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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窃隋好驸马-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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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待人接物隐忍有度,你在现实世界不就能混得不错了么?那你还穿越个毛线啊!把穿越的机会留给那些现实世界中的小学僧loser不好么?
    总而言之,在萧铣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他还是因为一场无妄之灾被人给阴了。有时候,有一个漂亮表妹,就是这么容易拉到仇恨值。
    ……
    送大师的舍利龛回临海的路上,再未发生任何值得一书的事情,走了十几日光景,便到了天台寺。安顿了智顗大师遗物后,天台寺众僧按照智顗临终法旨,尊大师弟子灌顶禅师为新任住持、以灌顶的师兄普明禅师为首座,协理寺务。
    灌顶禅师约莫三十多岁,面目枯瘦,一脸苦相;他本不是智顗大师身前诸位弟子中年纪和资历最老的,不过却是学问最为渊深的。智顗生前讲论佛法时,都是由灌顶在旁笔录整理其学说;智顗生前显然也是考虑到天台宗这个宗派草创不久、他留下的学说许多还未曾正式整理成为典籍,故而把住持之位传给了灌顶,好让他一心著书立说。而普明则是智顗的大弟子,如今已年近五旬,平素管理寺务有心得,做了首座后可以代理住持的日常工作,把灌顶的精力解放出来,集中在著书立说上。
    萧铣便正式把带来的一万五千贯扩建寺院的钱财交割给普明禅师,又寻了一伙当地的伙工力夫和木材商人,转述了杨广的意思,并且叮嘱寺院扩建之后一定要换上“国清寺”的山门牌匾之后,便没有萧铣什么事情了。
    在临海住了十几日,消弭了旅途劳顿。眼见扩建寺庙的活计已经在普明禅师主持下开工;记载智顗大师生平学说、事迹的《法华玄义》、《法华文句》、《摩诃止观》三大著作也在灌顶禅师的主持下展开了修纂;萧铣便寻机和欧阳询一道,向灌顶、普明二位禅师告别,带着护卫兵丁踏上了重返扬州之路。此番来天台,也算是了却了萧铣此前数年人生的回忆,毕竟他也算是在这里住过六七年,终究是有点念旧之情的。
    ……
    归途一路无话,紧赶慢赶走了八天,从京口渡江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眼见年关便在眼前,大雪也越下越紧,众人无不一路飞奔,想赶回家中过年。
    从瓜洲渡下船时,便见渡口有晋王府的侍卫巡查往来,盘问路人来历,萧铣也不抗拒,以为不过是年关将近,道路查的严了而已。谁知那伙侍卫居然还是萧铣的老熟人带队——就是当初去台州接见智顗大师的左翊卫校尉刘灌——刘校尉见了萧铣一伙人后,马上来了精神。
    “萧公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晋王自从五日前便派了人每日在瓜洲渡巡视等候,说一旦萧公子到了便让你立刻去王府。”
    萧铣见刘灌神色,心中没来由地咯噔一下,不过违命肯定是不合适的,当下一边跟着走,一边故作无事地打探道:“刘校尉,可知是什么事么?小弟自问这些时日并无过错,还望刘兄指点。”
    一边说着,一边少不得在袖子里拢了一叠五铢钱,拱手间往刘校尉手上一塞。开皇年间物价低廉,一把五铢钱对于基层军官来说,买个方便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刘校尉也不矫情,只是接了钱之后依然面有难色。
    “萧公子,不是老刘不帮你。只是咱也是奉命行事,只知道并不像是晋王殿下恼了你,许是另有难处吧,你只管放心归去便是。”
    萧铣一路策马入城,进了城门后便改为按辔而行,不敢唐突奔驰,谨小慎微的挨到王府,同禀入内,见并无人有恶意,才算松了一口气。
    萧铣正在纳罕之间,两个萧妃身边的侍女来到萧铣所住的厢房,带来了两套锦袄冠带,布置了汤桶浴巾,为首那个侍女恭敬地说道:“请萧公子沐浴更衣,拾掇完后便去娘娘那里用晚膳。”
    “怎么?不需要觐见殿下么?”萧铣听了这个安排,也是有些诧异。一开始以为自己被急着找回来,定然是杨广有什么训话了。
