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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蚁贼-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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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就行了,保证万无一失。”

  姓周的军官盯着他看了会儿,吩咐左右:“我先带他出去,你们等一等。看情况不对的话,立刻就走!”拉了赵帖木儿要出去,不放心,返回来,低声交代个弓箭手,“看好姓赵的,不行就射!事情万一办不成,绝不能叫他活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树林。

  元军很快发现了他们,骑兵上马、步卒举枪。带队的百户嘡啷拔出军刀,紧张地大呼叫道:“来者谁人?不准再往前走!……”他扬起军刀,“骑兵预备;弓箭手,搭弓!号角手?”号角手抬起了号角,做好吹响的准备。

  这百户说的蒙古话,邓舍考虑过这点,派来的人中,有人懂,姓周的军官不太懂。赵帖木儿举起双手,呱啦呱啦地回答几句。那百户挥舞着刀,凶狠回应。

  “他说甚么?”

  “叫将军把兵器丢了。”

  姓周的军官犹豫了一下,解下马刀,扔到一边。看他如此配合,对面的元军百户放松了许多,放低声音,与赵帖木儿交谈起来。为避免姓周的军官起疑,赵帖木儿机灵,他边说,便翻译。

  他自报门户,那元军百户没听说过。赵帖木儿再提了几个认识的千户名字,以及他义父赵小生的大名。邓舍给纳哈出的密信,不想叫别人知道,故此,他一直没说来意。只说,赵小生、佟豆兰攻打双城失利,全军覆灭,有一条重要的军情,需得面禀纳哈出。

  交涉了半天,那百户先是不信,在看了赵帖木儿拿出的蒙元双城总管府总管印信后,半信半疑。这印信,自然是他从赵小生那里得来的。

  那百户拿捏不定,赵帖木儿又取出纳哈出写给赵小生的信,给他们看了看信末落款的印章。那百户没见过,拿在手里颠三倒四地看过,看赵帖木儿恳切、坦率的眼神,不似作假。他犹豫多时,派了个人回去大营,请赵帖木儿提过的一个千户,名叫八撒儿的,亲自过来观看。

  直到天色将晚,八撒儿姗姗来到。

  赵小生送过他不少礼物,见到赵帖木儿,八撒儿热情得很。两个人来个蒙古式的拥抱,赵帖木儿介绍姓周的军官,说是叛军的一员,再把前言叙说一遍。

  八撒儿闻听有重要军情,不敢擅作主张,说道:“相爷昨天刚回的城,受了点伤,见不见你们,俺也做不了主。这么着,你们先随俺进城,报了左丞刘大人,然后由他定夺,如何?”

  左丞刘大人,便是刘探马赤。

  赵帖木儿等人自无异议。既然自己人,姓周的军官佩回马刀,招呼了兄弟们出来,由八撒儿陪着,彤云密布,风寒刺骨,踏着夜幕,入了沈阳。

  ※※※

  注:

  1、看看天气,测测阴雨。

  这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学问,只要善于观察、善于总结,大致的天气变化就可以看的出来。

  举几条农谚:

  “日出胭脂红,无雨也有风。”“日落西北满天红,不是雨来就是风。”“东方日出白,就要有风发。”“月着蓑衣,天要下雨。”“半夜无星,大雨快临。”“乌云接日头,半夜雨稠稠。”“日落乌云洞,明朝晒得背皮痛。”


  第五十三章 备战(二)

  赵帖木儿等人派回的信使,八百里赶急,三匹马轮回交换,第三天凌晨,赶到了双城。连续两天两夜,目不交睫,人不下马,饿了吃点干粮,渴了喝点冷水,他两人累的不轻。

  因为钱士德内乱轻轻巧巧赚开了城门,原来守门的史百户战死,他的长官受到牵连,至今还在牢狱里没有放出来;故此,现今把守城门的心有余悸,进出检查得极其严格。

  信使出示了临行前邓舍给的信物,守门百户再仔细询问了其姓名、所属军营、上官名字,一一核对无误,这才开门放行。入了城门,两人打马疾驰,奔近邓舍帅府,早有亲兵迎上。他二人跳下马来,一个哆嗦,差点跌倒。

  却是长时间的骑马,忽然踩上地面,有些站立不稳。他们本是亲兵队出来的,互相熟识,不必多说,三言两语的一交代,当值侍卫不敢怠慢,忙领了前行。

  穿过才修好的府门,两人踉踉跄跄地跟着。灯笼的光芒映照出两三步的距离,院中景色看不清楚,只见得影影绰绰,墙边、堂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卫甚是森严,与他们走之前的景象截然不同,两个人心中微微奇怪。

  见当值侍卫领着往楼阁去,他们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楼阁上灯火通明,不时有侍女的身影映衬在窗纸上边。一个人问道:“将军还未曾安歇么?”

