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天唐-第29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一会儿功夫,门外便传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声,接着便听到仆人在门外恭敬道:“老爷,他来了!”
“嗯,你先下去吧!”令狐绹背对着房门,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待仆人称是退下后,身着篷袍之人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这时令狐绹背负双手,背对着来人沉声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告诉老夫你的真实身份了……”
令狐绹的话并未有得到对方的回音,书房内静悄悄的甚是沉寂。令狐绹觉得甚是不解,既然来了为何不作言语,于是略有愠怒的便转过身来,准备当面斥问对方。
而就在他转过身来寻找神秘人的身影时,却发现一旁的茶几边坐着一人,此人已经去除了身上的篷袍,正闲雅的向茶盏之中倾倒香茶。当令狐绹看到神秘人的面容时,不禁惊讶道:“是你!?”
“怎么?令狐大人似乎很是惊讶,长风拜访长辈难道不应该吗?”手持茶盏自顾饮下,此人正是陈浩。
令狐绹嘴角微微抽搐,但脸上却是讥讽轻笑道:“那老夫可真是受宠若惊……”
陈浩却是摇了摇头,对于令狐绹的讥讽毫不在意,继而轻语道:“令狐大人过谦了,以令狐大人的胆魄,又岂会是受宠若惊?令狐大人能与一个陌生人单独相处,已足以表明令狐大人胆量过人!”
这句话倒是陈浩的心里话,他根本没有想到令狐绹会是如此安排。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能够如此淡定的与之独处,这不得不说需要一种胆魄。因为这个与之独处的陌生人,或许是一名刺客随时要了他的命。
令狐绹却是轻轻微笑,随即来到茶几旁坐下,也倒上一杯香茶:“侯爷谬赞了,老夫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老夫后悔终生!”
“关乎你令狐家族的兴衰之事!”
陈浩饮完杯中香茗,似有似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这句话听在令狐绹的耳中,却是宛若惊雷一般,令狐绹一向以兴盛令狐家族而不懈的努力着,如今惊闻关乎令狐家族的兴衰,这让令狐绹的神经突然绷紧了起来。
不过毕竟是久经世故老狐狸,喜怒而不形于色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况且谈话刚刚开始,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因此令狐绹只是轻声讪笑道:“哦,是吗?侯爷真是心胸广大,我令狐家的事情侯爷也是如此上心!”
陈浩知道这个老狐狸跟他玩太极,含而不漏的引他自己说出缘由,如此一来对话上就不会落入下风。可是如今的他哪里还有心思与这老狐狸推太极,于是便郑重道:“令狐大人,本侯今夜所说之事,不仅仅关乎你令狐家族的兴衰,更关乎我大唐社稷的存亡,不知令狐大人还是否有心思与本侯耍太极?”
咚!
茶盏掉落在茶几上,茶渍撒满了茶几,映衬着灯光似如明镜。令狐绹闻听此言,右手有些颤抖的拾回茶盏,继而神色凝重的看向陈浩,用郑重的口气问:“侯爷,你莫要诓骗老夫,如今虽是南诏、吐蕃、渤海三国兵犯我大唐,老夫虽对你意见很深,但也坚信你可以力挽狂澜,又岂会有你说得那般严重!”
令狐绹话音刚落,却被陈浩打断道:“能让令狐大人承认本侯的能力,本侯着实是从未敢想!不过令狐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种危机并非源于外敌而是祸起本源。一个人,外伤虽是难治但假以时日定会痊愈,可若是身子内部出现了毒邪之气,其祸患可是无可穷计!颠覆朝廷也不过是旦夕之间……”
“哦?侯爷此话当真?”这时令狐绹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因为他看得出陈浩不似在说谎。
陈浩点了点头,随后神色凝重道:“若本侯所料不差的话,此事应该会……”
书房内陈浩详述的讲述着他认为的危机,而令狐绹则是认真的听着,并且不断的判断着。可越是听到最后,令狐绹的脸色越是变得难看,直到最后他的额头已经泌出了细汗。
之后书房内又是良久的宁静,过了好一会儿,令狐绹抬头看了陈浩一眼,神色凝重道:“那不知侯爷有何部署,需要老夫做些什么……”
“令狐大人请放心便是,本侯既然洞悉了此事,就不会毫无准备,令狐大人只需配合本侯行事便可!”
