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都市-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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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活在阴影里,抹不去的记忆好像一场演不完的戏,让我常常不由自主地回到不堪回首的过去。
酒是好东西,壮胆色,虽然我没有一丝醉意。第二杯红酒下肚后,我决定将事情作一个了结。该放的得放,该说的得说,否则,我将无法彻底解脱。
“颜总,这次约你出来是想谈谈关于新公司的事。”我故意称呼她为颜总,而没有喊她惠茹,就是为了摆明车马:经历了四年前的那场风波,我和颜惠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如果不是因为她突然出现,又恰好是我的上司,那么,以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或许要不了几年就会慢慢把她遗忘。
伟大的“情圣”不死邪神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那些所谓刻骨铭心的相思,都只不过是意淫的代名词。”以前初听不死说这句话,我还不服气地和他争论了大半天,现在突然想起来,反倒感觉颇有几分道理。
颜惠茹听到我的话后娇躯一震,抬起头望着我,脸色看不出悲喜。
我不再考虑她的感受,自顾说了下去:“今天早晨孙总通知我,说集团公司准备派我去新公司锻炼,不知道新公司什么时候正式挂牌?我是去什么部门?”
颜惠茹足足看了我一分钟,才公式化地答道:“公司已经注册,挂牌仪式正在筹备中,初步定在下个月八号。你具体负责什么部门还有待商榷,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向孙总提出来。当然,找我也行。”
下个月八号也就是八月八号,发发,是个好兆头。我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道:“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想知道是谁点名要我去的?”
颜惠茹咬了咬嘴唇,略微犹豫了一下答道:“这是老总办公会集体决定的。”
问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颜惠茹,从她的表情我马上就猜到这个女人在撒谎。再说了,老孙在找我谈话的时候也曾经说过“颜总很看重你的才华”之类的话。
颜惠茹为什么要撒谎?假如她是想借此提升我的职务,消除内心的愧疚,为何不敢直认是自己点名要我去新公司?莫非这其中有诈?一念至此,我突感自己背心凉飕飕的。要真如我猜想那样,那么这个女人真正可以称得上是蛇蝎心肠。
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颜惠茹目光和我一接触马上就转移开去。“新公司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人事部那边过几天会作出人事调动安排。”
我曾经看过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里面提到在交谈时不敢看着对方眼睛是一种心虚的表现。现在颜惠茹在回答时不敢用眼直视我,分明内心有鬼。
我的心一沉,暗自想道:“天使的容颜,居然长了一副蛇蝎心肠。你虚伪,那么我也就虚伪。”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起杯来冲颜惠茹笑道:“颜总,来为以后工作上的愉快合作干一杯。”
工作岗位都还没定,鬼才知道以后在新公司的工作会不会愉快!
碰杯之后,我一饮而尽,颜惠茹则喝了小半杯果酒。此时我已经没有任何陪她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于是故意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抬头对颜惠茹说道:“颜总,时间也不早了,你看今天是不是就这样?”
时间还未到九点半,正是夜猫子们泡夜店和酒吧的黄金时间,但我确实不想再和眼前这个女人交谈,所以才说出上面一番话。
她嫁给了什么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犯不着我去过问。至于我的悲喜,貌似也和她无关。与其两个人各怀鬼胎,不如早点散场,各自落得清净。
颜惠茹张了张嘴唇,没说话。我怕节外生枝,连忙站起身来做出准备随时闪人的样子。
我的话都说得这么直接了,颜惠茹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我话里的意味。“那谢谢你的款待了。”颜惠茹也拎着坤包站起身,主动向我伸出手来。
四年前,我和她是心手相连的情侣。四年后,我却莫名其妙成为她的下属,再也找不到牵手的任何理由。世事真他妈的无常啊!
