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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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福忙道:“小的可没这样的体面;先生是冲安大厨来的。”
“安大厨?就是那边的小丫头。”说着伸手一指,正备着身子跟几个厨子说话的安然。
崔福忙颠颠的跑过去跟安然说总督大人到了;安然这才跟几个厨子拱拱手;跟着崔福走了过来。
安然这一回过身;上官义着实愣了;虽说前两日一道金齑玉鲙;苏州城都传这丫头是个如何如何的美人;上官义也未当回事儿;江南最不缺美人;就算生的齐整些;一个厨娘能美到哪儿。
可这一瞧,心里也不禁暗赞;雪肤花貌;袅娜娉婷;即便装扮简单;年纪不大;站在哪里;也自有股子不寻常的气势;且,面对自己这样的封疆大吏;依然可以如此从容;这样的女子便不多见了。
看见安然;上官义下意识想起上官瑶;即便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也不得不说,真是一天一地的差别;毫无可比性;瑶儿比这丫头强的,也只剩下家世了。
只不过,今儿可不是比姿色;而是比厨艺;崔福弄这么个漂亮丫头来做什么?难道真奢望这丫头能赢过王品荣;简直异想天开。目光不自觉落在她两只皓腕上;就这么一对纤细漂亮的腕子,能端的起锅来吗?
就连他身后的王品荣;本来还有几分忐忑;看到安然之后;终于放了下来;瞥了后头的刘易财一眼;心说;你小子什么眼神;这么个小丫头,竟拿来跟老子比;亏了自己还废寝忘食的琢磨,怎么对付这丫头;简直是吃饱了撑的;早知道,还不如出去跟自己那几个外宅的夫人;好好寻些乐子呢。
刘易财一见师傅的神色;不禁暗暗着急;师傅没瞧见安然做鱼脍;自己可是眼睁睁瞅着了;都是行里人;厨艺高低还能瞧不出来吗;真要是给这丫头的模样儿唬住,轻了敌;这场厨艺比试,师傅必败无疑。
想到此,忙凑过来低声道:“师傅您别瞧这丫头模样儿好看;厨艺着实高明;您老可不能轻敌。”
王品荣挥挥手:“行了,知道了;。”
安然微微一福 :“见过总督大人。”
安然这一见礼;上官义也不好盯着打量了;淡然一笑:“久闻安姑娘大名;今日方才得见;姑娘如此风姿;着实不像厨行中人,当厨子倒有些可惜了。”
这话说的安然眉头一皱;站直身子,抬头看向他:“大人觉得可惜之事;之于安然,却正好相反;就如大人汲汲于功名; 安然此生的志向,便是当个厨子;在安然的认知里;从不觉得厨子是个卑微的行当;安然觉得,可以烹制出佳肴美味以享天下食客;是值得所有厨子骄傲的事情。”
安然几句话说的在场每一位厨子,眼里都开始放光;虽说厨子能混口饱饭;可真正的贵人,谁瞧得起厨子啊;就连他们自己,都觉自己是伺候人;觉得身为厨子;比别人都矮了一等。
而这一刻;安然的话让他们心潮澎湃;原来,厨子并不卑微;原来,厨子也可以抬起头来跟总督大人说话。
随着安然话音一落;不知谁拍了一下手掌;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掌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松月楼。
上官义深深看了安然一眼;这丫头还真不一般;不过几句话就把这些厨子的心拧在了一起;恐怕此刻;这些厨子的心都是向着这丫头的。
王品荣一见风头让安然抢了去;哪里甘心;哼了一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安然挑眉看向他:“这位想必是王大厨了;王大厨若是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做什么还当厨子;念书考状元不就得了。”
“你这丫头不是废话吗;爷要是能考上状元;还当什么厨子啊。”
安然眨了眨眼:“王大厨这话安然倒是听出来了;是因为考不上状元才当厨子的;这么说,王大厨是瞧不起厨子这个行当了。”
王品荣一愣;方回过味儿来;自己可是厨子;且如今当着江南厨行里众多同行;说瞧不起厨子;不就等于瞧不起自己吗;忙改口:“爷;爷什么时候瞧不上厨子了;爷就是说这个理儿。”
“什么理儿?还不就是看不起厨子;看不起你当什么厨子啊;口是心非;不是东西;赶紧滚出厨行的好……”
七嘴八舌也不知谁说的;可就是一会儿蹦出来一句;把王品荣气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抬手指着安然:“你这丫头倒真是伶牙俐齿;一会儿输给爷,看你还说什么;你是厨行里的后辈;我也不欺负你;你不是郑老头的徒弟吗;咱们就比你们南菜;脆皮鸡如何?”
