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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大秦帝国风云录-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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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公子正常,没有发疯,那我们就听他的指挥,夜袭辎重营,查抄私盐。”白公差果断说道,“公乘,你集结人马,指挥夜袭,我带人先去探查辎重营的动静。司马大兄,你负责公子的安全,待我与公乘拿下辎重营后,再保护公子进营。”

  司马断和曝布点头答应,三个人围着帛图讨论了一下攻击之策,把宝鼎、乌重和暴龙晾在了一边,根本无视。虽然这么做未免有些骄横失礼,但事实是宝鼎三人的确一窍不通,一起商量白白耽误时间。现在时间紧张,辎重大营防卫严密,在保证不伤人的情况下拿下整座大营的难度非常大。司马断三人作出决定后,随即全身心投入策划,这种失礼之举也是无意。

  宝鼎倒是无所谓,事实求是嘛,外行指挥内行,干涉内行做事,尤其这种关系生死的大事,当然要不得,所以他非常明智,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听三人讨论。

  暴龙和乌重也不懂。虽然乌重在马背上长大,还经常与寇边的匈奴、林胡以及小股马贼作战,但那都是小打小闹,与正规打仗两码事。两人也站在一边听。

  司马断、白公差和曝布商议良久都没有万全之策。伤人避免不了,死人也有可能,若想不伤人不死人就占据辎重大营,无异痴人说梦。

  “斩首。”宝鼎忍不住了,觉得三人商议了半天都没有抓住重点,于是开口提醒道。

  “斩首?”司马断转头看看他,苦笑道:“公子,不能杀人,杀了人事情就更麻烦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宝鼎不耐烦了,一把推开他,挤到案几前,俯身指向帛图,在帛图上所绘的中军大帐位置上用力点了点,“你们集中主力,先把中军营帐全部拿下,将魏缚和营中主要军吏全部抓住,如此辎重营就能轻松拿下。”宝鼎接着张开右手,在帛图上乱拍一气,“武库、马厩、铁坊、弓弩妨、箭营……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占这些地方干什么?打仗啦?我只要抓住魏缚就行,只要控制了魏缚,辎重营我想怎么查就怎么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也不懂?”

  司马断、白公差和曝布三人你看看我,我看你,神情十分尴尬,哑口无言。

  宝鼎一看自己说对了,更是得意,指着司马断和白公差说道:“你们怀疑我痴,我呸,我看你们俩个才痴了。”

  司马断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白公差却是忿然骂道,“鸟!是你说要占据辎重大营,你如果说只要抓住魏缚,我们何至于商量半天?”

  “鸟!”宝鼎毫不退让地骂了过去,“大兄,我如果让你攻占辎重大营,你不会想到斩首吧?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很简单嘛,你怎么这么笨?”

  白公差又羞又恼,脸红脖子粗,恨恨地瞪着宝鼎,暗自骂道,直娘贼,早知你不痴的时候如此嚣张,老子还不如再把你打成痴子,旋即想到自己单打独斗根本不是宝鼎的对手,心里不禁哀叹,天啦,我的末日到了,这小子痴的时候我给他做陪练吃尽了苦头,如今他不痴了,愈发暴躁嚣张,我岂不是要天天挨骂天天挨打?不行不行,先把这阵子熬过去,然后回家,这差事我不干了,谁喜欢伺候这主儿谁来。

  “公子所言极是。”曝发恭敬施礼,“我立即重拟攻击之策,只是这斩首……”

  宝鼎有胆子骂两位表兄,却不敢对冠绝黑鹰的曝布失礼,急忙解释道:“斩首的意思就是擒贼先擒王。”

  “斩首不就是砍头嘛,啥时变成擒贼先擒王了。”白公差逮到机会,马上鄙视了一下。

  “呸!”宝鼎一撇嘴,很是跋扈地说道,“我说是就是,咋?不服?”

  “好了,好了。”司马断急忙打圆场,“你们兄弟俩能不能互相让让?从小到大都这样,成何体统。你……”司马断手指白公差,以一副大兄的派头说道,“你都成人有孩子了,还与小孩一般见识,你就不能让让他?”

  “鸟!”宝鼎和白公差同时骂道,“滚!”

