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夫-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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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孩子的我，变得很丑。
　　每次挑水，望见水里的自己，我都会楞在那里好久。
　　我苦笑地指着水里的人。
　　就是因为你那么丑，所以她不会再回来了，你知道吗？你还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恼怒地坐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你知道吗？我刚才在镇子上的馆子里看见那个人了。”
　　“谁啊？”
　　刚开始还未注意到的人，声音却越来越大声。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在说话的两个人已经在偷偷看我了。
　　“就是那个叫韩玉笙的女人啊。”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了，在清楚她停留的地方之后，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有了，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回家，手因为焦急而发抖地摸着柜子，从最里面的衣服里将藏好的银两拿出来。
　　银子已经藏着藏着，渐渐变得连钱袋子都装不下了。
　　我的肚子已经有些疼了，也快到那个时候了。
　　对着铜镜，铜镜里的人脸苍白而发肿，丑陋不堪。
　　我将许久未用的粉涂上了脸，将胭脂抹在嘴唇上。铜镜里的人终于还是好看了一些。
　　我对着铜镜扯出一个笑容，很满意地出门。
　　孩子快出生了，孩子的母亲也该在身边的。等孩子出生后，她就会抱着孩子笑得很开心，然后……
　　我忍不住笑了笑，脸微微发烫。
　　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快快乐乐在一起生活了。
　　无论贫穷与富贵，只要你在，便都好。
　　孩子出生的那天，天气不是很好。她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我抱着孩子，艰难地坐在门槛上，望着院子里的一切。
　　院子里缺了一口的水缸还在。
　　“我的儿啊，你要记得，这里以前你娘在这里拔草，她还在厨房里煮饭，我们还一起坐在院子里赏月。
　　虽然，她穷得连簪子都买不起，但她答应过我，等有钱之后要送我一个好看的簪子的。
　　她啊，总说我穿的太朴素了，总说我长得好看，是她害了我。”
　　我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小家伙。
　　小孩子鼻梁高高的，像极了韩玉笙。
　　这样的孩子，她应该会很喜欢的。
　　“以后，你如果看见了你娘，记得告诉她，我在等她。就算我死了，我也会一直在这里等她的。”
　　后来，我还是抱着孩子，站在她瞧不见的角落，偷偷望着她。
　　看着她抱着怀里的男人有说有笑的，然后从我面前走过。
　　再后来，听说了她入狱，我抱着孩子，带着她最爱吃的女儿红跟烧鸡，打算去看她。
　　“儿啊，现在你娘身边没人了，我们去看她正好。等她出狱后，就叫你娘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
　　我抱着孩子便上路了。
　　还没走到牢狱，孩子便因为生了急病而夭折了。
　　我把孩子埋在了她牢狱外边的土堆里，让孩子陪着她。
　　她问起孩子的时候，我只能撒谎说孩子给邻居养着，只是不想让她伤心罢了。
　　我一直想跟她还有孩子一起过日子的，我们会很开心地生活着。我不甘愿我那么快便离了人世，明明她已经答应了我的。
　　璎珞，等我出去之后，就给你买身衣服，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好啊，我答应啊。可是，你为什么说得这般迟呢？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为什么直到现在，你才终于肯回头呢？
　　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只是不想离开，依旧呆在屋子里，等着她回来。
　　只要她推开门，我就会告诉她。
　　你再娶一个吧，找个身体好些的，不要像我这般，只会绝了你的香火，连唯一的孩子都守不住。