现在,我再次握到颜惠茹的手,没有自己事前想象中的那般激动,因为此时的我早已对她失望。
我和颜惠茹的关系只能到这样了,我提不起多少恨意,但也没有一丝半点恋旧的情怀。假如她今后想要在工作中针对我,刻意让我难堪,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初恋娇艳如故,可我已经心如止水。
送颜惠茹走出酒吧后,我问明她并未自行开车前来,于是扬手给她招呼了一辆的士车。的士车停到我们面前后,我叉手站着不动,我不想当开车门的车童,更遑论送颜惠茹回住所。
颜惠茹自行拉开车门,回头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却未说话。
我的住所和颜惠茹所住的宾馆是同一个方向,但我并不想和颜惠茹同乘一辆的士回家。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冲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关于从前的爱情故事,我不想听,因为我就是那个伤心人。
的士车绝尘远去,在带走初恋情人的同时,也带走了我对青春的祭奠。
送走颜惠茹,我竟莫名其妙地微微有些失落。
时间尚早,我决定回到酒吧再喝几杯。刚要进门,却见大门口有两个男性青年搂在一起正在啃“兔脑壳”。
我靠,都他妈的什么社会啊,居然在大众广庭之下搞断臂。
心情不爽,我走上前去一把扯住其中一个家伙的头发,劈头给了这厮一耳光,喝道:“狗日的,要断臂到厕所去,别影响老子生意。”
那被打的家伙摸着脸,半晌才回过神来。或许是见我戴着眼镜,长相斯文,刚要举起手还击,却被他的“相好”死死拉住:“亲爱的海海,别惹他,他是这里的老大。”
我向说话之人看去,原来是一个小白脸。靠,明明是一个男人,声音却偏偏甜得腻人,咋就不去泰国发展呢?我指着那个娘娘腔的小白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老板,我叫楚歌”,那小白脸一边回答,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香喷喷的手巾来做擦汗状。操,老子最看不惯这样娘娘腔的动作,以为自己香汗淋漓么?呃,不是分泌系统出了问题就是脑袋里面长包。
狗日的,这年头处女很吃香么?连眼前这个断臂娃也姓楚。懒得理会这两个心理已经扭曲的变态,我施施然踱进了酒吧。
还未走到吧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掏出手机一看,是颜惠茹发来的短信:“方休,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恨我。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想亲口向你道歉,但你不愿意听,我也没渴求你的原谅。”
我草草浏览了一下短信,又将手机揣进了裤兜。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现在说这些不嫌晚了点么?我现在很怀疑自己以前的欣赏水平,学校里芳草无数,我竟瞎了眼偏偏爱上她。
收拾心情,我在酒吧里找到雷管、六分,吆喝着喝起酒来,准备一醉方休。
酒还未过三巡,颜惠茹的短信再次搅了我的雅兴。这次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以前我离开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是什么意思?看到这条短信,我原本古井不波的心再掀涟漪。人,总是有七情六欲的,想要心如止水,难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母爱无痕(上)
收到颜惠茹的第二条短信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突然之间,我很想知道颜惠茹所说“迫不得已”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承认,我这个人在某些问题上相当地执拗,两年倾心付出只换回一句“你对爱愚昧”,这样的结局换作是谁都不会甘心。
正欲回一条短信给颜惠茹询问缘由,坐在身旁的六分突然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电话:“眼镜,该你摇骰子了,要给马子打电话先把骰子摇了再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六分的一句话让我猛然想起田甜,小妖精才是我的女朋友啊!有这样乖巧漂亮的女朋友,我他妈的还想什么呢?即使和颜惠茹冰释前嫌又如何?我已经不可能再用青春去等待下一个不明原因的“迫不得已”。
心烦意乱之下,酒兴全无,最怕举杯销愁愁更愁!
当下我对围坐在一起喝酒的众人说道:“你们继续,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一下。”说罢,我端起桌子上的啤酒杯,在众人的嘘声中汩汩灌了满满三大杯啤酒进肚子。
白酒醉人,啤酒涨肚,我接连喝了三杯啤酒,马上打了一个饱嗝。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我重重地将最后一个啤酒杯反扣在桌上,说道:“嘘个球,老子自罚了三杯的,没破坏规矩。”
向六分要回手机,我起身告辞。狗日的瓜货些,我喝酒的时候没人出言阻止,现在三杯罚酒都喝下肚了,一个个开始“假惺惺”地跳出来挽留。我要是留下来,那三杯罚酒岂不是白喝了?当我是弱智不成?
