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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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七七和江采薇被张儒难得的温柔弄得哭笑不得,他也就是在对女儿的时候能这么温柔。
好不容易小家伙被哄好了,张儒才让她自己下去玩耍,等到小家伙跑远了之后,他转脸道:“采薇,有些话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对她将来不好。”
江采薇见他竟然为了这点小事说自己,心中委屈一下就窜上来了:“将来,咱们现在这样,慕言还能有将来吗?”
张儒道:“你们要相信我,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口气大点说,这大明的江山只要一日在朱佑樘手中,他就一日拿我没办法。”
江采薇还待再说,已经被苏七七捂住了嘴巴。
两个女人,还是苏七七更为了解张儒。她也是自始至终没有质疑过张儒的人之一,因为她明白,张儒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会为她们考虑的。
张儒默不作声的搂住两女,看着远方海波未平,心中感慨良多。
曾几何时,他又何曾想过,自己跟朱佑樘会闹到这步田地。
帝王之家,难道真的就没有感情可言?
第452章 :盆满钵满1
弘治八年五月,厦门港依然跟往昔一样,小队商船开始装载货物前往倭国、南洋等地贩卖。
忽然,远处出现一个黑点,有人不禁抬头开始观望。
渐渐的,那个黑影开始变大,不少在海港边的人都开始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似乎是一支船队。
同样在海边垂钓的张儒猛然起身,也不管钓竿上那肥美的鲈鱼,浑身颤抖的看着远方。
三年,整整等了三年,那支他》 寄予了全部希望的船队,终于回来了。
尽管此时的他还不敢确定那是不是陈广带领的船队,他甚至不知道那支船队到底是敌是友。
近了,近了!
船队越来越近,旗舰上面那大黄色的大明龙旗迎风飘扬,张儒激动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随着密密麻麻的船舰接近,靠在海港旁边的小型商船全部主动让路,他们知道,这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所有船全部靠岸,旗舰上一个皮肤黝黑,身上的铠甲也变得破旧不堪的将军大笑着从船上跳下来。
他做的第一件事让人瞠目结舌,他竟然一下跪倒在地,笑声渐渐变成了抽噎声。
他的嘴,用力的亲吻着满是灰尘的大地。
良久,他才站起来,仰天一声怒吼:“我的大明,我回来了!”
“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回。”张儒撂下一句话,飞也似的离开了鼓浪屿。
在小船上,他不断催促临时船夫范统:“快,快,再快点!”
那边厢,黑甲将军下船之后吼了一嗓子,转身朝船上的人吼道:“兄弟们,列队,下船,回家!”
船上传来如雷一般的怒吼:“回家,回家,回家!”
一个个同样破衣烂衫的士兵从船上走下来,他们的腰杆依然笔直,他们的脊背依然坚挺,只是黑了,瘦了。
周围围观的百姓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都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欢迎着这些英雄。
“走,咱们见侯爷去!”黑甲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福州水师提督陈广。
这位憨厚的福州汉子已经完全看不出昔日的容貌,站在这里,就跟个昆仑奴一样。
一个青年气喘吁吁的冲过来拦住陈广去路:“陈将军且慢,侯爷说要亲自迎接大明的英雄们!”
陈广心中一喜,随后不悦道:“哪有让侯爷亲自迎接的道理,你前头带路,末将要给侯爷请安。”
那汉子也有些急了:“陈将军,侯爷有令,您不能...”