  “别提了,你们走的早,不知道。前几日姚好古、钱士德、黄驴哥内乱,李成桂家的贱妇下毒,差点把将军毒死。你没见府中多了许多侍卫么?那一夜战死的兄弟不少,后院遭了火,到现在没重建呢。”

  两个人吓了一跳:“将军毒伤?”

  “毒伤没甚大事,将军福大命大。拔了毒,这两日好了许多。这么晚没睡,是因为昨日晚间,陈将军送来了一批与作乱人员有牵涉的官员、大户新名单,将军需得核查一下;加上修葺城中民居所需木材、丁壮数量,都得将军操劳。”

  说话的侍卫指着后院,道:“你们看,为了省点木材、抓紧时间,将军连后院都没去整建,火烧出的空当,只拉了一道围墙了事。”

  寒冷冬夜,伤势在身的邓舍通宵不眠。回来报信的两人愤愤不平,怒道:“姚好古、钱士德、黄驴哥!他三人哪儿来的狗胆。”

  “还用说?”领路的侍卫指了指上边,也是怒气难抑,“军中都传遍了,你们忘了潘美怎么死的么?有两句词儿,唱的是:公无登山,公竟登山!登山而死,当奈公何!”

  潘美为关铎所卖,死在东牟山;他的血书,许多人见过。是以,那两个信使一听便知,这首歌儿唱的正是此事。言下之意,毒杀邓舍的行为,也是关铎指使的了。至于原因,还用想么?高丽三千里锦绣河山,谁不想要?

  咱们拼死拼活打下来的,凭什么给他姓关的?那两个信使险些破口大骂,道:“狗日的王八蛋,活剥了都嫌轻的!”

  “要说仁义,咱大将军没的说。只宰了黄驴哥,没杀姚好古。不但没杀,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说是要听关平章发落。”

  说话间,走近楼阁,这里的防卫重中之重,带路的侍卫没资格入内,将两个信使交给个十夫长,自转身去了。尽管熟人,那十夫长依旧按照条例,询问再三,方才留下他们,去报告邓舍。

  如果晴天时候,启明星就该闪烁在天空了;可自入冬来,连着阴沉多日,凌晨的夜空,黯淡淡,乌腾腾。彻骨的北风卷动楼阁的窗纸、门帘,簌簌作响。

  沉寂的夜里,楼阁外环形站立数十个侍卫,个个身板笔直,面容严肃,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说一句话。只偶尔有巡逻的士卒举着火把走过,低沉的口令、盔甲、兵器碰撞的声音,传入人们的耳中,提醒着他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肃穆、庄严,这里是双城、是平壤、是整个北部高丽以至辽左的心脏。

  很快,那十夫长下来,朝两个信使点了点头,命人解下他们的兵器、除掉他们的盔甲,点了几个侍卫,送去上楼。相比楼外,楼阁内的侍卫少了许多,寥寥两三人,与其说他们职责防卫,不如说他们职责听候邓舍的通传。

  那两个信使与其中一个认识,彼此点头笑笑,登步阶梯。脚步的回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非常明显。信使们大气不敢出一声,静悄悄上了楼,通报过后,送他们上来的侍卫停在门外,他两人推门进去,看见邓舍正坐在案前,一丝不苟地批阅文书。

  “拜见大将军。”

  “起来。”邓舍放下手中笔,微笑起身,亲自扶起两人。先不问有何紧急军情,邓舍仔细端详了他二人面容片刻,笑道:“路上辛苦了。”注意到信使的嘴唇干裂,吩咐罗官奴,“倒些水来,要温的,别太热。”

  罗官奴的父亲罗李郎,经过调查、审问,确与乱党无关,昨天已经放了出来。有此一变,罗官奴小小的心灵中,对邓舍除了仰慕,更多了不少敬畏。她乖乖巧巧地应了声,盛来温水,送上信使面前。

  “下去罢。”

  待她退出,等信使喝过了水,邓舍这才问道:“此行成果如何?路上顺利么?”

