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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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搭出来放到一边儿冷水里;眼瞅锅里的高汤剩下半锅;把旁边灶上温着的高汤兑了进去;刚搭出来的骨头放到空了的锅里;兑上半桶水;盖上锅盖熬着;做这些的时候不时四处望望。
却听安子和道:“不用瞧了;老赵家的汤头死也不外传的;别人想学也学不会。”安然抿着嘴笑了一声。
安子和端详她一会儿:“莫非你这一瞧就看出门道来了不成。”正巧老赵头的儿子小三端面上来;听见这话惊了一下;有些紧张的看向安然。
安然咳嗽了一声:“人家的祖传秘方;哪是我能瞧出来的;吃面吧。”小三子明显松了口气;心说这可是俺家指望着糊口的手艺;若是让别人学去;可完了。
安然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糊口不易;自古吃食这一行就被称为勤行;因为必须勤;手勤;身子勤;脑子勤;不可有丝毫懒惰;才能卖吃食。
这面摊子虽小;却是人家一家子活命的指望;自然要格外谨慎;这汤头说到底不过就几种;毛汤,奶汤,清汤。
毛汤最为简单;多用于普通烹调使唤;鸡鸭,猪骨,碎肉,猪皮都可;并无特别要求。冷水煮开;撇去浮沫;入葱姜料酒;小火炖几个小时便成;出汤率高;一般是原料的三到五倍。
奶汤稍微复杂些;原料需选用鸡鸭猪骨;猪爪,猪肘等部位;汤白是因为脂肪酸;这些部位脂肪酸的含量高;熬出的烫浓稠易成奶白色;故称奶汤;出汤率一般是原料一到二倍。
最复杂也最讲究的当属清汤;清汤又分为普通清汤与精致清汤;普通清汤相对容易;只需选用自然放养的老母鸡配瘦猪肉;最要紧是火候的掌握;煮开,撇去浮沫之后;转为小火;以汤面微开,翻细小水泡为佳;火大则易熬成奶汤;火小则鲜味不足。
而精致清汤又上汤顶汤;需取用普通清汤;用细纱布细细过滤;再取鸡肉茸;放葱姜酒清水浸泡;入清汤内旺火加热搅拌;煮开转小火;必须注意的是不能让汤翻滚;需让上面的鸡肉茸吸取汤中浑浊的漂浮物;撇去鸡肉茸;得到的汤汁清澈鲜香;烹调鱼翅海参等高档菜肴;常用这样的顶汤。
老赵家这面用的便是第二种,奶汤;刚老赵从锅里搭出大骨又放到旁边锅里熬汤;八成是做幌子给别人看的;他这汤里;必然放了猪爪,猪肘;不然,绝不可能如此浓郁粘稠。
在小摊子上有这样的汤头佐面,也算相当难得了;尤其,他家这小酱瓜腌的着实入味;就着面吃正好;只可惜面条擀的有些软;若再劲道些;或许更好。
吃了面;安然生怕耽误了周泰的差事;便想回去;却听安子和道:“今儿我也需回府;不如再逛一会儿;前头还有几家书铺子;落晚跟我一道回去;岂不正好。”
周泰看向安然;他看得出来,自己妹子跟这位管事颇为相熟;而且,两人在一起也有话说;若是这位管事能陪着妹子逛;倒是比自己更合适;且也是府里的人;不会出什么事。
安然好容易出来一趟;也实在不想这么早就回去;既然安子和要送她;那正好;便点点头;让周泰先回去了。
看着周泰走了;安然才跟着安子和往他说的书铺子方向走;拐个弯街上便清静多了;这边显然属于比较高档的商业区域;店铺门面都颇为精致;大都是卖古董字画书籍,间或有一两间茶楼穿插其间;想来是为了客人逛累了正好可以休息。
安子和侧头道:“你想瞧什么书?”
安然道:“自然是跟做菜有关系的了;可有吗?”
安子和笑了一声:“你还真想一辈子当厨娘啊;一个女孩儿家;天天烟熏火燎的;既不能穿漂亮衣裳;也不能戴好看的首饰;有什么意思?”
安然摇头失笑;不怪他这么说;厨子在许多人眼里的确如此;只不过其中乐趣,又岂是他一个外行人能知道的呢,想到此,微微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安子和瞧见她唇间那抹清淡而满足的笑意;着实惊艳了一下;暗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吗这丫头当真是个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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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槐花饭
? 安子和看来像冀州府的地头蛇;对这里异常熟悉;安然本来以为他说的是最平常的书铺子;却不想过门不入;眼瞅几家卖书的铺面过去了;安然不禁道:“怎不进去?”