没理会众人挽留的言语,我自行坐的士回了家。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睡着不久,不死等一帮瓜货就相继给我打来电话,骂我不讲义气,擅自退出游戏……
倒霉的一个晚上,酒没喝高兴不说,反倒被一帮游戏中毒的瓜货寻着理由骂了一通。
第二天清晨,我被手机铃声吵醒。迷糊中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方休,还没起床上班啊?工作要用心,当心砸了饭碗。”电话那头传来老爸的声音,我暗自庆幸没有闭着眼睛暴粗口。
“爸爸,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我一边揉眼睛,一边翻身坐了起来。
“今天厂里有车去L市,你妈妈说要搭顺风车来看看你,估计现在都出发了。”
……老妈要来看我?上次老妈来L市看我,在卫生间发现了我前几天换下的衣服没及时清洗,直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环视了一眼凌乱的房间,心中打了一个激灵,连忙问道:“妈妈坐的是什么车?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厂里拉货的大东风,她说到了L市再给你打电话,你注意听着。”老爸回答得很干脆。
货车?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哦,我都那么大了,你们不用大老远的来,我晓得回家来看你们。”
一听我这话,老爸就在电话那头抱怨开了:“你还好意思说,除了过年你回来露了一下脸,这半年你啥时回来过?平时也不主动给家里打打电话。”
老爸的话让我很愧疚,真的。平素瞎忙活,竟忘了抽空回家看望二老,要是有车就方便多了,至少周末有空可以开车回家看看老两口。呃,现在买一辆富康车也不过七、八万而已,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结束和老爸的通话后,我马上起床冲进卫生间,看看有没有漏洗的衣服。反正时间尚早,于是我扫地、拖地、收拾房间,呃,烟灰缸得藏到隐蔽处,免得老妈瞧见后又埋怨我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眼见快到上班时间我才匆匆忙忙赶到公司。
我先去夏姐办公室“汇报”了昨夜和颜惠茹摊牌的结果,随即向夏姐请假:“我老妈今天要来看我,一会儿我早点走,家里还没收拾好,得收拾一下,免得她来了说我邋遢。”
“你本来就邋遢。”夏姐嘴角一弯,笑了起来,旋即又责怪我道:“你妈妈要来都不提早通知我一下,我也好准备一下啊。”
夏姐的话让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准备?你准备啥呢?又不是丑媳妇见婆婆。”
话一出口我就懊恼不已,我这嘴巴咋就关不住呢?夏姐本是一番好心,却被我曲解了。还未等我解释,夏姐已经伸手在我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痛得我差点把牙齿咬碎两颗。
夏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是用皮肉之苦换来的教训。
眼见形势不妙,我连忙陪着笑脸对夏姐说好话。女人靠哄,这个最基本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老妈来之前还唠叨着要来看看你呢。”
“是来看儿媳妇田甜的吧。”夏姐仰头望着天花板,对我不屑一顾。
我一听她的语气稍有缓和,连忙趁热打铁:“不是哦,她特意让我把你叫上一起吃中午饭的。”
“真的?”夏姐一下兴奋起来,冲我嚷道:“伯母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我开车去接?”
夏姐前后态度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也让我准备好的很多好话没有机会说出口。刀子嘴,豆腐心,夏姐这样的女人简直太完美了。
我摇头道:“一大早出门的,反正中午吃饭之前应该能到吧。我一会儿还要先回家收拾一下。”
“那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喊我一声。”夏姐的火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我笑着满口答应下来。嘿嘿,正为收拾房间发愁呢,夏姐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就送上门来。
从夏姐的办公室出来后,我给田甜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妈妈来了,叫她中午到我家里吃饭。想了想,我又给六分和雷管打了电话,约他们中午到我住的地方吃饭,并理所当然地叫他们顺带买些菜早点带到我家里来。以前读书的时候这两个家伙没少在我家混饭吃,现在叫他们买菜貌似也不过分吧,嘎嘎。
十点刚到,夏姐和我一前一后溜出了办公室。我在去向牌上写明是去拜访客户,夏姐则根本就没有注明去向。在策划部,她就是“一把手”,没人敢计较她是否迟到、早退。
我和夏姐在家忙活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