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先驱-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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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邱明爽朗的声音:“什么指示啊?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周卫国哭笑不得,说:“老团长,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邱明哈哈大笑道:“卫国啊,你最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所以怕我给你打电话训你啊?”
周卫国笑道:“还是老团长了解我!”
邱明停止了笑,说:“好了,不跟你瞎扯了。这次通岭的事情,你小子处理得不错,上级对你印象很深。”
周卫国笑了,说:“还不是老团长指导有方。”
邱明笑骂道:“教导有方个屁!你小子什么时候老老实实听我的教导了?少给我来这套。”
周卫国说:“老团长,您这时候给我打这电话,不会就是为了夸我这么几句吧?事情可过去这么久了,您现在才想到夸我,不嫌太晚了吗?”
邱明在电话那头骂道:“你个臭小子,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好吧,说正经的,我给你透个底,部队最近就要整编了,你要做好当旅长的准备。”
周卫国下意识地说道:“旅长,要打仗了吗?”
邱明说:“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现在虽然美国人在调停,但国民党在东北集结了三十万大军,总不会是来和我们过家家的。有备无患,总是没有错的。这次整编,我们旅要和几支兄弟部队一起整编成一个纵队,你们团是我们旅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团,这次又经受住了考验,接下来,扩编成旅是顺理成章的事。不过,扩编之后,你们要随时做好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还有,明天军事调停处第二十九小组就要到通岭,你们团可要好好表现,别让国民党和美国人给瞧扁了!好了,你让小刘听电话。”
周卫国心绪不宁地将电话递给了刘远,说:“旅长要和你说话。”
刘远看了眼周卫国,接过了电话,说:“旅长好。”
接下来刘远在电话里对邱明说了什么周卫国全都没听见,直到最后刘远挂了电话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说:“什么事?”
刘远皱眉道:“想什么呢?”
周卫国摇了摇头,说:“没想什么。旅长跟你说什么了?”
刘远说:“旅长说,要我们做好部队的思想工作,部队最近可能要扩编,还要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周卫国沉默良久,突然说道:“阿远,你说停战协定能够得到切实执行吗?”
刘远想了想,说:“这个,关键还是要看国民党方面。我们的原则,还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明天军事调停处第二十九小组就要来通岭考察了,仗总不会马上就打起来的。”
周卫国叹了口气,说:“希望如此!”
2月22日,军事调停处第二十九小组抵达通岭,开始对通岭民主联军军事进行考察。按照日程安排,上午调停小组参观了民主联军通岭驻军的日常训练。
参观过后,对于这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共产党武装,不但国民党代表组长韦佩神色凝重,就连美国代表组长苯雷都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连连追问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是谁?当得知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曾经有过黄埔军校的学习背景后,韦佩脸色总算好看了些,苯雷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下午,汪金祥特地带着调停小组参观了通岭“二·三”事件展览,在人证物证面前,汪金祥微笑着向韦佩和苯雷问道:“看过这些之后,不知两位有何感想?”
韦佩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苯雷则连连说道:“这太遗憾了!”
2月23日,配合着调停组的考察,通岭党政军及各界人民向重庆发出通电,将通电内容转国民党政府蒋主席及重庆各机关、团体、报社和各国驻华大使馆:
“正当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中国获得解放,国共订立停战协定,国内和平初步实现的第一个新春佳节,万民欢腾庆祝之际,通岭以孙耕晓为首的国民党特务分子,竟无耻地勾结日本法西斯残余匪徒藤田等,组织叛乱,企图夺取通岭,推翻民主政权,消灭人民军队,恢复敌伪组织,成立所谓中日联合政府。这种认贼作父与敌为友的叛国行为,真是令人发指。
最令人痛心的是,国特还允诺与日本法西斯残余匪徒在叛乱成功后,立即组织中日联合政府,使我们通岭同胞重新陷入十四年敌伪统治的痛苦深渊中;使国共协定成为废纸,国共和平成为抱影;使法西斯匪徒乘机复活。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我们通岭市民除向通岭民主政府及驻军表示崇高敬意与热烈的拥护,除向英勇牺牲的烈士致以深切哀悼及向受伤官兵致以亲切慰问外,特向国民党提出严重的抗议!
