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嵬军-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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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依次是枫树山，张家山，萧家山，虎型巢等小山头，便于攻防，毫无疑问，这里成了敌我双方必争之地。
长沙沦陷后，方先觉又接受蓝正奇“攥紧拳头才能将鬼子打疼”的建议，放弃粤汉铁路以南的阵地，将部队撤到衡阳城东南附近的各山头修筑工事，并将军部撤进衡阳城，他要在衡阳城与鬼子决一死战。
六月，溽暑的衡阳城空无一人，首先接受的“洗礼”是鬼子的飞机轰炸，幸得方军长及时将城内三十万居民疏散，鬼子的轰炸除了房屋损坏外，人员伤亡不大。
这天，赵勇的特务营接到紧急命令，协助炮兵去昆明接收一批由美军调拨的武器弹药。
在这节骨眼上，重庆长官部才想到调拨武器弹药，不知道是该说雪中送炭，还是说官僚作风害死人的好！不过，能有总比没有好。
“时间紧急，我们即刻启程，希望能在鬼子进攻衡阳时返回。”
赵勇与蓝正奇道别。
蓝正奇此时的身份是方军长随身参谋，他想去一线战场，方军长不同意，他知道蓝正奇打起仗来不要命，担心蓝正奇又出什么状况，坚决把他拴在自己身边。
“你们到了那边就发电报回来，确定回程时间，到时我去接你们。”蓝正奇说：
“路上多个心眼，别中了鬼子的埋伏。”
“放心，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与鬼子打交道。”赵勇说。
“一切随机应变，该怎么办与正平他们商量着来。”蓝正奇嘱咐。
“好的。”赵勇说：
“那我们走了。”
“万事小心！”蓝正奇说。
“是！”
赵勇敬礼告辞。
林汐语刚来，还没被派往军医院，蓝正奇又没空陪她，她一人无聊，在空旷的衡阳城里闲逛，突然，一人从被鬼子轰炸后的废墟里走出来，低低地喊了她一声，林汐语惊呆了，傻傻地望着那人，半天喊了一句，
“哥！”
……
十军军部指挥所，方先觉接到衡阳城外围190师打来的电话，鬼子的先头部队已经与我军接上火，衡阳之战于1944年6月23日从郊区的泉溪开战了。
赵勇带着特务营顾正平一个连的战士与军炮营的战士一起坐火车去昆明，车到金城江没路了，全体战士只好下车步行去昆明，所有战士都知道是在跟时间赛跑，一天两夜他们就赶到了昆明接上了炮车，赵勇发完电报就马上往回赶。
当拖炮的骡马车队好不容易来到金城江，哪还有火车的影子，衡阳城一开打，这里除了逃难的百姓，还是逃难的百姓，那些个当官的全跑到没影啦！赵勇他们只好继续用骡马运着军炮前往衡阳。
蓝正奇接到赵勇的电报，计算了一下他们的行程。一天后，蓝正奇请示方军长，要求带柯胜斌连前去接应赵勇他们。方军长点头同意，蓝正奇一行出城接应赵勇他们去了。
赵勇押着军炮朝着衡阳方向前进，一日来到一山隘前，侦察兵回报前方有埋伏。
“什么人？”赵勇问。
“好像是土匪。”侦察兵回答。
“他娘的王八蛋，不要命啦！”赵勇骂道：
“敢劫军车？”
“不可大意！”
顾正平提醒他。
“军炮营的弟兄，你们带着骡马队躲起来；正平，你带一个排的弟兄摸上去；我去会会这帮王八蛋！”赵勇下令。
“前面拦路的是哪路英雄好汉，不知道我们这是军车，是上前线打鬼子的。”赵勇来到山口前对着埋伏的人喊道。
“你们已经被包围啦！乖乖的就放下那几门炮，饶你们不死。”
山上人见已被发现，干脆发狠话。
“包围？”
赵勇望望四周，看见顾正平等人正摸了上去，心想，这是发狠话。
“兄弟，招子挺亮，竟知道我们拖的是炮。”赵勇说：
“既然知道我们拖的是炮，又不是金银细软，还不赶紧放行？我们赶时间呢！”
“你们可是赶往衡阳？”山上人问道。
“当然！”赵勇回答，他越想越不对，这摆明是对着他们来的。
“鬼子！”他脑海里闪出两个字。
“隐蔽！”
他大声喊道，自己跃到路边沟里。
“哒哒哒……”与此同时，山上的鬼子开火了。
