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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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朱佑樘有这样的考虑,他再回去的话,地位也是不尴不尬。他做事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在后面拖着自己的腿,与其这样,不如不做。
还不如安心当一个富家翁,开开心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以前所谓的创建大明盛世,那些宏图伟业一直都藏在他心中,既然没有机会继续施展,他也就懒得想那些不靠谱的问题了。
李老头道:“行了行了,随便你吧!老夫一番好心,还被你当成了狼心狗肺了。赶紧滚蛋,老夫要休息了,事不宜迟,明日你就派人送老夫进京。”
张儒活动了一下双腿,感觉没有太大问题了,遂站起来深深对老李头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
李老头不耐烦的挥手:“婆婆妈妈,跟个小姑娘似的,赶紧滚蛋!”
张儒灰溜溜的离开了李老头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连续挥毫,一共写了好几封信,然后让人连夜用军中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
既然李老头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那么李老头的安危,就必须放在首位。对方能不能为朱佑樘诊治,并且治好朱佑樘的病,张儒自己也没什么底。
只不过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这也是咩有办法的办法。总比让宫廷内那群完全没办法的御医治疗要好很多。
这李老头的很多方子,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更何况他将来还会有一个能写出本草纲目的孙子。
李时珍能够写出本草纲目,跟他自己的努力分不开关系,当然也跟他爷爷留下来的方子分不开关系。那样一个神人,有这样一个爷爷,至少能够让朱佑樘多几分活下去的希望。
信是写给京城故旧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拜托那些人保护李老头周全。
他能够做的不多,也就这么点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未眠的张儒和睡得不是很好的李老头依依惜别,等到再也看不到老头的车驾之后,张儒才回头悠然长叹。
“怎么,这事情不是很好的解决了么,文轩你怎么还很不开心的样子?”张安不解的问了一句。
张儒抬头看向远方:“李老这次是拼着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替我进了一趟京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李老有没有办法治疗陛下的病。”
张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唉既然已经做了,就别那么惆怅。人生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可后悔的,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的。李老哥这么大年纪了,很多事情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张儒十分沮丧的在张安推搡下回到了总兵府,只能借着江采薇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来抚慰自己不知道受没受伤的心灵。
没想到,他竟然趴在江采薇肚子上睡着了。
等到苏七七发现的时候,张儒已经打起了鼾。
“相公现在,就跟个孩子一样。”江采薇微笑着对苏七七轻声道。
苏七七轻轻抱住张儒的上半身,将他挪开之后又盖上毯子,叹了口气:“他的坚强都是给别人看的,他本来就比一般人要敏感、脆弱。我们不能只看到他的坚强,看不到他的脆弱,因为我们是他身边的女人。”
第434章 :礼物
她们是离张儒最近的人,她们是他的亲人,所以他能够在她们面前毫无保留的露出自己的怯懦。
选择了,没有后悔的余地,她们也不会后悔。
这个男人,承载了她们所有的希望。
弘治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皇子满月酒,皇帝赐宴,群臣汇聚。只是这次朱佑樘人生中又一大事,少了一个本来应该坐在他身边的人——张儒。
他身边的位置空着,大臣们看到这场景之后都是一愣,而后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皇帝在这个时候为张儒留下一席之地到底是' 什么意思,也没人敢去问。
宴席过半,朱佑樘高兴得开怀畅饮,只不过酒杯中的酒已经被邱濬不着痕迹的换成了水。
在喝下第一口的时候朱佑樘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没有责问到底是谁。
臣子们一番好意,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要是追责,难免会坏了气氛。
再加上他也不是一个求全责备的人,故而没有问责任何人。
宴近尾声,一个大汉将军快步行来,由于脚步太过匆忙,接近朱佑樘的时候差点摔在地上。
朱佑樘装作没看见,不以为意的问道:“怎么了?脚步如此匆忙?”
