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仙龙-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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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讲道时来听就行了,平日不可误了自己的事。不然的话……”他故意把话头停了一停,脸上却凝起了一层寒霜:“你可还记得当日在那尔逊家那道天雷?”
这句话比什么好言好语的劝慰都管用,领祭司和两位礼祭司立时汗出如浆,点头哈腰地和殿内众人告了别,仍回吉斯神殿领职。国王和贵族听说了此事后,纷纷来埋怨领祭司有这等好事也不告诉他们。领祭司本人正为着没能当上神使的弟子而生气,又受了贵族们的瞒怨,气得几乎大病一场。林、萧二人听说此事,便叫那尔逊给他送了一丸丹药去,服下后立见奇效,从此吉斯神殿之人对神使更为信奉不疑。
自收下了那些神官,林、萧二人便尽心将殿内所供的神仙,壁画上所画的故事讲与他们听,又叫来那尔逊和肯迪,将殿中所写的汉字教与这些人,只告诉他们这是神族的文字,别的并不多说。待那些人熟习之后,便按年齿才干升了他们做执事,自此三清殿的事务也有人处理了,来往游人也有知客迎送了。
林端穆与萧展如再不须理这些俗务,无事便修行元功,祭练法宝,每三日在观中开坛讲道,将那些来求长生不老之术,或单为瞻仰神使面容而来的游客说得深信不疑。殿内日日香火鼎盛,游人如织。二人见势头大好,便教那尔逊监工,由那些执事印了无数本《道德经》散布给来听他们讲道之人。众人口口相传,不过三数年间,他们这三清宫在多伦国内便有了无数信徒,便不曾去过的,也都听过他们的大名。而那道德经上的章句,如今也成了贵族之间最流行的谈话内容。
隐忧
转眼三年之期已到,当初得林、萧二人传授功法的王公贵族多已放弃了这种修炼方法,专以去三清宫拜神,布施香火为务。唯有国王陛下的两位王子鲁道夫和卡尔,因年纪幼小,心无杂念,竟都在体内积存了一丝真气。到了萧展如所说之日,果然那众人所存的《道德经》都平空不翼而飞,唯有两位王子手中各存一本,不曾丢失。国王和王后喜不自胜,觉得自己的儿子能得到光明神的宠爱,将来多伦必定前途无量,便带着众臣,亲自送儿子们到三清宫中拜师。
众人浩浩荡荡进了三清殿,见林端穆与萧展如已在大殿中等候。国王便与他们叙了礼,叫两位王子将经书交与二人,请求他们将王子收下做弟子,就如那尔逊和肯迪一般。林端穆收下经书,却先不答应,而是问那国王:“我们虽现在暂居此地,将来必定还要重归天上,不能长居凡间。两位王子将来只怕要做国王贵族,还要取妻生子,不能和我们一同归去,这样的话,便是学些法术,也难求正果。至多是像那尔逊和肯迪现在这般年寿略长些,身体强健些。若要得长生不老,不堕凡尘,便要终身随我们一同修行,既不得近女色,更不得恋栈世间享受,却不知两位王子可能做到?”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大儿子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小儿子……能不能请你们留在多伦教导他们,等鲁道夫将来有了儿子,由他的儿子继承了王位,再带他们去神所居住的世界?反正两位大魔导师不也是一直留在多伦,并没有离开过吗,只要你们能一直留在多伦不就好了吗?”
