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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至此终年-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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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闭,在响着刺耳的报警声。
  这里是她家的楼门。  
  她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想要躲开,却又怕方芸芸真的冲上楼。
  就在犹豫时,方芸芸终于看到站在路灯下的童言,马上甩开陆北,向着她走过来。步子又急又紧,像是怕她逃走似的。
  左右都躲不开,倒不如坦然些。
  童言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招呼,方芸芸忽然就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这是你欠我的。我欠你的那些,都会还给你……”说话间眼泪已经噗嗤噗嗤地落下来。
  声音大的吓人。
  在安静而空旷的小区里,显得极刺耳。
  她站在那里,有几秒的大脑空白,脸颊的痛感开始慢慢扩大着,却根本就听不清方芸芸在说着什么。
  陆北冲上来,扯过方芸芸的手腕:“你疯了吗?从昨天闹到今天有完没完?”
  “我真的疯了,陆北,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我掏心掏肺对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方芸芸拼命挣脱他的手,像是不要命一样地哭着,“都四年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想离婚吗?想和她在一起吗?我成全你,全都成全……”
  两个人拼命拉扯着,很多人在远处驻足观看着,开始猜测这里的情况。
  争吵的声音,所有的对话,都蛮横地冲进耳朵里。
  童言闭了下眼睛,又睁开来,堵压在胸口那么多天的情绪,都淬不及防地涌了上来。
  “让我和她说。”她忽然开口走近他们,陆北眼睛发红地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松开方芸芸的时候,她已经转向了睁着大眼睛,满脸泪痕的方芸芸。
  没想到被打的自己,还那么冷静。  
  方芸芸是气极了,又哭又笑的嘲讽着童言:“你说……我知道你想说很多话……” 
  啪地一声。 
  童言用同样的方式,甩了她一巴掌:“这是你欠我的。我没欠过你什么,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无论你要不要离婚,都不要来找我,没人有你那么好命,只知道爱的死去活来,不知道生活有多难。” 
  她收回手的时候,竟然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伸手打人,放下手的那刻竟想到的了顾平生。他当时伸手打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难以克制地发抖,比被打还要难过……
  关上楼道的防盗门时,还能听到方芸芸的哭声。
  她茫茫然地往楼梯间走,到爬了三四层楼,才靠着白色墙面,呆站了很久,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滚下来。 
  到最后浑身都没了力气,索性坐在楼梯上,抱着膝盖哭了个痛快。
  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一辈子为了爱情死去活来,从来不用考虑生活艰难。可有人只是苛求那么一点点的平静生活,却总要面对各种老天的刁难。在遇到顾平生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真是可怜,父母是债,一辈子无法摆脱。 
  可遇到顾平生之后,心疼的却只有他。
  那么想要母爱,却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那么想做个好医生,却不得不终身放弃。这世上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越来越少,他拼命想要抓住,却终究徒劳…… 
  童言伸出手指,在雪白的墙面上,细细地写着他的名字。
  一笔一划,写下了顾平生。
  他的名字起的很好,只这么看着,就能让人感觉温暖。  
  童言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就这么坐在台阶上,侧头看着那三个字想着他。脸仍旧是火辣辣地疼着,方芸芸刚才真是恨极了自己,用了全身力气,可她还给方芸芸的那巴掌却没有用力,或许是因为没有恨,就真的下不去重手。
  手机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在空旷无人的楼梯间里,很是明显。
  她坐直了身子,从裤子口袋摸出手机,在黑暗的楼道里,看着屏幕上的蓝光: 
  忘了说,顾先生爱吃栗子。TK

  真是…… 
  童言嗤地笑起来,牵动了哭肿的眼睛:知道了,给你做栗子鸡腿算了,一锅栗子就放两个鸡腿好不好? 
