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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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发现我的反常之后第一时间找我谈话,说的无非就是不要痴心妄想之类的话而已。想我清茶虽然无名无姓,却也不会听一个阉人的聒噪。
一意孤行,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我的一意孤行,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我的想法,最终,流言传进了殿下的耳中。”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儒的心也不由跟着紧了起来。
一个被收养的弃婴,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主子,苍白而又无奈的戏码。在这个时代,这是一种大忌。就算你喜欢自己的主子,你也不能表现出来。
“不用可怜我,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清茶公子喝了口酒,笑着道。
张儒忙道:“没,没有。”
嘴上这么说,神情却十分完美了出卖了他。
清茶公子叹道:“罢了,你要可怜便可怜吧!”
张儒撇开话题道:“后来呢?”
清茶公子再次喝了口酒:“殿下没有怪罪我生出不该生出的心思,反而安排了越来越多的事给我做。
那段时间,真的是我最开心的时间。
你知道吗?每次办事之前都能隔着一层轻纱看到后面身材婀娜的殿下,每次办完事情之后,都能够得到殿下亲口慰勉,那是怎样一种荣耀啊!
直到有一次,殿下让我杀人,最后我非但没有完成任务,反而带着一身伤躲了起来。当长公主让人找到我的时候,我只剩下一口气了。
也就是那一次,让我真正接近了殿下,真正的接近。”
清茶公子在那个接近上用的语气很重,张儒能够从中听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如果不是彼此之间发生了什么,清茶公子不会用这么暧昧的语气,眼中也不会出现迷离的神情。
在他玩味的笑容中,清茶公子难得的有些羞赧的停下了话头。
张儒讪笑道:“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这一刻,如果是不知内情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他们两个知交好友。
清茶公子给了白眼:“对,那是我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而且这个女人曾经是我的主人。当然,殿下现在都是我的主子,这一点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有了肌肤之亲,彼此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昔日的兄弟眼中,我的形象却变了。
似乎我得到了殿下的青睐,就不再是他们的兄弟一般。
你可能不知道,那一夜,我看到雪白的娟绣上那一抹红色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激动。殿下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女人,我竟然也是殿下的第一个男人。
这世间有多少人有那个荣幸,能够摘得大明公主的红丸?”
说到这里,他一脸傲色。
的确,张儒觉得他是值得骄傲的,要知道一个仆人,一个除非发生战争和考取科举,否则永远都不可能翻身做主人的仆人竟然摘了大明公主的红丸,那的确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咳咳,我有点扯远了,继续说。
渐渐的,我就跟那些兄弟有了隔阂,他们可以疏离我,我也不是腆着脸皮上去的人,干脆就在双方之间竖立起一座高墙,一座永远都翻越不过去的高墙。
兄弟没了,我还有她,这就足够了。
跟她在一起纠缠不休之后,深入她的内心我才知道,原来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心里是凄苦的。
那段历史谁都不愿意提及,她更不愿意。
说到底,她和先帝都是当年的受害者,有时候我真的很恨那个叫于谦的人,如果不是他,或许,固伦过得不会如此凄惨。
制止太子登基,是我个人的想法,自从搭上了公主之后,我就成了龙兴谷除公主之外最有话语权的人。
公主心里有不甘心,可是对先帝那份兄妹之情,让她不肯做任何对不起先帝的事。她对先帝有感情,我可没有,所以我不会管朱见深是不是对公主不错,更不会管这天下到底是不是需要所谓的和平。
朱见深昏聩无能,凭什么就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发号施令。为什么武则天能够当皇帝,大明的固伦长公主不行?
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那一次被朝臣打了个落花流水,这背后就有你的影子在。
对你,我一直都没什么好印象,一切挡在长公主前面的人,对我而言都是绊脚石。这些绊脚石如果让我不开心,我从来都不会介意亲手搬开。
开海禁,你说是为了一个盛世大明,就算所有人相信我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利益至上的时代,谁会为了所谓的公心去做所谓的壮举?
和满朝文武为敌,和东南沿海一带的海商为敌,和南京权势滔天的魏国公为敌。没有绝对的利益,哪来这所谓的勇气。
公主不同意我对付你,所以我偷偷出了京城,跟公主说是为了找驻颜美容的药物,实际上我却是来联系多年之前公主留下的暗子。
这东南沿海一带的海商从来不少,成祖以后更是达到了巅峰时期,但是任何人都是大明的子民,他们也需要朝廷的支持。
郭汉生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跟龙兴谷那边搭上线,而且彻底成了长公主的人。
只是没想到,在你面前,我竟然会再次败北,而且跟上次一样,被你给俘虏了。”
张儒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命吧!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你不是军人,别用俘虏二字来给自己脸上增光。”
清茶公子哈哈大笑:“看吧!你就是这么一个藏不住任何心事的人。败在你手下,我真的不甘心。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失败。”
张儒淡淡道:“很多时候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别人给的机会,有一次不一定会有第二次,有第二次不一定会有第三次。在我面前,你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就算你是长公主的姘夫,就算长公主再次亲自求情,本侯也不会放过你。”
“是啊!差点忘了你还是大明的勋贵侯爷了。早死晚死都是个死,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早点杀了我,免得殿下费尽心思之后,依然要伤心。”清茶公子一口将酒壶中剩下的那点酒喝了个干净,神情怅然。
张儒起身道:“跟你喝一场酒,反而听了个不错的故事,你不是个讲故事的人,但是你的故事很不错。”
清茶公子坐在位置上拱了拱手:“多谢夸赞。”
张儒道:“留着你的命在长公主那边换点钱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我不会杀你。你做了那么多于国于民无益的事,临死前让长公主拿出一笔钱来,算是你对大明做出的最后贡献吧!”
