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天唐-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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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满带祝福之心,等待礼成新人入洞房之时,突然陈宅的大门突然洞开。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人的耳中:“慢着!”
众人齐齐诧异的看向了外方,却见为首的乃是一位脸色苍白的青衣公子。体弱纤瘦但眼神之中却是坚毅异常,此刻这位公子正用通红的双眸看向厅中的陈浩。
成婚之日竟然有人扰乱,这让陈浩的一众好友甚是恼火。张淮深见扰乱之人领着兵将而来,却是冷冷一笑。此次他前来道贺,又何尝没有带家将而来。于是张淮深率先一声令下,将前来扰乱婚礼的众人包围其中。
而这位青衣公子所带来的兵将也不示弱,‘呼啦’一下将青衣公子护卫在其中。而在这一言不合便要刀兵相向的时刻,青衣公子却依旧未有丝毫动容。仍旧目不转睛的直视陈浩,眼神之中透露着不甘!
“陈大人,还请勒令这位将军退下!”此刻为首的一位将军向陈浩行礼道。
陈浩未有说话而是看着庭院中的青衣公子,眼神之中尽是无奈。居于身后的寿州刺史刘青山,却眉头微皱低声问道:“为何老夫觉得此人颇为眼熟?”
“刘大人好记性,陆长庆将军曾在陈某巡查淮南道时,担任陈某护卫一职!”经过陈浩这一解说刘青山大悟,当初陈浩在刺史府办差之时,陆长庆就经常出入刺史府。
陈浩放下红绸缓步来到庭中,示意张淮深退下。这才躬身一礼郑重道:“陈浩见过公主!”
什么?公主!陈浩这句话可是在整个陈宅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众人未曾想到眼前的这位青衣公子,竟然是当朝公主殿下,一时之间众人不知所措的齐声跪地。
“为什么?”立于院中的青衣公子正是女扮男装的李泷,此刻李泷对于众人的跪拜丝毫未放在心上,而是颔首悲愤的问向陈浩。
陈浩垂眸微微一叹:“凡事不可强求,陈浩已经欠下太多,不想再亏欠她们!”
李泷秀美微蹙银牙紧咬,娇哼一声便朝厅中走来。得知公主身份的众人自然不敢有所阻拦,均是好奇的想看看这位公主意欲何为。李泷怒气冲冲的来到三女近前,突然驻足脚步,继而眸藏妒火转过身来一指三女道:“陈浩,本宫哪里比不上她们?”
对于今日李泷疯狂之举,陈浩也是于心不忍。能让一个盛气凌人的公主,在众人面前失去矜持,陈浩有了一种的负罪感。但是陈浩却不想因为这种负罪感,而影响自己的决断。
“论尊贵,公主乃是天家之女,而她们只不过是臣民;论美貌,公主也是倾国倾城,丝毫不逊色任何一名女子……”
李泷凤眸一凝,朱唇露出一丝冷笑:“那为何宁愿拒旨罢官,也不愿与本宫成婚?”
“公主殿下你不会明白的,天若有情尽白发,人间无意了沧桑。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陈浩对于李泷的执着很是伤怀,感情这回事是勉强不了的。迄今为止能让陈浩付诸感情的,只有林月瑶与罗凤娇。可惜罗凤娇已经离去,永远看不到今天喜庆的一幕。陈浩已经对岳梦琪与紫鸢二人心怀愧疚之意,故而再也不想徒添情债。
李泷听完陈浩念出这四句诗,自然明白陈浩所表明的心意。所谓有情人可白首不离,若是彼此无情犹如沧海桑田。此刻李泷再也抑制不止自己的情绪,两行清泪顺着玉颊流下,打湿了衣襟也打湿了一寸芳心。
“你当真如此决绝?”
李泷泪流满面的哽咽问向陈浩,微红的双眼仍带有一丝希翼。此次她私自出京,就是要来此向陈浩一问究竟。因为她不甘心,她要陈浩亲口告诉她答案。也要看看能够让陈浩抛弃荣华富贵的女子,到底是何种模样。
此时的庭院之中气氛实为空前的压抑,众人均跪到在地不敢大声喘气。如刘青山这些有功名之人,虽然不用跪下但也躬立一旁不敢多言。
林月瑶、岳梦琪、紫鸢三人虽然跪在地上,但是脸色却是各异。林月瑶虽患得患失,但却很是沉静;紫鸢依旧冷静如冰,但双眸之中神色不定;而岳梦琪却是脸色极其复杂,既有对陈浩接下来的回答有所动摇,也对身前的这位公主生有怨恨。几次欲要起身教训这位公主,最后却理智的压了下来。
此刻整个陈宅中人皆在等着陈浩的回答,而陈浩此刻却是极度的为难。倒不是他此刻已有回转之心,而是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会让李泷颜面无存,更会让远在京城的李忱痛恨于他。
然而见李泷那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陈浩知道此事应当有一个了解。于是低垂双目郑重道:“陈浩愧对公主抬爱,然陈浩只想做回逍遥人,请公主放过陈浩!”
