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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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兔崽子，伺候伺候你老爸怎么了？”吴建国瞪眼说道，不过这话却很没底气，毕竟他深知自己初到花城后，千头万绪的事情要理顺，前期必然忙于工作而无暇照顾儿子，总不能真让才刚刚十一二岁的儿子来照顾自己吧？
“我这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你先过去吧，不过不用等我妈她们，中间有时间我先抽空过去看看你好了。”吴天说道，“嗯，对了，你这两天你抽点时间，咱俩再去一趟我师父家……”
吴建国自然明白吴天这所谓的“师父”是谁，自从上次自己被纪委调查，杨老爷子和柳文成亲自探望后，消息灵通一点的，几乎都知道杨老书记收了他吴建国的儿子当徒弟的逸闻。
毫无疑问，吴天要求和自己一起去拜访杨老书记，自然是想着能借下山南本土系的势。现在袁辰阳虽然倒台了，可杨系并不会因此消散，本土系多年经营，根子十分深，在裕南那边自然也有人才，牵上这条线，对于下一步的工作开展，是有相当大的帮助的。
吴建国点了点头，惬意的抽了一口烟，仿佛只要儿子出马，自己就不愁找不到开展工作的好方法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杀鸡儆猴
“宋书记找我谈过话了，想让我去机械厂，不过要我把新光厂放下……”
张志兴家里，听了姨夫的话，不禁暗暗皱眉。
这个宋书记果然有些刻板啊，见不得个人拿一点好处，哪怕人家有着真本事，凭本事拿钱，也不答应。
前两天吴建国已经去了裕南地区赴任，而张志兴这边也和新任市长夏铁山基本谈好了他将同时兼任新光厂和机械厂的厂长，对于机械厂继续实行当初袁辰阳制定的那一套厂长负责制方案，却不想马上就要拍板敲定的时候，宋书记跳了出来，向张志兴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来。
吴天不禁暗叹，照宋书记的意思，还真是要求众生平等？能者多得都行不通。
“那就别去了。”吴天说道，“先守着新光厂算了。”
如果说让姨夫放下新光厂，连吴天都觉得亏得慌，要知道今年以来，虽然随身听的市场竞争又激烈的几分，不过市场容量却也增大的了不少，风雷牌随身听的销售并没有因此而缩减，并且随着技术的进步以及生产成本的进一步控制，利润也没有下滑，正是最兴旺的时候。并且吴天还很清楚，随身听的市场流行最起码还能再持续十年以上，要到两千后之后MP3兴起，才会渐渐没落下去，即便将来随着竞争激烈，价格持续下滑，也仅仅是压缩风云公司的利润空间，对于专司生产的新光厂来说影响也不会很大。
想想十几年时间，每年几十万的分红，对于姨夫一家来说，舍掉了可相当划不来。
张志兴却摇了摇头，说道：“宋书记已经动了将我从新光厂调走的心思，除非我把那百分之五的分红吐出来，不然他又岂会答应？”
想来姨夫对于宋书记的名声也早有耳闻了，这个“一心为公”的好干部，不免有些“臭名远扬”的意思。
大姨在一旁削了个苹果。递给吴天，跟着嘟囔道：“唉，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动去机械厂的意思，这下假的也要说成真的了。不去都不行了。”
吴天却是不吃水果的，接过苹果转手塞给了表哥张烨，又客气着不让大姨继续削苹果了，说道：“姨夫，要不你干脆辞职算了。”
“辞职？”张志兴一愣。
“对啊。找我白老师去，她肯定巴不得双手欢迎你这个大能人呢。”吴天大大咧咧的说道。
张志兴却是笑着摇摇头，道：“白总、常总原来倒是也给我提过，说是想让我帮忙管理他们正在筹建的空调厂，不过我在体制里干惯了，真要出来，怕是不适应……”
“怕什么啊，管工厂不就是管人嘛，公家的企业也好，民营的企业也罢。干活的还不是一样的人？”吴天嚷道。
“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张志兴却摇头笑道。
