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双-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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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公输死,才能守住北疆安全。”单梓琰接过了她没有说完的话,他转过身来,深深的看着穆楠,“后生可畏,这一次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穆月不敢!”穆楠手举过头顶,仪式对将军的忠诚和臣服。
“这一耳光,是单雎打的?”合抱着的两只手被人轻轻的撤下去,一双鹰隼而犀利的眼凑近了,琥珀色的眼珠里似乎有着名叫关切的心疼,来着长者的关切,“疼么?”
穆楠怔忪的看着单梓琰凑近了,粗糙的手指在红肿的脸颊上方盘旋着想落地却又担心会弄疼她,从来说一不二的长者在看见她红肿的脸时有些不知所措:“我替他给你道歉,雎儿太冲动了……”
穆楠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神情,这就够了,所有的委屈和曲解都不重要了。
她嘴角弯起一道弧,扯得脸颊生疼,却依旧保持着笑意:“父亲……”
将军大人虎躯一震,有些惊讶,看着还没到自己下巴高的少女,心中的柔软像是被暖风吹起一样。
宽大厚实的手掌从半空中转下,他一把将女子的带到自己的怀里,手轻轻的拍着,用不甚熟稔的语调安慰着:“没事……没事……”
穆楠身体僵硬着的被单梓琰拍着,她惊讶与单梓琰这般硬汉偶尔透露出的柔情,也享受与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语调僵硬宽慰。
关怀只持续了片刻,单梓琰明显不适合做慈父,他梗着脖子放开了将他受委屈的“女儿”,又恢复了严肃威严的一面。
“倘若能从莫达嘴里套出公输的下落那是再好不过,但若是发现不能,你尽可舍弃这条线,不要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穆楠点头。
“新帝喜怒无常,你事事小心,万不可触了他的忌讳。”将军大人皱眉,又摇了摇头,“你的性子该是不会惹到新帝,毕竟是我单家的媳妇,新帝就是再胡闹也还是会顾忌一二的。”
穆楠依旧点头,只默默的听着,靖山时,她不曾享受到长辈那处类似于叮嘱的关怀。
在靖山时,奉正素来脱线,要走就走,要回就回,从不会这样在走之前还一一嘱咐着。
嗯?叮嘱?为什么会想到离开?
“父亲说这些,是要走吗?”穆楠抬着头看着单梓琰。
“你听出来了。”
“可是北疆郾城之围不是已经平定了吗?”穆楠不解,言辞不再冷静,“莫达此次来京不就是为了议和的事情吗?大晞于北漠两国议和,那父亲何须前往北疆驻守?”
“管家说新帝赐给你的府邸这几日在修缮,过几日应该就可以搬进去住了。你现在也是前锋将军了,有自己的府邸,可不好再住在单府了。”单梓琰避开了穆楠的问题,道,“过几日,你就带着管家拨给你的人搬到你的府邸去吧。”
“父亲!”穆楠忍不住打断道,“父亲若不说明白,我是不会去的。”
“在外人眼里你是穆府少爷,与我将军府并无太大的关系,哪有成了将军还住在妹妹的夫家里这等说法的。”单梓琰皱着眉,佯怒道,“说出去,就贻笑大方了!”
“父亲……是不是朝中有人陷害父亲,让新帝贬谪父亲前往北疆的?”穆楠置若罔闻,大胆的猜测着。
“胡闹!”单梓琰断喝一声,看着穆楠不依不饶的样子,忽的有些后悔肯定是之前的温柔才使得这个小姑娘得寸进尺,只是心软了一时就会心软两时,他只有解释道,“唉,你想多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阴谋诡计,我要是不想去,还有哪个大臣敢害我去吗?”
“那为什么……”
“是我自己请愿的。”单梓琰笑道,“大晞跟北漠现在议和,但那一纸书约又顶什么用,不也是说打就打的嘛。我去那儿守个几年,也可以安心几年,大晞也就生产几年啊。”
穆楠将信将疑,但看着单梓琰言辞凿凿,疑心便去了一半,她妥协道:“我会搬进新宅邸的,你放心。”
“这才是我的徒弟啊。”单梓琰高兴的大笑,“哈哈……”
“父亲何时启程?”
