐风霞问:“你怎么这大热天回来,想地里劳动了?”

    “不是。”

    “是想孩子了?”

    “也不是。”

    “那是回来干甚?”

    “我告诉你,是大学要招生了,找工农兵学员。”

    “招生,还招工农兵学员,什么意思?”徐风霞有些不明白。

    “就是大学又开始招新生,不考试,是各单位推荐,就和招工似的。”

    “那大队能推荐你?”徐风霞问。

    “我父亲那所大学来山西招生的,是我父亲的学生,我父亲和他说了我的情况,他答应了,并说努力把我招成工农兵学员。”

    大学招生怎么不考试呢,而且没开始招,已经有人早知道了,也托了人,自己结了婚,又有了娃,又有工作,能当这工农兵大学生吗?徐风霞想。

    。。。。。。

    董秀芬拿着刚拆开的信,找到左小菊,高兴地说:“小菊姐,我爸又来信了,说大学马上开始招工农兵学院,他托了人,让我争取让村里推荐,不要放过这上大学的机会。”

    左小菊望着她高兴的劲头,笑了笑说:“我知道,刚刚我父亲的来信我也看了,他也托了大学招生的人,希望我能争取上大学,可是我想插队青年但凡家有点路子的,在这上大学的事上,家长们都会使劲的。上大学名额有限,又不考试,所以托了路子,并不等于能上大学,咱们往好处努力,往坏处着想,上了,高兴,上不了,也别泄气,咱们都努努力。。。。。。”

    田新雨也听到大学要招工农兵大学生的消息,他琢磨招工农兵大学生,不考试,要单位推荐,什么叫单位推荐,那就是大队干部说了算,插队青年都在村里劳动,没犯法没被抓起来,也不是省劳模,市劳模的,一时种的一块地的黄豆,能长出哪粒大些,哪粒小些呢,纯属扯淡。

    大队干部说你好,你就好,大队干部说你不好,你干的好也是不好,自己平时不爱拍马屁,和大队干部走的也不近,上大学绝不会一个村一招招十几个的,也就是一村能轮上个一两个也就不错了,村里有插队青年入了党的葛存天和贾月洁,有父母在北京,大学工作的赵卫红和左小菊,还有父亲是副部级的董秀芬,谁知还有谁的亲戚是大官,能托上人,自己这个普通百姓的子弟这次上大学恐怕戏不大。

    他想的心闷,便去砖窑找王大力聊聊。王大力正在砖窑口坯,戴着个破草帽,赤着上身,穿着个旧短裤,身上晒的驴蛋般黑黑的,如果不开口说话,甩出一半句京片子话,谁能认出他是北京来的知识青年。“我说哥们,唉,你还扣呢,人家招工的招工,回京的回京,教的教,地里哪还有几个知青在干活呀,你是傻啊,呆啊?”

    “我不傻,也不呆,就是阎王给我生错了地方,生在一个家庭有历史问题的家,招工不要,回京不行,教更别说了,只有砖窑这累活,让我干,没人和我抢,我也喜欢干,干几个钟头扣千把坯,出一身通汗,愁烦全忘了。”王大力自嘲地说。

    “别老扯你们家那点历史问题,比你爸历史问题大的多的人不少都在中央当大官,统战部当副部长,政协当副主席,他们的子弟都混的挺好的。”田新雨说。

    “人家是高粱头,咱是高粱叶,你能和人比。高粱头是给人吃的,人不吃还可以酿酒,高粱叶是干什么的,是喂驴的,驴不吃,只能沃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王大力唉叹地坐了下来。

    “哥们儿。”田新雨坐到王大力身边。“最近大学要招生了,找工农兵大学生,你想去不?”

    “听说了,只不过咱们才上过初中,高中课就没学,咱们能考上大学?”

    “不考,是推荐,大队推选,你只要在村干的好,大队便推荐你。”

    “哥们,什么叫好啊,”王大力说:“是在队里出的力最大,挣得工分最多,干的活最累,叫好呢,我肯定算咱村知青里好的,如果说是党员,团员,干部眼里的积极分子,和干部走的近的,那我就排得往后了,如果说家有后门,亲戚有当靠山的,那我就更没门了。所以,这次上学啊,我是丁香开花风吹过,香味一闻而已。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去想,我也不去说。哎,你怎么样?”王大力问。

    “我有什么啊,我父母虽然没什么问题,可是也没后门可托啊?田新雨愁说。

    “对了,你不是讲过你有个堂姐嫁到山西一个副省级干部的家中吗?”王大力问。

    “对啊!”一语惊醒梦中人,田新雨突然想起自己在山西还有一门颇为显赫的亲戚。

    。。。。。。

    从堂姐家出来,田新雨悬着的心终于有些着落了,堂姐的公公,原山西省的副省长,六六年离休的老干部,热情地招待了田新雨和王大力,并答应他们:田新雨上大学的事,一定帮忙,如果有可能,上大学的事,也帮一下王大力。

    并说,这事对他以前,简直不能叫事,但现在他离休多年,又文化革命了多年,不过他在生理还有好多老下级老朋友,关系还是不错的,估计,也不会驳了他这张老脸。田新雨王大力不能说是溺水者抓住根稻草,但可以说黑夜里看见黎明的霞光了。