　　可是，我又不甘愿。
　　我的孩子在地府等我，我们父子只能与她阴阳相隔，孩子甚至没能来得及瞧见他母亲的一面。
　　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到地府再做一对夫妻。
　　璎珞，乞巧节我们出去吧。
　　恩，好啊。
　　我靠在她背上，努力地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温暖，就像第一次见面那番温暖。
　　玉笙，我走了。
　　还有。
　　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夫妻生活
　　衙门里的事情并不是很多，刚开始韩玉笙处理的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不是邻里之间起了口角，就是有人家的夫郎跟别人私奔了。这些事情一闹上了衙门，韩玉笙刚开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毕竟是新手，什么事情都还需要学习与适应。
　　“大人，您累了吗？”
　　韩玉笙的眼睛还盯着跪在她面前的村民，几个人已经吵成一团了。她拍了好多次惊堂木，拍到手都麻了，她也懒得拍了，只是托着脑袋，很无奈地看着，等着他们吵完。
　　韩玉笙听见有人在叫她，她顺着声音望过去。
　　“李师爷，有何见解？”
　　李师爷坐在她的左手边，负责公堂上的记载。是个看起来很年轻实则岁数比韩玉笙大了好几岁的女子。
　　李师爷之前跟过前任的县官，对于这些案件，她有的时候都能给韩玉笙给出很好的意见。
　　李师爷只是摇了摇头，笑了笑。
　　“大人，您要不宣布休堂吧，等他们明日再来。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谁对谁错，人证也没有。这样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韩玉笙刚才心底也是想着这个事情，此刻被李师爷道出，她朝李师爷微微一笑。
　　“你可真是我的知己啊。”
　　从衙门回到府中，韩玉笙还没见到许璎珞，便已经听到府里的下人在叫嚷着。
　　“郎君，您小心您的身子啊。”
　　韩玉笙顺着声音走去，她绕过走廊的，很快便瞧见了许璎珞。许璎珞正站小桥上面。小桥在花园里的假山之处，小桥下面是一个池子。
　　这个池子原先的县官并不会打理，池子里常年无物，空长了些水草。许璎珞初到这个府中，瞧见这个池子便很喜欢，命下人将池子里的水草清理了，然后买了些小鱼回来放进池子里养着。
　　许璎珞在府中无事可干，他便最喜欢到花园里来喂鱼。
　　每当许璎珞站上小桥，一边伺候的仆人便会十分地紧张，不过是因为大家都听到这个府中有个传闻。
　　“璎珞，你又来这里了。”
　　韩玉笙没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地瞧着许璎珞。
　　倒是许璎珞瞧见她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容，将手中喂鱼的东西拿给下人拿着，他自己走下小桥，朝她这边走过来。
　　直到许璎珞快走进的时候，韩玉笙才伸出手，将他揽住，扶着他望亭子走去。
　　韩玉笙扶着许璎珞坐在亭子里的贵妃榻上，她自己则坐在贵妃榻旁的石椅上。
　　“今天衙门忙吗？”
　　下人端来了些果子，许璎珞用手帕擦了擦，递给韩玉笙。
　　韩玉笙接过了果子，摇了摇头，咬了一口果子。
　　“还是跟以往一样。”
　　她吃着果子，眼睛又望了望许璎珞的腹部之处。
　　许璎珞的腹部最近已经比之前大了很多，大夫说这是很正常的，刚开始会很快变大的，中间的速度会放缓些，快生的时候会长得更快了。
　　她伸手摸上去，很柔软，但中间的感觉略微有些硬。
　　“璎珞，它有动过吗？”
　　他们搬到这里已经有两个多月了，现在许璎珞腹部里面的小孩子有三个月多了。
　　许璎珞点点头。
　　“有动过，但很少。”
　　许璎珞躺在榻上，过了一会儿又抓了抓韩玉笙的衣服，让她给他揉揉腰部，原因是他腰酸了。
　　韩玉笙“哦”了一声，伸手探向许璎珞的腰部。
　　许璎珞的腰部比起之间圆润了不少，摸上去有些软肉，他的腰带也没怎么系紧，她一揉，他的腰带便已经松松垮垮了，她只得伸手探进他的里衣，摸到他肌肤上再揉他的腰部。
　　许璎珞刚开始还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突然感觉到韩玉笙的指尖碰到他的肌肤，一张脸微微泛红，连耳朵都染上了些红晕。
　　“玉笙……现在是大白天……”
　　韩玉笙有些无奈地瞅着他。
　　“我不这样怎么帮你揉啊。”
