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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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不禁笑了起来;这可是那句话;活卖行家;阮四娘这手绝活;到了别处想来会倍受礼遇,偏生去了苏通判府上;这位大人无肉不欢;上回自己做了那几道菜;过后苏通判特意赏了她十两银子;叫安寿送了来;特别指出她的酱方肉做的极地道;比苏州的松月楼也不差什么。
松月楼?安然忽然想到,莫非松月楼就是崔诚之家开的馆子;却不知苏夫人以前还是个卖阳春面的;怎她表亲就开了这么大一家字号呢。
安子和见她出神,挥了挥手:“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安然摇摇头;看向下面;这第二轮不用说肯定是阮四娘胜了;而从陈二狗的手法来看;应该会排在第二;老孙头显然有些急了;第一轮煮干丝的时候;他就拖了底;刚安然看见他处理鸽子的时候;戳破了鸽子的脊背;这道菜已算失败了;所以,这第二轮便不拖底也进不了前三;不用再比第三轮;这冀州府的三个进京名额也没他什么事儿了。
安然倒很高兴;从柱子的遭遇来看;就对这心胸狭窄的师徒俩没什么好印象;更何况,还有那两个拦着自己的伙计;他败了,正好挫挫他的锐气;也省的他总自以为是;觉得冀州府都招不开他了。
想到这个,不禁道:“这老孙头的人品实在差; 便手艺过得去;这样的人留在后厨也是后患。”
安子和:“他是前头的大厨吴兴引荐来的;吴兴在安记酒楼做了十年;是安家的老人;后来干不动了才回乡;念着这些;才容下老孙头;前些年还算老实;自从去年代表冀州府去了京城一趟;回来就有些不安分;且等过了厨艺大赛;再收拾他不迟。”
安然:“冀州府去年的三个人都没赢吗?”
安子和摇摇头:“哪这么容易;别瞧这些人在冀州府数得着;真出了冀州府;什么都算不上呢;尤其跟那些南边的厨子一比,高下立现,说句实话你别恼;你两位师兄虽师承自你师傅;真论起手艺可差得远呢;御膳房随便提留出一个来;你两个师兄都排不上。”
安然不乐意了:“谁说的;我大师兄的刀工可厉害了。”
安子和笑了起来:“我说怎么着;真恼了;实话都不让我说啊;你大师兄的刀工的确厉害;可一个好厨子,又不是只有好刀工就成的;需刀工,火候;对食材的了解;以及每一道菜肴的领悟,才能做出极致美味来;你两个师兄差就差在领悟上;若你两个师兄争气;你师傅怎会收你当关门弟子;就是看重你在做菜的领悟上,远远高出你两个师兄;只有你能真正承继老爷子的衣钵;要不然,你师傅用了一辈子的厨刀怎会传给你;你师傅指望着你呢;只可惜你是个丫头。”
“丫头怎么了?”安然瞪着他;这家伙有时真让人讨厌。
安子和见她皱眉;忙道:“丫头好;丫头好;我们安然丫头最好;将来一定能继承你师傅的衣钵,成为天下第一厨;有天下第一厨掌灶;到时候咱们馆子可体面了。”
安然见他一副狗腿样儿;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安子和没辙的摊摊手:“你看,又笑了;真拿你这丫头没法儿。”
两人这儿正说着;忽听下头吵嚷了起来;安然急忙看过去;发现老孙头不知抽什么风;跑进荷香榭;瞧着好像跟她师傅吵架呢;这还了得;安然一着急,也顾不上什么了;忙往下头跑。
安子和一愣之下;也跟了下去;安然着刚进荷香榭就看见李大勺指着师傅的鼻子;口沫横飞:“两轮都是南菜;这算什么?看不起我们北派的厨子不成;可别忘了;如今的天下第一厨就是我们北派的呢;您老人家若不是败在了我们北派的厨子手里;如何会来这冀州府。”那德行简直嚣张至极。
安然气的脸色铁青;敢这么指着她师傅;活腻了啊;想都没想;上去抬腿,卯足了劲一脚就把李大勺给踹荷花池子里;就听噗通一声,李大勺以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的姿势进了荷花池;砸坏了一片荷花。
苏夫人早过来看热闹了;一见这个,忍不住笑了起来:“倒可惜了这些荷花。”见丈夫瞪了自己才闭嘴。周围看热闹的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
老孙头气急败坏的指着安然;王八脑袋一个劲儿哆嗦:“你;你是哪儿来的丫头?敢如此放肆?”