山上顾正平小分队马上向鬼子展开进攻，赵勇匍匐后退，来到军炮车边。
“兄弟们！等下我们冲锋，压住鬼子的火力，你们押着车冲出山隘，不要管我们，一定要把炮拉回衡阳，方军长还等着用这炮呢！”赵勇对军炮营的弟兄说。
“放心，长官，人在炮在！”军炮营的士兵说。
“那好，特务营的弟兄们，我们冲上去将鬼子的火力压住。”
赵勇说完话，举枪冲了上去，身后特务营的战士跟了上去。
军炮营的战士拉着骡马车夺路往山隘口跑去，山上设伏的鬼子一下子要应付三个方面，有点转不过来，但他们非等闲之辈，知道此次伏击的目的是那炮车，纷纷扔手雷炸骡马车，骡马被炸死不少，炮车也毁坏不少。
赵勇和正平加紧进攻，无奈鬼子占据有利地形，一时攻不上去，眼睁睁地看着鬼子炸军车，真是急死人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山隘口的另一边转出一波人马，二话不说，开枪抢上山去。山上鬼子见我军援军来了，不敢恋战，朝山上夺路而去。
山下的两路人马一会合，马上去抢救军车，这时山顶上远远传来一句话。
“正奇君！你活着就好，我正愁在中国没对手了，咱们后会有期！”
“河野一郎！”
赵勇和接应他的蓝正奇异口同声地说道，伏击他们的竟然是鬼子特遣队，好厉害的河野！
蓝正奇带人接应赵勇他们，谁知赵勇他们耽误了行程，蓝正奇就一路寻了过来，远远就听到枪声，蓝正奇命令队伍全速前进，恰好赶上。
赵勇他们清理战场，炮车毁坏不少，军炮营的弟兄正伤心地边哭边清理军车。
“没时间了，鬼子已经开始打衡阳城了，再晚恐怕我们进不了城。”蓝正奇说：
“丢掉被炸坏的炮，带上没坏的炮车马上启程。”
“弟兄们！赶紧清理有用的炮，骡子死了不要紧，我们就是背也要把炮背回衡阳城。”赵勇大声说，战士们飞快清理，整理好炮车，回衡阳了。
特务营和军炮营推着，拉着，背着军炮，紧赶慢赶，终于在鬼子合围衡阳城时赶到衡阳，一进城，鬼子两个师团的兵力就占领南面阵地将衡阳城紧紧围住。
横山勇攻下长沙，稍作休整后，派了五个师团的兵力南下进攻衡阳，他用的是打常德的老战法，围点打援。他派68师团和116师团进攻衡阳，派其他三个师团打援，阻击湘东薛岳九战区和桂柳重庆方面调来的其他部队的援兵。
鬼子佐久间的68师团和岩永的116师团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清理完衡阳城外围的我军兵力。
6月26日，鬼子68师团和116师团两个师团左右包抄，合兵衡阳城南，衡阳城攻防战开始。
两天后，鬼子寸步未进。方军长接到重庆蒋委员长来电，要他坚守两个星期，重庆方面正在调兵遣将，准备来个大包围，围歼横山勇于衡阳城外。
方军长觉得重庆方面拿自己做饵来钓横山勇，有点过分，但想只要能歼灭鬼子，管他做不做饵，再者自己坚守两个星期估计问题不大，所以没大在意上峰作战计划的利与弊，成功率有多大，一心只想如何坚守两个星期。
这天下午，阿康，渡边带着蓝正奇的四个师弟往前线送炮，正好让蓝正奇看到。
“阿康！你腿脚不方便，让我替你送。”蓝正奇不由分说，抢过阿康肩上的箱子扛着就走。
“你小心点！”
阿康一只脚怎能赶得上蓝正奇，只好在后面喊道。
蓝正奇几人扛着炮来到枫树山28团炮兵阵地，炮兵连白连长不认识他们，看见蓝正奇挂着上校军衔，忙敬礼。
“长官，怎么让您送炮上来了呢？”
白连长不知说啥好。
“情况怎样？”
蓝正奇放下炮弹问。
“还好，我们有人造天险，只要炮弹足，鬼子一时半会攻不上来。”
白连长指指那被挖去一半的山说。
“你们有多少门炮？”
望着这个信心十足的年轻人，蓝正奇高兴地问。
“报告长官，八门迫击炮。”白连长回答。
蓝正奇正要说话，一道反光从他眼前闪过，他躲到一棵树后，抬头看对面鬼子阵地，只见鬼子阵地高地上有一群人正向衡阳城张望，反光是鬼子的望眼镜反射太阳光照过来的。
“那个连长，打一轮炮看看，目标，那高地的一堆人。”
蓝正奇指指对面鬼子阵地对白连长说。
“目标倒是个好目标。”白连长看看前方说：
“但是长官，没上峰命令我们不敢随便开炮。”
“我不就是上峰吗？”蓝正奇说。