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林端穆和萧展如看着两个白白净净,玲珑可爱的小王子也实在舍不得往外推,干脆先收下来做了记名弟子。反正三年来庙里也收了几十个弟子,虽都不曾入室,但二人也教了他们不少东西,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不差这俩孩子。于是两人点头答应了,说是要先收两位王子做记名弟子,教他们一些基础的法术,至于更高深的,还要看他们将来的志向。国王和王子们听了也都很高兴,忙不迭地答应了,两位王子便行了拜师礼。因只是做记名弟子,他们仍是跟着父母回到王宫居住,只是每天下午过来听师父讲道,对他们的生活倒也没有太大影响。
自收下了两位王子为徒后,他们在多伦传道比以往越发容易了,投上门来给他们当弟子的人越来越多,后来便也能分几个到外地去建庙传教了。除了那尔逊和肯迪这两个正式弟子,和一直留在宫里的两位王子外,别的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各地道宫也越建越多。他们又借着教授弟子“神的语言”,将汉话一点点传了下去,多伦各地的人学习神语也蔚然成风,都以能叫出太清太上老君、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大法师等上仙之名为荣。
而那些派往各地的弟子们也把林端穆所教的针炙药疗之法带了下去,在各地替穷人免费医治,又将道教诸神和林、萧二人的地位在人民心中抬得更高。只是他们免费施医送药,让更多人宁可远些也要到道观中看病,一时令各地的医疗法师和教堂怨声载道,好在针药之法终究有限,还给他们留了些衣饭的余地。
诺尔几次三番地向他们请求,要把所有的光明神殿都改建成道观,再由所有的光明神官都主持各地道观,林端穆却都不许,只肯答应让那些最为虔诚的三清信徒自己去到道观出家,绝不答应诺尔那种直接将光明神殿改为道观的要求。他这样做倒非全为了不惊动光明圣殿,而是觉着光明神乃是本地神明,他们这外来的道士总不能将本土的神仙挤得无处可去;再就是那诺尔毕竟不大可靠,若是按他的说法,那道观建起来了,也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的光明神殿,仍是要受光明圣殿的控制。只有盖成新的道观,再由经过自己教导的弟子住持,才真正算是他们道门的产业,能与光明圣殿划清界线,分庭抗礼。
虽然他们在多伦传道十分顺利,二人心中却也有些阴霾。他们的事业做得越大,就越难瞒过光明圣殿的耳目,将来欲将大道传到其他各国时,光明圣殿必会想尽各种法子阻挠,而且当初认得他们的人并没有死绝,就在他们的临国坦斯,便还有两个——无论是沸血旅团的精灵法师那雷还是兽人战士奇亚拉都比人类长寿,区区七十几年在他们的生命中也不算什么。更为麻烦得是这两个人对萧展如一向满怀怨恨,只怕到如今也未能化解,一旦被他们叫破根底,如今这番大好事业只怕也要中途断送了。
萧展如左思右想,咬定牙关,便要亲自再去坦斯收服那两人,唯有如此,他们再往外国传教时,才不会被人掣肘。林端穆听了他这番想法,立刻将他拦住,一把将他揽进怀里问道:“你去找那两个人干什么,如今比你遇见他们那时,已过了近八十年了,他们哪还记得咱们?就算记得,那光明圣殿又不知道咱们的根脚,怎会叫他们出来指正。你若就这么找上去,不知道咱们身份的人也能想到,咱们和当初假冒女神那件事脱不了关系,那些反对咱们的人更会就此查下去,好扳倒咱们。”
萧展如眉头紧蹙,与他争辩道:“难道就不管了?他们两人当初为着沸血解散之事与咱们有些嫌隙,又曾见过我穿道袍的模样,要是将来咱们或徒弟们传道去了坦斯,叫他们认了出来,岂不又是麻烦?这几年吉斯神殿与光明圣殿间的来往看似与平时无异,但谁知光明圣殿那里会不会起疑惑之心。万一他们对付咱们时抬出那两个人,在全天下人面前指正咱们不是他们所信的光明神使,咱们却难以处置了。”
林端穆见他如此激动,干脆将他打横抱到了方丈室,自己在窗边交椅上坐下,又将他抱在自己腿上,双手紧紧搂住他,不叫他动弹。“你呀,咱们在此传道也有七八年了,从不曾听你提起过那两人,怎么此时却又心急起来了?事缓则圆,就算是要去找他们,也要有个章程,难道你过去掳人回来?”
萧展如脸上微微涨红,却答道:“也不是这么说,以前觉着在多伦传道,又着魔兽守定了出入要道,不怕人传递消息,但如今道观已在多伦建遍了,我想着要往别国再去传道,就想起他们来了。这一想起,心里就有些起急。端穆,你可有什么好法了堵住那二人的嘴,不让他们给咱们添乱?”
林端穆坐在那里想了许久,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来,对萧展如说道:“那个精灵和兽人都十分崇信光明神?”
“正是,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急吼吼地就把我带到他们的神殿去了。”
“那咱们如今已是光明神的神使了,若以这个身份相见,他们会不会相信咱们呢?”
