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第1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来刚坐下就有仆妇上茶;言道:“这是我们夫人在西山亲手摘的野菊;几位先生尝个新鲜吧。”说着,把盘中的茶盏挨次放在小桌上。
明月先生端起茶盏仔细瞧了瞧点点头道:“有道是邢瓷类雪,越瓷类冰;这邢窑瓷用做茶盏,最为妥当。”
揭开盖子;不禁愣了愣;只见清水上两朵绿芯白菊;正是最常见的野菊;却荡在清水中;有种说不出的美;浅尝一口;淡淡的菊香;并不浓烈;回味起来却有淡淡的甘甜之味;不禁点点头。
岳锦堂一看就傻了;心说,这丫头不是胡来吗;这几位什么人啊;那都是极其嘴刁的;以他想,怎么也得是极品碧螺春,方能入这几位的口;可这是什么东西;清水泡野菊花;这实在的过不去。
偷瞄了几位老头一眼;这一看;不禁呆了;几位先生一个个捋着胡子不住点头;那神情颇为愉悦;仿佛对这碗水泡野菊花很是满意;遂凑到明月先生跟前:“先生若是喝不惯;本王叫人给先生换一盏来。”
明月先生瞥了他一眼:“这已经极好;还换什么?”
岳锦堂心说,我这好意反倒成了讨嫌的;这丫头还真行啊;用这个都能糊弄过去。
正想着,就见仆妇端了菜上来;第一道岳锦堂认识;是自己吃过的银丝脍;跟着银丝脍的是一道湛清碧绿的菜羹。
岳锦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道银丝脍勉强过得去;这菜汤又是怎么回事;这清汤寡水的;瞅着就奇怪;而且,这东西他认识啊;只要是水边沟渠都有;自己刚来的时候还瞅见了呢;就这样的菜,白给都没人吃啊。
都没勇气看几位先生了;却忽听一位先生道:“杜工部有诗云,饭煮青泥坊底芹;鲜鲫银丝脍,香芹碧涧羹之句;这莫不是就是杜工部诗中所言佳肴……
正是,正是;你们瞧这正羹汤岂不正如山涧碧水一般澄澈;且味道清而馨香;正如诗中所言;极雅极雅。”
听得岳锦堂忍不住拿着调羹,舀了一勺,虽说不难吃;可也没好吃到他们说的这样吧;这让岳锦堂感觉自己吃的跟几位先生吃的不是一道菜似的。
正想着,第三道菜也上来了;岳锦堂一瞧松了口气;终于算正常点儿了;却是不是太正常了;就是一盘子鸡丁;而且,做的并不精致;就是把鸡炖了切出来的。
岳锦堂十分怀疑,这道菜是不是安然做的;夹了一筷子;还是那句话,不难吃;却也谈不上什么极品美食;不免大为失望。
却不想明月先生见了却颇兴奋;笑道:“郡王殿下,您的陈年佳酿可该上来了;有道是堂上十分绿醑酒;盘中一味黄金鸡;倒真难为这丫头;竟然连这道菜都想起来了。”
旁边一位摇头晃脑的道:“白酒初熟;黄鸡正肥;如此方是人生至乐啊。”
岳锦堂真服了;自己可是一点儿都没吃出好来;可瞧这几位的意思;仿佛是世间最绝顶的美味也不过如此了;怪不得皇上常说;这文人名仕都有些怪癖;对付他们就不能照着寻常的法子来;岂止怪癖;简直难以捉摸;这什么口啊;还说嘴刁呢;这样平常的吃食,都能如此欢欣雀跃。
有了前边三道菜的刺激;岳锦堂对第四道根本都不期待了;等上来一看,更加傻眼;颜色倒是青翠;可就是一盘韭菜;便问仆妇:“这是什么菜?”
仆妇答:“夫人说这道是夜雨剪春韭。”
仆妇话音一落;就听一位先生道:“好个夜雨剪春韭;极雅;极雅啊。”
岳锦堂瞅着那盘凉拌韭菜;脑子里都是糨子;索性坐下来不再言语;看着这些先生一边吃酒一边吃菜;还一边儿诗兴大发,不时吟咏两句。
第五道菜却是一道点心;瞅着也极平常;岳锦堂已经习惯了;拿起来咬了一口;有股子松香的味道;很是特别:“这是什么点心?”
