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一闪而过;可安然还是看到了他眼里闪过的泪光;不免有些心酸;不管到什么时候;总是有在最底层挣扎过活的人;为了心中那点儿微薄的希望;苦苦熬着。
安然伸手拍了拍刘喜的肩膀以示安慰;转头看向德福:“刘喜儿想出人头地;我帮不上忙;可若说做菜;你若愿意,以后可以跟着我学。”
德福傻傻看着安然,半天没反应;刘喜儿见他那傻样儿,急得不行,一脚踹过去:“傻啦,还不拜师傅;就凭安然姐的手艺;你要是能学个半拉架儿;以后还愁什么;赶明儿出去定能光宗耀祖;你爹娘不定多欢喜呢。”
德福这才回过味儿来;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叫安然一声师傅。
安然倒是坦然受了;他们厨师这行;自古便最重师礼;安记食单开篇便是尊师重道;爷爷总说,老时年间,没有这么多五花八门的技能学校;许多行当靠的都是师徒之间的心口相传;才使得各个行当薪火不断;厨师更是如此。
便是到了现代,大厨收徒也是极为郑重的事情;收了徒弟并不是挂个徒弟名儿就完了;必须用心教授;所以,古人也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之说;是说一旦成了师徒就相当于父子了,可见拜师礼的重要程度。
即便如今,这里没条件办什么正式的仪式;但既然自己说了收德福当徒弟;他就是自己的传人;哪怕他不姓安也一样;所以,这三个头是自己必须受的。
等他磕了头;安然扶起他:“想做一名合格的厨师先要从基本功练起;厨师的基本功是刀工;从明天开始,我教你如何用刀 。”德福忙点头,眼里晶亮亮的都是欢喜。
刘喜儿真有些嫉妒德福这小子了;就算自己再不长眼;也能看出来;安然的厨艺绝对是大厨的水准; 便比不上大厨房那位当过御厨的郑大厨;跟郑大厨的两个徒弟也差不多少;自己刚的话都是实在话;德福这小子要是学个半拉架;往后啥都不用愁了。
眼望着德福有了指望;自己却还得苦熬这,心里是真嫉妒;可这种事嫉妒也没用;自己虽在厨房打杂;可对于做菜却一窍不通;更没兴趣;这辈子都别指望当厨子了。
忽想起什么;眼珠子转了转,凑到安然跟前嘻嘻笑道:“安然姐姐;赶明儿姐姐要是得了什么机缘;可别忘了提拔刘喜儿一把。”
安然见他那滑头的样儿;不禁暗暗沉吟;见识了兴儿的歹毒;安然更觉刘喜儿这小子心地不坏;虽说心眼子多了点儿;性子油滑了些;可根儿上还是个心善有底线的。
如今是不得机会;若得机会;说不准真能出人头地;这是个人才;或许将来自己能用得着;毕竟自己也不可能在这安府里当一辈子丫头;以后出去总要做点儿能糊口的营生;以自己的能力;开个饭店应该不难;到时候若能把这小子带出去;倒省了大事儿。
想到此;点点头:“只要你不怕跟着我吃苦就成。”刘喜儿顿时高兴起来,忙不迭的道:“俺家穷的都快光腚了;啥苦没吃过;俺不怕吃苦。”
说话儿就到了晌午饭的时候;各处里来打饭的丫头小厮来来去去;足有半个时辰才忙活完;柳大娘见安然脸色有些不好;不禁心疼的道:“早上就说让你回去歇着;不想,这一档子事儿接着一档子事儿;竟到这时候都没得闲。”过去把她手里的活儿接过来:“这个我来;你先去那边儿眯瞪一会儿;等一会儿面得了;我叫你。”
安然摇摇头:“今儿可是喜面;就该着我做;也算安然的一点儿孝心;这点儿活累不着;干娘别替我担心了。”