安然还没说话呢;就听大师兄开口了:“什么丫头;闭上你的臭嘴;这是我的小师妹;我师傅的关门弟子。”
老孙头一听,忽想起自己俩外甥跟自己告的状;说在酒楼大门外让这丫头给踹了一脚;还丢了差事;再加上,之前这丫头在酒楼待了几天;如今后厨那些小子有一个算一个;暗里都说这丫头的手艺比自己强;如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又把自己的徒弟踹荷花池子里去了;新仇旧恨;这口气要是咽了;以后冀州府还有他老孙头站脚的地儿吗。
这丫头不就仗着后头有郑春阳这老不死的吗;要是前几年;自己还怕他;如今这老不死的虎落平阳;已经成了半个废物;自己敬他是给他面子;非要惹自己;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脸色一阴,呵呵冷笑了两声:“我徒弟说的不错;既是要比高低,就不能都做南菜;我老孙头今儿胆子大一回;斗胆请郑老爷子指教在下一道北菜。”
老孙头一句话在场的人都露出不屑的神情;谁不知道老爷子折了手腕啊;这厨子手腕子使不上劲儿;怎么上灶;更别提指教他北菜了;这老孙头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知府大人脸色一沉:“老孙头这是厨艺大赛;容不得你胡来;莫非不想在冀州府待了?”
谁知老孙头却哼了一声:“大人您这话在下可不服;外头谁不知道您喜欢南菜;可别忘了,如今万岁爷御膳房的总厨可是我们北派的厨子;您若看不起北派的厨艺;那在下也没二话;扭头就走;带着家眷儿女;离了冀州府。”
知府大人眉头紧皱;安然心说,这老孙头还真不是个善茬儿;几句话过来;就把韩子章拉到他身后当靠山了;若是知府大人再说什么;老孙头便一口咬定他看不起北派厨子;如今韩子章是御膳房总厨;势力恐怕不是他一个冀州知府能得罪的;这老孙头今儿是打算撕破脸了;估摸早想好了后路;过了今儿也不算在冀州府待着了。
安然忽然怀疑,这厮是不是给别人当枪了;就是趁着今儿来为难师傅的;要不然,怎么一口一个韩子章;而且,安府既然庇护师傅;必然不是站在韩子章一头的;以安府的势力;老孙头都敢闹;可见后头的人来头不小。
大师兄气的直哆嗦;站起来指着他:“就凭你也值得我师傅出手吗;我来指教你足以。”
老孙头心头一喜;自己本来还怕郑春阳手腕好了;出马把自己办了;如今看来是真废了;而这高德明;不是他托大;若比南菜,自己或许会输给他;若比北菜;高德明算个鸟啊;刀工强有屁用;北菜讲究的可不是刀工。
想到此,呵呵笑了起来:“如此,就请高大厨指教一二。”
高德明刚要下去;就听师傅开口了:“德明让安然去。”说着看向安然:“丫头,虽说你还未出师;今儿也是个机会;就去历练历练吧。”
大家伙可听得异常明白;老爷子言下之意就是,我这徒弟虽还没出师;厨艺欠火候;即便如此,指教你个老孙头也不在话下。
老爷子一句话;老孙头的气势立刻就给打压了下去;一张黑胖的脸上更为阴沉:“老爷子让这个没出师的小丫头指教在下;是不是有些托大啊,一会儿要是输了,可折了您老的体面。”
大师兄哼了一声:“若是你不敢让我小师妹指教;就明说;费什么话。”
老孙头两只眼都红了:“高德明你少说大话;今儿老子就指点指点这丫头;让大家看看,这前天下第一厨的关门弟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着,瞥了安然一眼:“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让你挑,比什么;不过,咱可说在前头;比的是北菜。”
安然冷笑了一声:“知道你不会做南菜;自然不会难为你;省的让别人说我不敬前辈;咱们厨子这行;最讲究辈分传承;不敬前辈可是连畜生都不如。”安然几句话就把老孙头搁里头了。
“你……”老孙头气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难看之极:“小丫头,嘴再能说也没用;咱们厨子得看手上的本事;少耍花腔;快说比什么?”
安然略想了想;这里的南北之分跟自己的认知不大一样;怕自己挑一个北菜;到时候,老孙头非说是南菜;又要起争执打嘴架。
安然本来最不想出头;可今儿老孙头竟然让李大勺指着师傅的鼻子胡说八道;若不把的气焰打下去;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师傅虽然败在韩子章手下;却仍然是厨艺里的一代宗师;岂容得别人说三道四。
更何况,五年前那场御厨比试;其中不定有什么猫腻;安然绝不相信,以师傅的厨艺会败在韩子章手里;这老孙头师徒正戳在自己的腰眼上;不把这俩败类收拾了;她就不是安然。忽想起一道菜;这道菜不管古今,都该是毫无争议的北菜了;也是现代鲁菜中的一绝。
想到此,开口道:“就做爆双片,如何?”
