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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道源神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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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亦是常磐同柳毅,关系特别要好,却隐隐被其他孩子排斥的原因。
  一个名字,算不得理由,也可以成为最大的理由。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何归类,何为群,见微知著。
  。…
  清晨,东村王瘸子家的公鸡,准点扯着嗓子嚷起。
  天还没亮,东方天际甚至不见鱼白。
  悉悉索索,整个山村,都已经随着鸡鸣,从寂静里,渐渐苏醒了过来。
  洗漱这种事儿,一般人家,草草了事,山里头更是能免则免。
  火光不兴,山民不缺肉食,再穷一月也能轮上两回,倒是没几人得劳什子夜盲。
  常年打猎,一般山户,视力体魄,都要比平原农夫好上许多。
  零星几户腾起炊烟,可惜天未亮,也看不清浓郁的烟圈。
  山里头缺水缺地,柴火倒是不缺。是以一般民间日里只起一次灶,食两餐。山里晨儿,却不乏起灶煮饭的人家。
  更遑论,左近百里,自夫子到来后。
  临近的村落,非但灶头添薪的次数多了,每日两餐,也易成了三餐。
  理由?
  不需要理由,夫子每日必食三餐,且定要新鲜、温熟!
  这是规矩、夫子的规矩。
  也许这规矩不合理,也许这规矩违背了祖宗传下的制度。
  可惜,此间并非大儒满地的京畿,更不是律例森严的塞北军营。
  这儿只是某个不知名、不起眼的破落山坳。
  对于周遭山民来说,夫子就是天、就是神、几乎无所不能!
  他的一言一行,皆值得效仿,遑论习惯那么重要的事情!
  社会,总是由许多群体构成,大多数组成群体的个体,必须去适应既定存在的潜规则。
  而一些已然超出规则本身限定的,他们的一言一行,往往比潜在规则更给力!
  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去适应既定的风尚,引领潮流走向,未必不是另一种结局!
  至于夫子是否有这种资格——他的神奇,无需深思列举,屡见不鲜!
  旁的不谈,仅仅水源一事——
  约莫七八年前,那时这座无名深山中,只有一处生在阴面的泉眼。
  他能利用旁人听不懂的“科学”,把个十里外的清溪引流到附近,生生改了水道。
  就连自家,都打了一口出水的井儿。
  这就是奇迹!造福山民的奇迹!
  莫要小看一溪一井,山中一般都缺水少井,有井也只是习俗象征,罕有汲水。
  唯独*夫子,一打就是一口清渠。
  也正是平日里种种异事,加上他尊贵的身份,方令得旁人尊敬、乃至崇拜。
  虽然夫子终日教导什么不闻怪神乱力,左近百里山民,哪个不晓得,常家寨的夫子,是有法力的高人!
  兴许,他们送自家娃儿来书院读书,到不只是夫子光鲜的进士名分~凡事理所当然,都有其意所以然。
  夫子能博下偌大的名头,也是平日里点点滴滴积累的功劳。
  否则,那些彪悍的猎户,可未必尊重劳什子读书人。
  百无一用、负心之辈,多在此列…
  。…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微凉的夜风带走了昨日寂静,新的一天到来。
  迎着朝阳,天边曦光洒落,为大地沐浴色彩,仿佛又同昨晨一般——
  这仍是、寻常的一天。
  这样的岁月,已经数不清多少日头。这样的晨光,每天如出一辙。兴许能给山外人带来别样新奇,自小看大的柳毅,并不觉得日出有甚美丽。
  惯常,夫子起的要比寻常人家,晚上一刻。这又或是某个不良的嗜好,或者彰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早早起床的柳毅,却不能学着夫子一般随性。
  打水、洗漱、整好衣冠、等待邻家送来吃食。
  晨儿间柳毅是无需习武的,也算一日里少有的清闲时刻。虽然都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夫子终归、扬名于外是他的学问。是以,就算每天指导柳毅功夫,也不会大张旗鼓。
  这时,只见那长袍俊少年,抱着一本书卷,夹着一条长凳,晃晃悠悠走到了前院,推开院门,就那么把凳一横,依坐着沉吟起来。
  至于他究竟在吟些什么,摇头晃脑的样子,有几分精神集中在面前书本上…尚未洗漱、不便迎客的夫子不管,村里大人更是管不得。
  作为夫子唯一入室弟子、甚至谣传两者间有着某种隐晦的血亲关系。柳毅年纪不大,隐隐尚被同龄孩提排斥。但在大人眼中,他仍是有那么几分威信的——
  儒二代——假如有这个说法、并且果真能诠释一些东西的话,柳毅的确被强冠上了这样的头衔。
  人小鬼大,他自然把得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并不觉得这有甚不好,也就不怎么在意。
  一如平日,他半眯着眼,等待多半迟来的早餐。
  今天的朝阳,格外暖,不知怎的,他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一般,渐渐下意识,浸入了尚未在脑海完全淡去的残梦…
  。…
  “毅哥儿~毅哥儿~!”
