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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风月天唐-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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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这个疑惑燕莫邪没有作声,而是悄悄的尾随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裴调带着随从躲开金吾卫的巡视,便来到城北的一间荒废已久的院中。
  而尾随而至的燕莫邪,也在裴调进去之后来到了大门口。作为金再来赌坊的掌舵人,自然有着一些本领。否则又岂会在龙蛇混杂的洛阳立身安命,因此翻墙上树对于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于是燕莫邪与两名随从小心翼翼的躲在树上,观看着院中的形势。
  荒废的院落中停放着几辆大车,车上用麻绳绑着袋子鼓鼓囊囊的。周围十几个短打汉子,精神烁烁的看守在两旁。裴调所带来的十多个随从,则是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
  之后不知因为何事,裴调与房舍中的人发生了些许口角,这些燕莫邪自然听不到。然而紧随着口角之后,房舍中便安静了下来。接着裴调便走出房门站到了随从的身后,接着这十余名随从身上拔出短刃冲向对面的十余人。
  之后的杀人惨状,燕莫邪虽是看在眼里却是惊在心中。当时的燕莫邪虽然不知道那大车内装的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裴调这是在杀人越货。见裴调所带的十余名随从如此干净利落,隐藏在树上燕莫邪知道裴调是有备而来的。
  院中的十余名短打汉子岂是裴调手下的对手,不到片刻院落中的屠杀已然结束。裴调简单的吩咐之后,留下两人清理尸体,其余人则借着夜色将几辆大车推出了院子。
  留下的两人用泥土将尸体掩埋在院中,并将血渍用黄土掩盖。待这一切都告于段落后,二人才想起房舍中还有一人未做处理。于是便将尸体抬了出来准备挖坑掩埋,却不想就在这时骤雨突降。二人见骤雨不断,于是随意的将其掩埋后便离开了此地。
  待裴二人离开之后,大雨竟然停了,于是燕莫邪这才有些惊恐从树上下来。来到院中见之前放置大车的地方,有些许白色块状的东西,燕莫邪入手一看原来是盐巴……
  燕莫邪的这一番讲述可谓细致非常,听得众人仿若身临其境。随后陈浩一拍惊堂木继而冷哼道:“裴调,你还有何话说?”
  堂下的裴调眼神闪烁,十分惶恐的看向裴撰,此刻他已经将希望压在了裴撰的身上。裴撰眉头微微皱起,虽然他不知这件事情的真伪,但是对于裴调此刻的表现他是十分的失望。此案尚无定论就已经失了方寸,如何能不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失望。尤其是当他看到陈浩的时候,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就愈加的强烈。
  于是裴撰此刻起身施礼道:“陈大人,老夫既然参与此案,还望准许老夫说上两句……”经过之前陈浩得分训斥,此刻他放下应有的长辈姿态,恳请陈浩的说道。
  “哦?裴老有话请讲!”见裴撰此刻收敛了不少,陈浩自然也和气了许多。
  “陈大人,仅凭这赌坊之徒一面之词,又岂能断定我儿杀人越货?再者而言,裴家在河南府各地皆有商铺,每月都会有账册进而归总,若是有新进货物与出货均会笔录在册。然而本月账册之上并未有多出的账目,若大人你不信可到裴府查阅……”
  裴撰言之凿凿,让人听了颇感深以为然。然而陈浩却不吃这一套,心道即使你裴家的账册上有账目,想必你也不会将其送于公堂。于是轻笑说:“裴老言之有理,至于查阅账册裴老言重了。本官自然不会相信燕莫邪的一面之词,裴老稍安勿躁……”
  于是陈浩将目光落到了燕莫邪的身上,继而沉声问:“燕莫邪,可有佐证?”
  “大人明鉴,裴家势大燕某又岂敢诬陷。当日燕某除了在院中发现盐巴之外,还在院中救了一人名唤周五。当时他腹部中刀,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泥坑之中,若不是雨水冲开了泥土,燕某也未必知道此人尚有气息。
  燕某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便将那人救了下来。如今已过半月,虽未能完全康复,但已然能上堂为证!”燕莫邪听闻裴撰如此看轻与他,心中甚是不忿的说道。
  一旁的裴调听了燕莫邪的这句话,双目圆瞪之下不可置信的失口问:“他没死?不可能?”
