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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大宋好屠夫-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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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去见,外人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若是郑智麾下士卒听了,立马就知这是托词了,营寨之中,军情岂能奏不到主帅之处?
  倒是这都头也说出了实情,若真要算一算,郑智如今麾下,当真也勉强凑得够十万之数了。
  十万兵马主帅,却是一个四品大夫。这事情在大宋朝当真也是头一次。
  黄潜善闻言,手指军营方向,全身颤抖,口中大喊:“郑智……你……你……当真……岂敢如此行事。”
  头前众人听得此言,倒是一脸疑惑,便是不知这郑相公是做了何事,把这河间知府气成这个样子。
  只听黄潜善又道:“郑智避而不见,罢了罢了,尔等便去与他说,本府今夜回去立马上奏东京,弹劾他纵兵劫掠州府府库,且看满朝文武与东京官家会不会让其如此放肆,定叫他脱了这一身官服上京领罪。”
  这都头倒是懂事,上前说道:“上官放心,此话自当一句不漏禀告我家呼延将军带到相公处去。还请知府先回,莫教我等听命之人为难。”
  “走!”黄潜善爬上马车,恨恨说得一句,便是要回衙门找纸笔了。
  待得黄潜善到得衙门口处,又遇吴用。
  吴用上前,开口便道:“黄知府稍待,这账册与银钱实数差距甚大,还请黄知府赶紧弥补其中亏空,以免我家相公上奏东京,怕是黄知府吃罪不起。”
  原道是吴用稍微一清点,便是内衙外衙加在一起也差距甚远,想来这黄潜善也有秘密藏银之处,便是也要叫他一并吐出来。
  黄潜善快步而行,听得吴用一句,立马停住了脚步,开口呵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岂敢威胁本府,滚到一边去。”
  说完黄潜善迈步往里而去。
  吴用便在后头,还提醒一句:“黄知府切莫因小失大,府库亏空乃是大罪,银钱去向不明,怕是黄知府也担待不起。还请多加思虑一番。”
  黄潜善正在气头之上,哪里听得进吴用话语,头也不回便往里走,找来笔墨,便在来往军汉的吵杂声中奋笔疾书。
  一个知府当到这个地步,实在有些悲哀了。说起来也有可怜,可怜之中更有可恨,便是这黄潜善一见郑智说出的推脱话语,也就预示了今日这般悲惨的待遇。
  郑智行事,也是越发胆大起来。胆大之中,更多来自于对未来的焦虑。一个人能看到未来危险,这种焦虑就一直伴随着,危险越近,焦虑便更重。
  郑智虽然平常并不多表露内心中的焦虑,却是这种焦虑如影随形,越来越重。如此秣兵厉马,如此想方设法去发展势力,那大金女真就如一个利剑悬在郑智心头之上,时刻提醒鞭策着郑智不断巩固自身的实力。
  此事不仅关乎国家民族,更直接关系到郑智自己的身家性命。
  西北渭洲,种师道也在焦虑之中,带着三百万贯快马加鞭回到渭洲。折可求与刘法也在赶来渭州的路上。
  西北的情况,种师道了若指掌,党项人要的就是灵州城,其次便是静塞军司。灵州城已然首当其冲。
  虽然党项人与灵州城相隔一个腾格里沙漠,但是这腾格里沙漠也并非天堑,从西向东而来,不过三百里路,党项人若是大军集结,开到西凉府,越过三百里腾格里沙漠,便是灵州城了。
  至于长城,早已废弃多年,嘉峪关玉门关也还在腾格里西边的西夏地盘之上,对于大宋来说,这些抵御外族上千年的城墙,早已不堪一用。只有彻底剿灭党项,再修缮长城,以后才能再成为屏障。
  灵州城中,两三万本地汉民,四千厢军驻防。这点人马,即便如今颓败的党项,若是攻城,必然是探囊取物一般。
