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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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效力,若是高句丽最终灭国了,我等也算是为国立功了,总归有归处便是。到时候还要仰赖萧驸马为咱证明战功呢。”
听了这样的言语。冯孝慈当场便面露不豫之色,只想要开骂训斥那些人忘恩负义:萧驸马去年担了老大干系。把他们这些不愿意回去做二茬炮灰的官兵收留下了,安置在敌后,美其名曰打游击。现在倒好,听说杨广第二次出兵高句丽声势很大,高句丽人有亡国之虞,这些人又开始动心思想着能不能让朝廷追认他们战时在敌后打游击的名分、好洗白了重新回去拿高官厚禄!
虽然萧铣一直名分上说的,都是让这些人马在敌后打游击,并没有揽为己用的明示,只是手握这些皮岛留守军的粮草供给、掐好后勤。但是在冯孝慈眼中,他已经是真心打算投效萧铣的了,毕竟他相比于别的几个在场的世家将领来说,门阀不显,却有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义气。萧铣的才能、出身、礼贤下士,已经折服了他,更加上冯孝慈此人还算有些看清天下大势的眼光,觉察出了大隋天下不久的趋势,自然会如此决断。参军吕玉也是出身不高,情况和冯孝慈同理。
冯孝慈正要撸袖子开骂那些人忘恩负义,却被萧铣一个手势和眼色暗示制止住了。萧铣心中冷笑,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毕竟,人类在极度危险的绝望环境中,对于把他们救出险境的人是会感恩戴德,冲动投效的。去年萨水战役刚刚惨败、追亡逐北的当口,萧铣如同救世主一样出现,这些满脑子都是不要再当炮灰的将领自然是彻底服从了他。但是随着时间的冷却,半年的敌后屯垦游击生活的浸润,冷静下来的人们重新认识到了杨广真有今年内灭了高句丽的实力后,不由得也会产生一些慌神,尤其是高句丽亡国之后,对于大隋来说,皮岛和身弥岛就不再是法外之地了。
不过,萧铣却一点都不怕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他知道今年杨玄感是要造反的,杨广没这个功夫灭了高句丽,就算因为他萧铣的改变,大隋对高句丽的削弱已经远胜于历史同期,那么即使最终高句丽亡国,也至少要到大业九年的第三次征伐。
既然杨广今年灭不了高句丽,萧铣又何不落得大方,再表现一次自己的大度?再开一张“如果朝廷灭了高句丽,萧某便保诸将可以重回朝廷大军编制、让朝廷追认你们在敌后的战功”的空头支票呢?这种空头支票不仅可以进一步分化收拢人心,还能帮他鉴别出心意不诚、意志不坚、唯我利己之辈。
“诸位不必担心,萧某当初留诸位在此,也是为了更好的消耗高句丽人的国力——不知诸位可知,便因为诸位在皮岛屯驻了半年,而且时时以水师出击,来总管在大安郡重新登陆时,抓获战俘一问,说是高句丽人额外分出了数万兵马、耽误农时只为了防备你们。而且高句丽人还把萨水河口直到清州地界,方圆宽数十里、南北近百里的地区内,田园都抛荒了,只是害怕你们劫掠当地、民粮资敌。如此功劳,如何不能对朝廷言?
