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双-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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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厢房门前救下的仆人一样。我知道他是你的人,但是只要他在府上一日,你可以护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
穆楠眉眼紧皱,垂在肩上的青丝因怒意而飞扬,她转身冷冷的看着面容狰狞的侍妾,道:“你若口出狂言害他性命,你信不信我今日便要你死!”
“哼!”姬妾冷哼一声,“你敢吗?”
“不敢?”穆楠笑意森然,一步一步的走近了那姬妾,语气平淡,“我有什么不敢的,杀人取命不过是举手投足间的小事。”
她步步紧逼,走到姬妾的跟前,看着眼前的姬妾吓得面色惨白却依旧梗着脖子不依不饶的样子,忽的有些心软。
她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狠话想也没想的出了嘴,取了她性命是否有些过于严苛了?
这点口舌之罪放入军营里也不过是杖责三十以示惩戒,要了她的命确实有些轻罪重判太过严酷了。
百般思虑,穆楠决定放过玉夫人,便往后退了几步说几句以示惩戒:“你今日这番话我可以忘了,但若以后还这样说这样做,就休怪我取你性命。”
“呵……”姬妾冷笑,丝毫不领情的威胁着,“少夫人不信便看着我是如何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穆楠气煞,紧紧的皱着眉。
姬妾不怕死的走到穆楠的跟前,拉着穆楠的衣裙惦着脚凑在她耳根处轻声道:“我知道少夫人心有所属,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你以为将军府可以容忍他的儿媳给他的儿子戴绿帽子吗?到那时,你以为将军还会顾忌你父亲救了他的性命吗?”她懊恼的低叹了声,继续道,“少夫人身边的那个陪嫁丫鬟看着有几分姿色,我若是求少爷将她嫁给街尾的屠夫,你说少爷答不答应?少夫人此刻还认为我没有能力让你不好过吗?”
“你找死!”穆楠眯了眯眼,低喝道。
她一把将姬妾推了好远,又极快的贴身上去,五指成爪地掐着姬妾白皙的脖子,死死的抵在湖心亭的围栏上。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穆楠冷笑着道,“迄今为止,你是第二个以他的性命威胁我的人,莫达我无法,但是你凭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就敢威胁我?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被掐着的女子面色逐渐发紫,手指痉挛的攥着穆楠衣裙,然而眸色却带着势在必得的猖狂与得意。
“你在做什么?”身后忽的传来了男子的断喝声。
穆楠忽的抽回了手,看着女子面色通紫,心里有些疑惑和失悔。
怎么可以对着一个常人生出杀意?更何况还是一个弱女子。
几日不见,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因为箫昇而丧失了对事物的判断能力。似是只要事情触及到箫昇,一贯的冷静就不见了,变得冲动莽撞,变得怅然若失,变得不那么像自己了。
我该怎么办?
她在心底问着自己,低垂着的眼没有看见仰面靠在湖心亭围栏上重获呼吸的权利的姬妾眼底闪过的狡黠和嘴角勾起的诡异笑意。
我该怎么办?
忘了他决计不可能,坦诚相告吗?可是……又如何告诉他我的身份?
