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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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正看长安来的军令,还有一封父亲的手书,里面解释了沙钵略匆忙退回塞北的原因,并且令他即刻赶回并州,拒守并州的同时,随时待命协从幽州兵事,算是幽州的后备军马。
杨广传令让军队整装待发,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并州,贺盾过来帮他收拾东西,看见他手边的信,问了可以看,就拿过来看了一遍。
贺盾看完便赞道,“长孙大人真是非常厉害,我听说他善弓马骑射,长安城无人出其右,身形矫捷连突厥人都佩服他,骑马射箭时,闻其弓声,谓之霹雳,见其走马,谓之闪电,去突厥送亲的骁勇之士那么多,偏长孙大人独得突厥人倾心结交,还说沙钵略留他在身侧长达一年之久,把儿子和朝中的贵族子弟都叫来与长孙晟亲近……”
“看来这次突厥境内天翻地覆,各方势力大动干戈刀兵相见,就是长孙大人在突厥待了一年之久的成果了,染干、沙钵略、处罗侯这些人都信任他,他又谋划得当,一己之力搅合得突厥天翻地覆,运筹帷幄到到这个地步,简直神了。”他的子女也很神,长孙无忌,长孙皇后,哪一个都是赫赫有名。
在贺盾看来,长孙晟是天'朝古代很神的一个卧底了,并且卧底的非常成功,配合着杨坚的兵事力量,一软一硬,外交军事,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硬生生摘掉了突厥东亚世界强国霸主的帽子,直接间接的影响了世界的格局。
长孙晟天生就是为外交家这个位置生的,又遇上识人善用的隋文帝杨坚,相辅相成,事半功倍。
没能跟神人结交一番是一件憾事,不过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没有过硬的本事,不取得沙钵略,染干等人的信任,不是对突厥内部的纷争纠葛知之甚详,哪里能三言两语搅合得突厥天翻地覆,长孙晟确实是个人才,只这是急不来的事。
杨广看向感慨良多的贺盾,搁下手里的军报,失笑道,“阿月,你说了这么一长串,是不是有话对我说,你有话便直说,我不跟你生气。”
贺盾被看破了心思,嘿笑着坐去了陛下对面,点头道,“阿摩我是想长孙大人这么厉害,阿摩你要是能跟他学习一段时间就好了。”学习这一种对待游牧民族的外交思想,比起军事碾压,显然找机会从敌人内部分化瓦解对方的势力更为行之有效。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权衡和制约,才是兵不血刃消磨敌人最好的武器。
但这些不是一蹴而就就能理会得了的,政治远见和阅历有关,这次毕竟有所不同了,他会越来越好的。
贺盾看了杨坚给陛下的信,信里面杨坚着晋王杨广继续拒敌,镇守边关。
这是杨坚对儿子先前作为的肯定和鼓励,有危险有风险,但交付了足够的信任,这封杨坚亲笔书写长长的私信里,虽是找不出半句赞誉之词,但足够说明杨坚对儿子的喜爱和期望了。
杨广看向贺盾若有所思,漫不经心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次伐兵,最下攻城,阿月,你是想说这个意思么?”
哇!
贺盾眉开眼笑起来,不住点头,“阿摩,就是这个意思了,你看这次,突厥是不是很快就退兵了。”
是很好,可惜容易死灰复燃,他想要的是永绝后患。
贺盾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杨广哂然一笑,倒也没和她分辩,只道,“阿月,你这么看重长孙晟,是自己想跟着长孙晟去突厥罢,否则你学习突厥语做什么。”
以后会去突厥的又不止她一人。
贺盾看着老神在在的陛下心里倒乐了起来,作为天'朝古代唯一一个穿过祁连山,翻过大北拨谷,进入河西走廊张掖大漠边关,路上经历过暴风雪,瘟疫,瘴气,高温大漠,高海拔低温行军,亲自打开丝绸之路,并且沿途将甘肃、青海、新疆等大西北地区纳入大中华版图的君王皇帝,这天下有哪里是他不想去的,也没有哪里是他不能去的。
就是后人说他是为游山玩水,实在是冤枉几千年了。
贺盾坐在旁边看他眉目俊逸,正提笔专注的写着什么,龙章凤姿俊美又沉着大气,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起身挪到了他身边,看他写得认真,没得同意又不好偷窥,安安静静坐着等他写完了,才轻声道,“阿摩,你在写什么。”
杨广见她娇娇小小的坐在他旁边,眉目舒朗,把笔递给她,笑道,“给父亲的回信,阿月你要写两句么?”她经常给母亲写信,他这里倒还是头一回。
给隋文帝写信啊。
这感觉真是非同凡响。
贺盾接过笔,跃跃欲试,看信上面陛下字体风流雅致,俊逸之极,写的都是并州的情况和对突厥的战事分析,又踌躇问,“阿摩我当真能写么?”