若是今年陛下灭了高句丽蛮夷,萧某担保为诸位请功,即使首级凭证不够,只要诸位后头跟着萧某真心杀敌,萧某也会从自军中分润出一些首级军功,帮助诸位不被朝廷亏待。”
“萧驸马,这……这如何使得?没有军功就是没有军功……”冯孝慈已经急了,几乎就要口不择言,而且还对独孤延寿和侯莫陈礼投去了鄙视的目光,幸好对方没看见。
“我说行那便是行的,冯郎将不必多言——如此,今日大家可还有什么异议么?没有的话,这些日子便要行动起来了,分兵数股,好生把高句丽人的沿海都劫掠一空。只要把高句丽兵马调动起来,便是功劳一件,来总管的大军,自然会窥觑便利,与咱合力反围剿高句丽出战部队的。”
“末将唯萧驸马之命是从!”心中惭愧的几个将领,纷纷表态彻底服从了萧铣的调遣。如今萧铣身为淮海行营监军,对于大隋海外部队,可是有了全权节制监督的权力的。萧铣察言观色,心中冷笑,对于侯莫陈氏那一股子将校已经在心中打上了清洗的烙印。
……
萧铣在皮岛堪堪展开工作之后不久。在河北大地上也发生了几件小事。
第一件便是杨玄感又一次例行公事一般让麾下漕运船队起运了一大批粮食,约莫几十万石的样子,踏上了北上涿郡运粮的道路。只不过这一次,护送漕船队伍的士兵有点多,连上水手居然超过了两万人,而且带队将领居然是杨玄感亲自押运,处处透露出云波诡谲的氛围。
大军押运,理由自然是有的,那便是最近高士达帐下头目窦建德颇为知兵,崛起迅速,已经让高士达贼军有了觊觎漕运的表现,杨玄感为了讨伐不长眼的窦建德,所以亲自押运、多派重兵。杨玄感起初按照漕运的节奏缓缓而行,一直过了襄国郡全境(后世河北邢台),都没有引起沿途地方官吏的疑心,眼看便要穿过武安郡(邯郸)。从黎阳到涿郡的九百多里路程,便被杨玄感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先行了四百多里。
杨玄感起兵运粮的同时,涿郡城中被兵部侍郎斛斯政私下秘密批复了病假的杨玄纵也恰到好处地病好了,在兄长带兵运粮到襄国郡的同时,杨玄纵带了自己麾下本部的两千多去岁萨水之战残兵、以及从弟弟杨万硕那里借来的一千多人,凑齐四千兵马,假装追赶杨广的御营、要去辽东效力。从涿郡出发后,往正东行进不过二百四十里路,便该是长城东端的榆林管卡,算算行程,倒也和杨玄感搭调。
最后一幢秘闻,便是如今屯军鸭绿江边的高句丽莫离支乙支文德,这日突然接到了一个自称是隋朝兵部侍郎斛斯政派来的密使,交给乙支文德一张舆图,上面标注了辽东隋军如今的分布驻扎图,以及隋军在辽东的军前囤粮之所、柳城的布防情况。
乙支文德接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是震惊不已。还以为杨广都拿出了什么小儿科的技能引诱自己出兵强攻柳城,好让高句丽人在主动进攻的战役中白白流尽鲜血呢,好在那个密使也没要求乙支文德马上相信,只是表示不愿意再回隋营,愿意留下直到情报证明为止。乙支文德不置可否,便把密使留下了。然而,用不了十几天功夫,乙支文德就会为他这个漠视后悔不已,再想连连补救时,已经不得不付出多好几倍的代价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愣头青导火索
去年自从辽东城在隋军撤退之时被摧毁后,高句丽人终究是舍不得这个楔入隋军背后威胁其粮道的钉子。
所以乙支文德在那年秋冬两季,征发了大量劳力了民夫,包括许多女人和老头儿,强行抢修了辽东城。这个工事靡费高句丽国力不少,却也无法让辽东城回复旧观,至今只有一个挖土堆砌的城墙、和筑墙时挖土挖出来的简易壕沟。城墙没有蒸土、黏合加固,城壕也没有修羊马墙和拒马鹿角,甚是简陋,和杨广第一次攻打时遇到的坚城辽东城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今年杨广再来时,乙支文德再次在了东城部署了三万精兵,以图拖延,或者在隋军继续绕道而过的时候威胁隋军后方粮道。但是乙支文德也只敢放三万兵马,没有再和去年那样决心死守辽东城,毕竟高句丽再也死不起那么多人了,如果放多了,再被杨广打一次围点打援、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而专心屠杀高句丽有生力量的战役,高句丽就要亡国灭种了。
