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仙龙-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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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指南针后,两人也不顾再记录什么异种魔兽,沿途美景,升上云端便往海外飞去。出海不远,林端穆便对萧展如说:“我昔年听过一位海外散仙说道,海上有三山十岛,尽是散仙住所,又在极南方有一片小南极群岛,虽在南方,却比极北苦寒之地还冷,岛上终年冰雪覆盖,人迹罕至,却有一群散仙在彼处修行。那小南极群岛既在极南方,咱们便向南找去,若能见到些修行之士,便可向他们讯问回乡之路,纵然他们不识,也总有些交好之人于别处修行,咱们请他们再引荐。只要找到能说汉话之人,就比自己乱找方便了。”
萧展如道了一声好,便随着林端穆往南飞。两人这回只顾了留心海上岛屿是否有人居住,把一应美景倒都不放在心上了。又飞了三数月,只觉越往前飞,天气越冷,若非二人一是灵兽化身,一是元婴之体,早都被他冷坏了。极目往前看时,就见海上浮着一座座冰雪山峰,想来便已近那小南极了。
林端穆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心下十分痛快,心想绕行此道果然避开了那禁制,只怕再飞些时候,便能见到此地散修之士。因便将自己的猜测与萧展如说了,兄弟俩一同高兴了一会儿,将足下飞剑按低,绕着各冰岛细查有无修行者。那些冰岛露出海外的,高不过数十丈,绝难住人,两人便向着更往南方之处行进,好一会此地散仙。
又寻了不知几日,远处竟见一片雪原高出海面,细观那雪原之下,并无土石等物,纯为冰盖相接而成。林端穆将手中指南针拿起一看,那指针竟滴溜乱转,不辨东西,林端穆大奇,叫萧展如一同来观看。萧展如也不知其所以,猜道:“若非这里有人设下什么禁制,以致指南针失灵?若是如此,将咱们困在洛安达大陆附近的人,便该是设下此处禁制之人了。”
林端穆也觉得似应如此,只不敢太肯定,便放开喉咙,对着空中说道:“在下荃山南明派林端穆,与师弟萧展如误入仙乡,扰了仙府清静,林端穆在此向主人请罪了。我兄弟本是中原修道士,不幸流落异乡,不得回还,若得主人垂怜,指教我兄弟归乡之路,我等回去后必当厚报。”他说这话时用了个千里传声之法,将自己的声音放大,上至云端之上,下至九地之下,四面八方,千里之内,无不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话。
他喊了几遍,却不见有人出来相迎,想来这主人必不肯与他们好相见,便叫萧展如戒备起来,和他一起去到雪原中寻那主人。若有什么言语不合之处,便将法宝放出,先下手为强,以免被人所害。萧展如点了点头,暗地将晶簪放出,护定他兄弟二人,脚下踏着飞剑,慢慢往前飞去。林端穆的飞剑早已失落,一路上多是与萧展如共乘一剑,如今大敌当前,便离了飞剑,自己踏云而行,只是身子一直护在萧展如前面,放出护体毫光,防备有什么东西突然出来袭击他们。
两人就这么在雪原上找了月余,双足将雪地踩低了一寸,也不曾见着什么居于此地的仙魔。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又往海上行进,出了海有些距离后,便发现那指南针死死地指向那片大陆。林端穆因便说道:“那片雪地只怕就是极南之地,才使得这指南针到了上面,便不能作用吧。既然他如今能用了,你我便再往东方飞去,或许再往东方走走,便能见仙人居所。”
他虽是这么说,自己心中却也不信。这片雪原四周都是海水冰盖,又分得什么东西南北?只不过是让自己心中存些希望,不至就此绝望而已。两人便又往东方飞,飞了几天几夜,却又发现自己回到了当初所在的那片海面。两人心中惊道:难不成他们就要困死此处,不得还乡?想便想到了这点,只是谁也不曾说出。一时说此地是有磁铁才致指南针大乱,远远离了便好,一时又说只怕是飞得太久,太累了,难免飞得不直,远了便绕成了个大圈。最终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得又离了那片雪原冰海,重往温暖处飞去。这回他们折回头去又往北飞,路上重又经过了洛安达大陆,令他们空欢喜一场不提。
