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天唐-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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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杜氏父子可是面如死灰,先是驳回了丹书铁券的真实性。接着言外之意不是秋后问斩,而是直接问斩。没有心理准备的杜湛,顿时腿脚发软坐在了地上哭喊着父亲救他。
而杜林虽然有心理准备,知晓陈浩会有此一手,但是仍旧不甘的面露狰狞之色道:“陈大人你竟敢如此嚣张,这丹书铁券在此,你不仅视若无物,竟然不经大理寺备案审核便要问斩我儿,老夫不服!”
第022章 血染一片艳阳红
“不服?本官让你服了吗?”陈浩瞥了一眼暴怒在边缘的杜林,没好气的反问过去。
杜林气急败坏的伸手一指陈浩愤怒道:“你!……竖子尔敢!”
“杜湛一案证据确凿,罔顾大唐律法,判刑于死刑,本官今日便代理大理寺乃至刑部,令于即刻问斩不得有误!刘大人,佟刺史,二位以为如何?”陈浩没有心情与杜林争论下去,自己还有诸多事情没有办理,哪里有闲功夫在这里耽搁。
“额,一切听从大人之意!”刘大人与佟刺史彼此对视一眼,随后郑重的齐声答道。
杜林见这公堂之上自己成了外人,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状若疯狂的暴怒谩骂:“陈浩你休要猖狂,你若今日斩了湛儿,老夫与杜家与你不死不休!”
陈浩心道还用你与本官不死不休?恐怕回京之日,那京城杜家老古董定不会放过自己。既然得罪一人是麻烦,两个同样是麻烦,乞丐还怕虱子多不成?
陈浩来到近前目露杀机的冷言道:“这句话本官记下了,本官倒要瞧瞧,是大唐律法为先,还是你杜家一手遮天,莫非这天下是你杜家的?”
“你休得胡言,你!……你气煞我也!”杜林救子不成反遭辱,火爆的脾气终于没能忍住。见陈浩就在身旁,于是便要出手教训这个与自己处处刁难的陈浩。
一记重拳打在陈浩的胸口,顿时陈浩倒飞了出去,跌跌撞撞的倒在桌案上。桌案摇摇晃晃,终于在陈浩右手扶案之时轰然断裂。
陈浩面色苍白一口鲜血溢出,罗飞龙与谢峰二人见状赶忙过来,扶起陈浩观其伤势。见陈浩口吐鲜血,罗飞龙怒不可遏就要冲上前去痛打杜林,却被陈浩拦住。
此刻杜林被众多衙役围困住,不消片刻便将此制服。刘大人与佟刺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可是不轻,于是纷纷上前慰问陈浩的伤势。
剧烈的咳嗽又将刚刚复原的病情,带回恶化的境地。陈浩边咳嗽边轻声道:“众位大人都看到方才杜将军施暴,公堂外的百姓也瞧的一清二楚。身为朝廷官员,竟然殴打朝廷命官,来人,将杜林关押大牢听候裁决!”
杜林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拳头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竟然将还算高大魁梧的陈浩打成吐血,甚至连桌案都断裂了。良久反应过来后,于是破口谩骂道:“陈浩你竟敢关押老夫,老夫与你没玩,你个小畜生!”
衙役将杜林拖了下去,声音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而杜湛的嘶吼声却接踵而来。见自己父亲都将关押大牢,杜湛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此刻哪里还有此前的镇定与傲慢,伴之而来却是可怜的乞求。
鳄鱼的眼泪没有给他带来众人的怜悯,也没有换来律法的宽恕。不情愿的被拖进木笼囚车,随后来到十字街口,刀光一闪,血染一片艳阳红。自此结束了杜湛的生命,扬州三大才子中杜湛自此除名……
陈浩由于身上有伤,在监斩完杜湛之后便回到了监军府。然而此前在公堂外听审的众多百姓,却是奔走相告,将公堂内的争锋相对描绘的绘声绘色。公堂上陈浩智斗杜林,力判杜湛的种种事迹,经说书之人润色,可谓是抑扬顿挫妙趣横生。前有扬州太湖才压江南,后有不畏强权堪比青天。一时间陈浩的事迹与美名,成了扬州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府外熙熙攘攘分外喧闹,而监军府内却是琴声悠扬。院中紫鸢十指回旋,翩然起舞。自从应下归于陈浩麾下后,便将落尘阁的随身物品搬进了监军府,当然在紫鸢隐身低调入驻监军府的同时,落尘阁也被查抄官办,自此再无落尘阁。
一曲终了紫鸢十指放于琴弦之上,低头自语道:“公堂之上,你有意让杜林打伤,这是为何?”