“什么不能啊!侯爷难道还会骂我不成!”陈广没好气的道。
“哈哈哈哈,你这出去一趟就是三年,可快把我给想死了,别一回来就为难下面的小兄弟,难不成我还骂不得你啊!”张儒爽朗的笑声从人群中传来。
随后,陈广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张儒。
为了尽快赶过来迎接,张儒一路走得太急,摔了好几跤才赶在陈广带着士卒离开海港之前来到这里。
陈广看到之后大为感动,二话没说给了张儒一个熊抱:“侯爷,我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陈广的声音是哽咽的。
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一路到底经历了多少艰辛,到底受了多少磨难。
张儒轻轻拍打着陈广的后背:“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好半天,陈广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他指着身后大概还有六千人的队伍道:“侯爷,这次活着回来的兄弟,都在这里了。还有两千兄弟留在了慢八撒,他们在那边造船,那里的人都臣服在大明的天威之下。”
“慢八撒?”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张儒大为奇怪。
不过他没有马上询问慢八撒到底是什么地方,而是拉着陈广的手一起朝前走:“走,咱们回家说话。范统,传令下去,今夜开三千坛美酒,我与兄弟们不醉不归。”
一行人回到鼓浪屿,自然有岛上的人负责看守巨舰上的财物,陈广坐下连口热茶都没喝,就被张儒一句话说得差点哭出来了。
张儒拉着陈广坐下之后端详了很久,突然说了一句:“你黑了,瘦了。”
陈广拍打着胸膛道:“为朝廷效力,应该的。”
张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那么激动,坐下说。跟我说说,你这一路都怎么走过来的?怎么走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你们离开之后,我是度日如年啊!”
言归正传,陈广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本来我们也没打算走太远,只想着在南洋转一圈之后就回来。
不过事情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我们在南洋的时候的确看到的遍地黄金,那里的人武备松弛,根本不堪一击。而且相貌与中原之人有相似之处。不少人都说的是中原话语,所以我们也不好意思对他们下手。
后来遇到一个浡泥人,说是再往西走,那里才是遍地黄金,然后我们就一路往西走,还真别说,这些人的相貌是越来越不同了。
一开始不少兄弟都怕,不敢与之作战,可那些人不知好歹,主动攻击咱们。死了几个兄弟之后,我们的火气也上来了,一轮弗朗机炮过去,那些人吓得皮滚尿流。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虚张声势。
这头一开啊,就不好收了,渐渐的兄弟们的心也野了,索性咱们就一路向西。
所以才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张儒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痛苦和艰辛。可想而知,这一路上绝对不会像陈广说得那么简单。
说着说着,酒席已经准备好了,五六千将士一起就坐,还有数千岛上的人陪同,这阵仗看上去可不小。
这是大明派出去的第一支舰队,也是最庞大的一支舰队,更是张儒一直翘首以盼的一支舰队。
所有人坐定之后,张儒端起酒杯,站起来朗声道:“兄弟们,你们都是大明的英雄,来!张某人在此,敬兄弟们一杯!”
说完,他将碗中的酒一口喝干,然后给这些经受了无数磨难的将士,深深鞠了一躬。
第453章 :盆满钵满2
这一躬,饱含着歉意、内疚,但更多的,是对这些勇士的敬佩。⊙,
所有人沉默,忽然,大家纷纷起身,高举手中酒碗,齐声贺道:“敬侯爷,敬大明!”
一仰脖子,酒水被喝干净,张儒声音有些哽咽,大喝:“来,兄弟们坐下,敞开了吃!”
范统一把搂住陈广的脖子:“老陈呐,你这一去,时间可够久的。回来了咱哥俩可得好好喝两杯。来来,别跟老子说你不胜酒量,能喝多少是多少。”
陈广推开范统铁箍一般的手臂:“你小子可够不厚道的,我这一路吃海水都快吃吐了,你得让我先吃两口米饭再说。别说兄弟不兄弟,兄弟也没你这么坑的。”
范统嘻嘻哈哈道:“别看我老范平时五迷三道的,实际上我门清。老大等你,等得那叫一个望眼欲穿。现在你回来了,兄弟们估计也能轻松下来了。”
“几个意思?”陈广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瞪着牛眼睛问道。
范统贼兮兮凑到他耳边道:“明天来找我,我跟你细说。”
陈广抹了一把耳背后的吐沫星子,面色古怪的看着范统:“我说你小子这么多年不娶媳妇,该不会是好男风吧!好男风你也该找那些兔爷去,找老子这么个黑不溜秋的汉子干什么。滚,滚一边去。”
范统一张脸都快变成茄子色了,偏偏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解释。
张儒赶紧为范统解围:“你这一去就是三年,范统都快有孩子了,你可不能瞎说,小心人家媳妇大着肚子拿刀剁你。”
就在这时,坐在张儒这一桌不远处一个高如铁塔一般的黑汉子猛然站起,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话道:“谁谁要剁我家将军。”
张儒看到这黑汉子一愣,这尼玛哪里是明人?这明明就是非洲的哥们啊!