  种师道举起招兵,征召旧日麾下军将,已经五六日了,渭州(平凉、泾源、崇信、华亭)一地却是只招到一千余人,也是渭州本身就没有多少老卒,庆州(庆阳)倒是招了三千余人,原州(镇原)不足千人。
  种师道真正把希望倒是寄托在延安府,延安府乃种家几代经营之地,那里才是种家的大本营,更是种家精锐最多的地方。
  却是这征召回来的老卒让种师道有些失望,比种师道想象的还要凄惨,原来那些肌肉鼓胀的好汉,如今许多竟然是骨瘦嶙峋,只有极少数还有当初那等身板。
  西北之地,当兵本就是谋生,即便种师道给的待遇不错,却也是养活一家老小,并不十分富余。一旦失去了这个谋生,官府在荒山野地随便划出一块叫这些人开荒自给自足,却是如何自给自足得了。
  屯垦之法,在两淮江南倒是可行,到得如今西北边境贫瘠之地,除非购买大户人家的好地发放耕种,否则荒山野地开垦,养活一家老小,实在是难上加难。
  奈何东京那些相公哪里知道其中艰苦,既不给购买土地的钱,便是一纸令下,让地方衙门为难,地方衙门为难也是无法,尽职尽责也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本。
  若是换个角度,怪只怪郑智这一战胜得太大,多有人说养寇自重,对于西北这些军将世家与麾下军汉,放养一下党项,其实也有好处。
  总有这些利弊得失,哪种方法也都不好。终究是百姓受苦受难。
  待得刘法与折可求从北地赶来,种师中也从秦州而来,四人落座,左右军将二三十,杨可世却还在赶来的路上。
  刘法也不多说场面话语,开口直道:“湟州(民和、乐都)来报,党项大军正在往甘肃军司(张掖)集结,留给我等的时间最多不过月余了,一旦党项过得沙漠,灵州危矣,怕是要得而复失。”
  刘法话语之中满是担忧,种师道闻言,思虑片刻问道:“灵州若是难守,我等便坚守西寿与静塞诸城,若是实在不行,那便退守会州新城,待得军将准备妥当,再出会州决战。”
  种师中听言忙道:“大哥,如此只怕与东京交代不了啊,刚一接战便损失如此多的城池,怕是要落得罪名啊。”
  “唉……我岂能不知会落罪名,如今别无他法,若是把士卒都放在一个个城池驻守,到时候皆要被消耗了去,还谈什么决战退敌,新得党项之地,皆如鸡肋,既无多少治民,也无生产所出,与其硬撑,不若弃之。待得整军完成,一战而决,便是党项灭国之时。”种师道话语之中露出狠厉。
  刘法闻言也点了点头,只道:“冬日将近,党项人粮草必然难以为继,便把这些城池一并搬个精光,野外牛羊,即便带不走也一并射杀掩埋,如此坚清壁野,待得些时日再战,党项必然缺粮。此法甚好,老夫同意。”
  众人达成共识,随后各自分了银钱去招揽旧部,开始坚清壁野之策。
  却是种师中担心的也不无道理,事情终究不会如人想的那般顺利,只能拭目以待。


第四百五十五章 秦中丞必有重赏
  (上一章老祝把坚壁清野写成坚清壁野,声明改正Щщш。。lā也怪老祝读书少,输入法太厉害,错的也能顺利打出来。感谢书友提醒,抱歉。)
  李纲接了郑智书信赶到河间府,带了几十个衙吏,还有千余骑兵。
  随即又上路往各个州府而去,吴用也跟着李纲行事。千余骑兵在官道之上尘土飞扬,河北的好处就在于大多地方一马平川,官道宽敞笔直,最为适合健马飞奔。
  郑智为何非要李纲来做这个事情,其实也是心中有些打算的。
  这一趟差事,李纲大概也就把这整个河北两路与河东路的官场都得罪的一干二净。李纲在政治仕途之上也就间接被孤立了起来。
  兴许,这就是郑智要的效果。李纲必须牢牢绑在郑智这条船上。
  西北灵州城,城内的汉民,不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都在收拾打包家中贵重物品,准备南迁到秦凤。
  灵州城外,腾格里沙漠边缘,黄沙正在天空肆虐,地上的青草早已泛黄,这片靠近沙漠的草地实在贫瘠。
  忽然天际线处出现一队百十人的铁甲骑士。这百十人驻足在一个坡地之上,一个汉子取下遮面的布巾,往远方眺望。
  身旁一个骑士上前来道:“都头,那边,你看,七八个营帐。”
  这都头往身边汉子指的方向望去,说得一句:“妈的,这些党项狗如正是如老鼠一般,当年郑相公在灵州的时候,便是把这一片都扫荡得一干二净,未想还有党项狗在此处放牧。”