  “回将军,路上还算顺利。只在东牟山,碰上了几个鞑子。却有件重要军情,要禀告将军。”

  “讲来。”

  当下,两个信使将来龙去脉,细细讲说一遍。邓舍听了,又忧又喜。喜的是,辽阳围解,关铎、纳哈出两败俱伤,双城一强独大,可就安全许多;忧的是,辽阳围解太快,许人地道破敌营,在情理之中,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本来的推测,以为辽阳战事还会多些时日;谁曾想到,它忽然结束,双城内乱才平,清洗未毕,急切间,该如何应对?

  邓舍站起身来,转了两步。他心思电转,坐山观虎斗到此告一段落,无论下一步该如何应对,有一个前提是肯定的,绝不能闲坐无事,给这两只老虎休养生息的时间。

  当下,邓舍温言勉励信使两句,叫他们下去休息;传令门外侍卫,立刻召集城中诸将。侍卫要走,邓舍又把他叫了回来,微一沉吟,补充道:“吴鹤年也叫来罢。”

  洪继勋不在身边,地方上储备的粮草等物,只有吴鹤年最为熟悉了。

  邓舍召将令一下,接到命令的诸人尽知,必然发生了紧急的军情。城中处处亮起点点的火把,将军们或者单骑、或者引三四亲兵,从四面八方赶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敲打在石板地面上,提前惊破了冰冷的双城冬夜。

  两刻钟不到,包括城外的陈虎、杨万虎,万户以上军官尽数到来。邓舍全幅披挂,端坐大堂,挥手免了诸将行礼。

  他按刀环顾,语调铿锵有力,说道:“才得周大彤军报,辽、沈战事已毕,纳哈出大败,二十万大军溃逃、战死半数。于五日前,他已经回了沈阳。召诸位来,便是为了此事。这一战,我皇宋大获全胜,关平章威震辽东。大家议议,都有什么看法?”

  周大彤者,即护送赵帖木儿的周姓百户。

  众人顿时哗然。杨万虎抢上半步,左手放在胸前,高声叫道:“鞑子元气大伤,将军,这是个好机会,不能放过!七八万残兵败将,不堪一击,末将愿为前锋,只需五千勇士,半月内,必克沈阳,为大将军报捷!”

  他为什么第一反应去打沈阳呢?有原因的。早些时候,打盖州之前,邓舍与诸将闲谈,有人曾提议过,不如趁辽、沈混战,同时调动双城人马,潜渡鸭绿江,趁虚袭下沈阳。后来因了双城内乱,这事儿搁置不提。

  故此,杨万虎一听纳哈出大败,立刻旧事重提。

  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纳哈出到底一方诸侯。他二十万大军虽然只剩下不到一半,但料来溃逃的多为他为打辽阳,而强征入伍的那些游牧部民,其本身实力未必见得就有太大的损失。敌情不明,贸然进攻,怎么可以呢?”

  他的意见得到了另一个万户的支持:“纳哈出经营沈阳日久,如果好打的话,关平章早拿下了。更别说,沈阳以北,多为蒙古游牧部落的领地,溃逃回去的牧民,稍微一加整顿,便又是一支军队,支援朝发夕至,莫提五千人,五万人也没用。”

  河光秀性格使然,他没有考虑打沈阳,首先想到的是自保。他道:“将军,末将以为,第一位需要考虑的,不是去打沈阳,而是急需探知关平章的动向。”

  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做万户做了许多的日子,每日接触的都是上层人物,听到的都是洪继勋这样人物对时局的分析,河光秀的眼界、思路开拓不少。他担忧地说道:“沈阳惨败,辽阳惨胜。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从纳哈出的惨状,可见关平章的损失。我辽左只有赵将军不足两万人马,不得不防。”

  他说的不太清楚,意思明白。关铎损失惨重之下,为了加快恢复实力,很有可能从辽左下手。毕竟,辽左的金、复、盖诸州,开发既久,素称富庶的。

  杨万虎鼻子里嗤了声,道:“辽左?借他三个胆子!”

  一直不曾开口的陈虎,缓缓说道:“河万户的话,有些道理。辽东我军,关、潘、刘三位平章本来平分秋色,关平章不过稍胜半筹。如今,辽西大战没有,小仗不断,刘平章或许没有闲心趁机插手辽阳;然而,潘平章的广宁,空有搠思监十万大军相对,月余来,竟是一场战事也无。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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