“嗯?你也去了?”陈浩有些意外的问。
“嗯!听了很多,看清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紫鸢垂头低语,声音细若蚊吟。
陈浩见状会意的欣然一笑,看来这次审案的额外收获便是,让这个误会他女子,对他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于是陈浩转过身子轻笑自语:“还真是瞒不了你!”
“废话!”紫鸢低声嘀咕道。那夜后院之中软剑对长枪,她可是见识了陈浩的真实实力,可以说与自己不相上下。
“仅凭杜林的一拳还不至于将我打成重伤,也不至于使桌案断裂。是我故意摔倒在桌上,并且用右手借势拍断了桌子……为的便是卖现任节度使杜权的一个人情,也是卖给杜家一个人情!”陈浩长吁一口气娓娓道来。
紫鸢面色清冷的问:“卖杜家一个人情?杜棕已死的别说与你无关,此刻杜湛又因你而死,即便你给杜家人情,放了杜林也无济于事!”
陈浩深意一笑从旁边的竹子上摘了几片竹叶,接着自顾自的说:“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但是为了杜权的这个节度使坐稳,必须让这个杜林在大牢里蹲上几日。这个杜权还有求于我,短时间尚可掌控。其实此举,主要并不在于此,而是为以后做好筹码……”
“筹码?”
陈浩抬起头双手负于背后,来到紫鸢近前微笑说:“把手伸出来!”
“为何?”紫鸢疑惑的歪头问道,这伸手与方才所说的筹码又有何联系。虽有疑问,但还是将右手伸了出来。
“你以后便会知晓!”说着将手中之物放在紫鸢的玉手上,随后温和一笑转身离去。
后院翠云亭中只留下呆滞的紫鸢,机械的伸着右手却没有放下的打算。紫鸢眼睛痴痴看着手心的兔子,不可置信之余却是爱不释手。
她万万没想到陈浩给她的竟然是一个竹叶编制的兔子,起初她见陈浩摘了几片竹叶,以为是要吹奏曲子。然而最后却没想到,竟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
静默许久紫鸢缓缓的收回思绪,望向牙门的尽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展颜一笑,旋即对着竹叶兔子自言自语呢喃道:“你是如何知晓我是属兔的,难道这便是缘分吗?”
第023章 张氏家宴
在通往寿州的官道上,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缓急有序的行驶着。轿中端坐的自然是陈浩,自从解决了扬州之事便不愿多待,于是一路向寿州而来。
杜棕已死,赃物已然查抄,自己淮南一行的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等处理完寿州之事,便是陈浩回京述职之日。当然此次陈浩回到寿州除了要处理一些琐事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情需要办理。
出扬州之时,代节度使杜权果然到监军府,向陈浩求情希望放了杜林。陈浩自然乐得给这个人情,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杜权的要求。毕竟在扬州期间,自己捧上位的杜权没有给自己制造麻烦,问斩杜湛之时也没有出来干扰。
此次护卫的队伍便是陆长庆的亲卫,随陈浩一同赶往寿州。陈浩带上陆长庆,一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再者便是陆长庆已然暴露,呆在扬州定会遭到杜家排挤。
这列队伍中唯独少了紫鸢,当众人问及之时,陈浩只能无奈的感慨道:“紫鸢姑娘行刺失败后,在监军府逗留几日,本官苦劝留下无果,仍旧执意离去。离去之时,留下此物权当纪念!”说着从怀中取出那个不大不小的玉玦链坠,睹物自赏……
一行人红红火火的向寿州而来,不消数日便抵达寿州。寿州刺史刘青山自然是出门迎接,仪式隆重城内尽数皆知。
进驻刺史府见到林月瑶与罗凤娇等人,自然是许久未见倍感亲切。夜间酒过三巡之后,在扬州初尝其味的陈浩便有些躁动。数日未见,本想与林月瑶共眠,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自己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这里是大唐,若是给不了对方一个名分与家庭,还是别给各自徒增烦恼的好。
以陈浩此刻的年龄,婚娶倒是再合适不过了。然而陈浩脑子顽固的认为,结婚的法定年龄是二十二岁。再者,在这危机未退的时期,陈浩也不想牵连太多的情感。
翌日清晨,待陈浩洗簌完毕,便有仆人来到书房,将一份名刺呈上,陈浩打开一瞧顿时乐了,心中暗笑,这个张老爷子还真是火急火燎啊,本官刚到寿州便投帖相邀。与此前的态度可是天壤之别啊。既然老爷子盛情相邀,这家宴定不能不给面子。
一天下来陈浩接待并处理事务,忙的是焦头烂额。最让陈浩恼火的是,自己刚进城不久,便传来牢房关押的姚刚遇刺身亡,查探牢房之时却没有任何发现,干净利落一剑封喉。陈浩原有将姚刚押送至京城之意,但又怕如之前张红鸾一样,被太极门的余党劫走。最后索性看押在寿州大牢,严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却不曾想百密一疏,竟然还是棋差一招。想到这里陈浩的心情阴沉了不少,对于太极门的无孔不入感到骇然。
见天色已黑,陈浩起身叹了一口气,身着一袭便衣领着罗飞龙与谢峰二人来到了张府。
来到张府大门口便见张谦逸已然等候多时,张谦逸见陈浩应约而来,便领着身后三位年轻人迎上陈浩,张谦逸一脸微笑的拱手道:“陈大人一路风尘仆仆,能光临寒舍实乃幸事!”