  听上去很不错。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再不上去的话肯定会让奶奶担心,可真这么上去估计会更让奶奶忧心……犹豫着活动手臂时,她又去看墙上他的名字。
  这样留下来,终归是不好。
  她伸手用指甲蹭掉“顾”字后,却又盯着余下的两个字,怔怔出神,过了会儿才擦干净指甲上的墙灰,在他的名字后,认认真真地写了句完整的话。
  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第六十一章 你的顾太太(1)

  监护仪、输液泵、呼吸机、微量注射泵……绿光在仪器上闪动着,有身穿隔离服的医生和护士,低声交流着,查看仪器上的数据。
  这些他曾经都很熟悉。
  这是他和母亲曾经工作过的医院,所以对他出入ICU的时间,从没有过限制。
  等到老人家睡熟后,他才走到ICU外的隔离更衣间,换下隔离服。
  “顾老的病,各科主任都在看着,肾内连301的董长亭都请过来了,他可算是移植中心的权威教授,”身边始终和他关系不错的廖医生,在低声说着,“情况虽然不算好,但你做过这行,应该看得淡些。”
  今天董长亭来的时候,事先约了他晚饭的时间。
  他爽约了。
  对于这个人,他可能过了十几岁的年纪就不再记恨。年幼时和母亲回到中国,还会有些期盼,屡屡错失见面的机会后,甚至有些记恨。
  而那些隐藏在记恨背后的,其实是显而易见的自卑。
  对于十几岁的孩子,父亲这个词本身就具有不可压制性的力量,再加上他真的足够优秀,优秀到令他这个教会学校的普通学生,产生被厌弃的自卑。
  可走过那段迷茫,彷徨于未来的年纪。
  这个词的力量,自然就消失了。
  他没接话,把隔离服递给小护士,身上竟然有了些潮湿的汗意。
  “你太太怎么一直不过来?”廖医生也把衣服递出去。
  “还没正式结婚,不是非常方便。”
  “当初我和你一起实习的时候,你也算是我们的院花了,还真没想到被个小姑娘迷住了,”廖医生笑了声,“不过这小姑娘真不错,你看非典之后的离婚率?这种事不是嘴上说想开就想开的。我说你一直不结婚在等什么呢?”
  “她还没大学毕业,”他回答的声音,水般的平静,“等到顺利毕业就会结婚。”
  廖医生噢了声,按下玻璃门的操控开关。
  等到门缓缓打开,终于琢磨过来,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九零后?”
  这么一说,他还真是意外了。
  等到坐到走出医院,坐进出租车里,又想起这个词。
  从他开始带童言的班级,就发觉这代的学生很特别。他不是在国内长大的,可看平凡对生活的态度,和那些学生真是相差甚远。
  记得很清楚的一次,他看到有头发染成粉红色,戴着天蓝色蝴蝶结的女孩跑进办公室,央求法律基础课的老师手下留情,忽然就有种想笑的冲动。
  还有给童言上课时,收到的那些粉红镂空心的情书。
  顾平凡看到了,也曾感慨,以前要有这种事,最多是匿名倾诉心意,如今的孩子,还真是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喜欢老师……
  说到底,还是孩子。
  他仰靠在副驾驶座,想到她说的那句话,有个孩子陪我一起想你。
  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
  似乎单单是一个还不够,据说外籍在中国不会有生育限制。不过平凡也说过,双方都是独生子女的话,应该可以生两个。
  这样加上她就是三个。三个孩子的吃穿住用,都要自己承担。
  似乎,真的还不错。
  童言留下了那句话。
  因为怕眼睛太肿,还是给奶奶挂了个电话,说自己可能要晚些到家。幸好是冬天,肉还不需要马上放进冰箱里,她就这么拎着袋血肉淋漓的鸡,踱步到小区附近的KFC混晚饭吃。点餐时,不知是因为鸡,还是因为脸被打的肿了,服务生多看了她好几眼。
  她在洗手池边,用冷水浸湿了餐巾纸。
  然后挑了个角落的长桌,坐在那里边用湿纸巾压着脸,边啃香辣鸡翅。
  面前的玻璃正对着马路和对面小区的大门。
  她啃完了两个鸡翅,正巧看到有出租车在鲜果店前停下,直觉就是他回来了。果然,从低矮的车里出来,很快站直身子的人,是顾平生。
  她叼着鸡翅,拿出手机,迅速从自拍的摄像头里看自己的脸。
  完全好了,果然是抗打击体格。