  老远,常胖子大呼小叫的声音就从北面传来。
  半躺在长椅上,倚着门沿,嘴角挂着一溜晶莹,脸上痴痴傻笑的柳毅,猛地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呔!姑娘莫怕!小生在此!”
  一个倒纵,“砰”的一声,沉浸在某种幻象,反应显然过于激烈的柳毅,猛的撞上屋檐!
  “哎呦”一声。
  伴随着几片瓦砾飞起,土灰零落。柳毅跌坐在地,捂着脑门直呼痛。
  他狠狠眨了眨眼,这才看清飞奔而来的不是什么受难女仙,而是邋里邋遢的常小胖。
  看到对方愕然的神色,心下半羞半恼,柳毅不禁龇牙,指着鼻子怒叱起来。
  “呔!你个死胖子,作死啊,一大清早大呼小叫!”
  许是恼怒常磐扰了自己美梦,一时间,柳毅竟然忘了夫子的规矩,大声嚷嚷。
  直到里屋隐隐传来几声咳嗽,他这才彻底清醒,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也不管为何今日苍家婶子饭送来特别迟,晓得夫子已经起床,柳毅一骨碌从地上爬起。
  以比常小胖飞奔来最少快一倍的速度,他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不待胖子反应,身似灵猴,臂舒摘桃,只见他把手臂一伸一拽。
  那动作潇洒无拘,看着令人赏心悦目,直赞羚羊挂角。
  晓是常磐今非昔比,奈何柳毅经年苦修,终究如常堕了魔爪。
  柳毅也不解释,夹起身子腾空未落的常磐,头都不回,提气就走。
  “吱呀”一声,身后院内,书斋纸窗适时撑起。
  夫子含笑注视着两名少年绝尘,颔首不语。
  。…
  “先生,不知、朕这病~”
  这是一间阴暗干燥的偏殿,些微偶然透进的阳光,依稀能照出一些暗红华饰。
  但不知为何,就连那些精美的雕刻、饰物陈列,都仿佛散发着某种阴森的味道。
  约莫十丈方圆的殿内,除却正东入口、模糊可辨台阶上立着一道身影、遮去了泰半亮光。
  里间偶尔被流光映出的残像,尽皆宛若怪兽从地缝里探出爪牙。
  站在入口处的身影,抱着些期许惑言。
  可他又显得那样矛盾,恍然犹豫,不敢逾矩。
  殿内除了阴暗愈敛愈郁,并没有半点回响。
  片刻后…
  “先生、朕此番,诚心而来~”
  带着浓郁的期盼,以及淡淡的威严。
  那自称为“朕”的人形,恍若有了决意。
  长长的吐息忽而自虚无中生出,无形的气流,搅动着墨色流岚,没有来处,不知归途。
  “你、听他的便是。又来~做什么~”
  “他既能保你十年、便能保你二十年、三十年——”
  “当日、你既然拒绝了我~便自断了后路~”
  “况且~我能感觉~它快出现!它就快要出现!”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不需要你了~嘿嘿…嘿嘿嘿…”
  “不要急~不要急~不是不见~天机未现~”
  沙哑空洞的声音,仿佛两块琉璃在摩擦,又像夜半熊家婆的低语,分外刺耳,直入心扉。
  它自无处来,回荡在这方暗殿,最终复归虚无,没有半点透出。
  “但是!”
  入口之人明显有些激动,身子下意识前倾,伸出手来!
  然而下一刻,他又仿佛触摸到什么可怖的东西,猛然尖叫着缩臂,踉跄后退,差点跌倒。
  他右手紧紧按住左腕,弓着身子,不停喘息、颤抖,却不敢叱喝、咆哮。
  “嘿嘿嘿~哈哈哈!桀桀桀桀桀!”
  “痛吧!痛吧!你很快就会忘掉这种感觉~绝望吧!恐惧吧!可是你为什么要绝望?为什么要恐惧?”
