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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锋镝情潮-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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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拾掇启程,向行州府急赶,要回转徽州府,打听华山紫凤的行踪。

距府城还有二十来里,刚转过一处河湾,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影,一男一女。

“咦!是你们。”他脱口叫。

男的是金羽大鹏田克荣,女的是琵琵三娘。金羽大鹏大喜,抢近说:“哈哈!是冷老弟,多久未见了,你好。”

两人扣肘一握,哈哈大笑。

琵琶三娘上前含笑点头,媚笑道:“冷大侠,仙霞岭之行,得意么?”

“咦!你们认识?”金羽大鹏讶然问。

“不错,我们曾有一面之缘。”银剑白龙笑答。

“兄弟,你到仙霞岭有何贵干?”

“为了一些小事,总算办妥了。”

“兄弟,我有一件不太好的消息告诉你。”

“不太好的消息?克荣兄,你是否在危言耸听?我银剑白龙对不太好的消息最感兴趣,你说说看。”

“你可认识华山紫凤吴萼华?”

银剑白龙吃了一惊,急问道:“克荣兄,你看到她了?”

金羽大鹏心中一跳,但脸色如常,说:“不错,兄弟曾见过她一面。你是否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胡说!小过节,我正要找她,她在何处?”

金羽大鹏不直接回答,沉吟着说:“怪!不对?”

“怎样怪?又怎样不对?”

“如果是小过节,为何她口口声声要找你千刀万剐?”

“她是这样说么?”

“是的。真好笑,她却要我助她一臂之力哩!”

“你在何处碰上她的?”

“早几天在衢州府城无影掌家中,我不答应,她竟要我出卖朋友,可笑之至。不知怎地,她一把火将无影掌的宅院烧了个精光大吉。”

“她目下何在?快说,克荣兄。”银剑白龙焦急地问。

金羽大鹏看了他的神情,心中一懔,焦急中饱含关心;这并非纯粹的仇恨,其中定有隐情,正色道:“老弟,说实话,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银剑白龙不疑有他,说:“小弟对她极为倾心……”

“哈哈哈哈!”金羽大鹏大笑,又说:“不错!那妞儿……”

银剑白龙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凶狠地说:“克荣兄,不许你嘴上对她不敬。告诉你,她是我的,任何卑鄙的念头,你必须立刻放弃,不然,休怪兄弟翻脸无情。”

金羽大鹏脸色大变,急道:“老弟,有话好说,既然是你的,兄弟不打她的主意就是。天下女人多得是……”

“天下女人多,不错,但她却不许你转念头。”银剑白龙放了他说,眼中寒芒暴射。

金羽大鹏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懔然,心说:“看样子,这家伙定然狂热地爱上了华山紫凤,也许会为了那小贱女人要了我的老命,哼!我得找机会灭口,或者先下手为强。”

但是他并未现于词色,吁出一口气说:“老弟,咱们何必为了一个女人翻脸怄气?兄弟用不着为了她而伤了和气。是么?”

银剑白龙哼了一声说:“告诉你,为了她,我不惜与天下人为敌。告诉我,她目下在……”

琵琶三娘突然发出一阵银铃似的轻笑,打断他的话。

“你笑什么?商姑娘。”银剑白龙寒着脸问。

“嘻嘻!我笑你。”

“为什么?”

“你似乎在一厢情愿哩。请问,你知道华山紫凤是否对你有意?徽州城的事,她恨你入骨。”

“不许你说。”

“好,不说。那么,你该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了?”

银剑白龙阴森森一笑说:“商姑娘,你说得不错,我该知道,但我已经将林君珂杀掉了,情敌已去,何所惧哉?为了她,我不惜做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

琵琶三娘大吃一惊说:“你撒谎,早些天我还亲见到林君珂。”

“不错,早些天你见过他,但你今后永远看不到他了。”

琵琶三娘心中大痛,变色道:“你说得可真?”

“冷某不会骗你,他被在下刺了四剑……”

“在那儿的事?”琵琶三娘抢着问。

“仙霞岭东面丛山之中,那是三天前的事。”

琵琶三娘疯了似的狂笑起来,笑完说:“你们是口盟兄弟,下毒手太容易了,太容易了。好吧!祝福你,你这不择手段的大英雄。告诉你,华山紫凤我倒看见,昨天我还看见她出现在府城,在各处客店走了一趟,午后出东门走向东溪至烂柯山小路。你要找她,也许大有希望。”

说完,扭头狂奔,一阵疯狂的笑声在她身后摇曳,渐渐去远。

两人相对愕然,金羽大鹏困惑地说:“这烂货,疯了。”

“哼!她不疯,她的心碎了。”银剑白龙冷冷地答。

“心碎了?”

