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相濡以沫-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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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儿真的是无心的，或许她看起来成熟，可是当自己一直喜欢的小男孩终于要娶别的女人的时候，她真的在刹那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很早以前她一直觉得念琛是个可怜的孩子，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太多，她不能成为他的负担，她是爱他的，真的是爱他的，为了让他死心，她去了国外，她和一个老外结婚，老外对她很好，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不在他身上还愿意配合他演这出戏。
可是那时候的她没有想过当自己回来的时候要面对的是这样的一种心境，或许是她潜意识里还有一些把握，那个她一直爱护着得小琛这辈子非她不可，至少在三十岁之前，他爱的人依旧是自己。
当年的伟大导致了如今的自私，她甚至还有些期望念琛能够陪她走过这段最后的日子。她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跟他在一起。医生说她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她回国的时候是任性的，好想什么都不管不顾，跟念琛在一起，只是这三个月的时间，让她自私这三个月。
可是她忘记了，她的年龄在增长，这几年的时光也在流逝，很多事情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而当年那个一遍一遍哀求着她不要走的小琛早已变成一个成熟魅力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是恨她的，而他身边也出现了别的黏腻影子累。
“对不起……”她低低的说，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明明她的年龄比默苏更大，可是默苏却感觉自己在欺负一个无辜的要死的妹妹。
“真的很抱歉，我看我还是先离开好了。”说完，她就转身落荒而逃，她没看见的是在她的身后，跨了一步的步子。
“何念琛！”那个唤住他脚步的声音是一直在一旁冷静看着的叶凡。
他只是叫了一声，却没有说话。眼睛看着念琛，聪明如他，他不会不知道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追过去，最后会导致怎样一个局面。
念琛的脚步是停止了，可是回过头的时候看着默苏，却发现她眼底的空洞，她的眼睛看着未知的地方，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看萌。
也许他并不知道的是，他在脚跨出去的那一刹那，默苏耳边“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的声音，那样的沉重，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叶凡的那个叫声，是不是他真的会不顾一切的追上去？
那她呢？她算什么？
还是其实这么久以来，她在他心上真的半点地位都没有，只要宋允儿一出现，他的世界就被打乱，除了他的宋允儿，他的心里就再也藏不下任何人。
“默苏……”
念琛的眼，在看见她眼底那一抹空洞的时候，竟有些慌。
伸手想要去触摸，却没想到她像是瞧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地，往后退了好大一步，一双迷茫的眼睛里满是防备的神色。
于是那双手刚伸到半空中，又重新落了下来。
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他又回到了那个冷漠无情的何念琛，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地，他走上前，一把将默苏抱起，不发一语的往加长林肯边走去。
那时候的默苏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连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心，她躺在他怀里，抬头，就是他尖瘦的下巴。她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的他，带着茶色的墨镜，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拿着笔在身边人递过来的文件上签字，黑白相间的上衣，牛仔裤蓝的很漂亮。
默苏忽而幽幽的开口：“念琛，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手腕上带着一款Santosde－Cartier，那是我曾经也买过给幕西的东西。”
他的手一僵，步伐却依旧沉稳不停滞。
他不言语，她也不介意，只是看着他的下巴继续说，“我刚刚在想，如果我那时候没有冲动，没有为了一时的骄傲跟袁慕西分手，如果他低声下气的来求我和好的时候，我答应了他，是不是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她勾勾唇：“他虽然不好，虽然背叛了我，但是他至少曾经爱过我，你呢？念琛？你爱过我吗？”
她不等他开口，又道：“以前我总觉得结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应该是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吧？为什么现在我却这么难过，念琛……我真的感受不到幸福，一点点都感受不到。”
此刻，她已经被他抱紧了车里，安静而诡异的气氛让前面的司机感觉压抑。
念琛看着她，双目寒冷：“你想说什么？”
她很冷，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是依旧很轻很轻的说：“这婚，我们不结了好吗？”
210念琛，你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她是看着他的眼睛说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一点都不想逃避。如果说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她这刻大概早就被冻死了吧？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念琛的眼神虽然阴寒，却还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顶多会让人很有压力。换成以前她也许不敢面对，现在呢？失望过度到绝望，绝望到极点剩的是疲惫。就像一个得了绝症不得不死的人，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能让她感觉可怕的吗？。
后面跟着的车队因为前面的车没有启动，整个车队停滞原地许久，叶凡猜测念琛跟默苏在车里肯定出什么事了，思索了一下，最终下了车往这边跑来。李瑶不放心，自然也跟着来了。
敲了敲门窗，里面半点反应都没有，叶凡干脆将门拉开，“出什么事了？”
他问的担心，可没人给他答案。但见默苏低着头，念琛的眼睛却是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似地。
李瑶忙道：“怎么了怎么了？默默你没事吧？”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生怕她被念琛给欺负了似地累。
默苏轻摇了摇头，不太想说话。