吴天瘪瘪嘴，也不在劝他。虽然吴天对于空调厂寄予厚望，不过姨夫却也不是个一心只认钱的人，眼见得老爸又升了官，他也有些眼热，比如这次宋书记就抛出了一个诱饵，答应如果他退出新光厂，就任机械厂的话，就给他解决副厅待遇。估计这句话才是真正让姨夫动心的地方。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姨夫真能将机械厂搞好。将来在国企这一块儿里，发展前景也是不错的，吴天很清楚后世有些大型国企的主要领导，头戴“财神”的帽子。个个走出去那都是威风八面，甚至比起一些地方一把手二把手们还风光无限。如果姨夫能混到那个程度，将来对老爸也会产生不小的助力。
至于找个人帮自己管理工厂赚钱，却也不是非姨夫不可，这两年人们的观念已经有所松动了，一些有能力的人才也不会再拘于铁饭碗的问题而一棵树上吊死。找个会管理工厂的人，并不是多大的难事儿。
“姨夫，你这是已经定下主意了嘛，那还说什么，只管去第一机械厂不就行了？”吴天大大咧咧的说道。
“呃……”张志兴有些气闷的说道，“那个，小天，你爸走的时候，有没有给你说过我要是接了第一机械厂，应该怎么入手？”
吴天暗笑一声，姨夫这脸皮薄了？当着大姨和儿子的面，不好折节下问，拿起老爸当挡箭牌了。
“嗯……”吴天装作姨夫回忆的样子，说道，“我爸好像说过，第一机械厂的问题主要是人心的问题，现在厂里人浮于事，不能安心生产，这个情况如果不改变，一切都白搭。他说，要是让他去管的话，首先就举起大刀，砍几个不听话闹事儿的再说……”
“嗯？那搞不好会激起反效果的……”张志兴不禁担忧的说道。
现在第一机械厂的名声可不是一般的丑，市里，乃至省里都知道商城第一机械厂喜欢搞上。访的把戏，稍有不顺就会跳出去蹦跶一番，提上一堆要求，不答应都不行！且不说让张志兴先拿掉几个闹事儿的，就是是什么都不动，只怕再过不了几天，厂里就会主动闹腾起来了——林氏撤走已经三四个月了，厂里基本就没像样开工过一天，工资都是市里垫付的，奖金更是不用想了，厂里那些早已经习惯了闹腾的家伙们最近已经蠢蠢欲动，听说正准备去向市里“提条件”呢！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张志兴没敢直接答应下去机械厂。
“嗯，姨夫，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儿，去年第一机械厂闹事儿的时候，肖大东好像提过一嘴，他怀疑当初带头闹事儿的几个家伙是有人指使的。”吴天说道。
“嗯？”张志兴不禁惊愕起来，再仔细一品味吴天的话，却是有些心领神会了。
虽然林氏的问题已经有了最终“结论”，不过也并不妨碍张志兴再去挖挖他们的“余罪”，如果正能证实了那几个习惯带头闹事儿的家伙，自能扭转厂里的风向，至少短时间内可以镇得住一部分人，“杀鸡儆猴”也不至于引起“猴子们”造反了。只要能顺利恢复生产，随着厂子效益好转，风气自然就能慢慢的重新引回正轨。
吴天看着姨夫皱眉思忖的样子，自然明白他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便不在理会他算计着怎么具体实施，只等他刚回过神来，就嚷着告辞回家。
出了姨夫家，吴天自然是不会回家的，这几天吴天的事情多着呢，得赶快将商城这边做一番安排，然后还得赶着去找老爸，看看花城那边的情况，也好预作谋划一番……
第二百五十三章花城
裕南此时还是地区，根据吴天的记忆，裕南应该是九十年代中期才撤地改市的，在全省算是最晚的几个地改市之一，虽然其后的发展速度还算比较快，不过此时却实在不怎么样，整个市区都很显陈旧。
吴天并没有在市里多做停留，直接穿市而过，出了市区二十多公里就进入了花城地界，又行二三十公里，就到了花城市区。
说是市区，在吴天看来，却是和商东县根本比不得，房屋低矮，街道狭窄，和普通的小县城也没多大的区别，唯一好一点的就是市区的卫生条件稍微强一点，许是为了应付去年升级县级市上面的检查，所以沿街倒没什么违章搭建的小棚子之类有碍观瞻的建筑，另外破旧的房舍还被粉刷过一遍，不过隔了个年头，又有些剥落罢了。
市区实在也不大，拉达尼瓦只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市委大院。
进了市委大院的门，吴天才暗叹一声，果然是个有历史的老县城，这市委大院却是占了原来老县衙的地盘，很有些古色声响的意思，院子里满是松柏树木，显得幽深宁静，房舍也基本保留着老县衙的原貌，出去前面的县衙大门被拆掉重建外，只有前院两侧的配房改成了两座三层的办公小楼，其他基本都保持了原貌。