“我可以选择死。”在张儒的脚还没有迈出门槛的时候,清茶公子十分坚决的道。
张儒回过头道:“你的确可以选择死,我也可以选择用更加野蛮的方式从长公主殿下手中那钱。不信,你大可试试,只怕到时候你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宁。”
“你。。。”清茶公子的气势一下就衰弱了不少,沉默半晌后,他颓然道:“随你怎么办,只求你不要伤害公主。”
张儒笑道:“作为对手临死之前的乞求,本侯是不会拒绝的。你听话,公主不会有事,你不听话,我不保证公主不出事。桓温抗胡的时候曾经也是一腔热血,最后却成了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张文轩对他的为人不予置评,却很喜欢他的一句话:不能流芳千古,那就遗臭万年。”
清茶公子咬了咬后槽牙,过了一会才道:“你变了很多。”
张儒冷冷道:“不是只有你有在乎的人,我也有在乎的人。只不过你比我幸运,我在乎的人已经走了,你在乎的人还好好活着。”
说完,他扬长而去,留下清茶公子在原地怔怔出神。
第三百一十七章:死了干净
和清茶公子的一番谈话,并没有让张儒对这个人有太多改观,听了他的话之后,张儒顶多就是觉得他有些可怜。
上一辈的事本就不是下一辈能够置喙的,再加上清茶公子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外人,在张儒眼中,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介入这些事情当中。
不管是朱佑樘登基还是开海禁,都是老朱家自己家里的事,也是大明的国事,跟清茶公子怎么一个小人物扯不上多大关系。
那边雷远连夜突审郭汉生父子得到了不少情报,当然,郭汉生一口咬定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跟清茶公子没有半点关联。倒是那胆小怕事的郭敏被用了刑之后可怜巴巴的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带着血红手印的罪状被送到张儒手上,连带着的还有一大串人命,这些人就包括杨一宇等人在内。
接下来几天,锦衣卫在福建承宣布政使司大肆索拿人犯,只要发现敌人的蛛丝马迹马上就会有大队人马对那些人进行抓捕。
雷远派去给福州卫指挥使林傲传话的人回来之后带着林傲的人头,这位威风凛凛的指挥使大人在面对旗鼓相当的叛军的时候,被自己的心腹手下残忍的剁了脑袋。
只不过那副手不敢跟着一大堆水手冲击驿站,连夜带着一堆残兵败将朝厦门逃了去。
到了厦门港就能够坐船出海,到时候跟着那些正好要出海的海商到其他地方去生活,凭借他们手里的一两千人,完全有能力很好的生活下去。
然而到了厦门之后他们才知道,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看到林傲的人头之后,张儒满肚子怨气也随之消散,人都已经死了,这事还真怪不到林傲的头上。
不过由此他也对东南一带的大明军队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如果说九边重镇的边军是大明的一把钝刀的话,东南沿海一带的军队顶多就只能是一块尖锐的石头。或许京中的十二团营勉强还能称得上是利剑。
军队糜烂如斯,难怪会出现后世的倭寇之患。
那一刻,张儒就下定决心,不管海禁最后能不能成功开启,这东南沿海一带的卫所,都必须要好好整顿一番才行。
接下来半个月,锦衣卫大肆捉拿所谓的人犯,半月之内,几乎只要是在沿海一带有点实力的海商都被请到了福州。
有些人仗着当地官员的庇护不听传唤,结果家里不是突然少了个下人就是突然多了个鲜血淋漓的狗头。这种**裸的威胁让不少人选择了屈服,他们忽然意识到,站在他们对立面的那个人,是一个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半个月的时间让张儒分化这些海商,都不用很刻意的威逼利诱,只要像模像样的吓唬一下,就能够让这些很聪明的海商想清楚。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个简单的道理他们懂,特别是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更懂这句话的含义。
一个求财,一个求活,双方完全可以各取所需。
折腾了半个月之后,福州表面上恢复了平静,这日,张儒将认命的海商放出了人满为患的福州府大牢,那些死活不肯低头的海商,则穿着囚服一字排开被押送到了刑场。
知府衙门后院里摆着几十张桌子,桌上八碟八碗放置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然而那些面带菜色坐在桌子上的海商却提不起半点胃口。
这一顿饭可能是他们这一生吃过的最贵的一顿饭,谁也不知道那位侯爷到时候会让他们捐献多少家财出来。
雷远看张儒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就是这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侯爷,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将原本被海商把控的福州府搅了个天翻地覆。就是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侯爷,带着不过二百前锦衣卫,抓捕了上百个大小海商。
“今天把诸位请过来,是本侯代表朝廷对诸位的尊重。想必前段时间的牢狱之苦,已经让诸位想明白了。当然,如果有人没有想明白也没办法,以后,本侯会按照这些供状上的东西看你们的表现。”张儒扬了扬手中一叠厚厚的供状。
这都是那些海商为了活命被逼签下的,这些东西就是勒在他们脖子上的一根无形的绳索,随时都能让他们殒命。
在座的海商大约有八十人,大大小小都有,却硬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张儒不以为意,提高声音道:“朝廷已经有意向打开国门,开海禁,行富国强兵之路。本侯不过是一个探路的卒子,很高兴诸位能够配合朝廷,今日设宴,只是想请诸位放下心中芥蒂,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
福州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福建承宣布政使司更是天然的风水宝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朝廷不会追究以前诸位违反大明祖制的事,只会监督诸位以后不做违法乱纪之事。
本侯不怕把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人敢不按照这份供状上的内容做事,到时候可就别怪本侯心狠手辣了!
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