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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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姥舾嘉/校尉董景珍、雷世猛二人带领府兵兵变,杀死了本郡通守,自立旗号!
原本么,都尉最多带兵两三千人,而校尉则不会超过一千人,这样级别的兵变,在现在遍地牛毛一般的乱贼里头,根本不算什么。然而让周法明不得不上报的,显然是另有隐情。
那个隐情便是,通守被杀死之后,原本刚刚被挪到这个位置上不满三个月的、一直处于事实上闲职状态的萧铉,被董、雷二人裹挟为傀儡,逼其为首,然后以萧铉之名招抚临近地区。
岳阳郡以西,一直到潭州、江陵等处,数日之内,居然望风易帜——谁让萧铉是已故的原西梁末帝萧琮的独嫡子呢?虞世基安排萧铉的时候,已经刻意避开了江陵这种敏感地区,谁想到纵然是岳阳,也会突然有官军兵变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骁果军中的关中诸将无不欣喜若狂:萧铉可是萧铣的堂兄!而且是萧铣间接让虞世基给萧铉安排的官职!如今萧铉虽然不是主动造反,但也是被兵变的乱贼裹挟拥立为傀儡,那么萧铣的举荐不当之罪定然是逃不掉了!
如果运作得好,能够让昏君杨广亲自下旨把萧铣给株连除掉,那便是最好。纵然不能斩杀,好歹也要罢了萧铣如今江南道经略使的官职兵权。到时候,江淮兵还有什么力量对抗关中骁果的动手!(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谋反前夜
江都行宫,八月初九,夜。
“啪”地一声脆响,杨广抬腿猛然揣在萧铣的肩膀上,把后者踢倒在地。原本就是跪伏姿态的萧铣也很是配合,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还顺势滚出去两圈,喘了几下才重新趴好稳住身形,显得在这一脚中深受重创。
这演技,也就和马拉多纳被人踹了之后那种经典的倒地连滚差不多了。
“你倒是还有脸敢进宫——看看你那个不成器的堂兄做的好事!”杨广一口淬在萧铣额头上,萧铣也不敢擦,只顾以唾面自干的姿态承受,听着杨广继续发泄,“说!是不是你让颖儿提前进宫为你求情的?你当这等国家大事,靠女人求情就能有用了么?那还要国法何意!”
“颖儿入宫了?不可能,臣从丹阳昼夜兼程赶来谢罪的时候,颖儿还在府上……请父皇息怒,此事臣着实是不知情啊。但是父皇要如何处置,臣定然一力为之,绝无二话。”
“哼,朕不管你们夫妻之间的破事。”杨广发泄了一通,似乎压抑的情绪都宣泄得差不多了,拍桌打凳地开始问有意义的话,“说说吧,你那个好堂兄的事情,该怎么处置!”
“臣谢过父皇不株连之恩——臣和萧铉也不是很熟,不过好歹也知道他是个懦弱无能之人,从小在府上也不与人交游,也不习文武艺,要说他有狼子野心,定然是误会了。臣以为。此事他定然是恰好被那些作乱的将校裹挟威逼,以至于此。
不过不管怎么说,臣当初也是本着不忍族人沦于北地。而把他们调来江南,又恰好在这些不安稳的地方,才致有今日之失,故而臣失察之罪在所难逃,也不欲推卸。至于萧铉,虽然九成可能性是被威逼裹挟所致,并非本心。然而在这个当口,他也应该想到以他的敏感身份,若是从贼。定然会让贼势大炽,便是为国为民,当时也该自尽殉国,绝不至于成为贼将手中棋子。因此便是他的贪生怕死之罪。便该重处——即使父皇在平叛之后要将其处以极刑。臣也不敢多言。然则父皇若是能够有好生之德,让他终生圈进、苟全性命,那也是成全了臣的昆仲之义,臣愿意以官爵名位相抵。”
“谁和你扯这些远的,马上说说眼下的事情!”杨广听萧铣一直在表姿态,为人求情免死等等,有些不耐烦,便如同赶苍蝇一样打断了萧铣的陈情。
“是是是。臣谢罪!眼下之际,臣愿意亲自率领江南道经略麾下本部兵马精锐。明日便紧急赶赴武昌郡,然后攻打乱贼占据的岳阳郡等处。听说董景珍等贼将如今聚拢了数万人众,然而因为其起兵不过五日,所以等到我军连日赶去时,他们最多才控制地方半个月而已,根基未稳,朝廷大军雷霆之势相逼,定然可以连根拔除。”
“需要多久?”杨广也不听虚言,直截了当要萧铣给个承诺。
“连同行军赶路的时间……臣愿立下军令状,一个月之内定然彻底平灭此贼。罢兵回朝之后,臣便请卸去江南道经略使职务,只一心担当驸马都尉,再不问地方军政,以赎失察误荐之罪!若是平叛失期的话,臣自然无颜再任官职,任从陛下按照军令处置!”
