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天唐-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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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陈浩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于是顿生羞怒,继而用粉拳捶打陈浩胸口:“你这大坏蛋,臭流氓,竟然戏弄秋雨!”
陈浩抓住佳人的双手,顺势将其拥入怀中,闻着熟悉的淡淡兰花清香,随后轻声道:“秋雨,你错了!你被宫中的大唐天子给骗了!”
“骗了?哥哥的意思是……”
“嗯!他派御医诊治我的伤势,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其主要目的就是想探查我的底细!”
躺在陈浩怀里的穆鲁诗雅有不明白,于是凝声问道:“可这是为什么……”
陈浩有些疲倦的微微一叹,轻抚佳人如瀑的青丝,继而轻声道:“为什么?以后你就会明白!好了,秋雨,你需记住皇宫里的那位,并非你所认为的那般简单!以后无论是任何人召见你,你都要事先与我商量!知道吗?”
穆鲁诗雅见陈浩说的如此郑重,于是便认真点了点头,虽然此刻她的心中还有许多疑团,但是只要是陈浩说的她都会将其放在心上。因为她深信陈浩不会害她,以前不会、如今不会,将来也不会……马车缓缓地向侯府驶去,而陈浩的心中却是波涛难平。
第056章 孤芳自赏
公主府内,牡丹亭下,李泷自顾的饮酒赏花,虽然已是临近中秋之日秋意甚浓,然此处小园之内却是繁花盛开别有一番风景。此刻李泷散乱的发髻,已然毫无之前的端庄雍容。清风袭来撩动一缕青丝,迷蒙双眸却显几多哀愁。
这时从园外走进一名男子,此人身着白衣气质脱俗,只望着背影便知此英俊不凡。此人缓缓走进亭下,坐立在李泷的对面,神色关切的轻声道:“公主,秋意颇凉,您还是少饮酒为好,免得伤了身子!”
声音略带磁性且不急不缓,李泷轻轻地抬起双眸凝望着此人,眼中却多了一丝水雾,过了许久李泷才对此男子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娶三个身份卑贱的女人,也不愿意娶本宫?为什么你如今情愿娶那蛮夷女子,也不愿意回到本宫的身边!为什么!为什么……”
李泷说到最后声音哀怨如泣如诉,使得对面的男子也心生怜惜,继而神色复杂的安慰道:“公主,您醉了!”
“不,本宫没醉,你回答我!究竟是为什么?本宫哪里比不上她们?”李泷情绪激动的有些忘乎所以,放下酒樽紧紧地抓住男子宽大的双手,泪眼婆娑坐到了男子的怀中,埋在胸膛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哭诉着:“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本宫对你痴心不改,而你为何仍旧对本宫无动于衷……”
男子俊美的脸上,此刻露出一丝微微地笑意,旋即便用双手环抱住李泷的娇躯,一边予以安慰之词,一边准备将其抱起送往厢房……
就在这时李泷突然止住了哭泣,继而闪电般的挣脱男子的怀抱,待双足落地李泷便神色冷厉娇斥:“严蒙,你好大的胆子!”
“公主,您……”男子神色微怔,随即很是疑惑的凝望李泷。
“混账!速给本宫滚出去!”李泷心生烦躁的斥责对方,丝毫没有予以对方解释的机会。
白衣男子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最后神色阴沉的拱手一礼便退出了小园。而就在此人一转身刹那之间,一副熟悉的面孔让人不觉有些惊愕,因为此人的除了气质之外,相貌尤其与陈浩八分相似。若非仔细观察那双眸之中少了几份深邃,否则猛然间很难辨清真假。
待这位名叫严蒙且相貌神似陈浩的男子离开小园后,小诺便碎步来到了园中,来到李泷近处施了一礼:“公主!”
小诺的到来,让李泷的愁云顿减不少,于是急切的询问道:“小诺,可有消息?”
见公主如此急切,小诺也是微微一叹,跟随公主这些年,其心中所思所想她又岂能不知,于是回禀道:“遵照公主您的吩咐,药已匿名送出,奴婢还打听到,陈大人回府之后就一直未有出府,据侯府仆人所说,陈大人旧疾复发行走不便……”
李泷听到这里娇躯不由一震,方才还醉眼惺忪的她,脸上却写满的担忧。但是随后却脸色突然微寒起来,于是缓缓坐下冷笑自语:“如今有佳人相伴,这点伤势有算得了什么?”说着便端起石桌上酒樽,一饮而尽沉默不语。
“公主……”小诺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是见公主如此容颜憔悴,她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李泷柳眉微动,神色一凝看着小诺:“还有何事?”