　　她也坐上了榻上，将许璎珞小心翼翼地搂入怀里。许璎珞乖乖地趴在她怀里，嘴角悄悄上弯。
　　等韩玉笙揉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的时候，许璎珞又说道。
　　“玉笙，我的腿抽筋了，酸。”
　　说罢，还一本正经地瞅着韩玉笙。韩玉笙又认命地往他的大腿而去。
　　手下的大腿肌肤跟他腰部的肌肤一样嫩滑，摸起来她还恋恋不舍。
　　韩玉笙眯着眼睛，不假思索道。
　　“你……最近似乎真的胖了不少，这个腿也挺有肉的。”
　　许璎珞原本还舒舒服服地仰面朝上枕在枕头上，望着亭子外面的美景。突然听到韩玉笙这话，他嘴角的笑容凝结了。收回了视线，默默地瞧着韩玉笙。
　　“是变丑了吗？没你之前的郎君好看吗？”
　　许璎珞脸上的表情很委屈，但眼睛还是瞪着韩玉笙。
　　韩玉笙听到这话，一开始还愣了下。在意识到他话里的她之前的郎君，慢慢地回过神了。
　　许璎珞话里的郎君指着是她之前还在韩家的时候，她父亲还受宠的时候，给她定下一门娃娃亲。
　　而这个未过门的公子是现今年纪轻轻便成为状元的汤灿华的正夫名门之后的崔颖君。崔家的家根在繁华的京城，当年不过是回家探亲，崔颖君的父亲才结识了韩玉笙的父亲。
　　但如今呢？
　　崔颖君的母亲官居二品，是女皇面前的红人。
　　韩玉笙垂下眸子，默默地按揉着。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从韩家被赶出来之后，崔家再也没联系过我了吗？连那门亲事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他们真的在意的话，那就不会对我的处境袖手旁观了。”
　　而她之所以会知晓崔颖君是汤灿华的正夫，不过是在一个月之前，汤灿华携手崔颖君到她这里来。她也是通过汤灿华的口这才知晓，汤灿华是崔颖君母亲的得意弟子，汤家与崔家原本便是姻亲，而当韩玉笙被赶出韩家之后，崔家便理所当然地自动将这段婚事取消了，因此如今更是亲上加亲。
　　韩玉笙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终于知晓，汤灿华为何在一开始就对她充满了兴趣，不过是因为想看看当年崔颖君的未来妻主是怎样的人。
　　许璎珞见她似乎生气了，赶紧伸手放进她的掌心之中。
　　“你别生气，喏，你打我的手吧，给你消消气。”
　　韩玉笙低了下头，看了看掌心之中的手。这只手又白又嫩，最重要的时候胖乎乎的，五指都是肉肉的，还有肉坑，看得她忍不住笑出声，低下头吻了吻这只手。
　　“许璎珞，你就是故意的，看我不敢打你是吧。”
　　许璎珞依旧是一副很无辜的神情望着她。
　　她又捏了捏他的手。许璎珞这段时间进补的不错，胖的很快，手指也胖了起来，韩玉笙又好玩地摸摸许璎珞的手指。
　　许璎珞刚开始还疑惑地瞧着她，任着她摸着，到了后来，才总算发觉了是因为手指胖了的原因。
　　许璎珞很快地收回了手，抬眼瞪了瞪韩玉笙。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崔颖君不喜欢你呢？”
　　许璎珞又趴回了贵妃榻上，睁着双大眼睛迷迷糊糊地瞅着她，似乎困乏了想睡觉，又强忍着困意，只等韩玉笙将他这个疑惑解开。
　　韩玉笙瞧着他这样子，嘴角勾着笑，俯下了头，吻了吻他睁着的眼睛。
　　“你这个傻瓜。”
　　许璎珞把她当宝，别人可是把她当草，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她没落了便当她是废材，瘟疫，恨不得她滚到他们见不到的地方。连崔颖君这种名门之后出生的公子也不例外。
　　当日，汤灿华带着崔颖君来这里的时候，她分明看见崔颖君眼底的蔑视与嘲讽，她考取的功名不如汤灿华，官位不及汤灿华，连家底也不如汤灿华，也怪不得崔颖君将她视为蝼蚁。
　　可她仍记得，往日，曾经有个小孩子对遭遇韩家其他孩子毒打欺负的时候，他也曾为她挺身而出，甚至朝她伸出援手。
　　想当日，她可是十分感动的哦。
　　韩玉笙眯着眼睛回想着以往那个可笑的自己，现在想来甚至愚蠢至极。
　　韩玉笙的视线落在许璎珞身上。他的眼睛已经微微闭上了，只留着一条缝没有完全闭上，但熟悉他的韩玉笙却知道，许璎珞已经睡着了。
　　此刻，花园已经起风了。亭子这个时候还有有些冷意的。
　　“璎珞，起身了。我们回去再睡吧。”
　　她俯下身，将许璎珞抱了起来。
　　许璎珞还在喃喃自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很快闭上。
　　“不要……回去……”
　　说完又睡着了。
　　韩玉笙看着，只得摇头，抱着人回去。
　　“郎君，小姐……”
　　大厅里的仆人忙着端菜上桌，见到韩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