当初刘元进和林士弘的平定,都是耗费了小半年的功夫,如今萧铣肯承诺一个月之内把刚刚兴起的董景珍、雷世猛扑灭,在外人看来着实是下了狠心的。杨广就算再生气,对方求饶表态得这么诚恳,也只好耳根子软一下了。
当然了,以杨广这些年越来越重的戾气,如果他真想杀谁的话,还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酷刑,谁来求情都是不管用的,包括他的老婆女儿的求情——除非那人直接扯旗造反,脱离大隋朝廷的控制范围——但是具体到如今萧铉被湖南乱军裹挟这件事情上,杨广本来就着实没想太过严重地株连惩戒萧铣,所以才能在此刻顺水推舟。
原因也很简单,杨广又不傻,眼下正是大隋朝廷要正式迁都丹阳的节骨眼上,北方兵构成的骁果军主力各种逃亡各种人心不稳,所以杨广对于江淮兵正好在用人之际的当口。若是真把萧铣在这个节骨眼上拿下了,就算江淮兵不至于也造反,可至少也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失去控制,蛇无头不行;显然不利于杨广制衡南北两军的帝皇心术。
也就是说,这个暂且不处罚萧铣的决定,只是基于萧铣对杨广还有重大利用价值这一考虑,而非什么虚伪无聊的“天家亲情”了。天家亲情这种东西,在杨广眼力屁都不值,当初他大哥杨勇什么的,还有一堆别的亲戚,只要挡了杨广的道,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对于这一点,萧铣心中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对于杨广的松口也谈不上什么感恩和内疚。甚至可以说,他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知道杨广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杀自己,甚至都不敢在这个时间点上把自己直接撤职,所以才敢让武士彟暗中资敌并且挑好这个时间点发动。
至于杨广迁都成功、摆平了宇文化及手下那些骄兵悍将之后,会不会找萧铣秋后算账,萧铣还真没法推算。然而幸运的是,他至少还可以祈祷自己不必推算这一切了——如果宇文化及够争气,能够抓住机遇动手的话,他萧铣也就不需要担心杨广的秋后算账了。
……
从江都宫大殿里头出来后,萧铣自然也少不得再拜一拜码头,姑母兼岳母萧皇后那里,自然是要好好跪添卖萌的,这也是萧铣屡次化险为夷的最根本助力,毕竟有个皇后姑母。天大的事情都有人帮着吹枕边风帮衬,不至于申诉的机会都没了。如今越是到了紧要关头,就越是不能松懈。绝对不能给猜忌自己的敌人进谗言的机会。
应付了萧皇后,离开扬州回到丹阳自己的府邸后,萧铣见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妻子南阳公主。杨洁颖因为害怕杨广重责自己的夫君,而入宫找杨广求情这件事情,萧铣是当真不知情,完全是杨洁颖瞒着萧铣自己私下抢着赶去的,因为萧铣本身其实心中有底。根据如今的朝局可以判断出杨广不敢对他下重手。
不过,妻子的关心他还是很感激的,尤其是事后想想。杨洁颖出面求情的话,其实更可以表现他萧铣的“病笃乱投医”,体现他萧铣在惊闻此事时的惶恐失措之状,所以从全局来看对于他的演技也是有好处的。否则。就显得有些有恃无恐。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于公于私,萧铣也不敢养蓄精力,和杨洁颖摊牌说了明日就要带兵西征平乱之后,当夜曲尽其能各种花活把娘子伺候舒服了。次日一早几乎累得直不起腰来,但是依然要强撑着上马出征。
也亏得大军从丹阳出发到武昌郡之前,都是可以坐船的,骑马不过是从丹阳出城到下关草鞋峡的码头这一段要摆个pose,所以萧铣也不虞昨夜用力过猛。强撑一小段路上了船就能歇息了。