  白公差领五十人作前哨,曝布带二百人突袭,二百五十名虎烈卫于黎明前成功拿下了辎重大营。魏缚在睡梦中被抓,大营中高级军吏全部被控,没有人死亡,只有大营的巡值卫士大约伤了十几个。魏缚的苍头短兵虽然迅速包围了中军大营,但虎烈卫主力随即气势汹汹地杀到了辕门之外,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形势异常紧张。

  就在这时,北疆军出动了。蒙恬以保护辎重为名,率领本部人马堂而皇之地进驻了辎重大营。

  天亮了,宝鼎白衣玉冠,双手负后,在六名黑鹰锐士的保护下,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地走进了辎重大营。

  司马断、乌重和暴龙跟随于后。

  一路上将士们纷纷向宝鼎躬身行礼。宝鼎刻意模仿公孙豹,寒着脸,背着手,目不斜视,颇有些威武的气势,可惜就是年少,身体又太单薄,贵胄公子的傲慢派头倒是远远超过了将率的威严。

  曝布和九位黑鹰锐士站在大帐之外,几十名虎烈悍卒以战阵列于四周,严阵以待。看到宝鼎走来,黑鹰锐士和虎烈卫同时躬身行礼。

  宝鼎举手朝虎烈卫们挥了挥,两脚不停,大步走进了中军大帐。

  魏缚发须散乱,衣裳不整,显然是被虎烈卫从被褥中拖出来的,此刻他就像一头被困牢笼的猛兽,面色狞狰,愤怒咆哮。

  白公差捂着耳朵站在一群虎烈卫的后面,显然被骂得受不了了。

  “公子,小心些,这老匹皮似乎气疯了,不要靠近他。”白公差大声叫道。

  宝鼎停下脚步,隔着虎烈卫的盾阵,向魏缚看去。

  魏缚听到白公差的叫声也立即停止了咆哮,转头看向宝鼎,眼内闪过一丝诧异,大概没想到这位声名显赫的公子竟是如此普通。蓦然,他瞪大两眼,猛地冲向了宝鼎,吼声如雷,“竖子大胆,竟敢袭我军营,罪不容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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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崛起 第八十章 金砖拍死你

  第八十章 金砖拍死你

  虎烈卫挡住魏缚。不让他靠近宝鼎。

  宝鼎昂着头,背着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冷哼,“中更,你的辎重大营不堪一击,我只用两百五十悍卒就拿下了大营,抓住了你这位统率,你还有脸在这里咆哮?如果赵国黑衣深夜来袭,以你的防卫之力,恐怕挡不住他们吧?如果辎重大营被赵人一把火烧了,我倒想问问你,你还活得了吗?”

  “竖子,袭我军营,等同谋反,罪诛三族。”魏缚手指宝鼎,纵声怒吼,“你等死吧。”

  “哈哈……”宝鼎笑了起来,“罪诛三族的不是我,而是你。穰侯一世英明,子孙繁衍。结果今日却尽数葬于你手。”

  “嘿嘿,死到临头了,你就嘴硬吧。”魏缚怒极而笑,“到了九泉之下,白氏、司马氏的那些冤魂必定生吞活剥了你。”

  “不劳你操心。”宝鼎笑道,“到了九泉之下,你这个不肖子孙去找穰侯哭诉吧,我等着你。”说完他从怀里掏出那块金质黑鹰令牌递给了曝布,“中更,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曝布恭敬地捧起黑鹰令牌,穿过虎烈卫,走到魏缚面前,高高举起。

  魏缚骇然变色,嚣张气焰顿时散尽,眼内更是露出深深恐惧。

  “中更,大王顾惜你是穰侯之后,一直忍耐,希望你适可而止。”宝鼎撇撇嘴,冷哂道,“可惜,你太贪婪了,如今更是胆大包天,置王国存亡于不顾,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地践踏大秦律法。”

  “竖子,血口喷人。”魏缚色厉荏苒。厉声喝道,“你竟敢诬陷我?凭据呢?拿出凭据来。”

  宝鼎摇头,鄙夷的望着他,“要么你亲自打开库房,要么我下令强行打开库房。二者选其一。”

  “你敢查抄库房?”魏缚气急败坏地叫道,“没有大王的诏令,谁敢查抄库房?”