是的,站起来的黑汉子就是一个纯种非洲爷们。
那身高放在后世估计能够在nba走一圈,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
这也不能怪张儒眼拙,实在是这些兄弟一个个都晒得黑乎乎的回来,而且都穿着盔甲,也很难分辨出来。再加上这些人他也不完全认识,这才没看到这个黑人。
陈广不悦道:“奥拉,坐下!”
那汉子瞪着张儒,慢慢坐下,吃一口东西回头看一眼张儒,直到陈广不耐烦的站起来抬脚踹了一脚才不再回头看。
张儒被这一幕弄得哈哈大笑:“行啊!咱们的陈大都督厉害,竟然连非洲哥们都给弄过来了。”
“非洲哥们?”范统被这个新鲜名词弄得一头雾水。
张儒尴尬的干咳道:“咳咳咳,就是慢八撒人。这是我从神机营两个先生那里问到的,他们说那个地方叫非洲。”
陈广笑道:“这也是纯属因缘际会,奥拉本来是慢八撒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大明天军降临,那些本地人十分排斥,拿着制作粗糙的弓箭对付咱们。
也怪末将当时太大意,以为这些土东西根本就伤害不了装备精良的大明水师。没想到这些人的箭法奇准,竟然专门挑我们没有甲胄覆盖的地方攻击。那些箭矢入肉不深,但是箭头上抹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制作而成的毒药,见血封喉。
三次交锋,我们的兄弟死了将近两百,而当地人被杀了将近一万。
这些人悍不畏死,他们不要命的冲锋,都被火枪给射杀。
奥拉是俘虏,末将见他身材高大,是个不错的苦力,就把他留下了。
没成想这小子见了大明的舰队,看了舰队内的装饰之后,竟然比划着说要留下来。还不停跪在地上磕头,脑袋都磕破了。
末将一时不忍,就打消了让他做杂役的想法,把他带在身边。
他学了三个月,总算是能够磕磕巴巴的说些汉话了,然后我才了解到这些人为什么这么不怕死。
知道原因,就容易找到对策,更何况有奥拉这个当地人在中间说和。最后跟他们达成共识,握手言和。
现在那边就留了三千兄弟驻守。”
范统舔了舔嘴唇:“听你这么一说,跟天书似的,有时间真的想跟着你们一起出去走一趟。”
陈广瞪大眼睛道:“你可别这么悍不畏死,咱们这一路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范统满不在乎的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嘛,有什么好怕的。”
陈广一脸庆幸和感激的看着张儒,然后严肃道:“你还真别不当回事,要不是侯爷有先见之明,让我们带上了不少船匠,我们早就在风暴中战死了。
你见过风暴么?十丈高的巨浪你见过么?一个巨浪拍过来,能够把一艘三桅大船拍碎你信不?
一开始我们觉得侯爷让我们多带果蔬是多此一举,还是以前的老船员说了我们才不甘不愿的带着。
你知不知道那些果蔬救了我们多少兄弟的命呐!”
“来,不说那些了,喝酒。”范统感觉到陈广语气中的悲愤,岔开话题道。
张儒拦住范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老陈说。”
现在的陈广,就像是一个憋了不知道多久的火药桶,必须要找个机会发泄出来才行。
常年的航海生活,是十分枯燥无味的,尽管一路上会遇到无数的战争,无数未知的危险,但他们每天的生活也会变得十分紧张。
这种紧张一旦放松下来,将会变成一种十分可怕的杀手。
陈广继续絮絮叨叨:“咱们从福州港出发,一路往南,先是到了占城。那里经常会有海商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