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金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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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炙了。”
谷雨一直斜睨着外头,除了替红袍男挥鞭子开道的几个兵士,他的马车周围还另有十几个骑兵,她心里头有些好奇,看来此人有些来头,就不知道他是谁。
“拿去吧,别看地上的那串了。嘿,你要是跑出去,估计得把你打得只事半条命。”炙肉铺的老板还以为谷雨是盯着外边掉在地上的一串肉发呆,同情地又递给谷雨一串肉。
谷雨尴尬地接住,小声地问道:“那个人是谁啊!这大的威风!”
店主自得地兴笑,显然为自己知道些许秘闻而十分得意,“你个小乞儿知道什么!”他按捺不住,居然不嫌弃谷雨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他是太子殿下最喜 欢'炫。书。网'的宠臣,你知道啥是宠臣不?”
谷雨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店主继续卖弄道:“这男宠啊,就是在男人和男人之间充当女人,做男女……喂,你知道男女是怎么回事么?”
没等谷雨点头和摇头,店主就颇觉得有些无趣了。眼前这乞丐也顶多算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年,若是富家公子也就罢了,他一个臭乞儿能知道什么男女之事,只怕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他都说不上来。
店主撇了撇嘴,“跟你说你也不懂。总之,你记住以后瞧见韩大人的车就绕远点,就你这样子,嘿,他心情不好,你可就倒大霉啰!”
“韩大人?”谷雨心中一动,蓦地想起红袍男是谁了。历史上的确有这么一个男宠,与刘彻同榻同卧,仗着刘彻对他的恩宠,十分地骄纵,目无法纪,蛮横无边。只是他虽然盛宠,但却因为太过骄纵,得罪人太多,刘彻登基后不久,太后就逼迫韩嫣自杀了。如此说来眼前这个红袍男就是韩嫣了。
谷雨忍不住又向外伸长了脖子,这才发现韩嫣进的那家店有一面鲜艳的旗帜挑在外头,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燕脂”。
燕脂也就是胭脂,原来韩嫣进的店是卖胭脂水粉的。店主也顺着谷雨的视觉探去,一边啧啧惋叹,“可惜了,爹娘好容易生出来,却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人。”他声音极低,就只够谷雨一个人听见,谷雨对韩嫣是什么样的人倒没什么兴趣,她有兴趣的是历史究竟发生了什么偏差。
谷雨简单地瞧了一圈后,就着韩嫣之事,旁敲侧击地问道:“那太子殿下多少岁了啊?他难道没有犬人?”
店主干兴两声,“太子啊,二十好几了吧。”
“二十好几?!你确定你没记错?”谷雨对店主的回答怀有百分之两百地疑惑。
“这怎么会记错!太子这个月就要大婚了。到时候皇上要大赦天下,我怎么会记错!”店主横了谷雨一眼,想着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乞丐质疑,颇有几分不满。
谷雨将信将疑,心里头乱成了一锅粥。
她在现代的时候,联盟只知道汉朝出现了严重的偏差,但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偏差,这就不是仪器可以监测出来的。需要排遣联盟成员去考察。
历史上,刘彻应该是在十六岁的时候登基当皇帝的,可是店主却说太子已经二十多岁了。难道说汉初的偏差就出在这?
“怎么会20多岁还在做太子呢?”谷雨喃喃自语,旁边的店主看了一眼有点怪异的谷雨,对她这个问题保持沉默。他总不能说“皇上没死,他当然得做太子”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谷雨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是废话,只得换了个角度解释:“我的意识是他这么大了怎么才犬人,俺爹说他娶俺娘的时候才十几岁哩。”
店主哭笑不得地看了谷雨一眼,“你一个小乞儿懂什么?你爹能跟太子比么?那能比么?再说了,太子年轻的时候,就说过要金屋藏娇,全天下都知道太子的心意,太子就等着有这一天迎娶阿娇小姐,就算二十好几了,可人家愿意着,你不懂的。”
谷雨诺诺地点着头,心里头又一团迷糊,作为太子的刘彻最近要迎娶陈阿娇了么?金屋藏娇,小表弟娶小表姐,除了刘彻的年纪和历史上的不符,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正想着,红袍男韩嫣已经从店铺内走了出来,木屐声声响,悦耳却又显得有些焦躁,只见他手一起,斜着就将什么抛向靠炙肉店这边的骑兵,只是那骑兵微微走神,还没有伸手接住,那东西就“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谷雨定睛一看,只见一盒鲜红的胭脂摔成了碎块,散落了一地。
正文 第三章 原来是傻儿
韩嫣斜睨了马上的骑兵一眼,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心不在焉的,太子殿下就是让你们这样跟着我的?”