却见安子和笑了一声:“这几间书铺子才有几本书;跟我来就是;管保不会让你失望。”说着,一扭身钻进了旁边一条小胡同里。
安然愣了愣;也只能跟了过去;胡同有些长;并无住家;两边的墙颇高;显得这个胡同有些狭窄;地上铺了青石板;风雨侵蚀岁月悠长;青石板已经变得坑坑洼洼;配上两旁斑驳的墙;倒更添了几分别样的味道;很静,只听得见两人的脚步声;或轻或重;时急时缓。
安然不禁看向前面走的男人;一袭青衫;手捏折扇;仍是自己前两次见他的样子;白天瞧他却又有不同;清俊之外;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书卷气有之;举手投足却又透出一种自然而然的洒脱倜傥。安然觉得,这样的人实在不该是个酒楼管事;那他该是什么?安然又想不出。
正出神呢,忽听安子和道:“你这么死盯着我瞧;说不定我会误会你对我有意了。”
安然回神撇了撇嘴:“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对你没这种心思。”
安子和却挑挑眉:“何以见得?莫非我还入不了你这小丫头的眼;你倒是说说,我哪儿不合你的心思?”
安然上下打量他一遭:“实话说了,你可别恼;哪儿都不合。”说着,便不再提这个话题;看了看眼前的小院;两扇院门紧闭着:“这里就是你说的书铺子?瞧着可不像做买卖的,倒像谁家的私宅。”
安子和笑道:“谁说是做买卖的了;这里是我一个朋友在冀州的居所。”安然一愣,不禁皱眉:“你带我来你朋友家作什么;这般登门不妥;还是去刚的书铺子好了。”说着就要往回走;却不想这家伙已经上去叩门;几乎立刻,门便开了一扇;从里头探出个小脑袋来;是个十二三的小子;生的眉眼清秀;颇为机灵;。
看见安子和,忙打开门见礼:“墨童给爷请安。”
安子和冲安然招招手;安然也只能走了过去;那叫墨童的小子看了安然一眼;惊讶在眼里一闪隐了下去;躬身摆手:“姑娘请。”
安然颇有些不自在;不禁瞪了安子和一眼;好端端带自己来别人家里做什么;却听安子和道:“你不用如此拘束;这里虽是朋友家;如今他却不在;我这朋友平生除了爱书再无旁的嗜好;这里虽是他的居所;却也是他的藏书之地;所藏之书;足有万卷;他的性子却也极大方爽快;只要不损坏,此中书籍任人借阅观看;便是那传世孤本也舍得示人。”
安然却更觉不妥;若人家主人在家;他们贸然拜访;便有不妥。好歹也算说的过得去;如今主人不在;他们进来看人家的书,这太无礼了些,看来这家伙自来熟的毛病也不光是对自己;当他的的朋友也真够倒霉的。
而且,这家伙进来的自在劲儿,简直就像进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的穿廊过屋;直奔人家后院来了。
这处宅子不算大;只两进;过了前头的穿堂;便是主人住的院子;一进来安然就不禁愣了;不说四面的屋里有多少书;便是院子里也都是;大概是看日头好;院子里铺了席子;正有两个青衣短褂的小厮,跪在席子上摊开书晾晒呢,看见安子和起来请了安,便仍接着干活。
安然注意看了看;还真是什么书都有;安然待要弯腰细看;却听安子和道:“这么找到天黑也找不到你要的。”跟墨童吩咐道:“把有关吃食菜谱类的拿过来。”
墨童听话的应了一声去了;安然愕然看着他;这位也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了吧;趁人家主人不再,闯进来还罢了;还使唤人家的小厮跟自己的一样;应该说,安子和完全把这儿当成了他家了,直接登堂入室进了屋。
安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从进屋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自来熟到了极点;如今正享受非常的靠在窗下的小榻上喝茶;安然不免怀疑起来:“这里不会就是你家吧?”
安子和笑了:“何以见得?”
安然不禁翻了个白眼:“你到别人家这么着;早被人打出去了;还能让你这么熨帖的吃茶啊。”
安子和没点头却也没摇头;只问了句:“这里如何?”