我们向全中国及世界人民呼吁:
一、全国人民及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团结起来,强制国民党撤销祸国殃民的特务机关,除特务政策,取捎在东北以.至全国的国民党各级特务组织,公审特务首脑分子李光忱等败类
二、全国人民及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特别是苏联和美国,严格监督根绝法西斯的决定彻底执行,严惩战争罪犯,遣送战俘回国,公审汉奸卖国分子,全部遣散伪军;要求八路军、民主联军在东北的合法地位。
三、全国人民及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严格监督国民党执行停战、和平的诺言,不准再有类似通岭叛乱的,反共反人民与破坏团结、和平的行为继续在东北以至全国其他地方发生。要求在东北成立民主的、联合的地方自治政府。
以上要求,希望国府蒋主席全部采纳,立即付诸实施,以息通岭耽至东北人民的公愤,以慰全国、全世界人民的愿望。
通电内容经重庆的《新华日报》全文刊载后,在重庆各界引起强烈反响,一时之间,舆论大哗,各界人士纷纷谴责重庆政府的汉奸行径,并一致要求重庆政府对事件真相给出合理的解释。重庆政府自然急着撇清自己的关系,把责任全部推到了辽宁省党部身上,倒霉的李光忱无奈之下只好做了替罪羊。
乌云(四十三)
通岭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军事调停处第二十九小组离开通岭后的第二天,汪金祥也带着圆满完成任务的中共东北局工作组离开了通岭。
2月2旧,东北民主联军的整编命令正式下达,警备第三旅和兄弟部队一起整编为东北民主联军某纵队,邱明任该纵队副司令员,吴远山则任该纵队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同日下午,四团接到命令,扩编为东北民主联军某纵队第十二旅,周卫国任旅长,刘远任政委,赵杰任参谋长。周卫国所在的某纵队总兵力约为两万三千余人,但由四团扩编成的第十二旅却足有八千余人,甚至还有一个实际达到团级编制的旅属炮兵营。可以说,无论从训练、战斗力还是从武器装备看,第十二旅都是该纵队的头等主力!
四团扩编成旅后,全旅上下都充满了自豪感。他们也的确有理由感到自豪,一个三级根据地出身的独立团,竟然能够在主力纵队中得到独立扩编成旅还是主力旅的待遇,就算是在整个东北民主联军中,这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不过在全旅官兵都喜气洋洋的时候,独自坐在作战室的周卫国却陷入了沉思。部队扩编当然是好事,可是,扩编后的部队,也意味着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周卫国耳边不觉又响起了邱明前几天在电话里说的话——“扩编之后,你们要随时做好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
周卫国当然明白,在当前这种国共停战的微妙时刻,所谓的“突发事件”意味着什么。他更加明白,由于四团在之前的平息通岭“二·三”反革命暴乱中表现夹出,上级对这支部队寄予了厚望,一旦“突发事件”真的发生,上级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己的部队去“应付”。
想到这些,周卫国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良久良久,周卫国终于长叹一声,喃喃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一晚,周卫国辗转反侧,一直难以入睡,到了凌晨,恍恍惚惚间,周卫国突然觉得炕边似乎站着一个人,随手拉开电灯后,发现炕边竟然真的站着一个人。
周卫国大惊之下,就要伸手掏枪,但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人不是别人,赫然是自己当年在淞沪抗战前线青云路战场遇上的那个十九路军的营长陈正伦!
周卫国立刻收回了掏枪的手,惊喜道:“陈营长!原来您还活着?!”
