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时-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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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还好,看了更郁闷,甚至有些无话可说。反正,她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杜甫那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意境。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院里大黄的叫声,看来是有人来了。
大黄是纪家养的土狗,拴在院子里用来看家的,长的是挺像傻狗的,但是非常的敬业,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想进纪家的陌生人,而且,非常听话。
宋玉串门子去了,她爹纪声言又去城里走货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赵灵听见动静匆匆放下镜子,出门一看是个瘦小的老太太站在门口,因为有大黄,所以在院门口不敢进来。
“桑田!”那个老太太冲她喊道,“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接我进去?”
赵灵看这老太太挺面熟的,像是在哪见过,只有个浅浅的印象。她穿越过来小半个月,为了少做少说少错,一般都装病躲在家里不见人的。所以,见过的人太有限了,也就是纪父纪母,外加一个爱串门的李大嫂和她家姑娘翠玉。赵灵仔细的搜罗记忆,忽然想起来这人是她在小河边醒来时在边上围观的人之一。
如果她没记错,这应该就是她传说中的祖母——薛灵芝了。
她听宋玉和纪声言抱怨过薛灵芝,反正这宋玉是对自己的婆婆一肚子怨气。她还记得,宋玉问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怎么落水的?是不是你奶奶逼你的?”
这是恨到了极处,哪有自己奶奶逼死孙女的道理,赵灵觉得是宋玉多心了。不过,她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这个祖母也不知道登门来看看她,光凭这一点,薛灵芝对纪桑田这个孙女也是不看重的。
赵灵给大黄比了个手势,大黄立马就不叫了,自己缩在墙角乖乖的趴下。
薛灵芝一面进屋一面问,“家里什么时候养狗了?就你们那点家底,哪个贼那么不长眼眉惦记你们啊?”
看来这大黄和她一样,来纪家的时间都不长啊。赵灵迎着薛灵芝进门,搬了把杌子让她坐下,薛灵芝并不着急入座,而是在屋里转了几圈,一会儿掀开陶罐看看这儿,一会儿又摸摸那的,甚至还要打开柜子拉开抽屉参观,幸好被赵灵拦住了。
“奶奶,您是要找什么东西么?我帮您找?”赵灵面上笑呵呵地问道,心里早就一万个不乐意了,来人家乱翻人东西,什么臭毛病?找削么?信不信剁你的爪啊!
原主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出头,薛灵芝个子也不高,人老了骨头一缩没比原主高多少。薛灵芝瞪了赵灵一眼,阴森森地讽刺她,“怎么?你们家藏了金山银山?我这老家伙还看不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有的朝代是不能杀牛的哈,比如北宋啥的,因为要确保春耕春种,所以得保养好耕牛,严禁私自宰杀。如有病牛,须请牛医诊治;诊治无效的,先报呈县衙,经查验后,方可宰杀。未经查验,擅自杀牛的,一律严惩不贷。有人捕捉到杀牛者,官府赏银三百贯。
☆、邀约,大吵,男神
赵灵慢慢挪到柜子前,不给薛灵芝翻家里柜子的机会,笑嘻嘻地说道,“祖母,我们家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哪有什么金山银山,横竖家里没什么东西,怕寒掺了您的眼惹您伤心。”
薛灵芝这才罢休,仔仔细细打量了孙女一眼,本来就是一只手能拎起来的人,这一病,这丫头倒比之前更瘦了。不过,瞧着倒比以前机灵些,以前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今天倒堵的人说不出来话。
薛灵芝落了座,一副要训话的架势让赵灵站到她眼跟前儿来,问她,“我看你这病是大好了,瞧着气色好了不少。”
赵灵说,“是的呢,前几天还浑身没劲儿,现在倒缓过来了,每天都有些待不住了呢。”
薛灵芝点点头,其实她才不关心这丫头身体怎么样了,她要问的话在后面,“我跟你说的那事,你告诉你爹娘了吗?”