  “中更,我们是亲戚,我徇私一次,给你机会。”宝鼎脸色一寒,目露杀气,“如果你顽抗到底,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告诉你,如果库房的大门由我打开,罪证就不是一点两点,我会用堆积如山的铁证置你于死地,不但杀了你一家,还要夷灭你三族,就算华阳太后出面都保不了你。”

  魏缚暗自胆寒,两眼怒视宝鼎。恨不得撕碎了他。事实摆在眼前,宝鼎是大王部署的一着暗棋,是专门拿来对付楚系的,如今这着暗棋发挥作用了,一击致命,不要说自己,就连咸阳的熊启、熊炽、熊宸都措手不及,这次受创是铁板钉钉了,但咸阳宫里还有华阳太后,还能一手遮天,此事只要应付得当,本系受创有限。至于自己,肯定要承担罪责,替罪羊的命运跑不掉了,但无论是华阳太后还是相国熊启,都会极力袒护,自己最多被逐出咸阳,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魏缚也就不想负隅顽抗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时候与宝鼎对着干,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这小子太狠了,公子厉不但被他打成了重伤,还背上了一个刺杀的罪名,假如这次再把公子厉拖进私盐大案,那公子厉就彻底完了,而自己如果继续顽抗下去,恐怕比公子厉更惨,死了都白死。

  魏缚一旦冷静下来,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沉着从容,果断下令,辎重大营所有军队各归本营,库房卫卒即刻撤离,各级军吏马上配合公子宝鼎查核库房。

  宝鼎一直站在那里观察魏缚,越看心里火越大。魏缚很嚣张,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宝鼎,眼神阴冷、傲慢、轻蔑,带着一抹浓浓的嘲讽和鄙夷,甚至还能从他脸上看到怜悯之色,那神情仿佛在向宝鼎示威,老子就是犯法了,就是肆无忌惮地贩私盐了,你能奈我何?你算个鸟啊,你等死去吧。

  这种眼神在宝鼎的记忆里非常深刻,前世他跑推销的时候混迹于社会各个阶层,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越是瞧不起像他这样的社会底层,记得有一次他到某个部门领导那里去办事,那个领导自始至终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屁股都没抬,也没给一个笑脸,更没有让坐,前后寥寥几句话。官腔官调,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根本不愿理睬,骨子里就鄙视社会最低层,而他就一直躬身站着,陪着笑脸,厚着脸皮。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那个领导从自己进门到出门,连姿势都没变,仅仅就翻了两个白眼动了几下嘴皮子,而那个领导最后一刻的眼神深深刺激了他,让他刻骨铭心。

  魏缚现在的眼神和宝鼎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眼神几乎一模一样。一股怨恨忽然从宝鼎的心底喷涌而出,跟着轰然爆裂,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身心,让他忍不住产生了杀人的冲动。

  魏缚从曝布手上拿过那面金质黑鹰令牌看了看,然后“嗤”的一声冷笑,随手扔向了宝鼎,“拿回去。今日不便招待,以后在咸阳给公子接风吧。”

  “当……”黑鹰令牌掉在了地上。

  曝布和周围的卫士们骇然变色。金质黑鹰令牌等同于镇秦王剑,代表着君王的权威,魏缚竟然嚣张到了这种地步,公然蔑视君王。魏缚也是一惊,他没有想到宝鼎竟然没有接,竟然成心要陷害他。

  “跪下。”宝鼎怒视魏缚,手指地上金牌,厉声说道,“跪下拿起来。”

  魏缚恼羞成怒,指着宝鼎怒声吼道,“滚,立即给我滚。”在他眼里,这始终是一块黑鹰令牌,它的权威根本不能与镇秦王剑相提并论,所以他此举虽然失礼,但真要追究起来也没大罪,不过是蔑视黑冰台和侮辱宝鼎而已。

  “直娘贼,老子打不死你。”宝鼎热血上涌,再也无法控制心里的那股怨恨,神智蓦然失控,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一拳砸在魏缚的面目上。

  魏缚措手不及,当即中拳,身躯倒飞而起,凄厉的惨嗥霎时响彻大帐。

  众人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堂堂的公子竟然出手打人。

  “嚣张,老子叫你嚣张。”宝鼎俯身捡起金牌,身形如电,在众人的惊呼声里再一次扑了上去,劈头盖脸一阵狂揍。

  司马断、白公差一左一右冲了上去。一个抱手,一个抱腰,拼命往后拖。宝鼎力气大,根本拖不动。

  “快啊,快上啊,拉住他。”白公差情急之下,冲着曝布和几名黑鹰锐士大叫道,“他疯了,他又疯了,快拦住他。”

  曝布等人这才意识到坏事了,公子的病又犯了。以前在乌氏,宝鼎平时看上去还好,乐呵呵的一个痴儿,但一旦激怒了他,那就是狂风暴雨,人少了根本制不住他。众人一拥而上,抱头抱脚,硬是把宝鼎拖开了。

  宝鼎这阵子发泄得酣畅淋漓,两只手和衣服上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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