她踌躇着纠结着,忽的发现手掌被人牢牢的握住,不同于她的冰凉,那个手细腻柔滑而又温暖。
低头一看,那个口出妄言的姬妾正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嘴角荡漾着得意而诡异的笑。她使劲的朝着自己的胸腔打去,整个人像是打挺的鱼儿一样跃出只有半人高的围栏落入了冷彻沁骨的湖水里,溅在脸上的水花直像是冬日里的雨一样冷。
穆楠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手指上一瞬间上的温热让她觉得心里有些发寒。
古人的智慧似乎在攻心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穆楠还沉浸在玉夫人突然反转的自我陷害中,忽的觉得手臂被人用力的扯着,像是吵架的小孩在争吵着同一个玩偶娃娃一样,她觉得自己的手臂几乎快要脱臼了。
身体被人使劲的拉扯着,接着便觉得眼前闪过一道极快的影子,“啪”的一声轻响,脸被人用力的扇了一巴掌,站都站不住的朝着旁边倾倒着,身体朝着石椅撞了过去,腰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满桌子的菜肴被拂撒在地上,瓷器的响声和耳鸣的声音此起彼伏着,吵得她脑仁疼的厉害。
手臂和脸火辣辣的疼着,迷迷糊糊的感觉身前站了个人,迷迷糊糊的又听见有人在叫喊着:“夫人落水了”“快跳水救人”之类的,迷迷糊糊的听见又有人跳水了声音。
嘴里泛起一丝腥甜,那一巴掌打的还真狠啊,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前生今世的场景不停的轮换着。
幼时在孤儿院里,凶悍的院士老喜欢那巴掌扇人,谁不听话就扇谁,直到听话了位置。
初次被打时,穆楠人小打的嘴里吐出了满口的血沫子,连吐都来不及。
“你!想不到你这么恶毒,连玉儿都容忍不了!”耳畔似乎听见了男人低低的怒吼声。
玉儿是谁?是了,是那个姬妾。穆楠凝神想了想,视线逐渐清晰了。
站在眼前的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单雎,青年气煞的模样有些狰狞扭曲,俊逸病态苍白的脸被怒意染上了几分红晕,指着她的手微微发抖,手指通红通红的显然是施力的那个人了。
穆楠视线盯在单雎发抖的手指上,脑子里的想法是:被挑断手筋的人竟也有这么大的力气,看来人的潜力是难以估摸的。
穆楠撑着杯盘狼藉的石桌站了起来,捂着脱臼的手臂,不说话。
“你的心被狗吃了吗,连……玉儿都伤?她一个弱女子你怎么下的了手啊?”男人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整个人极为愤怒,似是一眨眼就会扑过来将穆楠吃了一样。
弱女子?穆楠冷笑,然而肿起来的脸颊笑得样子有些扭曲难看。哼,她要是弱女子,那么刚刚口口声声威胁她,视人命如草芥的又是谁?
伪装谁都会,只是现在一切真理都站在那个“被她推入”湖水中的女子那边,再多的话都会成为狡辩。
他若信你,你不说他也信,他若不信你,就变成了百口莫辩的事实。然而事实总也是骗人的,只是你一直以为是真的罢了。
落入水中的姬妾此刻被及时赶到的王府的侍卫救起来,单雎顾不上再去指责穆楠,匆匆的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搭在浑身湿漉漉的女人身上。
被救起来的女人冻得面色发紫,白皙的脖颈处有几道细长发紫指痕,明显是掐痕。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都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穆楠的眼神里都带着谴责和怒意。
单雎气的发抖,想要对着穆楠破口大骂,忽的怀里人猛烈的咳嗽着,他紧张的看着苏醒过来的姬妾关怀的问道:“玉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叫做玉儿的姬妾虚弱的摇了摇头,却将目光放在了站的笔直的穆楠身上。
落水之后的姬妾冻得脸色发青,她柔弱的看着穆楠,欲语泪先流,瞧着无比的凄凉悲惨:“姐姐……妹妹知错了……妹妹……妹妹再也不敢留着少爷了……”
这话无疑是给了众人一个无比统一的愤恨出口,所有人看着穆楠的视线都带着无不例外的鄙夷。
原来只不过是个妒妇。
被一时视觉听觉所麻痹,就凭着眼睛看到的耳朵听见的一面之词就定下了穆楠的罪名,当真是攻心的好计谋。
他们忘了,将军府的少夫人素来冷漠的性子,忘了这个邀请还是西厢主设宴了,忘了世上还有一句耳听为虚眼见未必为实的道理。
穆楠没有做声,只皱着眉看着那个女子倚在单雎的怀里,旁人看不见的视线里女子露出了与落水之前如出一辙的得意诡异的笑意,之后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玉儿!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单雎惊呼着,看着穆楠的眼神凶狠而愤怒,“我要休了你!”男人恼怒的说完,就抱着他心爱的人退走了。
带走所有跟着前来的将军府的众人。
亭子里只剩下了穆楠一个人,呼啸的冷风刺骨,却抵不上误解的冷。
“休了我?听着真难听。”她低低重复着单雎离去时所说的话,看着湖水波澜的湖面,低低的笑了笑,“哼,你设计害我是为了单雎的专宠吧,何必多此一举,我本不属意他。”