安然听了这话,不禁看向窗外;春日晴好;和风熏暖;碧纱窗支开;整个小院尽收眼底;院子不大却极精巧;种了两颗西府海棠;如今正是花期;翠叶间层层叠叠盛开的海棠花;如云似锦;俯仰错落;浓淡有致;日光下美不胜收。
更兼这满院书香;静谧院落;令人一踏入进来,便生出一种忘俗忘忧之感;还有这屋子;虽只桌椅炕几;瞧着极为简单;却处处皆有墨香;不禁点点头:“若能在此花前烹茶;月下读书;也不枉此生了。”说着看向他:“你还没说这是不是你家?”
安子和:“是与不是有什么干系;以后只你想来,来便是了;我保证不会让你吃闭门羹;也不会有人把你赶出去。”
这话安然理解成是肯定的意思;倒暗暗松了口气;主人不在;自己在这里待着总不自在;既是他的地方;又是他邀自己进来的;便不算失礼了。
墨童进来;搬了一摞书放到安然跟前的桌子上:“姑娘看看这些可是您想找的?”
安然谢了他;拿起翻了翻;从中找到了《易牙遗意》与《饮膳正要》这两本现代的时候,自己也曾看过;却跟这里的不大一样;经过校正多次刊印便已有了出入;更因校正之人不一定懂得膳食;有些地方以为无用删减了;有些地方白话翻译过来便失去了原本的真意,故此,安然现代的时候最喜欢逛的地方便是旧书市。
跟林杏儿两人从早上起来就过去;能逛一天都不累;徜徉在旧书堆里;翻找自己想要的;每每找着一本有用的老书;都有一种淘到宝贝的感觉;很令人惊喜;很多难得的假日;她跟林杏儿都耗在了旧书市;如今想来,竟仿佛一场梦;也不知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去了。
正出神,忽听安子和道:“你;识字?”
安然心里一惊;是啊;怎么解释自己认识字呢 ?之前的安然是从人牙子手里买到安府的;哪会认识字;师傅收了自己当徒弟;这一身厨艺勉强能解释;可这识字怎么解释?难道继续用糊弄干娘的理由;安然暗暗摇头;那样理由在安子和这儿恐怕行不通。
她更不可能像那天见到师傅一样,冲动之下;全说出来;安子和不是师傅;也不是师兄;师傅师兄让安然有种直觉莫名的亲近;她直觉师傅师兄不会把自己当成妖怪;哪怕不信也一样;而安子和不成;而且,这种事冲动了一次;还能好端端在这儿看书;绝对是逆天的运气;既然逆天就绝不会有第二次。
更何况,自己跟安子和算上今天也不过只见过三次罢了;彼此只能勉强算认识;连朋友也称不上;说这个岂不有点儿交浅言深。
这么想着,倒有了个注意;对啊;自己何必跟他解释这些;两人也没什么关系;想到此;也学他的样子;挑挑眉:“怎么;不行吗?谁规定丫头就不能识字来着。”
安然这一决定耍赖;便有了底气;本来就是;自己就说一早就念过书又如何; 便之前在兰院当丫头;难道大姨娘还会考究自己念书识字的学问不成;恐怕那位大姨娘都是不识字的;而安然进府之前;虽在人牙子手里;谁又说得准没有识字的机会呢;这种事无从查证;自己硬说一开始就会的;他便不信能如何。
安子和果然失笑,瞧着她道:“原还说是个老实丫头;不想竟也是个嘴刁的。”
安然不禁道;:“没有你刁;这两本书可否借给我看些日子?”
安子和倒也大方:“只你记得到时候换回来就成。“安然谢了他;拿出带出来的包袱皮仔细裹好书抱在怀里站起来道:“搅扰了半日;也该回去了;再晚怕要错过回府的时辰呢。”
安子和侧头看了看;日头已渐渐偏西;墨童几个已经在收拾院子里的书;这一下午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不禁看了这丫头一眼;倒真是一点儿留恋的意思都没有;已经往外走了。
安子和不得不跟了出去;交代墨童几句;随安然出了大门;安然回头看了一眼;不禁道:“你这小院虽好;若是我却待不住的。”
安子和:“何有此言?”
安然笑道:“你忘了吗,我又不是读书人;我是厨子啊;厨子自然离不开厨房;厨房又少不得火灶;而你这院子里有万卷珍贵的藏书;最怕炭火;若我所料不错;你这院子冬天是不住人的吧。”刚安然就已经注意到了;屋里没有盘火炕;甚至连灯也找不到一盏;想来天一黑;那院子就不许人进来了;自然也就没必要点灯。
而且,也无丝毫人气;想来这里即便是他的居所;安子和却并不在此留宿;这么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段;这个小院应该价值不菲;却只用来藏书;何等奢侈;可见真如安福说的一般;这安子和虽是安记酒楼的管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