“是的,她在暗恋林君珂。”

“呸!凭她,哼!怎配得上林君珂?”

“咦!你像是知道林君珂。”

“是的,他曾经在忏情谷救了我。”

银剑白龙脸色一亮说:“他既然救了你,你是否会替他报仇?”

“兄弟不是傻蛋,会为那傻小子离间咱们兄弟的感情?哦!其实你用不着杀林君珂的。”

“为什么用不着?”

“华山紫凤同样恨林君珂入骨……”

“你怎知道?”银剑白龙厉声问。

“我曾听她说过,老弟别多心。”金羽大鹏惶然答。

“我早知道,那是我用的好计。”

“你用的好计?”

“是的,我带她去看她不愿看的事,令她对林君珂灰心,由爱生恨,如此而已。好了,咱们该分手了。再提醒你一声,你如果动了华山紫凤一根汗毛,休怪兄弟心狠手辣,话说在前面,彼此该有谅解,再见。”

银剑白龙冷冷地说完,抱拳行礼走了。

金羽大鹏呆在那儿,半晌不能举步,他心中生寒,暗暗叫苦。

“哼!咱们走着瞧。”他冲银剑白龙的背影恨声叫,转身钉住他走向府城。

银剑白龙不顾惊世骇俗,大白天竟展开轻功如飞而去。

后面的金羽大鹏心中大惊,暗说:“这小子的轻功愈来愈精纯,功力比往昔又胜几分。天!明斗我吃他不消。”

银剑白龙穿出府城,直趋东溪折入至烂柯山小径。这条山路行人不多,即使有,也是些山村小民,再就是去逛烂柯山的骚人墨客。

其实烂柯山并没有可游之处,只有几处似是而非的石室,所以叫做石室山,也叫石桥山和空石山。

据说,在晋朝末年,有一位姓王名质的樵夫上山伐木,在石室山看到两个小童在下棋(一说是抚琴入王质可能也是个棋迷,将斧头植于一旁,在旁坐观。这盘棋可能极为精彩,王质看得不想走,其中一个小童递给他一枚像枣核一般的奇果,让他果腹,肚中便不再感到饥饿,一局棋下完,童子指着他的斧柄说:“汝柯烂矣!”

这位王先生感到莫名其妙,他不但发现斧柄烂了,连他所要砍的树也烂了;下得山来,家中已人物全非。

天!他竟在山上呆了一百年之久。

石室山为何叫烂柯山,典故在此。

另一传说是王质听琴而非观棋,反正听也好,看也好,柯烂却是相同。这是当地的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神仙和王先生,衢州府的人大概想辟观光区赚钱,所以捏造些神话点缀点缀,不伤大雅,好事一件。