    他们在太原街上的小饭馆吃了顿饭,王大力想马上坐火车回忻县。田新雨说“咱们准备上大学,可是大学什么样咱们都不知道,哪个专业好学,咱们也不知道,不如趁来太原这当儿,咱们去山西大学看看,参观浏览一下,到时报名,咱们也有个心理准备。”

     

上 第一百零四章 交流感情

        二人很顺利地找到山西大学。 。山西大学一座座楼房前,有不少人都在拿蛰把用水清洗墙上的大字报痕迹,所以,一座座楼的外墙面都被刷洗的干干净净,湿漉漉的。田新雨知道这是为复课做准备,六六年文化革命停课,到现在才复课,才又准备招工农兵大学生。六七年过去了,学校才又有了学校的样子。

    他们转了几座楼,见一个斜着生物系的牌牌的楼门敞开,他们便信步走进,进了楼道,见里面有一个们也敞开着,他们便进去,可是一走进那门,便见楼梯是通向下方的。“怎么往下走啊?”王大力问。

    “人家教师可能就在下边。”田新雨边说,边往下走,很快,他们来到下边一个门前,门虚掩着,田新雨推开门,一股浓重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味啊?”王大力问。

    “福尔马林味。”田新雨回答。屋子挺大,只有一盏昏黄的灯,靠墙上方的几个小窗户用厚布遮的严严的,所以屋子显得昏暗而阴森,甚至有一股冷飕飕的感觉。田新雨刚下到这屋时,眼睛有些恍惚,看不太清。

    静一下后,慢慢适应了这昏暗的坏境,于是他看到,屋子里除了有两把椅子外,有四五个巨大的长方形的白盒,他和王大力便向这些白盆走去,近前一看,空的,空的,只有最紧里边的两个白盆个子盖着两个灰色的大型塑料板。“这是什么啊,咱看看?”田新雨好奇说道。

    他揭开身边盖着的第一个盆盖,之间盆里着一个白色的肉体,光秃秃的好像洗澡时脱光衣服的人,只是后背向上,他不由自主地顺着躯干往上面细看,看见细的脖子,看见长长的黑头,他浑身不禁打了个冷战。 。

    “是人!”他忙大声说。

    “我早看清了,是人。”王大力在一旁说。

    “是男的,是女的,咱们把他翻过来看看?”田新雨镇定下来后说。

    “干嘛,如果是女的,你娶她当老婆?”王大力戏说道。

    “你胡说什么啊!”王大力和田新雨便用手去翻那在白盆里的人。人因为跑在药水里,很滑溜,再加上田新雨和王大力心头又都有点怵,有些害怕,所以翻了两下都没翻过来。

    王大力便有点急:“你扳腿,我扳肩膀!”两人扳住腿和肩膀,一,二,三,一起使劲,盆中那人便被翻了个仰面朝天,呀,硕大的,王大力一眼就看到了。

    田新雨忙说:“是女的,五六十岁呢。咱再看看另一个盆里是男是女,于是他们又去掀另一个盆的盖子。

    田新雨和王大力刚把另一个盆的盖子掀开,只看见盆里也飘着个白白的尸体,也是背冲上面,还没顾上把尸体翻转过来,看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时,只听一阵脚步声,接着,便见门口的亮光中一个人影出现,随后便听到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听课,怎么跑材料室来了?”

    田新雨见有人来,心里一慌,但忙镇静下来说:“我们走错了,以为在这上课呢?”说着,赶紧拉了一下王大力,向那人走去。

    “你闻这味还不知道这是材料室啊?”那老人的声音继续说。

    “这不是停尸房吗,怎么成材料室了?”王大力好奇地问走进的,慢慢才看清楚了些的一个个等身材五十来岁的男人。

    “在医院,叫停尸房。尸体在医院叫尸体,可是尸体拉到学校,做解剖,作为教学材料使用,所以这个搁尸体的地方,大学文明,叫法也文明,不叫停尸房,叫教学材料室。”那个五十来岁走近的老人不紧不慢地说。

    田新雨开始听,觉得好笑,细一琢磨,觉得人家讲的也对。便点点头说:“老师,上课在几层啊?”

    那老人在暗中看看王大力,又看看田新雨,问:“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俩,生物系的老师学生差不多我都认识,没见过你们,你们是美术系的?”

    “对对!”田新雨怕这位老师责怪他们擅自闯进这里,并私自掀开盆盖,弄转尸体的事,便急应道。

    “你们美术系也讲解剖学,要招工农兵大学生了,给要上岗的老师培训培训,你们俩也是六九届留校的本科生。。。。。。”

    “对对。”田新雨虽然还不明白这位老师指的是什么,但忙点头。

    “六九届是文化革命要开始时上的大学,刚学一年,文化革命就开始了,这批人没学到什么知识,现留校当老师,当然得给你们培训培训了,我看你们俩真年轻,比我们生物系六九届留校的几个老师都显得年轻,上课去,二层二零一教室。”田新雨这才听明白,这位老师误把自己当成美术系六九届留校的老师了。

    心里觉得好笑,也不管他了,向这位老师道声谢谢后,便出了这间地下室,上到二楼,见一教室开着门,有讲课的声音,便循声走去,看看牌子是二零一,便敲了下门,得到讲课老师的允许后,走进教室,坐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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