瞧见那边德福手里的活儿完了;把他招呼过来;让他洗干净手;把围裙系好;打算教他和面。
安然想做抻面;一个这是喜面;长长久久才吉利;抻面能长而不断;能讨个吉利;另外口味上来说抻面滑爽劲道;也比别的面口感更好。再一个,也算先教德福学一样面食。
德福拜安然当师傅的事儿;柳大娘自是知道;心里也很是赞成;德福要是能学几样本事;往后也不用事事都指望着安然;这丫头身子弱;要是天天这么折腾;哪受得住;能腾出空来歇歇养养身子也是好的。
以往没认成干闺女都心疼;如今成了自己闺女,更得事事替闺女打算;柳大娘还琢摸着这外厨房终究不是这丫头待的地儿;她这手艺;在这儿糟蹋了;若能到大厨房,定能有更好的机缘;或许自己托付那几个老姐妹儿给瞧着些;要是真有机会;别管使银子托人情;怎么也得把闺女弄过去。
正暗暗计量着,忽闻见一股诱人的肉香;勾的自己直吞口水;抬头看过去;见安然正在小灶上炒什么东西;一股一股浓浓的肉香飘出来;馋的人哈喇子恨不能流三尺长;不禁道:“闺女,你这是做什么呢;就这股子香味儿真能馋死人啊。”
安然:“是一会儿用来拌面吃的肉臊子。”
安然见昨儿的卤猪蹄还剩下一些;便想到炒肉臊子;用来拌面最合适;想来大家都会喜欢;做法也简单;把猪蹄上的肉剥下来;切成碎碎的丁;姜末爆香;把碎肉丁放进去不停翻炒;等锅里的油返清了;入葱段;要是有五香粉更好;没有也只能凑合着;差不多了加醋;搅拌均匀;再放适量的盐;就可出锅了,可惜没有辣椒;不然加进去,熬出一层红登登的辣油;拌面才香。
炒好了肉燥子;德福也把面和好了;安然发现,德福这小子还真是个学厨子的材料;别看憨傻憨傻的;自己教的东西;只一遍就能记住;这面和的软硬适中;绝对在及格线以上。
抻面之所以劲道,就是加了碱盐的缘故;只不过,说着简单;能把面活好也并不容易;尤其,德福头一次就能把面和到这种程度;已经极为难得。
马大脚走过来道:“安然丫头;这面条我来擀吧;你力气小;这面和的硬;不大好擀。”
安然摇摇头:“不用擀;今天做抻面。”
说着,案板上撒上干面;看了德福一眼,嘱咐他 :“仔细瞧着我怎么抻的。”伸手揪了一个面团;搓成长条;勾住两边提离案板;慢慢溜条;上下晃动;合拢,让面条成麻花状……
如此反复六七遍;当面条粗细均匀时;在案板的干面里滚匀;提着两端离案甩成长条;再放回来;去掉两头对折;一手捏住两个端头;另一手四指套在另一端;悬空,同时向外拉抻;根据所需面条粗细;反复数次;揪断一头,甩进旁边滚开的大锅里;翻个滚儿;用长筷子捞到大碗里;浇上一勺热腾腾的肉臊子;一碗改良结合版的肉燥拉面就成了。
安然见德福双眼发亮;跃跃欲试,便让他自己试着抻;德福试了十几次,才抻出一碗比较像样的面条来。
安然暗暗点点头;这小子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反正是自己人吃;也不用讲究;就让练练吧;却听见柳大娘嘀咕:“让刘喜儿这小子送个饭;怎这半天还不回来;莫不是跑哪儿躲懒去了。”
正说着就见刘喜儿蹬蹬跑了进来;一进来就嚷嚷:“你们猜,昨儿晚上在西过道儿扑三老爷的丫头是谁?”
马大脚眼睛一亮:“怎么着,这么快就找着人了;到底是谁;犯到大管家手里,这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安然脸色一变,听见刘喜儿道:“是大厨房的山柳。”
?