  远处的人,在低头挑着水果,鲜果店老板娘又举着什么,在和他闲聊着。他因为身高的缘故,礼貌地微含着胸,看着老板娘说话。
  童言给他发过去个消息:我下班晚了,非常可怜的,在吃垃圾食品。
  马路的那侧,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低头看。
  她继续啃鸡翅,眼睛却盯着他。
  玻璃虽然有些脏。
  却不妨碍观赏美人。
  顾平生收好鲜果店老板娘递来的零钱,把钱包和手机都放回裤子口袋,再把买好的水果暂时放在水果摊子上。
  然后就这么转过身,穿过了马路上的人行道。走到半途时,碰巧遇到红灯,他站在大片的人群里,耐心等待着红灯转绿。
  或许是刚才经历了些很不好的事情,这时候看着他走过来,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构成那么完美的画面。光是这么看着就心砰砰直跳。
  他看到她以后,并没有进来,反倒是站在玻璃墙外看着她,微微簇起眉。
  童言用餐巾纸擦干净嘴巴,无声地对着他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吃垃圾食品了。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没说话。
  童言又把装着鸡肉的袋子拎起来,献宝地笑著:栗子烧鸡。
  顾平生轻扬眉,笑意蔓延在眼底,仍旧没有说话。
  身后正好有辆车开过去,前车灯很快从他身侧晃过去。她还想说什么,他忽然就开了口,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回家。
  她点点头,迅速把手机收好,跑出了肯德基。
  这种兴奋的感觉,倒真像是忘了带钥匙的小朋友,终于等到了家长回家……
  晚上她站在浴室的淋浴喷头下,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豁达了,明明是几个小时以前的事,竟然像是隔了一辈子。似乎任何和顾平生没关系的事情,都不是她想关心的。
  她裹着浴巾出来时,顾平生正坐在悬窗上看资料。
  当初他带着她来看房子,两个人最喜欢的都是卧室的大悬窗,铺上厚厚的羊毛地毯,放个矮桌和靠垫,就成了看书喝茶的小格间。  
  顾平生穿着灰色的纯棉运动裤,关着脚坐在那里,背靠着玻璃窗。脚边和矮桌上散落的各式各样文件,因为在做阿根廷的项目,所有的影印资料都是西班牙文。
  他这个人很有职业操守,因为所有涉及的项目都是商业机密,自然带出来的,都最好是别人看不懂的。她这段时间看得多了,虽不不知道意思,却还认得出来文字的模样。
  她靠近了,他才终于从众多文件里抬起头。
  “母语是英文真占便宜,还有余力再学别的外语,”她学着他的样子,光脚爬上去,笑眯眯地戳了戳他的脚:“先生,需要足底按摩吗?”
  她已经拿他研习了好几天,甚至还拿着张打印的纸,似模似样地背着手法和穴位。现在差不多都记得熟了,俨然一副中医师傅的架势。
  顾平生忍不住地笑:“星期五晚上,休息一天好不好?”
  “不可荒废,”童言很受伤地劝说,“实践出真知,你没看我已经不拿穴位图了吗?我告诉你,一定要知足,那天我们法院的几个法官还在抱怨,说现在外边的足底按摩都太偷懒了,都是用手指关节按。像我这样老老实实用指腹按摩的,越来越少了,知道吗?”
  他缴械投降,任由她这个比学徒还不如的新手,拿自己练习。
  “我想去学开车,” 她完全按照步骤做完,手指已经有些发酸,也学着他的样子靠着玻璃窗,忽然就想起了这件事,“这样如果家里有什么急事,叫不到出租车,还有个人可以开车。”
  “不用刻意去学开车,如果有什么事情,还有平凡。”
  还真是不客气……
  童言深刻觉得,顾平凡有这么个弟弟,也挺愁人的:“平凡如果有天嫁人了呢?或者刚好不在北京呢?怎么可能始终随叫随到。”
  他终于妥协:“可以等天气暖和一些。”
  她却是迫不及待:“这周末开始吧?趁着我还在实习比较清闲。”
  顾平生在国内除非重新考驾照,再开车是绝不可能的了。所以她把这件事当作了一桩任务,在驾校比任何人都要学的认真,到真的实践了,才发现中国的驾校授课极不科学,基本上她想要坦然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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