吴建国的办公室就设在第二进院子的侧房里，不过房间外部没什么变化，里面却是改造装饰过的，倒也并不显得沉闷，很有几分窗明几净的感觉。
“老爸，你这是当了县太爷了啊，要不要开堂审案？”吴天进门就打趣的说道，也不管刚才到大门口接引自己进来的那个年轻人就在身后跟着。
“就会胡说八道！”吴建国瞥了吴天一眼，又低头看了几眼文件，才放下手里的笔。说道，“跟谁一块儿来的？”
“贾明，他去找住的地方去了。”
“怎么让他去找住的地方了？我已经交代过市委招待所留了两个房间了。”吴建国说道。
“不是怕给您添麻烦嘛。”吴天说着，大大咧咧的就在办公室的沙发区坐了下来——只不过这古色古香的房子里。沙发区里摆的可不是皮沙发，而是藤条编制的长椅，看上去倒是满搭配的。
“这玩意儿不错，谁设计的摆设？倒是可以去搞装修呢。”吴天嬉皮笑脸的顿顿屁股，说道。
吴建国也不理他胡说八道。站起身来也在藤椅上坐了下来，掏出烟来抽上一根，等到刚才接吴天进来的那个年轻人倒上茶水，便吩咐他先出去了，房门掩上，便对儿子说道：“有什么感觉？”
“老爸，你压榨儿子，也总得让我喘口气吧？”吴天嚷道，“再说了，我才刚到。能有什么感觉？”
“你走这一路，能什么都没看到吗？”吴建国却丝毫不给儿子面子，说道，“就说说你这一路上对花城的第一印象吧。”
“穷！”吴天说道。
“就这一个字？”吴建国不满的道。
“就这一个字还不够？”吴天撇撇嘴，说道，“自从进了花城辖区，一路上我就没看到一栋像样的好房子，进了县城更是如此，最高的楼大概就是县政府的办公楼了吧？六层还是七层来着？一个地方，如果最好的建筑是政府的办公楼。那就足以说明当地的经济状况了。”
吴建国抽了口眼，说道：“政府那楼还是去年地区掏钱盖的……”
吴建国已经到了花城一个星期了，对于市里以及地区的情况，已经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也不禁为花城竟然能升级为县级市，而感到惊奇。因为不管从任何一方面看，花城都不具备成为县级市的条件，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当地的经济农作物种植比较发达一点，烟叶和棉花产量质量都比较高，而这要算成个农业大县倒是勉强合格。
毫无疑问。花城的县级市审核是存在问题的，根据吴建国的初步了解，最起码两个重要指标——工农业人口比例和生产总值比例肯定是注水严重，估计也就是裕南地区为了面子，不得不从所有区县中选择了一个比较好一点的县，也跟风上的搞出一个县级市来，免得丢人罢了。
“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吃现成的，穷，那就发展嘛，总要想办法将这个穷县发展成富市。”吴建国淡淡的说道，“就说你小子吧，准备给我多大支持？”
吴天不禁瞪大了眼睛，老爸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啊，好像他真认为风云公司是自己说了算的，自己帮他乃是天经地义！
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吴天不禁装模作样的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爸，就是宰人，也得先让吃饱饭吧？我这坐了一天的车了，中午饭都没吃呢……”
商城到裕南的省道实在不怎么样，路面窄，路况还不好，最重要的是柳文成正位省长之后，当即就将他当初改造全省交通网络的计划拿了出来。
根据柳文成当初的计划，是准备在全省范围内改造所有的市县级公路，组建全面的交通网络，不过毕竟资金有限，所以第一步实行的是省道改造计划，而贯通南北的商城至裕南这条道路，成为第一条正式改造的省道。原本就只有双车道的路面，又被隔离出去一半进行扩宽改造，剩下那一半自然就开不了快车了，稍微大一点的两辆开车，连会车都困难，饶是吴天他们开着吉普，也愣是走了足足八个多小时。才赶到裕南，路上连饭都没顾的吃呢。
吴建国一听这话，顿时心疼起儿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