赵灵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什么事啊?”说罢就叹了口气,小大人的模样还挺好笑的,“祖母,您也知道,自打我上次溺水,好多事都记不得了,勉强能认个人就不错了。我自己也愁呢,现在拿起针线都不知道怎么下针。哎,您跟我说过什么事啊,您再告诉我一次,我一定跟我爹娘说。”
薛灵芝将信将疑,视线落在赵灵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恨不得把她脑袋瞧出一个洞来,看看她到底还记得多少。
不过,赵灵毕竟是童星出身,大红大紫不至于,演技还是有的。薛灵芝松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中秋节也快到了,叫你们一家三口过来吃饭。虽然你爷爷走了,咱们也分了家,但终归是一家人,逢年过节凑在一块儿才算热闹。行了,我也该走了,今天就是来瞧瞧你,顺带给你爹娘带个话。”
是呢,还有三天就是中秋节了,这几天宋玉每天忙着做月饼,今天就是带着一篮子的月饼送礼去了。赵灵不知道纪父纪母对这个节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儿,到底想怎么过,所以也不敢痛快的应承下来,一边送薛灵芝出去,一边回她,“您慢些走,替我向二伯二伯母带个话,还有姐姐和妹妹,有机会儿凑在一起玩儿。等我爹娘回来了,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哎,要不是我爹娘回来没个准时候,就留您吃顿饭了。”
薛灵芝怎么看她孙女怎么别扭,这丫头今天怎么话这么多?而且说话还周全起来?难不成是河水进了那个榆木脑袋洗脑了不成?
赵灵把薛灵芝送走,就跟排除毒素、一身轻松似的。这老太太太烦人了,一副看不上他们家的样子,真想削她啊!
晚饭的时候,宋玉和纪声言前后脚回了家,宋玉回来的晚了些,匆匆炒了个莼菜就着几张硬饼子就开桌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赵灵就把薛灵芝白天来家里的事儿说了,不过薛灵芝那些夹枪带棒的讽刺话她倒没有说,风向不明之前乱说话得了挑拨之嫌就不好了。
她说完,宋玉和纪声言都没言语,这两口子在饭桌上都不怎么说话的,赵灵忽然发现,这两口子平时也不怎么说话,细想了想,看起来倒像有了矛盾冷战似的。
纪声言扒了口饭,眼睛一直往宋玉脸上扫,似乎在等她一句话。赵灵问宋玉,“娘的意思是?”
宋玉把筷子一撩,“吃饭吃饭!鸿门宴么?”
纪声言当时脸就绿了,按住宋玉的手腕,“当着孩子面别胡说。”
宋玉索性不吃了,她忍耐了太久,实在忍不住了,“别拿她当孩子,桑田心里都明白着呢!她现在也大了,谁待她好谁待她不好,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赵灵知道,宋玉要爆发了,也乖乖的放下筷子等着山洪来袭。
“老爷子去了,你是长子,不说分家产你得拿大头儿,好歹也得哥俩平分吧?是,老二家有个小子,多拿些就多拿些,可再多拿也不至于田宅都归他,你就分了一头牛?我图你是个老实人,你要我忍气吞声我忍了,结果呢?”纪声言已经不拦着宋玉发脾气了,手撑在膝盖上,头微微的低着,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宋玉接着道,“打我嫁给你第一天,你娘从来没给我个好脸,你拍拍良心说,我哪一点对不起她了?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们纪家了?别的都罢了,她怎么对我闺女的?我就不信上回桑田落水跟你娘没关系!桑田是不记事,等她哪天想起来一切都能真相大白了!”
宋玉又发了一通牢骚,纪声言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静静地承受着宋玉的怒气,全盘接受。等宋玉气的没话说了,纪声言抬起头,眼圈都红了,“是,你是个好媳妇、好母亲,是我不争气,我对不住你们母女两个,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说完,纪声言就站起来大步出去了。
宋玉也哭了,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第一次见到父母吵架的赵灵都快惊呆了,赵灵觉得挺尴尬的,她把自己快要惊呆的下巴按回去,蹭过去刚要安慰宋玉,宋玉抬起头跟她说,“快去看看你爹,别再出什么事儿了。”
赵灵的亲生父母感情很好,两个人性情温和,赵灵活了十八年从来没见过她父母红过脸。以前也听同学聊到家里父母摔碟子吵架吓死个人什么的,赵灵还暗暗庆幸,自己父母可真是中国好父母,从来不在她面前闹别扭。可是她穿越到古代,有了新的父母,还没从心理上适应过来,这父母就在她面前大吵一架,立了个反面典型。
从旁观者的角度,难免对吵架中处于弱势的一方心生同情,宋玉喋喋不休的,搞得纪声言像个受气包似的。赵灵本来是觉得宋玉处理问题的方式真是太激烈太泼妇了,虽然听话里这意思,宋玉没少受委屈,可是纪声言除了人包子了点也没什么大错啊!