小诺紧咬玉唇,挣扎了许久这才壮着胆子劝慰道:“殿下,既然您如此在意陈大人,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若是不在意,又何必借酒消愁,即便您不喜驸马,方才严蒙严公子也……”
“住口!本宫做什么需要你来教吗?”
“可是……奴婢方才见您与严公子……”小诺依旧不屈不挠的追问,但是声音明显的小了许多,此刻她已经做好了备受惩罚的准备。在她想来公主喜欢几个伶人也未尝不可,这虽然不是大唐公主的专利,但是身为公主也无可厚非。
一想到方才的严蒙,李泷就有一种莫名的怅然,当初偶遇严蒙之时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实在是很像陈浩。也正是出于这种原因,她才会将其纳入公主府。但是可惜的是,这个形似陈浩的严蒙,却只是徒有其表。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与她心中的陈浩还是相差甚远。
对于小诺的妄言,李泷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责罚,而是神色落寞的合上了双眸。过了许久,李泷缓缓的睁开美目,眼眶之中已然泛起了点点泪痕:“他始终不是他,独有的气息只有他有,而他,却没有……”
李泷的话若是不知情的人听到,定会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小诺却是心中清楚,于是心中微微一叹,侍候一旁便不再作声了。秋风微微卷起些许尘埃,却又被无情的吹散在了空中,犹如此刻伊人芳心飘忽不定……
酒楼厢房内,一人侍立在桌案旁,此人正是被李泷赶出小园的严蒙,而桌案旁所坐之人却头戴斗笠,一身黑衣显得极为诡异。此人见严蒙郁闷不堪,于是便冷言道:“是不是在她那里碰了软钉子?”
严蒙见对方一语道破心事,并未感到惊讶,于是无奈一叹躬身道:“止先生所猜一点没错,她自从回府之后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今日更是在园中独自苦饮,属下本想借此机会将她拿下,可是……哎……”
这个头戴斗笠,严蒙口称的止先生,正是当日在幽州指示裴泰与卢枢的止先生。此人冷冷一笑,继而摇了摇头自语道:“你还不够优秀……”
“可是,属下已经在身上喷洒迷情散,可是她竟然再关键时刻清醒了过来……”
啪!
黑衣人拍了一下桌案,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不悦的冷喝道:“没用的东西,进入公主府这些时日,竟然未有丝毫进展,亏你还自负风情浪子,连一个女子都搞不定!”
说到最后,黑衣人瞥了一眼严蒙,继而无奈自语道:“看来是我太低估了她,此女倒是不与太平、高阳同类……”
“那属下下一步该怎么办?”严蒙站立一旁,神色惶惶站立不安。“既然她对你不曾动心,那就利用你的身份与容貌,做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057章 请求隐退
自从宴会之后,陈浩在府中这几日就没有再出现过。期间李渼特意派了御医前来诊治,陈浩于是便巧妙地运用银针之术,蒙蔽了御医的诊断。李渼为了表彰陈浩当日宴会之上出色的表现,决定赏赐陈浩以示优柔。这一刻陈浩找准了时机,借此机会请求李渼赏赐东海五色珠。
五色珠对于陈浩来说是救命之物,但是对于李渼来说,不过是皇宫宝库里的一件宝物罢了。既然陈浩开口乞求,李渼便将这东海五色珠赏赐与陈浩。
之后当陈浩问及他与穆鲁诗雅的婚事时,李渼却是一直搁置不提。不过对于奚族当初协同朝廷平定有功,李渼却是很是大方的予以封赏。陈浩见李渼如此,心中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陈浩心里很是明白,李渼这是在无形的忌惮他,因此只有他选着放手,才能让这位年轻的天子安心。
陈浩考虑的没有错,自从上次宴会之后,二人之间便无形之中有了矛盾。所谓帝权之下,是流血的仕途,是分割的力量。不会有永久的朋友,也不会有永久的敌人。李渼如今身为皇帝,的确不希望陈浩在河北做大,即便陈浩与他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之前陈浩虽然以五万大军平定河朔三镇,看似风光无限,李渼对其也是封赏优厚,但是李渼的心中有件事情至今未有释怀。当初陈浩以奚族铁骑掣肘幽州大军,此事陈浩虽然事后详述保密的必要性,但是李渼心中却一直耿耿于怀。也正因为处于这种心情,所以北伐之后迟迟未有对奚族封赏。