陈浩本以为自己的拒绝之词,会引来李泷的斥责。然而却不想李泷静默不语,待陈浩抬眼看向李泷之时,却见李泷冲他凄美一笑。
“放过你?好!本宫不强人所难,至此之后本宫与你互不相识。陈翰林素有大唐第一风流才子之名,然而请你记住,终有一日本宫会让这一切名誉,埋葬今日本宫所受的屈辱!”
话音刚落李泷便一改往日的气质,冷眼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随后不顾陆长庆等人疾步走出了陈家大门。陈浩颔首看着灰暗的天空,心境却是格外的沉重。因为李泷最后看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恨意,这种恨意让他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第095章 天玑
一场喜庆的婚礼此刻却是让人感到一丝阴霾,尤其是陈浩的众多好友,均是担忧的望着陈浩。李泷最后说出的那句话,众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陈浩虽是无奈但也知道,今日是他的婚庆大喜之日。于是便率先打破宁静,继而将婚礼举办下去。
之后的几日里,前来道贺的众人也悉数离去。当陈浩亲自送走张淮深时,他才知道张淮深此次而来不单单是为了道贺与谢意。
此次张淮深此次前来除了道贺与谢意之外,是受张议潮之命请陈浩前往河西任职。对于这番来意陈浩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在京城之时,他就曾经与张淮深提及欲往河西之事。只是当时职务在身,未能得偿所愿。
节度使有任命当地官员之权,然而张议潮一直对朝廷甚是忠心,任命官员也要请示朝廷。自从行军司马离职后,张议潮奏本上奏朝廷一直未有给予批复。之后又得知陈浩因抗旨罢官,因此张议潮便希望陈浩能够入河西任职。对于张议潮的邀请陈浩自然欣然应允,这也是他所期望的事情。但是由于新婚燕尔且有诸多事情需要处理,因此暂时先不与之同回。
经过与张淮深商谈陈浩才知道,祖父张谦逸在去年回沙洲探亲之后就一病不起,不久便在沙洲病逝。而在寿州有着张谦逸的遗物,因此张淮深此次前来也是顺道带回祖父遗物。
张淮深这一番叙说陈浩才恍然大悟,当初经过寿州本要探望张谦逸,以便答谢当年的相助之恩。但是从刺史刘长青的口中得知张谦逸一年前探亲未回,故而颇感遗憾未有一见。未曾想张老爷子竟然早已离世,倒是让陈浩甚为感伤。
十里亭,清风拂面,韵韵芳华。
“薛老能为晚辈千里而来,长风感激不尽!”陈浩端起酒杯恭敬的向薛崇敬酒。
薛崇花白的胡须在胸前飘洒,在微风中飘逸显得飘然若仙。薛崇笑眼微眯道:“长风贤侄不必如此,你乃泰儿师长,老夫前来道贺自然理所当然!”
“但凡往后薛家用得着长风之处,长风定不推辞!”
看着陈浩一脸郑重的样子,薛崇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长风贤侄请留步!”
“一路珍重!”
“恩师保重!”薛泰今日尤为的少言寡语,最后薛崇与薛泰祖孙二人拱手道别之后,便转身回到马车扬尘离去。
马车上薛崇与与薛泰二人相对而坐,薛泰此刻却是一脸的忧郁之色。薛崇见孙儿如此闷闷不乐,便轻声问:“泰儿,为何事烦忧?”
见祖父问及薛泰不敢有所隐瞒,于是便心有不甘道:“孙儿委实替恩师不值,恩师如此大才竟然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古语有云,君子不夺人所爱,恩师乃是性情中人不愿攀附皇家,在孙儿看来乃是君子之楷模。未曾想圣上竟然为此罢了恩师的官!”