    “奴婢们不知,奴婢们只知道服侍公子收拾好之后带您去见王妃。”
    萧铣不解其意,自忖应该是有些言语比较伤感情,杨广不愿意亲自和自己说,就让姑姑转交代一下罢了。他自行胡乱沐浴了一番,洗去多日舟车劳顿的灰头土脸,换上锦袍,对着铜镜看了一下,确认没有失仪,才去了萧妃那里。
    一个多月不见,萧妃比萧铣离开时更加明媚靓丽、艳光照人了;似乎病好之后,身体机能每天都在恢复。哪怕冬日衣着较多,浑身肌肤只有脖颈和一小段玉臂裸露在外,被灯烛火光一照,依然如同雪缎一般夺目。
    萧妃坐在一张短席面前,一旁搂着南阳郡主在侧跪坐,并未分席,显然是寻常私下家宴,不拘礼法。萧妃左前方三四步,打横放了一张矮几,铺了小榻,也列着一些酒食,便是萧铣的座位了。萧铣对姑母行了礼,赶紧走到自己位子上恭敬地坐下。
    和姑母相认至今几个月,萧铣和姑母一起用饭的经历不超过五次,而且此前至少都还有杨广或者杨昭一起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说大隋礼法开明,姑侄至亲吃饭没必要避嫌,可是毕竟萧铣如今身份,尊卑差距还是太大了。
    萧妃劝萧铣用了一些酒食。菜色算是极尽精美,可惜有心事在时,无论是葱烧海参还是烩鱼唇,吃着都是一个味道。萧妃自己也挟了几片豉酱焖烧的白鳝,整理好措辞后,才开口说道:“铣儿,你可知道我大隋有一个衙门,叫做‘内外侯官’的?”
    萧铣放下筷子,茫然若失地仔细搜索了一番脑海中的知识,并不知道这么一套官职的存在。但是姑母如此慎重其事的提起,显然其中关联非同小可。
    “小侄从未听说过‘内外侯官’这个衙门,还请姑母明示。”
    “唉,没听说过也好,我便和你实说了。内外侯官乃是朝廷暗中监察百官过失、并兼查访钦案逃匿等事的。而且内外侯官自成一系,可直达天听,并不与地方总管、文武臣僚交接;其中人员,也多有另外一重身份掩护。哪怕你姑父是晋王、扬州总管,也管不到这扬州地界上的内外侯官人等——充其量,只是能知晓其负责之人的名姓罢了——这还是你姑父多年经营扬州才做到的。”
    萧铣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估计杨广知道内外侯官在扬州的负责人的身份,还是靠在其中有一些基层的双面间谍安插,才能做到的。
    “卧槽!这不就是锦衣卫了么?怎么隋朝还有这样的机构,没听说过啊有木有!姑母为什么如此郑重地对自己提出这个组织?莫非是自己有事情犯在内外侯官手上了?或者说……莫非是自己的身世终究被内外侯官的人刺探到了、呈报到了京师?”念及此处,萧铣心中的心情简直有如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啊!
    奔腾归奔腾,场面话还是要说完。萧铣整理了一下心情,面不改色地问道:“姑母特地说起这内外侯官,想来必有事故。莫不是小侄的身世,已经被……”
    “不错,数日之前……”
    ……
    萧铣浑浑噩噩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许久,才整理清楚了萧妃所说的危机。
    他是萧岩一脉之后的消息,已经被曝光了,杨广虽然靠着自己独立的情报网络通风报信打探到了这个情况,但是也不能打草惊蛇,所以还没有办法阻止这个消息上达天听。而且这桩事情是在萧铣还在临海的归途中时就发生了的。即使内外侯官对于小事不用加急传递,想来从如今算起,不过十几天——也就是元宵节之后,这个消息就会传到京师大兴、杨坚御前。说不定太子杨勇还能稍微早一些知道。
    “还请姑母教我!”
    “铣儿,你不要怨你姑父,他也不易,上有太子一党之人想要寻你姑父的错处,下有数月前秦王同为一方总管、却因行差踏错被免职之殷鉴,故而他如今也只能是处处小心。他收留你没问题,但是绝不能在此事上隐匿你的身世、授人话柄。”
    “侄儿理会得,侄儿蒙姑父姑母收留,已经是法外之喜了,不敢多有奢求。不过姑母所言秦王之事……侄儿倒是不太明白,许是侄儿闭门读书,不问外事,孤陋寡闻了。”
    萧妃叹息了一声,心中对萧铣的怜爱愈甚,这个孩儿,数月来的谨小慎微,王府上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绝不是张杨惹事的性子,连外头近期发生的时政大事都不知道。怎得就走漏了关于他身世的风声呢?