数月后,二人竟又见到了一片冰海,和他们在小南极处所见略有不同,却也十分相似。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实不知自己这数月以来,到底是走的是什么地方。为一探此地究竟是不是那小南极,他们又降落冰原之上,细细察看其上景观物产,但见其中游鱼走兽,与之前在那片冰海中见者全然不同,才信此地与小南极是两处地方,只是都被冰雪覆盖,远看难以分辨而已。
林端穆将这一路上所见景致兽类细细回忆了一遍,觉着无论是海水洋流,各水域气候及水中出产,水面岛屿上生长的树木花草都多有不同,他们这一路便是直来直去,并非绕了大圈。一时又想起听人说过,极北荒原之处也是冰雪覆盖,仔细想了几回,觉着这一路果然是从南极到了北极,而中华大陆应当是在中途海上,只是他们这趟路线选得不对,错过了而已。
他想了一通,便将自己所虑说与萧展如听。萧展如仔细想了想,觉着也是这么回事,便说道:“那《张衡浑仪注》上写着,‘浑天如鸡子。地如鸡子中黄’,又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又四分度之一’,‘北极乃天之中也,在正北’,‘南极乃地之中也,在正南’,想来这里便是北极,先时以为是散仙所居的小南极群岛者,便是南极了。只因这两地是南极星君与北极星君所居,不容凡人窥探,那指南针才不能用的。”
林端穆接口答道:“我所猜测,也是如此,只是咱们这一路上见过不少地方,以仙家眼力,左右前后,也观得千里水面,连洛安达大陆都见了,那中华大陆又不小,怎么这一路上竟不得见呢?”
萧展如对此也自存有疑问,然而此时说出,只能寒了自己的心,便胡乱应道:“只怕是咱们选的路线不对,离那洛安达大陆近了,离中华便远,路上见了洛安达大陆便错认是家乡,投到那里时,却误了看中华大陆。这回咱们从北极后面绕过,看这一路上能否见到故土家乡。”
成亲
从此以后,两人由南而北,又自北及南,将茫茫大海梳理了无数遍,逢岛便登,遇陆则上,过了也不知有多少寒暑,将这八极之表从头寻到尾,从东找到西,将其上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记得清清楚楚,画了一张周天总图,却仍不见中华大地的所在。两人终于肯死心相信,自己生活了数百年的中原如今已不在此世上,此生再无回去之日了。
兄弟俩对坐在南极冰盖之上,身心俱觉如堕冰窖,双双做楚囚对泣,将过往在中原之事桩桩件件细说起来,越说心中越苦。他们原先只以为自己流落于异国他乡,心中常存还乡的期盼,日子倒还不大难熬;一旦得知此处并非什么番邦国外,而是与自己原先所处的世界绝无瓜葛的什么地方,便觉眼前一片漆黑,什么客愁乡恨,都一发涌上心头了。
萧展如满腹悲辛无处诉说,只将头埋入林端穆怀里,泪如泉涌,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止住,一边以袖拭泪,一边说道:“师兄,我华夏自盘古开天劈地,三皇五帝传至如今,绵延数千载,怎会一朝之间便不见了。更何况天下故有五湖四海,又有东南西北四大部洲,如今竟只有一片洛安达大陆,定是你我度劫时出了什么大事故,只是咱们当时失了神智,故而不知。到现在这步田地,咱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林端穆正在伤心,听他问话时,心中仍是慌慌乱乱,并无甚主意,强自镇定了一会儿,方才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已将这六合八荒,全数走过一遭,却不见洛安达大陆以外别有陆地。莫不是咱们度劫时并无知觉,其实外面已过了亿万年?但即便真是有此沧海桑田巨变,世上总该留下些修道人的痕迹。然而咱们也曾留心找过上古神仙洞府,一个也不曾见过,这也实在不合情理。我原来听峨眉弟子讲过佛经之理,说过世上有三千大千世界,莫非此地便是另一个世界?不论是哪里,如今你我已无法再回到本门,只能在此相依为命了。”
他本来就是强抑伤心,与萧展如答话,待说出“相依为命”这四字时,早又把眼圈红了。萧展如也忍不住热泪盈眶,紧咬着牙关不肯落下来,取出袖中手巾,替林端穆拭泪,又握住他的手,轻拍他手背,好教他不要太过伤心。林端穆见师弟为自己担心,也强自止住眼泪,又说起将来该往何处安府居住。