  “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带证人周五上堂!”陈浩冷眼一撇裴调,继而传唤证人。
  不一会儿由两个衙役搀扶着一人来到公堂,脸色苍白的周五一上堂便哭诉,希望陈浩能替他死去的兄弟伸冤。陈浩见周五情绪有些激愤,于是便出言安抚让其慢慢道来。
  “大人,在下周五虽是盐贩,但是也懂得信义二字,然而裴家竟然如此不讲信义。多次与裴家暗中交易,虽然每次盐量不多,然而却一直未有失信。
  可就在半月前,裴家二公子竟然拖消息给周某,说是急需一批私盐,当时周某也未有怀疑,毕竟与裴家来往已经不止一次。于是就带着几辆大车的私盐在城西,等待裴家前来接头!”
  说道这里周五有些气喘的咳了几下,继而脸色涨红的怒指一旁的裴调道:“却不想等来的却是杀戮,当日他要拖欠此次的盐金,被周某当场拒绝,最后争斗之下险些丧命于他手!”
  “哦?你方才可是说,你与裴家已有多次私盐交易?”陈浩听罢眉头一动继而追问道。
  周五虽是身体虚弱,但仍旧坚定的回应:“正是!周末虽是莽夫,但在这行当中也算小有声誉,自然不会胡言乱语……”
  这一下可把裴撰气得不轻,于是怒指周五与燕莫邪道:“尔等休要诬陷,裴家何曾做过这罔顾法纪的勾当!”
  啪!
  一声惊堂之音使得众人不禁静若寒蝉,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陈浩正站在那里,眼中已然有了怒意。待陈浩将手从惊堂木上挪开之时,堂木断裂的痕迹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裴撰!”陈浩双眼微眯的沉声问道。
  裴撰此刻略显尴尬,于是很不自然的回应:“大人,方才……”
  “裴撰,本官一再忍让于你,你可勿要得寸进尺。公堂之上岂是你喧哗之地?如今证据确凿,莫非你还要抵赖不成?”
  “陈大人,老夫方才情急失态请大人见谅。我裴家几代为官,又岂会做出这等有违律法之事!定是他二人有意诬陷我儿,更是诬陷裴家,请大人明察!”裴撰依旧极力维护的反驳道。
  陈浩冷冷一笑道:“是么?裴撰,你是在与本官装糊涂是吗?城西荒废的院中,用土掩埋的十余人,你又作何解释?”
  “或许歹人争斗所致……”
  陈浩见裴撰如此狡辩圆滑,于是冷笑道:“裴老真是宝刀未老啊……”
  “不敢?”
  “不敢?你裴家有什么不敢的?”陈浩嘲讽的瞥了一眼裴撰,继而从桌上取出一物接着说:“裴撰,你看这是什么?”
  裴撰抬眼看去,见陈浩手中有一块布料上面有些许污渍,于是疑惑的问:“大人这是何意?”
  “这便是在城西那间房舍中寻到的一块布片!也正是你儿子裴调长衫上的衣角……”
  陈浩的这句话更让裴撰吃惊,然随后却讥讽的说:“此布料在东都不说随处可见,但也绝非罕见之物。大人莫不是认为,仅以此栽赃我儿?”
  “裴老真会说笑,本官岂会栽赃裴家二爷。然而不巧的是,本官无意间得到这件长衫……”陈浩见裴撰言辞攻击性极强,于是让衙役拿出一件长衫。
  这件长衫做工精细质地上层,只是在尾处少了一块,并且周围有着些许泛黑血渍。这件衣服一经拿出,让堂上的众人脸色各异起来。
  首先是裴调裴二爷,当他看到这件长衫之时,眼睛险些瞪了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件长衫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当日回府之后,见长衫有损就直接给扔了。
  而周五看着这件长衫,忽然惊呼道:“大人,周某想来了,那夜周某被裴调刺伤之后,曾拉扯过他的衣衫……”这些话听在裴撰的耳中,却是犹如重锤击打在他的心头。他知道这一次想必是无力回天了,如今人证物证皆已俱全,纵使他再如何巧辩,也无法否定裴调行凶的事实。
  
  第042章 裴调赔掉
  
  陈浩见裴撰此刻也不再争辩什么,这才问向裴调:“堂下犯人,还不从实招来?”