紧接着,周卫国忍不住又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陈正伦语气极为平淡地说道:“小兄弟,我要去西边了,走之前先来看看你。周卫国赶紧下了炕,抓住陈正伦的双手,说:“天气冷,陈营长快到炕上坐。触手一片冰凉。
陈正伦轻轻甩开了周卫国的手,淡淡地说道:“我不怕冷。”
周卫国说:“不怕冷?这怎么可能呢?您的手这么冷……”
陈正伦说:“你怎么忘了?我早己不是人而是鬼魂,鬼魂又怎么会怕冷呢?” 周卫国用力摇头,说:“不可能!您不可能是鬼魂!您如果是鬼魂,我怎么可能抓住您的手?”
陈正伦淡淡地说道:“我早己经死在了淞护战场,如果不是鬼魂,你现在又怎么可能见到我?”
周卫国呆了呆,终于想起,陈正伦当年的确己经阵亡在了淞沪战场,虽然自己没有亲眼见到他牺牲,但陈正伦阵亡的消息却是一个军官亲口告诉他的,那军官还给了他陈正伦视之重逾生命的那张写有《满江红》的纸!
陈正伦继续说道:“对了,我托人给你的咬满江红》你还留着吗?”
周卫国满脸通红,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对不起,陈营长,您留给我的《满江红》我在当年南京保卫战后逃离南京时不小心掉进了长江里……”
陈正伦皱眉说道:“掉进了长江里?真的吗?”
周卫国急道:“陈营长,您放心,那首《满江红》我虽然掉了,但岳武穆的精神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陈正伦无比落寞地说道:“唉,就算忘了,也没什么……”
说完,突然大声唱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唱的正是岳飞的《满江红》。
周卫国激动地说道:“对了,陈营长,您知道吗?日本鬼子己经被我们给赶出中国了!抗战打了十四年,我们中国终于赢了!您和您的部下都没有白白牺牲!
陈正伦却没有理他,还是继续唱着《满江红》。直到唱完最后一句“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才停了下来,盯着周卫国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兄弟,恭喜你!”
周卫国一呆,说:“恭喜?我有什么喜事?”
陈正伦说:“恭喜你高升旅长!”
周卫国讶道:“您怎么知道我当旅长了?”
陈正伦淡淡地说道:“我自然知道。当年,我杀了不知道多少红军和共产党,才升到营长,你升到旅长,那要立下多大的军功?又要杀多少人呢?是了,你现在当的是共产党的官,那么杀的自然是国军和国民党了,你杀了多少?”
周卫国正色说道:“陈营长,我现在当上旅长,的确是因为军功,但从我穿上军装的那一天起,我就牢记着我自己的身份,我是一名中国军人,绝不会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这么多年来,我的确亲手杀了不少人,可我杀的这些人即使不是日本鬼子,也都是汉奸走狗,绝没有一个无辜百姓,也没有一个真心抗日的国军官兵!至于国民党,我前些天就杀了不少,可他们都是些勾结日本人发动暴乱的汉奸,杀他们,我无愧于心!”
陈正伦点了点头,说:“无愧于心,说的好!就算你以前真的没有杀错过一个人,可是以后呢?国共两党现在正在争天下,你是共产党的官,带着共产党的兵,自然要和国民党打仗,既然和国民党打仗,怎么可能不杀国民党的兵?你就能保证,以后你杀的每一个国民党兵,都是罪有应得?你就能保证,他们中没有曾经和你并肩抗日过的战友?你就能保证,你以后还能无愧于心?”
周卫国额头冷汗顿时泽泽而下,说:“可是……”
陈正伦摇了摇头,说:“可是什么?你是不是要说‘各为其主’?”
陈正伦叹了口气,说:“我当年也是这样想的,我虽然不愿意打内战,但战场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人要是上了战场,一旦杀红了眼也就想不到这许多了!只是,每次仗打完,我都因为作战勇猛而升官,可我每每想到我这官帽上染的都是中国人的血,我这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你曾经告诉过我,这叫作罪恶感!每次打完仗上头升我的官,我心里就难受!回到营房都要大醉一场!小兄弟,你不知道啊,只有喝醉了,我才看不到那一颗颗流血的中国人的脑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