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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风月天唐-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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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孟被说的是羞愧难当,于是拱了拱手道:“老夫连番落地,无颜回乡,这才……”
  “老人家此言差矣,既然功名与你无缘,你又何必强求?你年岁这般大了,还有没有羞耻之心?观壁留笔墨,乃是我等青年才俊所应做之事,至于你嘛,还是勿要污了我等的身份……”魏公子毫不客气的羞辱岳孟,周围一众文人皆是哄堂大笑笑骂不止。
  岳孟羞愧的不敌自容,连忙拱手颤巍道:“老朽有事在身,就此告辞……”
  正待岳孟欲要羞愤遁去,却被一人拉住了衣袖,随后就见此人沉声道:“老人家何必听这等妄人污秽之言,在下这里有笔墨,你可在这石壁之上留下墨迹……”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岳孟的深浅站立一人,此人身材不高相貌尤为丑陋,络腮的钢须足有寸许。衣着不修边幅,若非举止谈吐风雅,所有人都将其认为是个屠夫。陈浩在远处一瞧此人模样,不由惊为天人。心道这哥们长得太“惊世骇俗”、“随心所欲”了……
  
  第060章 争锋相对
  
  陈浩站在远处将事情的经过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他对于岳孟的这份执着很是钦佩,但是也是心生怜悯之心。科举制度虽是甄选贤才的必经之路,但却也让不少人读书之人老死于科考。对于今日这魏公子的行为,陈浩心中却很是不悦。所谓武有武德,文亦有文德,纵使文采风流才贯古今,不懂得谦逊礼让也是枉然,做文章之前得先要做人……
  他本欲要抽身离去,毕竟这件事情是文人之间的口角,他不想管也管不着。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位长相奇葩的男子出现在了人群之中。这一下可是引起了陈浩的兴趣,于是拉着穆鲁诗雅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远处的一场好戏。
  “哦?你是何人?”魏公子轻摇纸扇,拧眉头冷声质问道。
  这钢须男子四十余岁,紫黑色面皮,是一种见了一眼就可以终生难忘的那种,因为长得太有特点了。此间就见此人冷哼一声,并未与之搭话,而是从笔袋之中取出笔墨,示意身旁的岳孟书写。岳孟感激的向钢须男子拱了拱手,这才执笔向石壁走去。
  魏公子见对方不理会于他,于是心中便暗生怒意,随后一伸手臂便将岳孟给拦下,继而冷哼道:“你配吗?老人家,魏某还是劝你离去为好,至于三日后的考试你也不必去了,免得又名落孙山气愤不过一命呜呼!其实让你高中又如何?你已经年逾六旬之外,即使将来任你外放为官,朝廷也会担心你老死于途中,再找人替代你岂不是令朝廷吏部很是麻烦?魏某要是你,早就上吊自杀了!”
  一席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起来,纷纷对岳孟指指点点,岳孟终于受不了众人的奚落,于是折身将笔墨归还钢须男子,就要含愤离去。
  “够了!魏博通,你还有完没完!应不应试是举子的权利,可由不得你任意奚落!”这时钢须男子,黑黪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怒意。
  还未待这魏博通说话,一旁的众人却怒斥钢须男子道:“哪里来的狂生,竟然直呼魏公子大名!”
  “混账,我等文人雅士在此留下墨宝,岂容你这等狂士叫嚣,还不速速离去!”
  “……”
  钢须男子很是不屑的扫了众人一眼,随后冷笑道:“文人雅士?风雅墨客?哼!不过是一群浮于其表的妄人罢了!”
  “你这黑脸鬼其貌不扬,口气倒是不小,也罢!今日魏某心情大好不愿与你争论这些,你还是带着这老人家离开吧!免得扫了我等众人的雅兴!”魏博通对眼前的这钢须男子很是不屑,说着就要打发此人离开。
  这钢须男子似乎毫不领情,反而反唇相讥道:“离去?为何?这里是你魏博通的私产不成?”
  “你!……”
  “既然不是,温某人想何时离去皆有本心而定,就不劳魏公子挂心了!这石壁乃是崇贞观所有,文人墨客皆可留名,莫非魏公子要以势压人不成?”钢须男子神色依旧如常,但是神态却带有一种孤傲。
  “这个……”钢须刚子的一席话,让围观的一众文人尽皆哑然。
  魏博通神色微动,随后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最后戏虐一笑道:“魏某观兄台也是应举之人……”说着便用折扇一指岳孟:“兄台年岁也四十有余,与这位老人家倒是同病相怜,如此年纪却未有金榜题名,又有何颜面自称文人?胸无点墨就无需在此丢人现眼,即使魏某任意涂鸦,也胜过二位辱没这块石壁!”