“这炮弹金贵，打一发就少一发了，你们又不多发。”白连长说。
“没事，你要是打中了那群人，我马上送一箱炮弹给你。”蓝正奇说。
“当真？”
白连长赶紧说。
“当真，但你要打中才行。”蓝正奇说。
“没问题，您看好啦！”
白连长信心十足，他下令。
“调整，标尺九百；目标，正前方欧家町；八发集火，放！”
这一轮炮去，炮弹正好在对面鬼子堆里开了花，将那一群鬼子全炸趴下了，死伤多少不知，反正要死几个鬼子。
“哈哈哈，过瘾！”蓝正奇笑着说。
“嘿嘿嘿！”白连长也在那乐。
蓝正奇正要下山，白连长一把拉住他。
“长官，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呀！”他说。
“哦，差点忘啦！”蓝正奇想起来了，他说：
“自智师弟，把你那箱炮弹留下。”
蓝正奇又对白连长竖起大拇指说：
“好样的，就这么打，炮没啦，再向我要。”
“长官您贵姓啦，我上哪去找你？”白连长在后面问。
“我姓蓝，你上军部找我就行了。”蓝正奇等人下山去别的炮兵阵地送炮去了。
“蓝长官，军部？”
白连长还以为是团部的人呢？
“乖乖，幸亏打中了！”
他吐吐舌，自言自语。
白连长这一轮炮打过去，蓝正奇他们笑笑走了，可谁知竟让这个小小的连长中了个头奖。
四十年后，日十一军昔日的老兵联袂来台拜访方先觉的十军旧部，煮茶寒暄之时，有人提出一定要见见枫树山阵地的炮兵连长，当白连长站起来，正不知何事时，那人举起大拇指说：
“你这个连长牛，一炮打掉了我一个师团的指挥系统。”
白连长不知所云，仔细一问才知道，就是那天，蓝正奇送炮弹上来，要他打一炮试试，他这一轮炮过去……。
日军68师团长佐久间见日军连续两天对衡阳城的进攻，都没拿下一个像样的阵地，非常纳闷，他带着他师团的参谋部亲自上前线观察，就在他举着望眼镜观察时，下午偏西的太阳将他出卖在蓝正奇的眼皮底下，蓝正奇只是想试试白连长炮兵的技术，命令白连长打一轮炮试试。
白连长这一轮炮过去，鬼子师团长佐久间被炸残了，眼看活不了，他参谋部的参谋长、参谋十个炸死九个，怪不得鬼子要说，白连长炸掉了鬼子一个师团的指挥系统。
白连长总算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刚张嘴要说，
“不是我，是那个…谁。”
谁？他忘记他是谁了。他也没说他是谁呀？白连长想，白连长动动嘴说出一句话，
“那次，打得真过瘾！”
他陷入沉思，他无限思念那个没留下姓名的军部长官了。
第十七章第二节
第二节
武汉咸宁日十一军指挥部，鬼子最高司令长官横山勇在屋子里老驴拉磨……转着圈。
陆军本部的一号作战计划原本是攻克长沙、衡阳，打下桂林、柳州，打通南北交通运输线。
然而衡阳攻防战出乎他的意料，打长沙他只用了三天，可这小小衡阳城的守城官兵无论从人数上，还是武器弹药方面都比守长沙城的部队差，谁知竟让他的部队打了七天七夜，两个师团损兵折将，连衡阳城的城墙都没摸着，怎不让人气恼！
“报告！”
屋外有人报告。
“河野君！”
横山勇听出屋外人的声音。
“进！”
“司令官阁下！”
河野一郎脱鞋进屋，鞠躬问候。
“河野君，你来了就好！”
横山勇边示意他坐边说：
“小小衡阳城，我原本计划三天拿下，岂料我两个师团打了七天七夜，未见成效。相反我军方面，68师团长佐久间被炸，现在医院躺着，他的参谋人员十去八九，整个对敌作战系统瘫痪。我部伤亡惨重，我不得不下令停止攻击。”
“唉！”横山勇一捶小茶桌说：
“衡阳城，我低估了方先觉！”
“司令官阁下，河野不辱使命，将衡阳城支那人的防守部署详细绘画成图。”河野从衣里掏出一份草图说：
“希望对您指挥进攻衡阳有所帮助！”
“噢！”横山勇接过地图说：
“太好啦！我马上研究，重新制定作战计划。”
横山勇起身往里屋的作战室走，河野坐在那没动，他知道如果没有横山勇的点头，谁都不能进作战室。
“还坐着干嘛！一起来研究。”
横山勇回头对河野说，河野起身跟了进去。
衡阳城攻防战都打了一个多星期了，外围鸦雀无声，连一点零星的枪声都没有，方先觉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