父亲若是知道他带着妻子一起来了弘化,不定还讨来一顿骂,不过也无妨。
杨广心意阑珊地应了一声,往后靠了靠,父亲的信有三页,他回六页差不多,又不知说什么,家信只好当军报写了……以往不是没出过远门,奏报写了不少,家书还是头一回,想想便知是因为这次驰援有功的缘故。
杨广应允了,贺盾哈了一声就提笔乐呵呵写道,“父亲,我是阿月,见信安,父亲我和阿摩都很想您,入冬了,父亲与母亲多注意保暖,政务虽忙,但也要多注意龙体……”
贺盾写着哈哈乐了一声,写完一页就拿给陛下看,问道,“阿摩,这样可以么?”
这可是他见过最为直白普通的一封信了。
杨广在旁边看得心里抽抽,瞧着她眉开眼笑兴致勃勃的模样又没说出反对的话来,心里道了声也罢,点头道,“我们此去并州,归期不定,你不若乘着这个机会,请父亲赐点贴身之物。”
那倒也是。
贺盾笑了一声,忙又拿过笔接着写道,“……父亲见信安,父亲近来若有常年佩戴又搁置了的小物件,像玉佩指扣什么的,可否寄送一些来给我和阿摩,睹物思情,好让我和阿摩能时刻记得父亲的谆谆教导,谢谢父亲……”她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么说了。
杨广在旁看得失笑,通篇检查了一遍,虽说不伦不类,但有了后头这两页,倒也像一封家信了,如此也好。
杨广唤人进来把信送出去,拉着她起身道,“明日要早起,早些睡罢。”
第53章 他休了她做什么
启程回并州速度就快了很多。
因着突厥军队撤退时沿途烧杀抢掠,许多城镇都十分萧条破败,到处都是流民,那些留下来的,大多年老幼小,或是实在没能力逃难,或是死也要死在家乡,贺盾看是这么个情形,路过城镇的时候,又把买来的粮食一点点发还回去了,等到了并州附近,行装比来时还轻了不少。
吴庆并不赞成,他自成了杨广的僚佐之后,尽职尽责,觉得此事不妥,半途便上了杨广的马车,见贺盾在着,也不避讳,行礼道,“还请恕老臣直言,边关兵事不断,老臣以为这些粮饷留着做军粮更好,现在这么开了先例无缘无故散出去,有一便有二,待他日有了灾情,百姓们都上府来要粮,可就麻烦了……”
吴庆四十来岁,却因着常年在外跑事办公,这般年纪脸上就起了不少褶子,皱起来就是一脸忧愁,“属下收到了并州的来信,说是这月余来涌入大批逃难的流民,尤其是并州,足足有万人之多,这件事想必王爷也知道了,实在是棘手之极。”
吴庆王怀等人跟着他往弘化走了一遭,熟稔了许多,杨广听他这么说,扫了眼一旁给吴庆奉了茶水便坐到一边接着数银钱的贺盾,含笑朝吴庆回道,“粮食王妃用自己的钱买的,如何处置本王也不好过问。”
能留下自然是皆大欢喜。
杨广亦不想贺盾成日操心这些事,但她喜欢,再加上她极有分寸,都是估量好粮食数量,沿途留下人分发,并没有耽误行程,他也就随她去了。
贺盾听得莞尔,又不知朝吴庆说些什么,只对着他作揖又作揖,吴庆连连摆手,看看杨广又看看贺盾,大摇其头,话说完人就告退了,“王爷您与皇上不愧为父子,这脾性……”
事情即是杨广应允的,吴庆便也不再劝,听令行事,自己也出去帮忙了。
这话说得奇怪。
贺盾看着吴庆出去的方向发了会呆,回过头见旁边陛下正看着她似笑非笑,挠挠头问,“吴大人这是何处此言,是不是夸阿摩你脾气好心善体恤百姓的。”这时候是讲究以夫为天,夫唱妇随,她分发粮食,杨广的属下臣子们,自然以为是杨广的主意,百姓们都夸他体恤百姓来着。
杨广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
吴庆这么说,自然不是夸他。
对于天下男人女人成亲的家事,长安城里的人私底下闲谈总会说起那么几桩奇谈来。
一桩是当朝的御使大夫杨素。
杨素的妻子郑氏是个出了名的悍妇,彪悍无比,两人吵闹的经过都成了长安城里的奇闻异谈,有那好事不怕死的还在茶楼酒肆里笑谈揽客,杨素是名声大噪。
另外一桩说的就是他父亲了。