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何况那片洛安达大陆又难比他们从前家乡,虽则灵气充盈,处处有瑶草琪花,珍禽异兽,就连他们修行时也觉事半功倍,却恨其人不淑,并无愿真心接纳自己之人。他们待要不去那洛安达大陆,此外都是海水,南北两极天寒地冻,不能住人,别有些小岛,也都极荒凉,不便居住;欲待去那洛安达大陆,当初又着实闹过一场,与那里当权之人都已势同水火,再去时也难相见。更何况那里的人笃信邪神,他们居于彼处时,总需隐姓埋名,若要修行游历时,处处都有不便,实非可居之地。
但此世上实在无别处可安身,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再回洛安达大陆,重整魔兽森林中那所洞府。两人坐在那雪原上说了良久,才止住悲伤,决定重回魔兽森林,对看一眼,都是形容憔悴,满面哀戚,又抱头痛哭了一场,方才起身。
二人当初离开洛安达时,只恨飞得不快,不能一步便离开那片怪异的大陆,此番回去,却不愿飞得太快,只盼着路上再遇一次四九天劫,将两人送回家去,或是海中突然长出一处水仙洞府,让他们入住清修。
无论他们有多么不情不愿,洛安达大陆还是又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他们当初就因为不愿再入此地,数次路过,都擦着海岸边缘飞过,如今上了岸,却辨不出他们登陆之处在哪一国境内了。好在这一回两人都不似初入此世时那般懵懂无知,甚至连语言都不通,而是有了几分入世的经验,也习惯于装作坦斯人了。
两人变幻了形貌,又听附近路人说了会话,将那早已忘到爪洼国去的坦斯语和多洛语重又拾了回来。终究是林端穆在此地多住了一年,这里的话记得多些,听不多时便已想起来该如何问路,便操着他初夺了火龙身子时便已学会的罗耶斯语向一旁渔人询问此地究竟是哪里,往坦斯去应当怎么走。
那渔民见他们是两个外国少年,以为他们只是过来游玩时迷了路,十分热心地告诉他们,如今他们立足之地便在多伦国境内,离精灵城布里林不远,只要一直往西南走,过了布里林城便是坦斯了。
再入坦斯时,原先处处可见的外国军队早已不在,而他们还入世时挂得满街都是的通缉令如今更是无处寻踪,人民生活看来也十分平静了。萧展如按低云头,看着正在为生活奔忙的农民们,低声感叹道:“看来那个大祭司当初也能改过,至少如今坦斯人民的生活已安宁了许多了。”
林端穆不大在意地应了一声,便催他驾云再快些,好早日回到洞府,不愿再看到这与他熟知的仙山玉府完全不同的人世。待回到洞中,见那仙府临去时因已用阵法封闭,一丝尘土也未落下,仍何他们离去时一样,仿佛正迎候主人归来。林端穆将桌椅床凳一一拂过,最后坐在床上,右手支颐,靠着小炕桌,疲惫不堪似地垂下了头。萧展如也不敢喊他,便坐在他右手,双手扶在腿上,四处观望,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对坐数日之后,林端穆终于缓过些神来,看着萧展如在一旁呆坐着陪自己,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他们兄弟自来到洛安达大陆后,一向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后来更有了肌肤之亲,而到如今,他们两人仍以师兄弟相称,不曾正式有个名分。诗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萧展如将他从寄体火龙之主的手中救了出来,又为自己做了许多大违出家人本性的事,还将自己的真元也都给了自己,而他林端穆却一直不曾为师弟做过什么事,如今他只为思念故土,心绪纵横,还累得萧展如怏怏不乐。他何得何能,得萧展如相伴,而既得了他倾心,便该千百倍的回报,让他心想事成,不受半分委屈才是。
林端穆眼看着萧展如这些日子形容憔悴,神思不属,却仍顾及他心情不好,举动时小心翼翼,怕惊扰了他,这般情态,实在是可怜可爱。他这么想着,便自床上站了起来,握住萧展如的双手,躬下身与他平平对视,眼中满是温情爱意,说道:“展如,你……你可还记得我说过,待回去禀明师父,便要与你结为道侣,合藉双修之事?如今咱们再也见不到师父了,也不必再多迁延,望空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