这种情况下,斛斯政的接触试探,要想不被乙支文德当成是杨广的拙劣计谋,实在是很难。这一切,只有让时间来检验,来证明斛斯政是真心想当汉奸、出卖祖国,然后乙支文德才会做出应对——当然了,严格来说,斛斯政就算这么做了,也不能叫汉奸,毕竟看这人的姓氏也知道他不是汉人,而是鲜卑胡人。要论汉奸。也只有杨玄感这个弘农杨氏出身的可以算是汉奸了,他的谋主李密也能算一个。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却说杨玄感军即将离开武阳郡境的时候。河北情势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杨玄感想过假作漕粮运输调兵有可能为自己争取一些突然性和时间差,但是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再往前走,到时候还有没有足够的时间沿途聚拢足够多的乌合之众从军?还有没有可能裹挟到足够的郡县官吏从“贼”?这一切,杨玄感心中都有一种无法回答的无力感。
人一旦彷徨,紧张,难免会做出一些敏感的举动。让外人看着颇不正常,而这种情况被放大之后,自然免不了被逼马上起兵的下场。
这一日。杨玄感的大军已经一早便离开了武阳郡城,却留下了千余兵马在城外运河渡口留守,接过了地方府兵的职权。武阳郡如今没有郡守,最大的地方官只是郡丞元宝藏。这元宝藏官职比杨玄感低微好几级。以为杨玄感不过是为了加强漕运沿途护卫,不敢说什么,但是元宝藏麾下却有不够糊涂之人,发现了一些异常。
入夜时分,郡丞府来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书记属官,秘密紧急求见,元宝藏还没睡下,也就顺势接见了。
“魏征。你有什么公务不能明日上衙再说?便非要夤夜来此么。”被打扰了了的元宝藏心情不是很好,加上最近本郡贼情严重。政绩堪忧,说话语气便重了一些。
“郡丞大人,下官昨日与今日早间,都观察了楚公带来的护漕兵马,似乎大有异常,不合常理——五十万石行粮,居然要两万多人护送,而且连水手都发下了兵器,是不是太多了一些?河北之地便是张金称、高士达亲来,如今也没有和两万官军正面硬战的实力。若仅仅是如此,那也罢了,可是下官今早拿张金称、高士达的贼情动向试探了楚公身边那个黑脸的记室,对方反应也颇不寻常,万全没有要劝说楚公趁机顺手剿贼立功的打算,似乎只想一直敢去涿郡……”
元宝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觉得魏征太过疑神疑鬼:“魏书记,太多心了吧?杨玄感身为黎阳留守,总督河北漕运,只想一门心思干好眼前职责分内的事情,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官吏多了去了,张金称只要没有让杨玄感自己的任务受到影响,杨玄感不愿意费这个心顺路兜圈子剿灭也是正常的。何况贼寇哪里有那么容易剿灭,逃窜起来快着呢——若只是这些事儿,你便不必再说了,明日有空听你慢慢分析。”
“郡丞大人!可还不只如此呢!1”魏征急了,唯恐元宝藏不停下去,起身离座,扯住元宝藏衣袖,急道:
“下官还做了一件逾越的事情,此刻说出来,也不怕郡丞大人您怪罪了——自从下官对杨玄感起了疑心,便偷偷计点随行粮船。发现杨玄感给士兵和水手每顿配的伙食很是丰盛,万全不像是将领驱使府兵和徭役民夫的样子,这一点下官是亲自混入杨玄感队伍中与他们一起共食了两顿发现的,伙食好到简直是招待家将私兵一般。发现这一点后,下官又偷偷计点了各处粮船数量、吃水、舱货。虽然不能看清船内货物详情,却能看出一点:这支漕粮队伍里头,剩下的余粮绝对是不到五十万石的了!”
元宝藏也被魏征的肃然说得有些紧张,可惜脑子反应不够快,只好傻傻地追问:“魏书记以为这说明了什么?”
魏征也被元宝藏低下的智商给气急了,心说这种人要不是因为姓元,哪里有资格做到郡守,也顾不得礼节,厉声点破:“这说明杨玄感如果真如宣称的那样,这一次是押运了五十万石军粮去涿郡的话,怀远镇的李渊根本不可能签收这笔粮食的!杨玄感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交差!所以杨玄感这一趟绝对不是去运粮的,说不定便有不轨图谋!郡丞大人,事不宜迟,还是先向朝廷密奏其中疑点吧。”
“这……会不会太多事了?要是杨玄感没有问题,咱不是平白得罪了……”
“郡守!若是通报不实,大不了推到下官胡乱猜疑上头便是。可若是真料中了,到时候郡守知情不报,陛下那里会如何处分,郡守不会没有想过吧。”
“混账!魏征你这贼厮鸟,如何和本官说话的!陛下如何知道本官知情不报?难道你要去告密不成?还不退下,此事休要胡乱揣测!”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元宝藏如何忍得了被魏征这样威胁,加上魏征这人脾气臭那是史上有名的,在上官面前处理不好关系再正常不过了。再加上元宝藏虽然和去年被整死的元孝矩一门算不上什么很近的关系,但是好歹从姓氏就可以看出姓元的都是当年西魏贵族后裔,对于杨广被推翻多少还是乐见其成。听说杨玄感真有可能作乱后,元宝藏反而懒得去管了,只用官面话搪塞,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