☆、第 12 章 豆沙佛手酥
? “这丫头想当主子想疯了;也不看看好歹;若是好事儿;还用这么着找人不成;前头大老爷已发了话;找出来直接打死;满府的丫头谁敢上前凑;恨不能跟这事儿沾不上边儿呢;她倒好,屁颠屁颠的往前去了;真当要给三老爷收房呢;竟是一股脑全认了;本还喜滋滋等着好事儿;不想五花大绑的按到板凳上就是一顿板子;打的嗷嗷的叫;我回来的时候还打着呢;也不知这会儿还有没有气儿。”
刘喜儿话没说完;就见安然抬脚就往外走;忙道:“安然姐做什么去;喜面都得了。”
安然也不说话;闷着头几步便出了外厨房;柳大娘把手里的面条塞给马大脚:“你们先吃;我去看看。”说着追了出去。
安然刚出了外厨房的院子就给柳大娘赶上来拽住她;没回外厨房;直接去了安然住的小院;插上院门;又拉着她进了屋;按她坐在炕上才道 :“这会儿没外人,有什么话跟干娘说吧,既认了我这个干娘;干娘就得替你拿主意。”
安然脸色一白,略斟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干娘,昨儿晚上在西过道冲撞三老爷的人是我;我自来有个毛病,不能吃酒;吃了酒看上去无事;却会做出些荒唐事儿;转过天连我自己都记不得;本来我也不知道昨儿做了什么;只今儿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西夹过道儿的墙根下躺着;就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怎会在哪儿的;今儿听见马大娘说府里的新鲜事儿,才知道冲撞了三老爷。”
柳大娘刚虽隐约猜着了;却她自己说出来;也不禁震惊,以安然之前的性子;做出这种事儿实在不新鲜;可柳大娘却不觉得自己干闺女是以前那个轻浮糊涂的丫头;不管信不信安然说的那些;柳大娘就认定了一点;眼前的安然是自己的干闺女;是个性子稳妥,有本事,有心路的好姑娘;绝不会再干出以前的糊涂事来。
即便她这会儿说的话很难让人相信;但柳大娘就信了;从心眼儿里头信;尤其,这丫头刚才闷着头往外跑;估计也是不忍山柳被打死;想去说出实情;就凭这份心;也绝不是以前那个安然也能有的;。
只不过,眼看着是条死路;自己绝不会让她去;果然,就听这丫头道:“事儿是我做下的;不管记不得的都是我;让别人替我顶罪;我做不到;更何况,那是一条命啊。”
安然毕竟是个现代人;虽然心里明白这里是古代;在这个安府里;大老爷就相当于皇帝一样的存在;打死个丫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丫头是主子的财产;丫头的命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来说,还不如一头家养的牲口重要。
但自己做不到;尤其这条人命还是因为自己没的;她的良心过不去;爷爷说过,做厨师先要学会做人;而做人最重要的是磊落;一生磊落的活着;腰板才能直的起来;才能算是个真正的人;哪怕是死;也要死的光明磊落;无愧于心;所以,她要过去把实情说出来;不能让山柳冤死。
想着,就要站起来;却给柳大娘用力按住:“闺女,你听干娘一句;干娘知道你不忍山柳替你顶罪;想去说出实情;你的心是好;却不想想,你这一去事情反而更不可收拾;此事是大老爷发话;责令大管家严查处理;大管家担着责任呢;故此兴儿才这般着急的四处查问;大管家是个老狐狸;在府里当了这么多年管家;不是白干的;为了保住大管家的位子;什么招儿都使的出来;以他的精明,早在大老爷发话下来;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找不着人就拿人顶;这种事他干了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且,这老狐狸最是势力;若咱们这样没根儿没叶儿的犯到他手里;必死无疑;而大厨房的山柳却不一样;你大概还不知道,山柳是账房常贵的闺女;就为了谋大厨房的差事;没少给大管家送好处;这次便山柳认了;大管家看在她爹的份上,也必会手下留情;怎么也不会要了她的命;弄不好,打一顿应付应付;等大老爷不追究;事儿也就过去了。”
安然抬起头来:“可如果过不去;山柳的命就没了。”
柳大娘叹了口气:“便丢了命,难道不是她自作自受?若不是她贪图让三老爷收房;不自己跑出来;难道这样的事儿能硬扣在她头上不成;再说;事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便不认也不成了;你这会儿过去说是你做的;岂不把大管家搁在了里头;大管家这次纵然放过你;等此事过了;哪有你的好儿。”
见她仍垂着头不言声,柳大娘只得道:“若你去了;就能把山柳替下来;那干娘不拦着你;哪怕丢了命;也不让你良心不安;却,你去了于事无补不说;说不定还会牵连上外厨房的人;干娘倒不怕;可你想想还有焦大娘;马大脚;刘喜儿,德福;她们在外厨房苦巴巴的熬着;不就是为了家里人能吃口囫囵饭吗;若因此受了牵连;她们还罢了;家里可都有一家子人呢,你让他们怎么活。”
安然脸色白的几乎没了血色;是啊,自己怎么就忘了;自己这一去是磊落光明了;可外厨房这些人怎么办?刚才兴儿软硬兼施;什么损招都使了;不是干娘替自己作保;哪会如此轻易就放过自己;一旦自己过去认了此事;干娘头一个便会受牵连;还有焦大娘;马大脚;刘喜儿,德福;这外厨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早已不是自己一人能扛起来的了;自己后头连着好些人命呢;可山柳?难道自己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不成。
柳大娘大约知道她纠结什么;拍了拍她:“干娘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可此事说不准还有转机;干娘这就去扫听;你也别回厨房了;这一天一宿折腾的都没模样儿了;快躺下睡一觉;醒过来就什么都忘了;乖……”说着,扶安然躺下;见她闭了眼才出去。
安然哪里睡得着;一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