仆妇言道:“夫人说是松黄饼。”
仆妇话音一落就听明月先生道:“饼杂松黄二月天;盘敲松子早霜寒;昔年杨诚斋曾言;歌渊明归去来辞;以松黄饼供酒;饮边味此;诗人洒然起山林之兴;觉驼峰;熊掌皆下风矣;这松黄饼却比山珍海味更为难得了。”
到最后,岳锦堂已经麻木了;觉得自己跟这帮老头子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口味更是不同;后来想想,觉得自己不喜欢没关系;这些老先生吃好了就成;看这意思,几位老头子极为满意。
岳锦堂瞥了眼地上的酒坛子;再看看,明显已经喝高了的几位老先生;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的,比起作诗来;或以盘中菜;或以杯中酒。
然后,这时候就发现几个仆妇抬了数张长案在亭外的水边上一字排开;长案上笔墨纸砚;水墨颜料;一应俱全;几位先生见了不用请;踉跄着过去;作诗的作诗;画画的画画;一直折腾到掌灯十分;方才兴尽而去。
送走了几位先生;岳锦堂只觉自己又累又饿;知道哪儿有好吃的;直接跑去了厨房。刚进厨房的小院就闻见一股肉香;就见中间一张半高的石桌上上面放着炭炉;炭炉上扣着块圆乎乎的铁板;铁板上呲呲烤着肉。
梅大两口子加上狗子;仨人围着桌子吃的正欢;岳锦堂撒丫子就冲了过来;拿了双筷子就去夹铁板上的肉;一边儿吃一边儿道:“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合着,就把我扔前头伺候那几个老头子吃了一肚子乱七八糟的菜;你们在后头吃这么好的东西。”
安然不乐意了:“乱七八糟?你做个我瞧瞧。”
岳锦堂塞了嘴肉;好容易咽了下去;听见这话;不禁也乐了:“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知道他们喜欢这样的菜呢;若是本王去哪个馆子,敢给我吃这样的菜;本王砸了他的招牌都是轻的。”
狗子道:“师傅说根据食客的喜好置办菜肴是一门大学问;菜好不好;要看食客满意与否;只要食客喜欢;就是最平常的拌萝卜丝都是天底下最极致的美味。”
岳锦堂愣了愣;这话细听起来倒极有道理;可不嘛;这好吃与否如何界定;不就是看食客吗;却颇为遗憾的道:“不过,这顿饭你可白费心思了;这些文人可都是穷鬼;指望他们给银子是不可能的。”
安然笑了:“他们已经给了。”
岳锦堂忙摇头:“哪给了;我怎么没瞧见?”
梅大看着他直摇头:“你可知明月先生的一副字在市面上的价格?陶先生的一幅画又值多少银子?谁谁的诗;谁谁的词;等等……”
他说一个岳锦堂的眼睛亮一下;不等梅大说完,岳锦堂忙道:“这么说;刚些字画;哎呦,赶紧给本王收起来;那可都是银子啊。”
狗子道:“早收起来了;已经叫人裱糊去了;回头就挂在咱们前头的客厅显眼的地儿;谁来了都能瞧见。”
岳锦堂顿时泄了气:“闹半天不能换银子啊。”
“你真傻还是假傻啊;这才几个银子;之所以请几位先生哪是为了银子啊。”
是啊;是为了把名声传出去。
果然;几位先生回去之后;也没消停;大概吃的太过满意;一个个写诗作词的;把安然做的几道菜;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本来安然的名声就已相当大;加上几位江南文人名仕的渲染吹捧;不出几天整个江南无人不知梅府的翠园。
老百姓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过自己的日子;能吃饱穿暖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就成;追求口腹之欲的都是有钱人。
尤其江南盐商众多;绮丽繁华比之京都在以上;本来就想尝尝安大厨做的菜;这么一来更是忍都忍不住;变着法儿的寻门路 ;琢摸着来翠园吃一顿。
就在这时候;传出一条消息;通过逍遥郡王岳锦堂能进翠园;这消息一放出去;可了不得;那些豪富巨贾;莫不削尖了脑袋寻门路;往岳锦堂的别院递送帖子;盼着能去翠园见识见识。
然后岳锦堂就非常礼贤下士的开始邀人去翠园;不勤;三天一次;只要去过一次的人;出来之后莫不是赞不绝口;从翠园的精雅;一直夸到精美绝伦的菜肴;乃至宴后的茶点儿。
以至于岳锦堂的别院下帖子寻门路的人把岳锦堂的别院都快挤爆了;都想进翠园。
与此同时;岳锦堂正在翠园跟梅大算账呢;算盘珠子拨的噼啪乱响。
算完了自己都傻了;盯着算盘珠子愣了半天才道:“这;才一个月;竟然就有十万两银子了;我没算错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啊,梅兄,你快捏我一下,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似的呢……”
梅大毫不客气的捏了他一下,岳锦堂惨叫了一声,然后嘿嘿傻乐了起来:“真不是梦,本王发了……”
?