  此刻裴撰瘫坐在公堂上,本以为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想仍旧未能逃脱陈浩的追查。当陈浩讯问之时裴调却未作理会,而是跪爬到裴撰的跟前乞求父亲能够救他。
  而裴撰却是无奈的闭上了双眼,当他看到那件长衫之时,他就知道这次是回天乏术了。因为他曾经多次见裴调身着那件长衫,故而印象极深。
  他又何尝不想救自己的儿子,否则也不会在公堂之上多次阻挠。然而此刻人证物证俱在,有了这件血衣陈浩自然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否则也不会得到这件血衣。因此此刻裴撰很是失落,面对事实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见裴调前来求他,心中更是有气又痛,于是用脚踢开了裴调,痕不成钢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几石私盐而已,你有何必为此犯下此等大罪……”
  堂上二人演绎着父子情深,让人不觉顿生怜悯之心。而陈浩却依旧冷声道:“裴调,你若还不据实交代,可别怪本官刑下无情!”
  裴调见自己的父亲都无法救他,绝望之下未免遭致刑法,便据实交代了此中原委。裴调身为裴家二爷,又是洛阳商铺的管事人,不说挥金如土但也是销金如流水,又加上嗜赌自然有些入不敷出。
  因在青楼包了头牌清倌儿刘璇,所以更是捉襟见肘。之后在‘金再来’赌坊因手气不顺,输了近千两银子,最后无奈之下便签了一张借据。
  千两银子对于百姓而言,想必几辈子也难有这等家资。然而对于裴调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裴家家大业大,但是也不是他裴调一个人的。
  于是无奈之下便勾结了贩卖私盐的周五,想用武力威逼使得他能低价买下,以便从中赚取利润。却不想周五决绝的拒绝裴调的要求,这让裴调很是恼火,于是一狠心便有了杀人越货的心思……
  之后回到府中才发现自己的衣衫竟然撕裂了一块,于是裴调便将长衫脱了下来让下人将其焚毁。只是让裴调没有料到的是,这件长衫竟然流落到公堂之上。
  陈浩见裴调面露愤恨之色,想必是为下人没有遵照他的吩咐而怨恨。于是冷笑道:“下人多是贫苦之人衣着寒酸,又何曾见过这等名贵的衣衫?因此你府上的下人自然阳奉阴违,将这件长衫私藏了起来……”
  说道这里陈浩又不禁笑道:“本官左右思量,应多谢这位阳奉阴违的仆人,否则又怎会留下这等至关重要的物证!”
  此刻公堂出现了少有的寂静,谁也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当陈浩将目光移转到周五的身上时,见周五似要说什么,于是陈浩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裴老,对于此案您有何见解?”陈浩将目光扫向一旁沉默的裴撰问道。
  裴撰此刻双目微闭,见陈浩有此一问,于是脸色难看的回应:“大人既有决断,又何必询问老夫呢?对于此案,老夫无话可说……”
  “哦?您无话可说?可是本官有话要说!”
  “大人此话何意?”裴撰拧眉沉怒的问,他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陈浩诡异一笑,继而狡黠的望向裴调道:“莫要认为本官年轻,是尔等这般好糊弄的。你裴调想一人独揽所有罪责,实乃让本官佩服。既然裴老让本官秉公执法,本官又岂会让此案留下污点?”
  随后在裴撰与裴调的惊诧之下,陈浩接着道:“你裴调自五年前掌管洛阳裴家分号,虽然你经营不善,然却每年依旧少有盈利。然,这少许盈利又岂会满足你穷奢极欲的生活?”
  “我裴家殷实富足,每月供银自然够花销……”裴调强行辩解道。
  “哦,是么?本官这里有你裴二爷五年来,在洛阳各处赌坊大致的花销清单,与你这五年来青楼包头牌所花销清单,共计有一万两之多。请问裴二爷,你这一万两是从何而来?即便本官许你每月一百两供销,你五年也不过六千两而已,那四千两是从何而来?”
  陈浩步步紧逼的反问裴调,使得裴度此刻脸色一片惨白。这些账目皆已让陈浩算得明了,说得清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而陈浩却没有给予他沉默的机会,于是大声喝道:“说!”
  “这……”
  “不敢说?本官替你说!这四千两皆是你五年来私自贩盐的盈利之一毫。你裴调之所以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杀人越货,贩卖私盐却有恃无恐,是因你得到了你父亲的默许!”陈浩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句直接解开迷障,话锋直指一旁端坐的裴撰。
  “陈大人出言须得谨慎,老夫一生为官不说公正无私,但也绝非做朝廷禁令之事。若有证据在前,陈浩勿要诬蔑老夫!”裴撰愤怒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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