“这几日,明日早朝时,我就会把折子交给新帝,他就是不同意我也会去的。”单梓琰肯定的道。
“等父亲回来后,穆月也许就不是父亲的儿媳了。”穆楠沉默了半晌,忽的道。
“你说什么?”单梓琰大怒,气的眉头紧皱。
穆楠看了看单梓琰生气的样子,还是说了出口:“夫君他钟情的是玉姬……他本无意娶我,此次湖心亭的事情,他看见我伤害玉姬,又哪里还容得下我,休了我是再正常不过的。”她顿了顿,又道,“再者我若一日是穆楠,那么穆月也就会消失一日。与其担心别人会拆穿,还不如让穆月消失,这样才不至于处于被动地位。”
她说完后,抬头看着单梓琰,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哪知单梓琰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
“如此,也许是最好的。”他叹了口气道,“虽然这只是借口。”
穆楠震惊,看着将军大人眼底的笑意时,心底有些愧疚和难过。
☆、开局
十一月初三,单梓琰离京赶赴北疆。
十一月初四,前锋将军穆楠从单府搬进了新的将军府,随同一起去的还有那个被单雎休掉的穆府小姐穆月。
搬进新家时,朝中有大半的大臣前来祝贺,一同前来的还有那个北漠世子莫达。
先人总是格外重视乔迁之喜,新将军府那晚宾客摆了近十张桌子,从屋里一直排到了屋外,宴席从日色昏黄之时持续到夜幕降临之刻都未曾结束。
不同类型的不同阵营的大臣在那一刻时摒弃了所有的成见,不约而同的达成一致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灌醉那个面冷青涩的少将军。
酒过三巡,诸位大臣看着新将军依旧站的笔直面不红心不跳的样子顿时起了好胜争斗的心。年青的文臣一贯的礼仪矜持都抛到九霄云外红着半张脸撩了撩碍事的袍子歪歪扭扭的站起来说上指着新将军咕噜噜的说着话接着倒了下去。武将们尚且还可以保持着镇定站起来直接提起酒坛子冲着少将军便喝起来。
一时之间倒地的倒地,喝酒的喝酒,热闹非凡,觥筹交错,冬日里难得的温暖情形。
夜色里,众人醉酒之时,不知是谁惊呼了声:“下雪了,大家快看啊!”
细碎而柔美的雪花翩翩而下,随风飞舞着,将军府薄弱而又柔和的烛光里,雪花轻盈的飞舞着,如此轻薄,如此清凉,如此耀眼,抵过了所有的光彩。
京都的初雪来的总是不假思索,在夜幕降临时,在夜深人静时,悄然的落下。
那一刻,醉意朦胧的穆楠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在撇去所有责任与压力时的会然一笑。
每个人,总会对世上存在的自然之物生出由衷的喜悦,无论是鬼斧神工的壮丽山河,无论是宏伟壮阔的层林江水,又或是这莹莹纯白的雪色精灵。
在穆楠尽情沉醉时,府中一个面容平凡的仆人绕过层层歪歪扭扭的人形阻碍站在她身侧,尽量的降低音量道:“公子,府外有人送来一份贺礼。”
穆楠的视线还定格在烛光下莹白的雪花上,这场雪将她的神智也带离了大半,她看也不看就道:“嗯,你与孟泽处理就好。”
“公子……”仆人并没有退下,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离穆楠更加的近了,低低的嗓音里潜藏着慎重和坚持,“公子,是箫府的二公子箫大人,他还带了一句话,说他会在江枫酒楼等着公子……”
仆人说到这里时,便不再说了,他在等着他家公子的决定,但是他却笃定了他家公子在听见这个时一定会赴会的,就如同笃定兰芷会跟着他一起来少将军府中做事一样的坚持。
“箫昇?”醉意朦胧时,穆楠有些恍惚,她的视线还牢牢的定在屋檐飘下来的大团大团的雪花上,然而语调里却暗藏着欢喜,她默默的念了几遍那个名字,神情一震,忽的将手中的杯盏推到站在她旁边的仆人身上。
酒液冰凉,尽数泼落到她的手指、衣袖和衣襟上,然而内心坚硬被轻轻开启了一道细缝柔光刺进去却让她冲动和难以自制不可名状的迷醉。就像是……万重花海中的那一抹耀眼的光芒,芬芳在沁人心脾的同时,光芒也使人沉醉。
“你是说箫昇来了?”她神情有些恍惚,然而眼里一片坚定。
仆人露出不容置疑的神情,点了点头。
“他在哪?”穆楠问,她看着屋檐飞舞的雪花,心里有些担忧想走却又压制着没有走,“他来了多久了?外面在下雪,他有撑伞吗?”