    “此事还是数月之前说起了:七月末时,你姑父的三弟,秦王杨俊在并州总管任上因行为不检获罪,丢了并州总管之职,仅以孤身回京师王府待罪。你和智顗大师来扬州的时候,其实这事儿已经发生了,只是从并州、京师传来的邸报迟延较久,当时消息还没传到扬州罢了。若是你当时再晚些来,风声紧了,说不定你姑父还不一定才敢收留下你……唉,生在天家,最是无情,个中苦楚,也只有咱自个儿才知晓了。”

第十五章 祸兮福所倚
    萧妃把这桩典故拿来一说,倒是让萧铣又开了几分眼界,说实话,按照萧铣前世看演义电视剧的惯性,似乎记忆中“太子杨勇、秦王杨俊、汉王杨谅皆是被杨广谋杀、迫害”。但是实际上,历史上也就杨勇的被杀可以毫不打折的算到杨广头上;而杨谅则是举兵谋反在先、然后才被杨广派杨素讨伐镇压。至于秦王杨俊这件事上,杨广的责任显然是被小说家言给栽赃了。
    来到这个时代几个月了,经过耳濡目染的观察,以及今天所听到的萧妃的陈述,萧铣可以断定,秦王杨俊在开皇十七年获罪这件事情,和杨广真是毫无关系。恰恰相反,从杨俊在并州总管的位子上被拉下来后、汉王杨谅此后接手并州总管一职的结果来看,说不定在这件事情上,太子和汉王还真有可能是暂时达成了利益联盟:把杨俊搞掉后,太子可以减少一个相对年长的弟弟作为竞争对手,而杨谅则可以得到并州总管。
    当然了,秦王杨俊被扯下来,肯定是他本身确实有很多劣迹把柄,被人盯上也只能算是苍蝇不叮无缝蛋。说不定太子和杨谅也想过对付杨广,只是杨广的作风太谨慎,没有一丝道德瑕疵可以抓,所以他的敌人无从下手罢了。
    从这个角度看,杨广年轻时“犹自矫饰”的作风,倒也不一定能一竿子打倒地认定为“早有野心、想要图谋太子之位,所以才在父母面前装得节俭”。谁能断言,这里面没有几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自卫成分呢?若是杨广一点都不“矫饰”其节俭、不好声色的话,说不定他早就和杨俊一样被从一方总管的位子上拉下来了。
    “人果然是会成长,会变的。或许开皇十九年、二十年时,杨广确实着手了对付太子并取而代之的计划。但是在如今,他至少还处在观望的守势。”萧铣心中对姑父的同情又深了几分,同时对于自己此前靠历史经验脸谱化看人的害处,又深刻了几分。活生生的人,那都是复杂无比的,又哪里能全靠贴政治标签来归纳总结呢?
    萧铣在一旁想得出神,都没有回应萧妃的解释,让萧妃不由得有些不安,心想莫非自己这个侄儿年纪小,想不开这些被亲人“背叛”的经历,不能理解自己和夫君的苦衷么?
    南阳郡主在一旁看了看母妃,又看了一下有些失神的表哥,心中也是有些悲戚,她毕竟过完年也才12岁,正是纯良至真的豆蔻少女,见几乎同龄的表哥如今这般遭际,算是心有戚戚焉了,当下略带不忍地开口劝慰说:
    “表哥,父王和母妃定然也会为你想办法的,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不管怎么说,就算皇祖父要幽禁你,小妹也会经常去看你的……唉呀,小妹嘴笨,不会说话,皇祖父看你那么有孝心,定然会宽宥你的。”
    南阳郡主的软语温言,倒是立刻把萧铣惊醒了,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居然听姑母的话听着听着就想出神了。赶紧表态说:“小侄并非有任何不满,只是一时感慨皇家骨肉团结不易,心中感慨走神了。姑父姑母要怎么安排,小侄就怎么做,绝无半分不甘。”
    “你肯这么想,姑姑就放心了。这桩事情,你姑父是这么想的:既然消息已经捅出去了,内外侯官自有体系上达天听,你姑父也唯有跟着上表向陛下说明此事,而且要跟着新年贺表一并加急上奏,最好比内外侯官的密报更早送到陛下面前。
    毕竟这件事情,你姑父主动奏明,要比等着内外侯官的密奏上去后父皇再来询问要轻得多。你姑父最多在奏折中纹饰一番你自投罗网时的孝行、为你求一些情面。至于能否彻底宽宥你的连坐之过,只能是出于上意。当今圣上毕竟不是苛责之人,也颇为爱才,眼下,倒是有一个机会可以为你周旋一番。”
    萧铣心说,有机会挣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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