哄……周围看热闹的被他的无耻程度;弄得哄笑了起来。
岳锦堂摇了摇扇子:“我说王品荣;你还真好意思啊;本来在齐州看你师侄儿崔庆跟这丫头比试的时候;我还纳闷呢;好歹也是堂堂御厨的徒弟;就算自己豁的出去;怎么也得顾念顾念自己师傅的脸面不是;却那无耻程度;真让本王开了眼;如今瞧见王大厨才知道;闹半天,这是贵师门的传统;一脉相承啊 ;谁不知道脆皮鸡是你王大厨的拿手绝活儿;这便宜占尽了就别摆出一副前辈的样儿来了;本王瞧着都替你臊得慌。”
岳锦堂这几句话可是够狠;把王品荣的面子一下都扫到了地上;王品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非常。
上官义咳嗽了一声;替他解围:“既是厨艺比赛就别打嘴架了;两位一南一北两位大厨;同台较量厨艺;我等也正好开开眼。”说着,跟明月先生寒暄两句落了坐;。
王品荣狠狠瞪了一眼安然;看向崔福:“崔东家;咱们之前可是立下了赌约;若此次比试你松月楼输了;这店面可就是在下的了;虽说没立字据;可郡王殿下;总督大人;明月先生知府大人今儿都在;可容不得你反悔。”
崔福咬了咬牙:“自然不会反悔。”
却听安然道:“且慢;这赌约难不成是一头的;赢了是以松月楼做赌;安然倒要问问王大厨;若你输了,又该如何?”
“就是;你输了又该如何?”
崔福这会儿方才回过味儿来;因之前王品荣太过霸道;直接扔下挑战书就走了;自己也觉取胜无望;倒是没想过这赌注该双方的;哪有就赌他松月楼的道理。
王品荣还没说什么,他后头的徒弟刘易财先开口了:“我师傅就是个厨子,比不得您崔东家有松月楼这样的产业;输了还能怎么着;大不了把我师傅住的那个小院赔给崔东家,也就是了。”
崔福鼻子差点儿气歪了;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就王品荣住的那个小院;满打满算也值不了几百两银子;跟他的松月楼怎么比啊;不禁看了安然一眼。
安然的目光却落在刘易财身上;如果自己没看错;那天做鱼脍的时候;就是他;这双阴沉猥琐的眼睛;她不会看错;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狗子也不是善茬儿;哪能吃这个亏;听见刘易财的话不禁乐了:“怪不得王爷说你们师门这无耻一脉相承呢;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掺假啊;拿你师傅的破院子跟崔东家的松月楼对赌;你想的美;就你师傅那个破院子;给人崔东家当粪池子,都嫌磕碜呢。”
刘易财也不当回事,两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师傅就这点儿家当;砸锅卖铁都当了赌注;你们还不满意;那就没辙了。”
狗子嘿嘿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没有家产不是还有人吗;当日,我师傅在齐州跟崔庆比试的时候;赌的是头发;看看你师傅身上,哪儿富余了;压了做赌就是;反正你们必输无疑。”
噗……岳锦堂一口茶都喷了出来;瞥了狗子一眼;这小子倒是好大的口气。
王品荣自然不会把狗子的话当回事;比的是自己拿手的绝活;还能输给这小丫头不成;心里底气充足;也就不在乎赌什么;看着安然痛快的道:“说吧,让爷拿什么作赌?”
安然目光闪过一丝冷意;这厮根本就是厨行的败类;自己才来了苏州几天;就已经听说了他干的不少缺德事;收厨子的好处银子不说;还淫人妻女;。
有个厨子想求他谋个差事;他见人家老婆生的颇有几番姿色;动了心思;假意帮那人谋了个差事;却趁着汉子出去干活;钻进人家里;把人老婆强,奸了不说;还连带人家才十三的闺女也没放过。
母女俩一气之下跳了井;那汉子回来见了要去找王品荣拼命;却被他倒打一耙,说偷他家的银子;扭送官府;有总督府在后头撑着;知府大人敢如何;把那厨子狠狠打了一顿板子;送了家去;连伤带气;七尺的汉子生生憋屈死了。
江南厨行没有不知道这档子事儿的;安然听了,真想把这家伙拖出来碎尸万段;一家子三条人命,生生就断送在了他手里;这哪是人;说败类都高抬他了;这厮就是畜生;。
对这种恶人存善念;就是对那些善良人的恶;听了这件事;安然就没想过要放过王品荣;这种人不应该留在厨行里。
想到此,安然冷冷开口:“就用你的一条右臂做赌;若你输了;砍下你右边的胳膊;滚出厨行。”
安然一句话四周都愣了;岳锦堂都颇为意外;这丫头自来心善;即便崔庆那般冒犯于她,也不过剃了头发罢了;还是为了给她大师兄报仇,至于后头;十有八,九是安嘉慕做的;这家伙哪里能忍下这个;崔庆轻薄这丫头的时候;就注定没好下场;怎么这次对这王品荣如何不留余地?