大汉将军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皇后张窈夭,换了一个角度走到空位出弯腰在朱佑樘耳边嘀咕道:“陛下,午门之外有人手持穿宫牌子,自称陛下故人,携礼十车,求见陛下。”
朱佑樘疑惑的皱起了眉:“对方是什么人?”
一般的大臣只要能够手持穿宫牌子的,基本上这些大汉将军都会认识。既然他进来禀报,那就意味着这大汉将军并不认识来人。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来人拿着的是别人的穿宫牌子,所以朱佑樘才会有此一问。
大汉将军轻声道:“来人是个年逾七旬的老者,陌生面孔,下臣不曾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朱佑樘随口问道。
大汉将军道:“不过这人手里的穿宫牌子是有名有姓的,上面写了一个虎字,似乎是前定边侯张文轩的穿宫牌子。”
一般的穿宫牌子用一次就要回收,经过太监的手交到大臣手中,然后回到太监手里。有些人拿着固定的穿宫牌子,不过有名字的很少。
其中,张儒的穿宫牌子上面,就写了一个硕大的虎字。
朱佑樘心中一跳:莫非是虎哥回来了?
随即,他马上就将这个想法彻底否决,张儒现在自身难保,没有圣旨的保障,他是万万不可能离开张安保护范围的。
再说了,张儒未必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上次闹了这么大一处,张儒能否原谅他还是个未知数,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回京。
“仔细检查货物,若无机关,尽数冲入内库。为首之人赏赐百两黄金,放他出宫。”朱佑樘思考了一下,马上做出决定。
“陛下,恐怕不行,那老者明说必须要见到陛下才肯离开,还说有要事禀报陛下。”大汉将军为难道。
听到这话,朱佑樘一颗心立马就悬了起来,来人手持虎哥的穿宫牌子,还说有要是禀报,难道是虎哥出了意外?
他本来就有些白皙的脸色变得煞白,双手在袍服下握拳,指甲插进掌心,手掌微微震颤。
若是让朕查出是谁戕害虎哥,朕灭他九族!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朱佑樘示意大汉将军将人带进东暖阁。
当然,像老李头这样江湖习气严重,又十分陌生的人,肯定会经历一番严格排查之后才能顺利进入深宫内院。
尽管老头儿尽量想要保留最后的尊严,除了一身衣服之外,他还是没能将任何东西带在身边。
那大汉将军极为冷漠的道:“老丈见谅,为确保陛下安全,您的药箱小将暂时代管,待老丈离开之时,必定归还。”
人说话的语气虽然冰冷,好歹说的话还算客气,老李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那年轻人走进了午门口。
在东暖阁内数个大汉将军直愣愣的目光监视下,坐立不安的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皇帝总算是出现了。
几个大汉将军纷纷跪下请安:“臣参见陛下!”
几人的动作,似乎是在告诉老李头:嘿,老头,你该下跪了。
可惜,老李头当做没听见,在看到朱佑樘的身影之后站起来微微弯腰拱了拱手:“草民参见陛下。”
朱佑樘不以为意,指了指凳子道:“老丈请坐,不知老丈求见于朕,究竟有何要事禀报?”
老李头偷偷瞄了皇帝一眼,见他似乎没有因为自己不下跪而生气,本来有些愤懑的心情稍微有所好转。
听到问话,他马上道:“草民此番前来,乃是受人之托。一来为皇长子满月庆贺,顺便将故人托付的贺礼送进京城。二来嘛”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住了话头,将目光瞄向几个大汉将军。
张儒在他临走之前就叮嘱过,皇帝生病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让他进宫之后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而且张儒还叮嘱老李头,不得将自己跪求的事情说出来,顶天了就是让老李头说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特地千里进京。
朱佑樘见他的意思这么明显,朝几个大汉将军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为首大汉将军闻言一脸担心的道:“陛下,此人来历不明,还是臣等在此好些。”
老李头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很没有规矩的道:“皇上让你们下去你们就下去,难道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埋黄土了,还能对一个青壮皇帝不利不成!”