就在赵灵快要把宋玉和势利的泼妇划等号的时候,宋玉叫她去把纪声言找回来,赵灵叹了口气,嘴里再骂再恨,心里不还是惦念的么。
月明星稀,没有路灯的古代还是很黑的,赵灵只能靠沿路家家户户窗格子里透出的微弱灯光寻找她爹的身影。
婆子妇人是最喜欢在夏天的晚上三三两两凑在一堆儿嚼舌头根子,赵灵沿路打听,听人说她爹往小河边那头去了。
不会是想不开了吧!赵灵加快了脚步,她这个爹不会这么玻璃心的吧!
从纪家到村前小河边有一段距离,赵灵连跑带跳往河边跑,却跑越觉得这大山怎么这么阴森恐怖呢?
乌云盖顶,慢慢聚拢起来掩住了本来就微稀可见的月光,赵灵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果然一个惊雷,赵灵都快吓尿了,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赵灵被淋了个透心凉,匆忙中找了一棵桂花树躲着,眼睛往小河边敲,这河那么长,纪声言到底跑哪去了啊!不会是已经想不开跳了吧?
桂花树下真的好香,泥土也被大雨洗刷了一遍,桂花和泥土的香味儿混在一起,其实还是有那么点美感的,可是赵灵已经没心情欣赏了。
她现在透心凉的可以去拍雪碧的广告了,站在树下冷的直打哆嗦,远处有两家小院,不知道是哪一户人家。
赵灵正在犹豫要不要去那个人家借一把伞,却不曾想自己头顶已经有了遮盖。
一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一手撑着伞,一手提了个灯笼。
大红灯笼纸包裹下的烛光又红又暖,赵灵抬起头,看那被灯光熨红的男人的脸。男人下巴的线条柔和的堪称完美,眉眼之间自有一番淡然闲适,这男人低头看她,嘴角弯了起来,赵灵顿时觉得春暖花开。她事后想,她第一次见到谢贤时,眼睛一定在冒粉红色的桃心泡泡。
谢贤穿着月白色的广袖长袍,和这个时代她所见过的大部分人不同。碧溪村的人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农民,穿的多是箭袖的粗布麻衣,而这男人的衣服料子却是丝织品,虽然衣服上没有什么精致的镶边花纹,墨绿色的腰带也仅仅吊着一个中国结,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打扮,可是看起来是那么端和贵气。
谢贤笑着问她,“我记得你,你不是那个落水的小孩儿么?怎么又跑到河边来玩了?下着大雨也不撑伞,仔细着回头淋病了。”
落水一次都成名人了,这样男神的一个人都为了这事记得她。赵灵有些不好意思,“嗯,伯伯,我是出来找我爹的,您看见我爹了吗?他叫纪声言……”
谢贤点头,“我知道。不过,下了这么大的雨,你爹应该也不会在外面游荡,肯定是找地方避雨去了。这样吧!寒舍就在不远处,你随我到舍上避避雨,别再染了风寒。过会儿我再陪你出来仔细的找找。”
作者有话要说:
☆、代劳,擦发,重生
推开院里的小门,谢元修和金洪正忙着将院里晒着草药的竹匾往屋里搬,两个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进进出出看起来甚是狼狈。金洪见谢贤回来,停下来抱怨说,“师父,您回来了?这什么天啊,比女人翻脸变的还快,说下雨就下雨,这下好了,好多药材都淋湿了。”
谢贤对谢元修交待了几句,让赵灵先进屋暖和暖和,自己也帮着谢元修金洪把最后几个晒药用的筛子搬进厨房。
屋里有大大小小的架子,小一点的架子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还有一些药碾子、戥子(小称)、杵、钵和切刀等看起来很专业的制药工具。而大一点的架子上置着匾,匾上都是或半湿或未湿的药材,不光是架子上,地上也盘罗了不少。这间屋子看起来满满当当,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拥挤。
满屋子的清淡药香,风时不时会把外面泥土的芬芳卷进屋来,赵灵弯腰把地上那些杂乱的竹匾归置好。如果药材是干的,就摞在一起节省空间,如果药材是湿的,就分开摊摆着。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没费什么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