王品荣却不怕,阴沉沉笑了两声:“你这丫头倒是心肠歹毒之辈;如此;爷若胜了;你也断一只胳膊不成。”
安然却笑了:“王大厨若不以松月楼做赌,换成安然一只右臂;安然自然奉陪;不过,若如此;这场比试便是你我之争;输赢都跟松月楼没关系了。”
王品荣本来就惦记上了松月楼;哪肯放弃;悻悻然的道:“你倒狡诈;好;谁让爷是前辈呢;就依你;用这一条胳膊跟您赌个输赢。”
安然冲席上一拱手:“王品荣的话想必大家都听清楚了;还请郡王殿下;总督大人;明月先生;知府大人;做个见证。”
上官义微微皱眉;瞥了王品荣一眼;虽说脆皮鸡是他的拿手绝活;可这丫头既然敢下如此重赌;必不寻常;这件事干系宁王;若王品荣败了;自己跟宁王殿下却不好交代。
却又一想;王品荣在厨行混了这么多年;年纪都能当这丫头的爹了;要是还赢不了这丫头;胳膊没了也活该;便点点头:“既然立下赌注;虽无字据;有本官在此;也断不会容人赖账。”
岳锦堂点点头:“敢在本王跟前耍赖;就莫怪本王不讲情面;不过,你们这是三局两胜,还是一局定输赢;咱们事先也得有个章程不是。”
岳锦堂话音一落,崔福忙道:“自然是照着厨行的规矩三局两胜。”
虽说对安然的厨艺有底;可这道脆皮鸡却是王品荣的绝活;也怕安然输了这头一局。如此一来,三局两胜对自己有利。
王品荣也琢磨;这丫头敢如此托大;莫非真是个厨艺奇才;一局定输赢看上去对自己有利;可仔细想来,危险度也高;倒是三局两胜比较稳妥。
自己这道脆皮炸鸡赢了;后头只在赢她一次;松月楼就到手了;这日进斗金的买卖捏在手里;往后半辈子吃香喝辣;什么都不用愁了;比在总督府当厨子被人呼来喝去的强多了。
这么想着也点头同意;两边都同意;就定了三局两胜;一左一右;两个灶台;两人同时做。
安然倒没说什么;王品荣的徒弟刘易财却道:“在这儿做可不成;这脆皮鸡是我师傅的绝活;当着这么多人做;不等于把我师傅的绝活儿扬出去了吗;去拿屏风来;得遮着;不能让你们偷学了我师傅的绝活儿。”
崔福倒是觉得,刘易财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厨行里的绝活手艺;谁不是藏着掖着;哪肯这么使唤出来;便叫人抬了两架围屏过来;一架把王品荣围了起来。
另一架刚要吩咐抬到安然这边儿;却见安然挥挥手:“我这儿不用屏风。”
崔福愣了愣:“姑娘不怕别人学了您的绝活?”
安然笑了摇摇头:“哪有什么绝活;不过是些做菜的经验罢了;我倒希望天下的同行,能把我知道的学了去;这样人人都能烹出佳肴;岂不是天下食客之福吗;如此,厨行才会发展;厨艺也才能进益;若人人都守着自己的绝活拒不外传;日子长了;怕是我厨行的末路了 。”
安然一番话说得周围鸦雀无声;哪怕不是厨行的;只要是手艺人;都在思索安然的话;就连岳锦堂都愣了半晌儿;小声跟梅大嘀咕:“这丫头真如此看得开;舍得把自己的绝活公布于众;不能吧;这不成傻子了吗。”
梅大没应声,却看向安然;这一刻他心里是自豪;她总是如此轻易就成为焦点;而她吸引众人目光的,并不是她过人的姿色;而是她如日月般宽广坦荡的胸襟;这丫头站在那儿就如夜里最皎洁的明月那般明亮而磊落。
明月先生叹道:“这丫头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郑春阳真收了个好徒弟。”
上官义笑了一声:“这会儿说这个,还为时尚早吧;整个江南可都知道脆皮鸡是王品荣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