细细算来,他已经三十二周岁年纪了。岁月不饶人呐。虽然因为穿越后的种种经营,已经让他的崛起之路比历史同期快了好几年了,但总觉得大好光阴还是不够用——历史上的萧铣,三十六岁才起兵,以毫无根基的白手姿态撑了两年,三十八岁就败给了李渊,被抓到长安问斩示众。
想那杨广也是三十五岁左右登基做的皇帝,就已经觉得登基太晚了,余生的时间不足以完成修长城、挖运河、兴科举、歼灭四夷、开疆拓土……等等功业,才拼了命地滥用民力好大喜功。萧铣自问他想要做的事情不比杨广少,若是上位太晚,也不知道晚年会不会急于求成以至于成为第二个杨广呢。
有时候,每当想到这个问题,萧铣就忍不住在心中假设:从这个角度来说,原本历史上李世民弑兄夺位虽然千不该万不该,但是对于国家稳定多少还是有点儿好处的。因为凡是参加过开国之战的宗室子弟,因为见识多了,经历过血腥风雨,所以往往都有好大喜功的毛病,如果他们登基当了皇帝,不做出一番自己父兄都没做到的功业的,几乎都不肯收手。比如李世民讨伐突厥、高句丽;赵炯讨伐契丹,只是打败了酿成了高粱河惨祸;朱棣更是要弄五伐漠北之类的事情折腾。
历史上如果让李建成做了皇帝,按照他的年龄和寿命,接李渊班子的时候也得四十好几了,说不定也会和杨广那样因为觉得自己来日无多,而变得急功近利。而李世民好歹比兄长年轻了十二岁,理论上心态会更好一些。
闲言休絮,却说萧铣胡思乱想之间,大军已然征集完毕,整备森然,随时可以出发了——之所以准备这么充分,其实明面上固然是萧铣最近治军颇严,让手下将领如秦琼、罗士信、尉迟恭等人都好生约束部队,随时做好战备。但是实际上么,自然是因为董景珍、雷世猛二贼本来就是萧铣通过武士彟的内外侯官系统通过暗中关联交易扶持的,想让他们什么时候被逼触发就能什么时候触发,所以萧铣军的反应自然可以非常神速。
大军检阅完毕,便在草鞋峡的渡口登上了战船,总计有大型运兵战船五百余艘,操船水手都是萧铣历年带出来的朝廷水师核心精锐。
唯一一点让人觉得有些略微不寻常的,是这一次出征的战船当中,都是追求运载量的大沙船船型,以及少量朝廷早年留下的五牙战船,却没有近十几年来逐渐发展出来的车轮舸。
对于这个问题,如果有萧铣军水师将校们被外行的军中同僚问起,那么统一的官方解释自然是:因为车轮舸行进颇为损耗人力蹬踩水轮,只能用于小型报信的哨船;而此次大军出征,总兵力超过五万人,如此规模靠车轮舸运输自然不够划算。
其实,这个标准答案准备得都有些多余了,因为来给萧铣送行的那些将领,绝大多数对于水军都是外行。尤其是那些关中来的骁果军将领,包括宇文化及、司马德戡在内,对于水军更是一窍不通。这些人之所以会来给出征仪式捧场,显然也是杨广御言吩咐的了。
……
草鞋峡渡口,司马德戡与裴虔通二人站在僻静之处,望着船队远去,心中默默盘算了一遍此次萧铣出兵调动的马步军兵力。
“萧铣这次也算是被昏君骂得很了,不敢不出全力。秦琼、罗士信、尉迟恭等人带了两万骑军,尽数随军出击。
看来江东军在丹阳附近已经没有留下什么骑兵部队了。而步军方面,去岁周法明、来整被调出萧铣军中,一个派去做武昌留守,一个被弄到闽地剿灭林士弘乱贼逃入武夷山中的残部,眼下虽然其步军规模依然不小,统兵将帅却青黄不接,将不知兵。这一次去掉四万人马,留在丹阳附近的最多也就两三万人。”
“司马公算得不错,如今江南兵能够调动的人马,也就两三万,而且尽数在江南,仓促不得过江。只要咱消息封锁的好,动手之后足足有几天先手之利。而假设樊文超的河洛兵到时候严守中立,两不相帮,只有张童儿的江淮兵跟我们作对,那他们也远远不是我们关中军的对手!”
“是啊,机不可失,某今日便和宇文大将军摊牌——咱再过四天,在军中扩大谣言,务必让军中所有校尉以上军官都知道:昏君已经酿下毒酒,只等中秋佳节正式宣布迁都之后,看我等反应,凡是军中将校企图劝谏不服的,昏君便会以劝说为名,赐宴安抚,其间趁机以毒酒鸩杀反对将领!
等到谣言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