  “都头,兴许是北地南下的,冬日将到,这些党项狗自然是哪里还有草便往地里来。”
  这都头点了点头,慢慢把遮面的布巾又套在了口鼻之处,紧了紧马镫,口中大喊:“杀过去。”
  这已经是第二次扫荡了,郑智在灵州之时,已经扫荡过一次,如今再扫荡一回,便是刘法所说,坚壁清野,不留一点补给之资与党项。
  如今灵州城外,西到腾格里边缘,东到白池城附近,有七八队骑兵四处游弋扫荡,这几百骑兵自然就是老将刘法保留下来的亲兵了。刘法行事,着实狠辣,几十年战阵,自然不会有任何一点妇人之仁。
  只见这队其实从矮坡飞驰而下,远处七八个营帐之内,住的自然是党项牧民,有老有小。忽然听得马蹄四起,皆是出来查看,见得情形,也是大声呼喊起来。
  左右牵来几匹好马,女人孩子已然上马往北,男人们还在四处搜罗一些东西,还未立即上马而走。
  空中羽箭飞驰而来,一百多步的距离,头前已经上马的妇孺倒地不少,哀嚎不止。
  再看党项汉子,睚呲欲裂,上马竟然不跑,而是直往铁甲飞奔而去,便是要给自己的妻儿争取一个逃跑的时间。
  布巾遮面的都头见得如此,口中大喊:“老七,你带一堆人去追前面的。”
  身旁一个汉子听言打马出阵,身边跟着二三十号汉子,手中的弩弓嗡嗡不止。
  黄沙依旧在天空弥漫,马上飞驰的汉子常常低头去揉搓双眼,不是亲身体验过的人,哪里能想象西北边疆的严苛。
  骄阳似血,人命如草芥。党项人南下之时,手无寸铁的宋人也如今日这些党项人一般无助。甚至还不如这些党项人,至少这几十个党项人还有马匹,手中也有刀兵,还算有反抗之力。
  杀完人,开始杀牛羊,牛羊杀完,百十个铁甲汉子冒着黄沙开始挖坑掩埋。冬日即将到来,天寒地冻之时,这些牛羊即便是死了几个月也不会真正腐烂,还是果腹的粮食。唯有掩埋之后,才能不被党项所用。
  待得一切完成,拿出党项人现成的粮草喂过马匹,军汉们躲在营帐之中,煮着羊肉汤,取一些烈酒来饮,待得夜过天明之时,这些营帐也会付之一炬。
  北方游牧犯边,多是在冬日,大多游牧民族南下,并非要来占领地盘之类,而是纯粹劫掠。冬日草原物资匮乏,这些游牧汉子也无其他事情,组织起来南下劫掠便是常态。
  而今党项,已然不是南下劫掠了,而是被西夏国运搬上了赌桌之上,想赌出党项一族未来的生存空间。
  再过半月,许仕达从南方而来,几个衙差一路押送。这许仕达一路倒是没有受苦,还要多谢在东京的这段时间,各方士子上门拜会时候送的礼。也算积少成多,有一笔小小的财资,一路之上打点得妥妥当当,也吃得好睡得香。
  进得渭州之时,许仕达已然觉得这渭洲有些不对劲,招兵买马倒是其次,却是这渭洲城外搭箭了无数的简易窝棚,窝棚里面住的皆是衣着还算得体之人。
  心中稍微猜想一下,许仕达大概也知道这些人必然是从北方来的,心中不禁大惊,待到城门处,许仕达连忙走到一个守城士卒身前,开口问道:“劳驾打听一下,北地是不是战事失利了?”
  这军汉闻言脸色一怒,开口骂道:“胡说八道,战事还没开打,岂敢胡言乱语,怕你这狗东西是想讨打。”
  身为渭州军汉,哪里受得人如此乌鸦嘴,便是只一听就怒火中烧,已然作势要打。
  许仕达连忙退后几步,口中直道:“误会误会,在下只是见城外如此多的北地之民,想多了,实在对不住。”
  说完许仕达迈步就往城里进去,身后的军汉差事在身,也未来追赶,却是在后面也骂骂咧咧。
  待得几个差人把许仕达押到渭洲府衙,交接了一番。渭州知府也未把这许仕达的事情当回事,如今更多事情要处理,便唤许仕达自己往平夏城刘法处报到去。
  许仕达与几个差人出的知府衙门,左右打听之下,方才知晓北地之事,原是这种家相公直接就把灵州与静塞军司、西寿保泰军司给放弃了,士卒与百姓皆撤了回来。
  还美其名曰:坚壁清野。
  便是许仕达心中所想,如此大的大宋土地,这种家相公竟然就这么让给了党项人,连防守都不防,让党项人未费一兵一卒又拿回了无数大宋军汉舍生忘死夺来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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