“老夫很想知道,侯爷为何如此笃信老夫会帮助你,又如何断定老夫不是他们的同谋?”这是令狐绹在听完陈浩讲述之后,最为不解的两个疑问。
陈浩对于令狐绹的疑问,却是轻声笑道:“如今的朝廷能够给你令狐家族的荣耀,是任何势力也无法给予的,你是一个稳中求安的人,未知的利益你是不会去冒险的!”陈浩说着便起身穿上篷袍,准备就此离去。
“额呵呵,没想到侯爷倒是了解老夫……”正要开门离去的陈浩,突然驻足转身笑道:“让本侯信你的原因,其实最主要的是,你虽然是个奸臣,为了家族可以徇私枉法排除异己。但是你也是真小人,真小人虽是可恶但却懂得知恩图报,远比一些伪君子要可靠许多!”
第032章 宫廷惊变
令狐绹没有想到,了解他的人竟然会是陈浩。回思良久却是摇头苦笑,这似乎正是印证了一句古话,了解自身的不是自己,而是与之对立的敌人。
三日后陈浩在宣政殿上被李渼委以重任,不仅统掌兵部调动天下兵马,而且全权处理接下来的战争。对于这些虚衔陈浩并没有太多在意,所谓调动天下兵马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若是各道节度使都能够齐心协力,又岂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校场点齐京畿道十万兵马,陈浩便率军浩浩荡荡的开赴前线。临行前李渼为表示君臣之义,特意在城门口亲自为陈浩践行,希望陈浩能够凯旋而归得胜还朝。当然陈浩的率军出征,给京城的百姓带了希望与振奋,所有人都在陈浩的身上寄托着希望……
傍晚时分暖风习习有些闷热,空中乌云滚滚却又不曾落雨。如此压抑的天气,让整个京城之人感觉极为闷热,似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杯莫停的酒楼厢房内,一名铁塔般的锦袍男子伫立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不曾言语。
这时从房外走进一名商人装扮的男子,但是细若观察却毫无商人气质,反倒散发着一丝军人所特有的杀气。进得房中,向锦袍男子行了一礼继而沉声禀告:“将军,按您的吩咐,明德门外已经准备妥当!”
“嗯!做得好!你先下去吧,等候军令!”锦袍男子未有转身,随即很随意的说道。
“是!”
待来人退出厢房后,这名锦袍男子才转过身来,在明亮的灯光下映衬着刚毅的面容,此人正是成德节度使仆固俊。方才还看似平淡的仆固俊,此刻眼中却充满了火焰般的战意。
……
长安城东有一座王府,虽是王府却是格外的冷清,庭院中长满了杂草与青苔。如此的荒凉的地方,若不是门楼上挂着“安乐王府”的匾额,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王爷的居所。
不错,这里就是前太子李凗,如今安乐王的府邸。王府内有十余名黑衣内卫,照顾着李凗的安危与起居饮食。说是保护但是谁都知道这是当今圣上的监视,不过对于这个发动叛变的李凗而言,能够苟活于此已经算是莫大的皇恩了。
后院的荒草萋萋杂乱无章,亭中的李凗却是在不停地喝着酒。蓬乱的头发与不修边幅的胡渣子,让他这个不到三十的年青人,已是苍颜白发年老何止十岁。
李凗带着几分醉意看了看夜空,继而冷冷一笑喃喃自语道:“终于来了!李渼,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刚落,这时从院外走进一名黑衣人,此人面目清秀,古铜色的皮肤衬显此人的内敛。此人右手按剑几步便来到亭内,随后沉声道:“王爷,我们该走了!”
李凗并未回应,而是站起身来冷冷的瞪了黑衣人一眼,随即将手中的酒壶向此人砸去。黑衣人眼疾手快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以至于酒壶砸在了亭柱上,酒水溅得到处都是。
黑衣人本就无表情的脸,此刻却是寒着脸问:“王爷这是何意!?”
“哼!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内卫副统领,对本王礼节如此不恭,难道本王要教训你还需要理由吗?”
见对方未有反驳,李凗更是变本加厉冷斥道:“杜副统领,你要明白没有本王,你们若成大事可谓是痴人说梦!”