百姓官员虽是不敢随意编排身为一国帝王帝后的父亲母亲,但父亲惧内的名声不胫而走,朝臣百姓佩服母亲大义明理,但在这件事上,也未必赞同父亲母亲,尤其是母亲,吴庆这么说,是说他和父亲一样,是惧内的人,诸事都要和妇人'妻子商量,自然不是什么好话了。
外人不知他和阿月的事,杨广不想多说什么,不是什么大事,还不必费心思,他便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贺盾扒拉在窗户边,正看着外面来领粮食长长的队伍出神,杨广放下了车帘把人拉回来,温声问,“阿月看什么。”
贺盾是在想进入并州那数万流民的事,她沿途这一来一去,确实是给百姓们指了些安全的地界,并州只是其中之一,只她实在小看了晋王再加上她神棍身份的威力了,这么多一下子涌进了并州,一万多人,安排不妥当那可是要出事的。
她得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马车咣当咣当走着,贺盾又去把自己装家当的盒子拿出来了。
她钱财田地当真不少,一部分是梁国国主萧岿那里补送来的公主陪嫁,一部分是晋王妃这个身份自带的。
贺盾把压在盒子最下面的地契和诏书拿出来,心里倒是一动,大隋的皇亲国戚,官员贵族按照品级可得永业田,她身份是公主,又加上晋王妃的名头,品级高得在长安城里都十分出类拔萃,得良田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几百倾。
算了算总共是两百多倾。
贺盾看着这个两百倾地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见马车上了官道不是很摇晃了,抬过放着笔墨纸砚的小案几,铺开纸张就给杨坚写信,大致内容就是说她的田地能不能从长安郊区换到并州来,若是没有那么多良田,剩下的一些无主荒地也行。
对这些流民来说,新开垦的荒地更靠谱一些。
贺盾把信封好递给杨广,作揖道,“阿摩,请人用最快的方法将这个信送给父亲去,我有急事找他,谢谢阿摩。”这个时代嫁妆是女主人的私人财产,随便她处置了。
杨广定定看了贺盾一眼,心说做妻子的没一点自觉,给旁的男子写信,写完就封起来了。
他虽是也能看到,但与她主动给他看,毕竟不一样。
杨广也不问她写了什么,唤了心腹进来,把信交代下去了,她把家当倒出来数了又数,地契房契原先搁在盒子底也没见她多看一眼,现在拿着清点得眉开眼笑,想来是要用了。
估摸着是要到处撒钱了。
杨广看贺盾把所有家当都清点出来,勾勾画画的计着总数,心里只觉她的古怪之处又上了一个等级,见她来真的,是真说不出话来了,半响才道,“阿月,你莫不是想将这些都撒出去罢,流民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还用不上出钱出力。”不过区区一万多人,便是当真乱起来,晋阳兵马还镇得住,不足费心。
贺盾闻言摇头,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陛下和王韶他们是如何处置的,年轻力壮的一应充入军队,那些羸弱妇幼,能干活的都赶去做城防工事,修城墙,修长城……
大战之后都会出现流民四窜,这样的处置方式再常见不过了,但太过简单粗暴,她现在有更好的办法,缘何不用。
贺盾也不再理会陛下,自顾自开始盘算起来。
流民出不出事,关键就是有没有地种,安不安得下家来。
只是她手里的地还是不够。
一万多人若是全都留下来,两百倾人均两亩地不到,太少了,养不活一家子的。
贺盾想着又把盒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数了一遍,其他都是钱物,还有十几家铺子什么的,成亲后这些东西都送来了她这里,这是她的嫁妆,除却萧岿备下的,独孤伽罗也给她准备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