手臂疼的厉害,她用良好的手将脱臼的手掰到正确的位置上,只听见一身骨头摩擦的声音,扭曲的手臂又回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她眼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脚下一片狼藉,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道:“玉姬,你煞费苦心不惜使出苦肉计来让单雎嫌恶我,真的有些太不择手段了。也许大家都把你看的太简单了。”
“不过,正和我意……”她眼底的笑意如此真实热切。
☆、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
定风波依旧暗沉,昏黄的烛火散发着暗黄的光,照不清坐在太师椅上的单梓琰的脸上的神情。
这是返京以来第二次见面了,在她被单雎打了一耳光后,一个人呆在亭里好久之后,将军府苍老的管家便去了湖心亭把她带到这儿。
返京的那一天时,将军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意,但是现在她却有些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也不想清楚他会想什么了。
她觉得有些冷了,吹了那么久的寒风,即便时回到室内,耳边还依稀听见嗖嗖的寒风和牙齿细碎发抖的声音。
她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的缕了一遍,便越发觉得那个叫玉夫人的姬妾步步攻心,工于心计了。
开始示弱不过是让人放下戒备,说了那么多言不由衷的废话其实还是为了拖延时间吧。
那个女人故意用孟泽和箫昇做威胁为的就是要自己出手吧,时机刚好可以让赶来的单雎看清楚,而后故意的握着自己的手让人看成是自己推她落水的。
步步为营,真可谓是好计策。
现在在将军府所有的人眼里,自己恐怕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吧。
穆楠心里冷笑,细长的眉眼紧紧的拧在一起,若是可以她其实并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摆脱将军府少夫人的名号,她甚至可以再等上两年等单雎履行他三年之约的诺言。
可是……可是她终究还是不够冷静。
与其说计中计的勉强,不如说她始终控制不了心中的怒意。
“是你把她推下去的吗?”沉默许久,在穆楠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时,单梓琰终于问了。
果然还是为了这个事情,穆楠跪在地上抬着头连辩解都没有心思:“正如你们所见。”
“我要听的,是你亲口所说。”
穆楠看着单梓琰的眼,淡然的道:“杀人的方法有很多,我不会愚蠢到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推到水里这么明显。”
单梓琰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睛是高深莫测般的暗沉:“好,我相信在这件事情上你不会这么愚蠢。但是……”他站了起来,走到穆楠的面前,低垂着头看着她,“你今日密会北漠世子莫达又该如何解释?”
“将军你……”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单梓琰,“你监视我?”
“这不是监视,是督促。自你进军营起,你的一切便于单家军紧密联系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知你私会北漠世子的消息若是被有心人传到圣上那里就可能成为叛国通敌的罪证!到那时候,就连我也护不了你!”
他看着穆楠震惊的不说话,又道:“你说你今日找他为什么?”
穆楠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军师的事情告诉单梓琰,当事情说完后,单梓琰所表现出的冷静和自制出乎意料。
穆楠有些不确定的道:“我今日去找莫达为的就是军师的事情,将军以为应该如何打算?”
“你站起来吧。”单梓琰低声说,他侧着身看着窗户,半晌才道,“莫达的意思是要你带他游览京城?”
“是。”
“你确定公输就是奸细吗?”背过身的单梓琰语气依旧低沉,然而声音里却有几丝期许。
穆楠摇了摇头,摇了之后发现单梓琰根本看不见,又道:“不敢肯定。”
“公输要……真是奸细的话……”单梓琰说道这儿忽的停了下来,穆楠听见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挺拔的背影丝毫在那声长长的叹息中萧索了些许,“那他就真的太会伪装……他在军营里待了整整十年……十年……”
十年?穆楠一怔,十年的青春热血都奉献给北疆艰苦的战场了,那个人本身就令人肃然起敬。但是一想起战场的厮杀凶狠,她不得不硬下心肠,道:“穆月不敢确信先生就是奸细,但是以北疆边境为赌注来赌先生不是奸细,穆月决计是做不到。所以……所以只有……”
“只有公输死,才能守住北疆安全。”单梓琰接过了她没有说完的话,他转过身来,深深的看着穆楠,“后生可畏,这一次轮到你来教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