  “你!……”
  魏博通摇了摇头打断钢须男子的话,又接着道:“不过魏某可以给你二人一个机会,只要二位能在七步之内做出一首诗,且这首诗的意蕴围绕写诗!那魏某就不会为难二位,如何?”
  写的诗中蕴含写诗,虽然有些古怪刁钻但也不是不可为,只是这七步成诗着实有些难为人了。在场的众人皆是心中暗笑,心道这七步成诗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否则这千百年来七步成诗的为何只有曹植一人呢?额……不,当今之世还有更甚前人者,那就是陈浩陈长风。众人想到陈浩这个人,都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等妖孽之才大唐已经无出其右了。
  须发皆白的岳孟凝神思量,最后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着实是有些为难与他。魏博通见状不禁戏虐一笑:“连一首诗都难以作出,你又谈何应举得中?还是回乡颐养天年吧!”
  “一首小诗而已又有何难,温某今日就在魏公子面前随意几首,也让魏公子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沉默不语的钢须男子,此刻却用沙哑的声音冷喝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听在了每个人的耳中,就连不远处的陈浩也听得一清二楚。陈浩心道这魏博通品行不雅实乃不良,但这个长相奇葩的钢须男子,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因此这个时候的陈浩,对这个姓温的钢须男子很感兴趣。
  魏博通初闻此言却是一愣,随后不禁大笑起来:“好!那魏某洗耳恭听便是……”虽是笑意盈盈的说话,但是眼中却流露出不屑与冷意。
  姓温的钢须男子说着就要走出第一步,却被身后一只玉手拉住,随后众人便看到一个相貌清丽的麻衣女子,却见这女子拉住钢须男子,随后娇声道:“先生何须如此,这等小题,学生尚可作出于一首来呢!”
  一名少女的出现,顿时让在场的众人欢闹起来。魏博通双目微眯打量了少女一眼,心中却是极度狂跳,因为眼前的女子生的是太好看了。虽然一身粗布麻衣不施粉黛,但是却掩盖不住美人的娇颜。白皙的俏脸上,两腮红韵尤衬少女清丽动人。坐在大石上陈浩,双眼也是片刻未有离开过这名女子,思忖这女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瓷娃娃啊,虽然年芳不过十五六岁,但确实少有的美人胚子。陈浩抱着欣赏的态度去观瞧这名少女,但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穆鲁诗雅,已经双目生火秀拳紧攥,似乎游走于暴怒的边缘。
  
  第061章 历历银钩指下生
  
  咯蹦蹦……咯蹦蹦……
  一连串的骨节磨合声,此起彼伏的在陈浩的耳边响起。陈浩此刻心中很是疑惑,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循声望去却见穆鲁诗雅的胸前两只玉手,正在大开大合的搓捏着,本就白皙如葱的手指,由于用力过猛显得更加的泛白……
  陈浩此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一脸黑线的缓缓将目光上移,待瞅见穆鲁诗雅的俏颜时,一双出火的双眸正狠狠地瞪着他。这种目光陈浩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仿若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于是干咳了两声,岔开话题小声道:“咳咳,那个,秋雨啊,你猜那人的脸为何这么黑?你猜猜?猜对了有奖励哦……”
  见穆鲁诗雅丝毫不为所动,于是继续装傻充愣道:“就知道你猜不出,我看啊,他家准是烧木炭的,在窑内待得太久给熏黑了……”
  “哼!黑吗?秋雨却不曾觉得,倒是觉得某人的心是黑的!吃着碗中饭,念着锅中菜!这种人才是黑心人!今日之事暂且放下,回去再与你算账!”