  “来吧~来吧~不要犹豫~不要犹豫~”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要犹豫?”
  “过来~过来~”
  可怖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开,在整座不甚宽敞的殿内回响,又不知为何仿佛受到某种禁锢…
  那无意识的吟唱,好似连起初仅剩的理智都散去。
  入口处人形仓惶转身,朝外间踉跄跑走,末了又仓促回首。
  他的面容被阴影遮住,看不出此刻是什么表情。
  可他身上流露出某种恐惧的气息,却在这处暗殿,被千万倍放大!
  伴着沉重石锁砸下的声音,自东方洒来丝丝逸光,彻底被空旷的黑暗吞噬…
  。…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忘了~已经忘了~”
  “它来了!我能感觉~它就要来了!”
  “不是不见~天机未现~”
  “天机?天机!”
  (PS:感谢书友邪人每天不懈的红票支持,嗯、我知道一定还有许多其他朋友在默默支持,在此一并感激,不胜荣幸。)
  
  第七章 阴郁
  
  这是一座无名有势的大山,巍峨不逊昆仑。
  山下数百里平野,不拘站在何处,远远望去,只见得阴霾蔽空,雾霭缭绕,云深难觅归处。
  山不在名,渊深则灵。
  生活此间七载,柳毅并不清楚。恰是这样一座鸟不拉屎的鬼山,近千年来人际罕至,连山民也越栖越少。于数万年前,它竟然有着一个令人极度仰止的名讳——不周!
  道悠长而世短兮,夐冥默而不周。周者,至也。
  山名不周,宜远观却逐日难近,轶玩心忧。
  其浩瀚摧顶之威,一如站在山脚,抬头仰望时,入目那片仿佛将要压下的黑云,让人心惊胆颤,手足发麻。
  也许曾经无数载岁月前,那属于不周山的神话传说,早已随着时间消逝。
  或者纵然流传下来,也被人篡改的面目全非。
  夫子来此隐居,自然是把得一切打听清清楚楚,包括“不周山”旧闻。
  又则当清晰的故事被光阴冲刷模糊,后人有识之辈,可还会信彼空穴来风之音?
  至少夫子,从来不把某些流言,譬如山中有魔魇出没,不适合定居云云,当回事儿。
  这座被时光、被世界遗忘、遗弃的无名深山,横断长空,无边无际,仿佛还和亘古之时一般,未被抹平巍巍狰狞棱角。
  然而在那种天道鬼斧神工造化下,扑面而来的滚滚无形自然威压,对于夫子这等早已超脱了常人范畴的武者,岂能产生半点震慑,五体投地去膜拜?
  不周?若连凡间武道强者都不足慑服,山再高、再深、再巍峨,怎配冠以不周之名!
  山还是那座山,缭绕着浓浓的雾霭,每夕日头未落,野鹫齐飞,阴影就要提前笼罩大地。
  只是,它又究竟少了些什么?
  果真仅被历史抹杀了讳名,又或者,本身业已经当不得其寓意深远之质。
  亘古太古,就连曾经受人膜拜创世战神,都成了儒家贬斥的邪道。
  本来,战神主战,缘何在不擅长的领域,横插一脚?
  悠久太久,凡人总会为本族数千年的史诗传承而自豪。倘若那数千之后再加个万字,那么…
  。…
  清溪似墨,绿色的墨,是沿泮荫林垂下了倒映。
  一尾尾肥鱼在溪涧雀跃,时而翻起一朵朵白花花的浪头,露着同样肥白的肚皮儿,在空气里洒下片片晶莹;时而又“嗖”的穿梭浅池,留下一道道清澈的纹理,于愈显清澈的碧溪荡漾旋流。
  阳光和煦,暖风吹扬,也不知哪里来的蒲公英籽被卷起,大片大片的素白迎面洒至,直如冬日的素装,唯独少了侵入骨髓凉意。
  浅踏青草香,信探雪飞扬。
  一路扯着常磐奔到这里,常小胖早就累得和条死狗一样,趴到溪畔干呕去了。
  这煞风景的一幕,当然入不了柳毅法眼。
  他伸出手来,看着此时漫天美丽的异景,仿佛连晨光都被筛出片片霓虹。
  呢喃自语,这对于普通孩童不过值得雀跃嬉逐的风景,柳毅竟是刹那痴了——
  没有人会理解,一个孩子,每天经受最苛刻的磨练,他的心中究竟还能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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