为首的大汉将军一脸委屈的退出了东暖阁,临走前的眼神似乎在说:谁知道你有什么阴谋诡计。
等到东暖阁的门重新关上后,朱佑樘莞尔一笑:“现在此间只有你我二人,老丈究竟有何要事要面禀,尽管直言无妨。”
“草民是个大夫。”老李头毫不避讳的看着皇帝的眼睛道。
朱佑樘一怔,回过神来干笑道:“那又如何?”
老李头又道:“草民故人名叫张文轩。”
朱佑樘故作镇定:“此事朕早已知晓。”
老李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陛下身染恶疾,尽管宫中御医医术高明,勉强让陛下暂时无忧。可这病在血肉之中,若是不细加调理,恐怕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朱佑樘猛然站起:“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老头淡淡道:“草民是个大夫,大夫讲究望问切问,只需要看看陛下的脸色,不需要为陛下诊脉,草民就能看出陛下的疾病。”
朱佑樘重新坐定:“那朕倒要听听你有何高见。”
李老头笑道:“陛下之疾,乃先天之疾,想必当年娘娘有孕在身的时候,日子过的并不时很好,才会让陛下年幼便体弱多病。
先天之疾,不能急躁。
然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自然免不了急躁之时,故而多年转变,疾病已经到了心肺之间。
人身上最为脆弱的部分,便是五脏六腑。现在陛下五脏除了问题,如果不小心调理,只会加剧身体退化,到最后药石无灵。”
朱佑樘脸色微变:“你莫要危言耸听,朕自己的身体,朕比谁都清楚。”
“不知道陛下可听说过蔡桓公的故事?”李老头一点都不怕死的道。
说实话,他是做好了死的准备,才会来到京城,也是做好了死的准备,才敢跟皇帝这么肆无忌惮。
不是他不相信张儒的能力,也不是他不相信皇帝的仁慈,而是他对自己的性格极为了解。他不是那种喜欢溜须拍马的人,更不是暗中擅长曲意逢迎的货色。所以他现在既然来了,就下了必死的决心。
可以说,答应张儒进宫为皇帝诊治,就等于李老头在自杀。
朱佑樘哪里会不知道讳疾忌医的故事,扁鹊见蔡桓公,三次之后遁逃。就是因为蔡桓公讳疾忌医,最后才误了自己的性命。
其实,在老李头说自己是个大夫并且看出了他时日无多之后,他就已经相信了对方的话。
他瘫坐在椅子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面对生死,就算他的身份是皇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李头不等皇帝说话,又道:“如果不是张文轩开口,那小子又足够油滑,说不定草民根本就不会进宫。陛下若愿意将千金之躯交给草民诊治,草民便勉为其难。若是陛下不愿意,那草民谢恩。”
“神医的意思,是你也没有办法保证能治好朕的病?”朱佑樘在不觉之中改变称呼。
老李头点点头道:“不瞒陛下说,老朽的医术算不得出神入化,比不上扁鹊华佗这一类的神医。能不能治,也得号脉之后才能下定论。至于最后能够让陛下活多久,老朽没有半点把握。”
朱佑樘彻底相信了老李头的话,伸出手道:“请神医救我。”
老李头严肃的伸出手,搭在朱佑樘的脉搏上,仔细感觉着脉搏的跳动。
一开始他还十分轻松,渐渐的,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最后,他的双眉都拧成了结。
第435章 :治疗
朱佑樘见状一颗悬着的心猛然一沉,脸色稍微发生些许变化,依然强自镇定。可他的手,已经忍不住开始用颤抖出卖他。
老李头抬了抬眼皮,松开手道:“陛下不用担心,情况并不像草民想象中那般糟糕,虽然不好调理,却也不是没有调理的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之后,朱佑樘猛然松了口气。
就算老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