薛泰说到此处更是愤怒,于是一拍大腿愤怒接着说:“当年若不是恩师出手,如今东海之滨十三州早已是东瀛之地。恐怕如今已不是三国环视,而是四国环视。其后若不是恩师出手,又是何人覆灭太极门铲除卢党?最后若不是恩师出手勘破三题,又是岂会挽回大唐仅有的颜面?如今因一点小事,竟然将这一切功绩给予抹杀,孙儿实在是替恩师不值!”
“那你为何不当面询问你的恩师?”
“孙儿岂是伤口撒盐之辈,如今恩师已然心结抑郁,孙儿又何必在此时,说出这番不合时宜的话来!”
这时薛崇却双目睁开,轻声笑问:“若论年岁你比他还虚长两岁,当初爷爷让他收你为弟子,你可有反感?”
薛泰未曾祖父会突然问及此事,略作沉吟之后,这才郑重回应:“恕孙儿直言,当年洛阳花会之上虽然恩师艺压众人,也让孙儿叹为观止。然而若说到拜师,孙儿当时却有所不满,若是长辈亦或是同辈,孙儿拜师倒也罢了。然而他却比孙儿还要小两岁,这让孙儿有些难以接受。因此私下里一直被众人调笑,说是借着恩师之名提高声誉……”
薛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如今呢?”
“随着与恩师相处久了才发现,孙儿所要的不是才华、不是声誉,而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博爱之心。东都的两年内,让孙儿看到了河南府的一片安宁。如今恩师冲冠抗旨为红颜虽是有些莽撞,但是却让孙儿看到了恩师的真性情。不负苍生不负卿,视如功名若浮云!”
听完薛泰的话,薛崇竟在马车里爽朗的笑了起来。随后捋了捋胸前的银须道:“泰儿真的长大了,然而与你的恩师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不过这也正是爷爷此次亲自前来道贺的原因!”
见薛泰面露疑惑,薛崇这才悠悠道:“如今这番结果看似对他不公,然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当今圣上将陈浩罢官,却未有革除功名这便足以说明,往后会有重用之时。而他拒旨抗婚也未必不是好事,将来他的成就定会远远不止如此!若非如此爷爷又岂会千里迢迢而来?以后我薛家的荣辱盛衰与他可是息息相关……”
薛泰听闻此言可谓是心头甚喜,故而自言自语:“但愿如爷爷所言……”
……
薛家祖孙二人离去,陈浩独自一人在十里亭闭目养神。这时易成天有些焦急的来到十里亭,寻问陈浩如何应对当日信笺上的事情。陈浩却是怡然自得未予理之,依旧静静的坐在亭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既然陈浩如此笃定,易成天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焦急之情,毕竟在他看来陈浩做事不会无的放矢。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这时一只信鸽向这里飞来。信鸽还未临近,陈浩此刻的双目却陡然睁开,继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接着轻轻一声哨音,方才还在悠闲缓行的信鸽,突然像是听到魔音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向亭中飞来。
缓缓地落在陈浩的肩上,不停的扇动着白色的翅膀,口中不时发出连续的咕咕声。陈浩仔细的听着,时而眉头微蹙时而微微点头。这一幕让易成天着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这陈浩莫非懂得禽语不成?
最后陈浩轻轻的拍了拍鸽子,随后也咕咕两句,扬手示意它可以离开了。鸽子听懂了陈浩的意思,于是扇动翅膀飞出了亭子,片刻之后便已经消失不见。
易成天还直愣愣的站在那里,陈浩却起身轻声道:“易兄,此处风凉,你我二人还是回去再聊……”
“额!长风,方才……”
陈浩知道易成天所问何事,于是便直言道:“天玑传来消息,十日之后南诏二王子洛昆会途经普文镇。届时便是我等动手的大好时机,不过此次须得易兄亲自出马,不知易兄意下如何?”
易成天闻听心头一震,不禁问道:“天玑……”刚说出两个字他又把话深深的咽了回去,既然跟随陈浩身旁就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转移话题疑问:“既然长风所遣易某定会全力以赴,只是此次前去易某需要做些什么?”
之前二人早有计划,借着此次南诏二王子向吐蕃提亲这一契机,将两国关系挑拨到一个不可开交的局面。但是易成天一直不知道此事他能够做些什么,因为如今陈浩可是被罢官在家闲置。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未有兵权在手又如何行使这挑拨之计。也正因为如此,易成天才火急火燎的来寻陈浩商议此事。
对于易成天的疑惑,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