仆人摇了摇头,他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匣子,匣子外表精致,道:“箫大人没有来,只是将这个让江枫酒楼的伙计帮他带过来,伙计说公子打开一看后再决定去或是不去。”
仆人将匣子递给了穆楠,穆楠迟迟没接,仆人有些意外,以为穆楠不接便准备收回去,手只放下一点手里的匣子就被穆楠抢了过去。
穆楠的细白颀长的手指死死地扣在深红的匣子上,一红一白格外的刺目。
是什么东西?
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在没有看见里面东西的那一瞬间,她设想过所有的东西,却独独没有想到里面的是一条发带。
细长的浅青色发带(头巾),触感极佳,顺滑而绵软,是江淮精制的蚕丝制的,与她身上穿着的衣裳是同一家丝绸店里的产物。
可是箫昇为何会送她头巾?
穆楠百思不得其解,她看着同样疑惑的仆人,便将内心的疑虑都潜藏在心里,她装作什么都知道的关上了那匣子,挡去了仆人探究的眼神。
“你与孟泽说我今晚可能会晚些回府。”算是交代,穆楠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抛下了家中还晕晕沉沉的众人离开了。
“哎,公子!这屋里的客人怎么办?”留在原地的仆人伸着脖子低低的叫喊着,然而穆楠又哪里听得见他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你他家公子灵活的闪过横七竖八的桌椅一路走远,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江枫了。
仆人懊恼的拍了拍头,看着众位醉的醒的的大臣们一脸酒态,又咧嘴笑着走开了,算了算了,让他们喝吧。
文臣酒宴上,书生模样的大臣在穆楠走后便推开睡在他腿上的醉的迷迷糊糊的大臣,他神情严峻而阴沉,细长的眉眼被风雪刮出了一道数不明道不明的阴郁。
书生对着诸位醉的一塌糊涂的文臣深深鞠了个躬,道:“诸位大人,下臣家中有事,便先走一步了。”语调里还带着醉酒的沙哑,然而低垂下的眼里没有半分迷糊。
他步态踉跄的跨过层层阻碍,在走出穆府的大门后,浑身气质忽变,眼眸中褪去了刻意伪装的迷醉和恍惚,深沉的像是夜色的海透着蚀骨的冷意,薄薄的嘴角扯出了一丝阴郁的笑。
“义之知道他去见谁吗?”
身后传来了低哑的声音。
书生倏地收敛脸上的神情,又变成了那个不苟言笑沉默寡言不胜酒力的兵部尚书秦义之。
他微微侧身,看见出声的人正倚在穆府厚实而冰冷的外墙上,两盏灯笼下,那人神情闲适而优雅,嘴角泛出温文尔雅的笑意。
“主子……”他恭敬的躬身,忠诚无比的样子让人觉得纯良。
“我在问你,你知道他去见谁?”倚靠在墙上莫达动了动微微发僵的手臂,依旧笑着。
“下属不知……”书生皱了皱眉,不愿再说。
“是吗?”莫达站直了身,他半仰着头看着天空飘荡的雪花,露出厌恶的神情,“这就是大晞的雪?没有一丝傲然神气,暖绵绵的哪有半分睥睨天下的资格?”
书生没有插话,莫达又道:“你在大晞这么些年,会想念或不舍得实属正常,但是,你别忘了你骨子里流淌的是我们北漠的血!”他敛去了笑意,整个人都显得咄咄逼人,“北漠的大业,容不得半点差池!我派你潜伏在大晞这么多年,为的可不是你的一时心软,你明白吗,苏越?”
书生叠在头顶的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他在犹豫不决着。
但是已然没有了退路,他蛰伏在大晞长达三年之久,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北漠能逐鹿中原,问鼎天下吗?
多年来的忍辱负重背井离乡让他习惯在官场上逢场作,在每一个大晞人眼里,他是足智多谋而又冷静自若的正四品官员兵部侍郎大人秦义之,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他的目的不也是这样的吗?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他扪心自问。
虚情假意舞文弄墨久了之后,便会想要真心以对,哪怕只有一个人,哪怕是厌恶或者憎恶都行。他甚至想要大声的对着所有人说:我是苏越,北漠右将军后裔。然而他不能够,只能一日一日将所有的疯狂和孤独藏在心里,一日一日阴郁着。
然而终究还是让他找到了那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