  穆鲁诗雅知道在庭广众之下,要给陈浩留个面子,于是便转过过身去不再理会陈浩。而陈浩也知道今日的醋坛子是打破了,于是尴尬的憨笑之后,便将目光转向魏博通等人。
  此刻魏博通故施一礼,轻声笑道:“既然小娘子能出口成诗,那魏某就洗耳倾听便是……”
  在他看来,这少女虽然生得标致,但是若要作诗实在是难以相信。大户人家的千金尚且能识得几字,就已经是很是难得了,能够作诗的就更是凤毛麟角。眼见这名女子不过平民着装,读书识字更是妄谈而已。况且眼前这个黑脸男子,人到中年未有高中也足以见得学识平庸,试问这等师生又能做出什么诗文来呢?所以此刻的魏博文心中很是笃定。
  在场的众人与魏博通的想法是一样的,认为这名女子就是故作逞强来凑热闹。文人雅士自古便是男子的天下,何曾由一名女子妄论诗文。但既然魏博通不予反对,众人也不好再多作言语,纷纷抱着看好戏的姿态,轻视着师徒二人。
  少女信心十足跃跃欲试,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钢须男子。钢须男子只是微微一下,手捻胡须轻声道:“也好,幼薇,你就替为师作上一首,权当今日考校你的题目!”
  “是,先生!”
  少女活波的甜美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这份笑容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受。随后少女纤眉大眼忽闪忽闪的眨动着,白嫩俏脸此刻也升起了红晕,回眸观壁上题诗留名,冥思众人写诗之时的春风满面意气风发,于是少女便满怀感慨地轻声道:“云峰满月放秋明,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嘶!
  随着少女吟完四句诗,不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愕。这首诗前两句气势雄浑,势吞山河,正抒发了满怀的雄才大志;后两句笔锋一转,却恨自己生为女儿身,空有满腹才情,却无法与须眉男子一争长短,只有无奈空羡!
  此诗不但意境深远,而且也紧扣了魏博通的要求。前两句写的是文人石壁镌诗的笔法,犹如云峰陡峻,又如满月抱怀。铁笔银钩在指间而生。后两句就更是提及了诗句,况且科举中诗文是必考科目之一。
  在场的众人虽不敢说都是高雅文士,但也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自然能够品出这诗的优劣。众人自问作不出这等气势的诗句,更何况作诗之人还是一名女子。相比之下众人为之汗颜,因为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名柔弱女子,会有如此才情与志向。
  要说这里最为震惊的自然是魏博通,他还停留在这名少女的美貌上。未有想过这女子的才气丝毫不逊色于他,一切都显得太过突然,一切又觉得无法接受。一位女子当众将了他一军,这是无形的打脸,更是无声的折辱。一向自傲的魏博通心中很是不爽,于是沉着脸一甩衣袖愤恨而去。临走之时愤恨的瞪了一眼钢须男子,眼中露出怨毒之色。
  跟随魏博通的一行人,见魏博通已经愤然离去,于是众人也很识时务的尾随其后,离开了观壁石。这时少女蹦蹦跳跳的来到钢须男子的身前,拽着男子的衣袖摇晃,可爱道:“先生,幼薇方才诗句作得是否合您的心意?”
  钢须男子正要说话,久在一旁的岳孟却十分汗颜道:“后生可畏啊,老朽苦读诗书数十寒暑,竟不如一个女娃才思敏捷,后生可畏吾衰矣……老朽真的老了……”
  “岳兄此言差矣,学无止境岂可言终?温某只知当年少年奇才陈翰林,曾于扬州诗会之上有言,‘诗词乃是小道,纵使诗篇千万,可敌青史一笔?’,温某每每回思却是感慨良多,况且科举选才并非只考诗篇,岳兄又何必颓丧?”
  见岳孟脸上仍有迟疑之色,钢须男子于是又接着说:“岳兄,你我二人也有几次相聚在京城,温某如今已经四十有五,这等年纪若不是因为科考,恐怕已是乡村先生一名!有小弟陪同你应举,您又何必如此自卑呢?”
  岳孟听了钢须男子的劝慰,心中的郁结释怀了不少。但是仍旧落寞的感叹道:“岳某乃学识浅薄之人,至今未有高中倒也不怨天尤人。可是温贤弟你可是才高八斗之人,竟然……哎……”
  “哼!以先生之才足可以独占鳌头,只可惜科举猫腻甚多,使得先生明珠落入暗尘!”身旁的少女一听说起科举,就满怀不忿的替先生鸣不平。
  少女还要接着往下说,却被钢须男子打断道:“好了幼薇,先生平日里如何教你的?这天下没有公平可言!所谓的公平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之上!”
  “好!说得好!看来这位兄台对世事看的很是透彻!”钢须男子的话音刚落,陈浩便轻击折扇向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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