☆、第 67 章 山家三脆
? 就连梅大都颇为吃惊;说是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接了十桌席;如果不是安然想开馆子;他才不舍得小媳妇儿这么累呢;银子他多得是;只他安嘉慕在一天;安家的银子只会更多;在翠园开个私房菜馆子就是为了哄小媳妇儿高兴。
却真没想到;只十桌席就有十万两银子的收益;这可是十万两啊 ;就算他安记酒楼所有店面一个月的收益都加起来;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盈利。富春居算很赚的;一个月也不过大几千银子;他媳妇儿还真有一双点石成金的手。
忽然想起因三天就要准备一桌席;这一个月来;安然不是往外头找寻食材;就是在家准备配料;两口子在一起的机会少了许多。
想到此颇有些不爽开口:“以后改成五天一次。”
他这一句话,顿时把沉浸在发财梦里的岳锦堂拉回了现实;忽就感觉到手的银子扑棱棱飞了;这哪儿行啊;忙道:“怎么又改五天了?三天都安置不过来呢;你是不知道,如今多少人排着队往本王的别院里递帖子;都是家赀万贯的豪富;这些人最不怕使银子;估摸下个月的盈利还得多;反正,你媳妇儿是厨子;怎么都得做菜;既如此,干脆赚点儿外快怕什么;又累不着。”
梅大瞥了他一眼:“你是说我养不起媳妇儿;还得让她靠做菜赚钱。”
“咳咳……那个,我不是这意思;可着大燕谁不知你安家银子多啊;别说一个媳妇儿;就是再娶几个也养得起。”见梅大脸色阴沉;忙道:“我就是这么一说;成;五天就五天;不过,这么多银子到底怎么来的啊?我怎么跟做梦似的。”
梅大:“这个还是跟安然学的;虽她的厨艺有目共睹;可你仔细想想,安然做菜的路子,从不会一时兴起;大都会深思熟虑;准备之前总会把食客的背景,身份,喜好;等等;尽量弄清楚;然后,根据这个来预测食客的口味;再斟酌合适的菜肴;就如第一天来的那些文人名仕;她做的菜大都是有出处的;并不太追求口味;而是在一个雅字上下功夫;到了那些盐商来的时候;她做的菜却又极尽奢华之能事;如此,才会令每一个食客都满意;而这些人能来翠园;必然不会吝啬银子;且极爱面子;越说让他们随便给几个银子;他们越会给的多;有个攀比心理;一掷千金有甚新鲜。”
岳锦堂点点头:“可不是;那天盐商来的时候;头一个出手就是一千两银票;后头一个比着一个多;就那一顿饭;两万多银子;想想咱们还真是不可思议;你说吃什么山珍海味能值两万银子啊;就算皇上的御膳也值不了这么多啊?”
梅大挑挑眉:“安然的手艺如何不值?”
岳锦堂:“这倒是;如今你媳妇儿真成厨行里的传奇人物了;能亲口吃一次她做的菜;那出去说出来都是极有面子的事儿;如今在老饕圈子里;没吃过你媳妇儿做的菜;那可称不上吃主了;而且,你媳妇儿还真是个财旺的。
在齐州的时候,把齐州的大小馆子带的那叫一个火;整个兖州府的食客都恨不能往齐州涌;如今你们来了苏州;苏州的馆子也火了起来;你是不知道,松月楼的桌如今都得提前好几天定;不然,可排不上,崔福别看没什么学问;做买卖倒有两下子;你媳妇儿跟王品荣比试的那几道菜,如今可都成松月楼的招牌了;慕名而来的食客络绎不绝。
说起来,也就你们安记酒楼可差多了;你也没必要为了避嫌;就把安记酒楼撇在外头吧;这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只你媳妇随便点拨几下;本王保证;你安记酒楼一准成为江南最红火的馆子。”
梅大瞥了他一眼:“数你的银子吧;少出馊主意。”
岳锦堂摸了摸鼻子:“我说你这天天藏头露尾的,也不是事儿啊;万一;我是说我万一;你媳妇儿怀不上;难道你要当一辈子梅大啊。”
梅大微微皱了皱眉;岳锦堂见他那样儿,不禁暗暗叹息;这可是安嘉慕啊;过去多风流倜傥的人物;如今为了那丫头连本来面目都不敢露。
想起什么,开口:“你说咱们就比着翠园的样儿,另外开个馆子如何?翠园毕竟是你们两口子的私宅;这隔三差五的来人吃饭;搅了你们两口子的清静不说;也着实有些应酬不过来;索性就照着这个样儿开一个不就得了;你媳妇儿要是有兴致了;过去做几个菜。
这样,你媳妇儿轻松;也能照顾到了外头的食客;而且,厨子我都想好了;安然的两个师兄不在齐州呢吗;如今郑老爷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