虽然他知道陈浩做得没错,但是也对陈浩的隐含势力感到震惊。试想一个臣子竟然可以事先不经皇帝,就可以暗自联系奚族五部,这是何等的僭越?若是让陈浩与奚族达成联姻,岂不是更加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陈浩对于李渼的心思,他也能猜出个大概。左右思量之下,便手书一份奏章呈交宫中,其内容很是明确,自己旧伤未愈想要过些闲雅的日子,因此请求辞去一切职务!与此同时再次将他与穆鲁诗雅的婚事提上议案。
这份奏章一经进宫,顿时引得众位朝臣一片唏嘘,其中尤以令狐绹与卢匡觉得患得患失,思忖他二人千方百计欲要将陈浩撵出朝堂,最终却碰了几鼻子灰。这如今倒好,不用他们撵了,人们家自己主动递交辞呈了。
李渼虽然很不希望陈浩手握大权,但是对于陈浩的主动放手,也是尤为的震惊与不解,心道为了一个女子值得这么做吗?随后李渼几次象征性的挽留,但是陈浩辞官信念坚决,于是李渼便顺水推舟的成全了陈浩。
见陈浩能够做出如此大的让步,李渼也觉得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人总是一个复杂的动物,当一个人对你毫无威胁之时,即便是路边互不相识的乞丐,你也会生出怜悯同情之心;当一个人对你时刻造成致命威胁时,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至亲之人,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生出反抗之念。
古往今来有虎毒不食子的说法,但是身为帝王家族的父子之间,这种父子互相反噬的例子屡见不鲜?试想父子之间尚且如此,何况李渼与陈浩这种可有可无关系。如今陈浩辞官已无实权,李渼反而心生愧疚之意,毕竟他能有今日,也全仗陈浩的功劳。
于是李渼为了弥补陈浩,于是诏封陈浩为尚书左仆射以示恩宠。李渼的这份旨意群臣没有人弹劾,陈浩也就堂而皇之的领旨谢恩了。对于尚书左仆射之职陈浩并不是陌生,尚书仆射分左右二人,从魏晋南北朝,一直到隋唐玄宗之前,这尚书仆射可谓位高权重,正二品官职凌驾于宰辅之上,其之职也仅次尚书令。
然而自从唐玄宗之后,尚书仆射可谓名存权无,已经成了形同虚设的虚职。时至今日朝廷已经不再设立这等官职,也只有在优柔各地军镇节度之时,冠以这等仿若虚无的头衔。也正因为如此,当李渼诏封陈浩尚书仆射之时,才会无人予以反对。不过对于这些陈浩也并未在意,如今连军镇大权都不要了,他还会在意这个官职的虚实吗?
随后陈浩为了不想再受人弹劾,于是便将制作震天雷的方法呈交给了朝廷,希望朝廷能够好好利用这种火器。李渼接过陈浩递交的图纸之后,心中的澎湃之情可谓不以言表。他也曾听说了陈浩在北伐战争中使用过此类东西,当时有军报简述此事时,他还抱有怀疑态度。也正因如此,才一直未有放在心上。
如今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这着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颤抖的看着那一沓图纸,思忖若是朝廷能够批量生产震天雷,天下何愁不定,江山何愁不稳?想到这里,李渼看向陈浩的神情很是复杂,他知道若是陈浩据此为利器坐拥河北三镇,朝廷纵使百万雄师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如今他为了避嫌却主动辞官献器,这着实是让李渼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突然让他想起当年东都,二人在亭中对弈的那盘棋。那盘棋既奠定了二人的君臣关系,也让李渼看到陈浩超然的智慧。当年陈浩跟他说过,希望他记住当日誓言,也不要忘了那盘棋。
当初的那盘棋他本应输了,但是陈浩却故意去出几个颗棋子,最终他才反败为胜。李渼知道,陈浩此举是表明一个‘让’字!而最后当他再看向棋盘之时,黑白棋子交错之间却井然有序,形成了一个不甚规则的‘隐退’二字。起初李渼身在局中不甚明白,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陈浩当日的用意。使得他心中不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