黑衣人名叫杜双鱼,乃是皇家内务副统领,此刻杜双鱼眼中却是迸发出一丝寒意,但是随后却又毫无痕迹的掩饰过去,继而深施一礼恭敬道:“王爷教训的是,我家主公已在宫中等候,还请王爷移驾宫中……”
“哼!”李凗一甩衣袖,冷哼一声便朝着府外而去。
杜双鱼右手紧紧地握住剑柄,眼中却是多了几份冷笑,随即便朝着李凗的方向跟上去。待来到府门李凗已经上了马车,杜双鱼抬头看了一眼府门口左侧的灯笼,随即拧眉对一旁的内卫道:“这灯笼不甚明亮,定是照明之物无多,你且将其取下添些灯油!”
“是!卑职这就去办!”
“嗯!走吧!”杜双鱼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上马背便领着队伍向皇宫而去。
……
皇宫御书房中,李渼在灯火下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埋头许久李渼才抬起头伸了一个懒腰,看着面前还有许多奏章没有批阅,李渼不禁摇头苦笑自语:“世人都羡慕这天子之位,却殊不知当真正坐在这个位置,却并非之前想象的那般好!”
一旁侍候的王德忠,却是躬身道:“圣上日夜辛劳可要保重龙体要紧,这大唐社稷还需要圣上去治理呢!”
李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随即摇了摇头感叹道:“这让朕想起,陈爱卿曾经与朕说过的话,他说一个人的权利有多大,就要为此付出应有的职责,付出应有的代价……朕贵为天子,就该有所付出……”
抬眼看了一眼殿外的夜空,李渼自语道:“夜色被乌云笼罩,看来是要变天了……”
“圣上果然有先见之明,这天的确是要变了!”李渼的话音刚落,大殿外便传来爽朗的声音。
李渼循声望去不由一惊,继而双眉紧锁冷喝道:“未有朕的允许,你敢私自进宫,来人!给朕拿下安乐王!”
来人正是安乐王李凗,这时李凗身后跟着两个人黑衣人,正是内卫正副统领黑风与杜双鱼。不过李渼的命令此刻没有人听从,殿外的禁军似乎已然无声无息,就连他最为信任的内卫也不听他的命令。
“你!……你们……”李渼惊诧的指着李凗,又指了指黑风与杜双鱼,震惊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圣上既然觉得这幅担子很重,那就不如就此让出皇帝之位,岂不是逍遥自在终不受累?”就在李渼震惊无以加复之时,一旁侍候的王德忠却阴声阴气的冷笑道。
李渼侧过脸诧异的望着王德忠,眼中尽是难以置信。此刻李渼才明白为何禁军已经无声无息,定是掌管北司禁军的王德忠所为。李渼很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背叛他,于是喝怒问:“你们,这是要谋反!?”
几人皆是笑而不语,外罩黑色斗篷的黑风却冷笑道:“圣上你错了,我们不是谋反,而是名正言顺!只要你今日暴毙而亡,那坐上龙椅的自然就是安乐王,如此一来又谈何谋反之说?”
“你!难道你们以为朝中的众位大臣,会轻易让你等奸计得逞吗?”说着李渼将目光落在李凗的身上,继而气急败坏拧眉道:“皇兄,朕封你为安乐王,就是希望你安分守己,可你如今竟然公然逼宫!你要知道定北侯仍有十万大军在手,届时他挥兵京城,你的位子能够坐得稳吗!?”
李凗却是冷冷一瞥道:“哼,安分守己?这江山本就属于我的,我凭什么要安分守己?你与陈浩夺走了我的江山,我又岂会饶了你们!他有十万大军又能如何?李渼你可别忘了,父皇子嗣多为夭折,仅有你我二人才有资格坐上这皇位。只要你一死,我就可名正言顺登基为帝,众位大臣也只能听命与我,因为这是我李家的天下,他陈浩难道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造反不成?”
“不错,圣上还是休要寄希望于陈浩,他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黑色的斗篷下,黑风声音阴冷的戏虐道。
李渼怒视黑风,愤恨不已的问:“王德忠叛主,朕虽难以接受但也根源有因,但黑风你身为我内卫府统领,跟随先帝多年,为何要背叛朕!”
王德忠的背叛虽然难以接受,但是毕竟宦官专权夺政在这段时期,李渼也是耳濡目染有很多,并未感到十分的痛惜。当年他父皇宣宗就是宦官专权,将其推上皇位的一个鲜活的例子。
但是对于内卫府的叛变他李渼实在是无法接受,因为他一直对内卫府十分的信任,从宣宗手里接过内卫府这个机构,李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