“呵呵,张公言重了,晚辈来迟还望张公莫要见怪才是!”陈浩拱手还礼言辞敬畏,毫无浮华傲慢之意。
张谦逸见状心中暗自点头,不骄不躁彬彬有礼,不错的年轻人。
“在下虽身在河西,也对陈大人之名如雷贯耳。陈大人之事迹实乃我辈之楷模,在下尤喜大人的那一句‘愿执金戈横跨马,荡平河湟谈笑间!’每每思之,心中顿生万丈豪情!”
陈浩循声望去,见张谦逸身后的一年轻人。此人身着长袍,身材高大,一双星目让人感到清澈与生机,侧脸一道疤痕更凸显一股英气。陈浩心中暗叹,呵!好一位年轻将军。
“哦?这位将军过奖了,徒有虚名罢了!将军是……”陈浩飒然一笑拱手回礼问道。
年轻人见陈浩主动问他,虽然对陈浩称呼他为将军颇感惊异,但脸上仍甚是激动道:“在下张淮深,见过大人!”
接着另外两人在张谦逸的示意下,均向陈浩行礼自我介绍。
华服脸型消瘦的年轻人撇了撇身旁的张淮深,脸色露出一闪的阴冷,随后恭敬的向陈浩行礼:“在下张怀鼎见过大人!”
接着身着一身黑衣的俊朗男子笑呵呵的拱手一拜:“在下索勋,见过大人!”
三人的通名报姓,可把陈浩彻底雷到了。陈浩不禁摇头,这未来的大唐河西之变便是因为此三人而起,今夜竟然全都聚齐了……
张淮深是谁?张淮深可是河西自从张仪潮之后少有的名将,只是年少失去双亲,跟随叔父张仪潮。待张仪潮入朝后官授司徒,便由张淮深处理归义军军务。然而可悲的是,最终却被张仪潮的儿子张怀鼎与女婿索勋所杀。这三人可谓是亲属也可谓敌人,三个男人的纠葛竟然在年轻之时,便开始扭缠初见端倪。
“呵呵,陈大人见笑了,淮深与怀鼎乃是老夫两个不成器的孙儿,索勋祖父乃与老夫是世交,是河西沙州索氏年轻一辈翘楚!”张谦逸替陈浩介绍道。
“陈大人,请寒舍一叙!”张谦逸见陈浩有些走神以为是自己怠慢了,于是便盛情引陈浩进入张府。
“请!”
客厅中几人分宾主落座,供上香茗甜点。少顷金壶斟美酒,玉碗贮嘉肴,山珍海错,摆满案台。客厅席位众多,陈浩谦让之下满面笑容逊让而坐,身旁端坐的正是张淮深。
张谦逸见众人已经安然落座,便笑颜道:“老夫珍藏美酒二坛,名为绛雪春,真琬液琼苏也。近日陈大人归于寿州,故此约大人来共作高阳豪客!”
“张公太客气了,晚辈可受之不起!”陈浩谦虚的回应。
张谦逸抚须爽朗一笑,如数家珍的侃侃而谈:“陈大人过谦了,寿州布局请君入瓮,擒贼擒王坐镇扬州,诗会之上斥退扬州三才子,骂疯江南第一才子慕容盛,其势逼的于浩不战而败,此后又是断破奇案问斩罪首杜湛,赢得扬州百姓的喝彩……此等谋略、才学与正气,恐我大唐也难出其右!”
陈浩就知道很多事情,瞒不过这群久迹官场的老狐狸。见张谦逸是有深意的看着自己,陈浩脸上郑重道:“张公谬赞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