银剑白龙沿途向人询问,问他可曾见到一个紫衣带剑的女人。不错,问对了,确是有这么一个岔眼女人出入山区,据说每一两天都出入一次云云。

可是到了烂柯山,村民说,紫衣女人还住在后山哩!后山一向是豺狼虎豹的天下,那女人可能是狐妖。

他不怕狐妖,一股劲往里闯。

他后面,躲躲闪闪跟着金羽大鹏田克荣。

更后面,到了一个痴心的崔小妹崔碧瑶。

在东溪百谷左岸村落中,君珂病了三天三夜,高烧令他驱体内起了奇异的变化,经脉中千年师鱼到阴的精华起了突变,浑身奇经百脉真气滚转如潮,产生了奇迹,凭添了无穷神力。

在高烧中,昏迷时断时续,每当昏迷退去,他便用胎息行功,获益非浅。

这三天中,他发现了银衣仙子的另一面,打动了他的心弦,爱意油然而生。可是,她并未能代替庄婉容在他心灵中的位置,天下间一个“缘”字,真是奥妙无穷。

第四天,他开始退烧,精神奋发,不但剑伤痊可,更显得生气勃勃。

这是一间内房,设备简陋,一灯如豆,照亮了室中破败的陈设。他睡在一张大木床上,下面垫了一床尚算清洁的薄衾。

身旁,是睡熟的银衣仙子。

她是在他四更时退烧之后,心中再也支持不住,躺在他身旁的。

不远处,角木板架了一张床,床上睡着小春。这丫头也够累,也睡得极沉。

六月天山中气温不高但也用不着衾被,她们本是娇生惯养的人,在这硬木床上居然睡得极香甜,可见这些天她们确是够辛苦。

他转脸向身旁的银衣仙子看去,心潮起伏。她半倚在他枕畔,秀美的脸蛋红馥馥,呼吸深长,眼圈儿有点发黑,睡得极熟。

她衣带散乱,皱得不像话,大概这三天中都未经换洗,在她体内先天所具有的肌香中,隐隐可嗅到些少汗味。

罗襟半解,白玉也的半截酥胸呈现眼前。

由于精力充沛,他只感到一阵迷乱,徽州府小楼中那次奇异的激情感觉,突然像狂涛般向他袭击。

感觉中,她的呼吸似乎有一种奇异的、令他激动的力量,向他像磁石般吸引。

他的呼吸开始粗重,依稀中眼前一变,似乎她的秀颊在逐渐变化,渐渐变成了婉容,而她的胴体,衣裙逐渐消失了,却成了银衣仙子的裸躯,又有三分像是婉容的,因为他也见过了婉容的胴体。

他分辨不出身畔的人,是银衣仙子呢?抑或者婉容?反正搞不清到底是谁?

_他陷入激情中,躯体内有一种巨大的潜在生命本能驱策着他,他是人,一个正常的有血有肉的人。

在某些环境中,后天的克制是无用武之地的。

他的手伸出了,由于激情,他的手在颤抖,血在体内澎湃。这一生中,他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奇异浪潮的冲击,心中狂跳,声音隐约可闻,甚至身上的汗,也似乎可以听到沁出的流动声。

正当他的手行将落在她胸前时,蓦地,村旁树林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枭啼!

他心中一震,突然强抑心神,收回颤抖着手,长吁一口气,暗骂道:“林君珂啊!你真没出息,撇开一切不谈,你能在她辛苦了三天三夜之后,偶而获得睡眠之际侵犯她么?你该死。”

热潮渐褪去了,幻影消失了。他感到奇怪,为何他仍然对婉容如此思念?明知她是仇人的女儿,为何仍如此难以割舍?

他想起了飞云散人那天对婉容说的话:“告诉你,别老袒护这个小伙子,你呀!一句话:你与他无缘。信不信在你。”“……别慌,人力可以回天,全得看你们的造化。”

接着,他又想起忏情谷主的话:“……看了你的气色与眉心所隐暗纹,我替你耽心,师兄教你的剑法,改变不了你的命运。”

他长叹一声,绝望地叹道:“造化,造化弄人!她为何要是庄清河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呢?”

他又再转头去看银衣仙子,她稍移上身,衣襟又移开了些,酥胸外露,胸围子上的高挺部份令他怦然心动;她身上散发的肌香,几乎令他不克自持。

他一咬牙,开始转正身形,摒除杂念默默行功,许久许久方能恢复平静。

他能在魔鬼的诱惑中悬崖勒马,只有一个“缘”字可以解释,因为他体内的师鱼精华刚侵润全身,还未完全被奇经百脉吸收,如果在这时克制不了自己。他这一生功艺至此为止,即使能辛勤苦练,进境也难望有多少成绩了。

也由于这一阵激动,元阳未失,血液加速运行,再经胎息心法催动,他进入由神返虚之境。但这些变故,他自己是无法知道的,没有行家在旁指点,他不知程度和火候到了何种境界。

天色大明,他从物我两忘中回归现实。两位姑娘仍甜睡如死,大概三两个时辰内不会醒来。

他悄然坐起,心中作难。他的包裹丢了,血衣也被姑娘丢掉了,上身精赤,下身只有一条犊鼻裤,怎能见人?床后,是他的百宝囊,这是他唯一的物体。

他打开银衣仙子的小包裹,不行,里面是她的衣物,他不能穿。

隐隐地,他听到外间里有脚步声,他想:“我得找他们弄一套衣裤遮体。”

他信手拾掇她的包裹,手一摸,摸到一件硬物,心中一动。搜查别人的物件,乃是不道德的事,但他不假思索,信手取出就灯光细看。

那是一个雕得极为精巧的玉锁,用金链串着锁耳,是女孩子的贴身项饰。

锁的正面刻了四个字:“长命百岁。”不足为奇。

锁的背面刻了四个字:“富贵吉祥。”见鬼!老生常谈。

富贵吉祥四字之下,刻了一行小字:“冷家珍藏。天佑吾女。”

他愕住了,她姓汤,如果这是她的东西,她该姓冷。唔!八成儿她是个女贼,到处偷大户的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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