“当然不会,那雷我不大清楚,但奇亚拉亲眼见过我由兽身化为人形,只怕我就是和光明神一起到了他面前,他都不会相信我是神的使者。”萧展如想到当初在光明圣殿手中所受的屈辱,心中仍是郁气难平。他四百余年修行,何曾在人前现过原形,却被光明圣殿那些人所害,在那么多人面前显出兽身,还被关在笼子里展览。想到此处,他不由得银牙紧咬,低低说了一句:“早知当初进光明圣殿时真应该将他的人都杀尽了,也免得如今烦恼。”
林端穆摇了摇头,知道他又想起当初之辱,心中激荡,便替他脱了鞋袜,在他脚面太冲穴上轻轻点揉,替他纾肝解郁。萧展如被他这么一揉,身上便觉着软洋洋的,刚刚想起光明圣殿时的怒气也被抛到了爪哇国,便问他有何妙法可以将那两人收服。林端穆见他此时乖巧可爱,再不复方才那般愠怒,便说道:“那二人若是出了事,反倒容易让人疑心到咱们身上,不如叫那尔逊和肯迪暗地察了他们的下落,想个由头把他们收作弟子。反正那两人做了咱们的徒孙,又有那尔逊和肯迪盯着,便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入光明神殿之手,让咱们的身份有曝光之虞了。”
萧展如听了便觉正中他心思,他虽怕那两人阻碍他们,却又不愿无故杀了他们或囚禁他们,如今林端穆想这法子倒是两全其美,反正那尔逊和肯迪被洛安达人称为大贤者,想来那两人也是愿意有这样的师父的。他心中一喜,便从林端穆膝上跳下,也不穿鞋袜子,便往外面走去,口中说道:“果然是你的主意好,我这就去叫那尔逊,教他们去坦斯找到那两个人,替师父们分忧解难。”
“等等!”林端穆赶上一步,先替他把鞋穿了,又将他身上揉皱的地方好好理了理,才放他出门,且叮嘱道:“早去早回,我这里还有些事需与你商量,若不将此事解决了,只怕后果比叫那两人认出还要严重。”
萧展如奇道:“还有什么事那么严重,不如你先和我说了我再去。”
林端穆却道:“若是说了,你便去不成了。一码归一码,你先将此事告诉那尔逊,叫他和肯迪想法处置了吧,我那件事须得咱们两人亲自去做才成,徒弟们是不顶用的。”
萧展如虽有些疑惑,却一向顺着他的意思行事,并不强要他说明,自己出去见了两个徒弟,将他与沸血众人来往的经历说了,又说清了自己要将那两人带到身边的缘由,最后将林端穆的主意也告诉了那尔逊和肯迪,叫他们去坦斯找那个精灵和兽人,想法收二人为徒。那尔逊和肯迪从未见过那两人,萧展如便临时拿了纸笔,画了两张头像与他们看,并将两人的名字标在头像下面。因他去过奇亚拉家,还记得地址,便直接写给了二人,唯有精灵那雷,他却不知该往哪里找去,只好吩咐徒弟们自己留心寻找,务要小心不可惊动旁人。
眼看着徒弟们离开,萧展如方才回到方丈中,问林端穆方才叫他究竟是有何要事。林端穆正等着他回来,见他进来便忙关上了房门,拉着他坐在了窗边交椅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上回在洛安达大陆竖了多少敌人,又岂止是光明圣殿一家,凡是当初见过的,认得的人知道了咱们的身份后只怕都要化友为敌了。你只记得沸血佣兵团那二人认得你,却不道那多洛国中还有个魔法学院,其中不止一人认得咱们哩。沸血只有两人还好处置,那学校里不知有多少人见过咱们的面貌,说不定连画像都有,倒比那二人更无从下手了。且不只是这些凡人,我当初寄身龙体时却是狠狠地恶了那群龙族,若是将来到西北那两国讲道时,倘被认得的龙见了,只怕龙族立时要倾巢而出,与咱们为难。既然已有了到外国传教的打算,就须先将这两地的祸根除了,不然到时他们一并发难,咱们却难应付了。”
萧展如因听了还有这些难题,一时也是千头万绪,无从下手,想了许久也没有个办法,只得向林端穆探问道:“那个魔法学院倒还好,你我当时是以棕发棕眼的形象入学,后来被他们的老师所伤后也是现了原形,咱们硬要不认也无人能提出证据来,何况过了近八十年,当初认得咱们的人也都不在了;而龙族那里,他们也只见过我几面,你又换了人身,只怕早也认不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