耳边那句：“董默苏，你什么意思。”还在耳边徘徊，那样的声音里带着冷漠的失望。她很奇怪自己会心疼，居然还会因为他声音里的失望隐隐作痛。可她更不懂的是他，这句话应该是她反过来问更恰当不是吗？到了现在，难道他还能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她身上？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他跟宋允儿之间的事情，他从来没向自己解释过，她回来，他们见面，他的失控，到了最后依旧没有一个解释，她连旁观者都不算。
什么意思，她能有什么意思呢萌！
李瑶看着念琛眼底几乎喷出的火花，生怕他会对默苏做出什么暴力的举动，下意识的走上前想要将默苏从车里拉出来。
却没想到念琛比她快一步，将默苏拉近怀里“砰”的一声，门自动关了起来。
李瑶一愣，吓坏了，连忙冲上去开门，没想到门却从里面被反锁了。
她着急死了，生怕念琛会对默苏做出什么事情来。何念琛那眼神可不是假的，恐怖的吓死人，她丝毫不怀疑要是默苏一个没得了他的心意，会被他使用暴力。
她用力的拍着窗子，可是玻璃纹丝不动，这车是念琛的私家车，加长林肯，玻璃连子弹都打不穿，何况是她一女子的手拍。
最后还是叶凡将她给扯住，李瑶好像这才想起身后的人一般，抓着他的手臂像找到了救命草：“叶凡，你快叫何念琛开门，他想对默默怎么样啊！”
“别急。”叶凡稳住她的情绪：“放心，念琛不会乱来的。”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念琛的怒气，但他就是能肯定他不会乱来。何念琛是谁？就算是在盛怒的情况下都能控制住自己，何况眼前的人是默苏。
他们站在外面，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见加长林肯在缓缓启动，于是后面跟着得婚车团也开始慢慢的行驶。
“瑶瑶，没事了，我们上车吧。”他低头看着一脸担忧的李瑶。
“真的没事吗？”她还是不放心，看着逐渐远离的林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叶凡，发生什么事了？”不远处，西茜和西洁两姐妹也跑了过来询问。
李瑶茫然的看了她们一眼，眼前又回到了那个远离的林肯上。
还是叶凡比较镇定，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笑容：“没事，我们都上车吧，婚礼继续进行。”
说完手轻轻的拍了拍李瑶，对上她的眼神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平日里的叶凡都是懒散的，一百个笑容里一大半都是假的，可是也只有面对李瑶的时候，才会露出真心的笑，那种认真的，带着男性认真的特有魅力。
李瑶被他的笑容一迷，有些尴尬，低下了头。
然后，一双修长的手出现在她面前，她抬头，就听见他磁性温润的声音说：“瑶瑶，相信我好吗？”
她一怔，点头，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李瑶一直都知道叶凡的心意，可是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要对不起的。如果那些年不是她先认识陆连年，先把感情全给了他，她一定会对叶凡动情。他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等了她五年，没有结果的五年，她甚至连一点点希望都未曾给他。可是每一次，只要她有困难，他赴汤蹈火，都会帮助她。
就像上次她求他帮忙连年的事情一样，她甚至不用求，只是在他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他就温柔的告诉她说：“瑶瑶，别怕，一切都有我。”
李瑶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在困难的时候就想起他，在幸福的时候，连他偶尔像朋友似地约她出来吃饭，她都会拒绝。
她抬头，看着碧海蓝天，明明是这么晴朗的一天，为什么周围的呼吸会这么的沉闷？
好在，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酒店，酒店是在水一方。李瑶忽然就想起第一次带默苏来这里的时候，那时候何念琛也在，她还以为之前他们不认识，没想到……她叹息，默默一定想不到，自己最后结婚的地方会是这里吧。
默苏是没有想到，她坐在休息室里，没有表情的看着落地窗外那一片海，像极了一个丢了魂的新娘。
而她的新郎则是半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有些痛苦的道歉：“默默，对不起。对于今天的失控我很抱歉。”
她的眼神从海边转移到他的身上，淡淡的。刚才在来的路上，她什么都没有再想，脑海里是空白的，他不答应不结婚，她也逃不出他的囚笼。
“念琛……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什么总要对我说对不起？”她低喃，她宁愿他是那个不可一世的ANI总裁，也不希望从他嘴里听出这三个字，这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她总是要经历一段很痛苦的回忆。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她的事情，她的回国很突然，我以为我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今天……”“你不用向我解释。”她摇摇头，打断。在她家里见到宋允儿的那次，他就欠她一个解释，如果那时候他不那么骄傲，不那么冷漠，告诉她他的心事，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那么难以理解，至少……她不会这么失落。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期盼错了，在她听见叶凡在书房里说的那段话得时候，她装作什么事也没有，装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试图想要争取什么……
李瑶说她在袁慕西的感情上没有争取，可是她忘了告诉自己，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努力的争取，到手的只是慢慢空凉，并且为此日日心痛到无以复加。
“默苏……”他轻唤，声音失去了往日般的镇定，竟像个无措的孩子，“我向你保证，我们结婚后，我不会在见她，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我保证……”他将她拥进怀里，事事都能保证头脑清醒的何念琛，在此刻那么明显的无助。
他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现在只想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草，有人说，每个人都有一段那么酸涩的过往，只是他们都在拼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累。
念琛一路走到现在不是不累的，他不是神，甚至他也需要一些支持他的原动力。很早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被人嘲笑没爹没娘的孩子，那时候他唯一的支撑就的奶奶，奶奶从他丢弃的父母手上捡了他，好生带养，全世界没有人要他这个弃儿，只有奶奶要。所以他要努力活下去，小时候没钱上学，他跟着叶凡混在最后一排旁听，没被少排挤，没被少嘲笑，可是他不在意，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后来被父母接了回去，他直接上的初中，并且课业拔尖。他并非不恨自己的父母，但他更知道自己必须讨好他们，让他们明白自己的价值，他才能让奶奶过上好生活。念琛小时候除了叶凡，没有任何朋友，就算是叶凡，他也不会主动找他说话，说心事更是天方夜谭。叶凡虽然热情，但毕竟年龄小，自然不知道那么小的念琛就会有心事，所以当宋允儿出现了，就像是一道光，将念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