老孙头愣了愣,阴晴不定的看着安然;想不到这小丫头敢挑这道菜;这道菜因为极难做;又费工夫;算一道冷门菜;在座的好几位都不知道这道菜是什么;就连知府大人也一样;忙问旁边的几位东家;都摇头。
忽听崔诚之道:“安姑娘挑的这道爆双片是正经的北菜;食材选用猪肚跟鸡胗,因一白一红;成菜之后;脆嫩爽滑;故此,又称油爆双脆。”
知府大人:“这听着倒十分简单。”
崔诚之摇摇头:“这道菜之所以许多人不知;就是因为极难做;对刀工跟火候都有极高的要求;能做的厨子不多;还颇费材料;大多馆子如今都没这道菜;故此,算一道冷门菜。”
知府大人好奇的道:“难在何处;不就是猪肚跟鸡胗吗;这两样倒也寻常。”
崔诚之:“不然,这油爆双脆的猪肚;只用肚仁儿部分;挑出最厚的部分,去上下皮;只用中间;切成骰子块;鸡胗也需去处外头的一层老皮;同样取用最嫩的部分,一盘油爆双脆至少需五六个猪肚;数十个鸡胗才成;极费食材;且因是最嫩的部分;下刀的时候;稍不留意便会切断;故此,需极精准的刀工。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火候;肚仁儿跟鸡胗取的是最嫩的部分;也最禁不得火;火候稍大就会嚼不动;火候不到又是生的;需恰恰刚好才成。”
知府大人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这么说来;这道菜岂非极难。”
崔诚之点点头;不禁看向安然;虽说吃过她的菜;却也不信她能做出这道油爆双脆来。
知府大人了解之后;忽的来了兴致;虽说也怀疑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小丫头;能做出这么难的一道菜;却也希望她把老孙头收拾了;这老家伙简直不知好歹;便他靠上了韩子章;这也是在他的冀州府;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他一个不入流的厨子就敢公然拿话挤兑自己;今儿要是不把他收拾了;传出去;自己这个知府让个厨子给挤兑了;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想着,挥挥手:“既安姑娘挑了菜;老孙头你可有异议?”
见老孙头不吭声;知府大人脸色一沉:“怎么着;莫非这道油爆双脆不是北菜?”
老孙头吭哧半天只能道:“回大人;这道菜的确是北菜。”
知府大人冷哼一声:“既是北菜还迟疑什么;赶紧着吧;听了诚之说的;我这恨不能立马尝尝这道油爆双脆;怎么个脆嫩爽滑呢。”
老孙头哪做过这道菜啊;就他师傅都没做过;就因为这道菜看似平常,却极难掌握火候;好多年都没人做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竟敢挑这道菜。
想着,看了安然一眼;不禁咬了咬牙;这丫头才多大;学过几年厨艺;说句到家的话;自己出师那会儿;这丫头还在娘肚子里转筋呢;不定是从哪儿听来的;知道这道菜极难;觉得她做不好;自己也做不好;想拼个鸡飞蛋打;勉强落个不分胜负;也好保住她师傅的面子;真没看出来这小丫头如此奸诈;狡猾。
不过却错了主意;自己还就不信;就凭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还能让这么个小丫头比下去;便掌握不好恰好的火候;怎么也比这丫头强吧。
想到此;咬了咬牙:“比就比;你师傅可在这儿坐着呢;到时候输了;可别说我老孙头欺负你。”说着,转身走了回去。
安然也跟了过去;左右看了看;就听阮四娘道:“小妹妹我这盘灶让给你;你让我打打下手就成。”
安然笑了:“如此劳烦前辈了。”
“不劳烦,不劳烦;不怕小妹妹笑话;这道油爆双脆;我可就听说过;还没见过呢;今儿小妹妹可是让我开眼了。”说着,吩咐自己的徒弟:“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取猪肚鸡胗。”
知府大人,安子和;崔诚之,苏通判两口子加上几位东家;都围了过来;都想见识见识这道油爆双脆怎么个做法儿。
安子和的目光却落在安然身上;良久不能移开,这一刻他终于彻底相信;这丫头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