骑兵赶紧从马上跳下来,伏倒在地,口中喊着该死。
韩嫣懒得看骑兵,搭着一个家奴的手就要走上马车,一边回头看向骑兵,“还不捡起来?这盒燕脂是给陈小姐大婚的时候用的,太子最喜 欢'炫。书。网'这种香味。”
一句话让旁边还没来得及走开的百姓们都忍不住互看了一眼,谷雨也觉得好笑,怎么听韩嫣这语气他才像是正牌夫人,陈阿娇则是太子纳的歇啊。
“这……职下这就再去买一盒。”地上的家奴瞧着散落了一地的燕脂,这还怎么用?让他都不禁怀疑韩嫣是不是故意扔到地上的。
韩嫣冷兴一声,不再理会那骑士,踏上马车,这就向着身旁的家奴说道:“走吧,栗皇后还等着我给她逗乐呢!”
“什么?栗?”炙肉铺里头的谷雨本来看热闹看得正高兴,猛地听到韩嫣的话,反应过来立马就觉得浑身冰凉,她看向旁边的店主,声音都有些变了,“他刚刚说什么?栗——皇后?哪个栗?”
店主看着色变的谷雨摇了摇头,“还能是什么栗?栗树的栗。嗐!你这乞儿,真是要命!要是饿了就吃呗,别听到能吃的东西就这副德性。”他还当谷雨是听到“栗”字,想到了栗子,所以变了脸色。
可是谷雨的目光却更加地呆滞了。栗皇后?汉景帝几时有什么姓栗的皇后?刚才店主告诉谷雨太子要大婚,又说出了金屋藏娇的典故,谷雨轻而易举地就推算出现在是汉景帝的年景,也就是刘彻老爸刘启当皇帝的时候。
可是刘启有过薄皇后,有过王皇后,却从来没听说他有什么栗皇后。虽然刘启曾经有过一个宠爱的妃子栗姬,甚至把她生下的长子刘荣立为太子,但最后却还是在馆陶大公主刘嫖的怂恿挑伯下,废了刘荣,改立王美人所生的六岁的刘彻为太子,那栗姬更是直接被打入了冷宫。
现在,皇后居然姓栗?难道就是那个栗姬?她都已经是皇后了,那么太子又是谁?又能是谁?
谷雨揉了揉脏兮兮的自己,忽然明白过来历史发生了怎样的偏差。
如果栗姬是皇后,太子自然是她亲生的刘荣〈年龄算,他十来岁当上太子,现在二十几岁,年龄上倒也正好对上。也就是说十年前就该被废掉的太子刘荣非但没有被废除,还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甚至把本该和刘彻结婚的陈阿娇都骗上手,要成为自己的新娘了?
我的天!这偏差也太大了点吧!谷雨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一想到刘荣要是登基为帝,要是真的把陈阿娇真的娶进门,那还有刘彻什么事?历史上还能有汉武帝么?她拍了拍胸脯,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提醒着自己得快点和其他的同事联系上,赶紧想出对策,万万不能让陈阿娇嫁给了别人。
哪知道她刚才太激动,问“栗”字的时候声音太大,把好些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就连原本已经把头伸进车内的韩嫣又重新站直了身子,望向谷雨。
只听他背后一阵暴喝,一个瘦瘦的家仆已经窜到谷雨跟前,向着韩嫣就说道:“大人,就是这个傻乞儿老是在府边屙尿!刚才李管家怎么逮都没逮住他!”
谷雨正沉浸在思虑当中,怎么都没有想到厄运会突然之间光顾到自己头上,她茫然地看着那个家仆,等到她理解过来家仆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一道长鞭就向自己劈来,谷雨根本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子。
她也来不及埋怨这副身躯的主人,便“哎哟”地大叫了一声,手中的肉串应声落地。
家仆刚才抢过骑兵手中的长鞭,挥向谷雨,哪知道一击得逞,听得谷雨的惨叫,直觉得满足,“跑啊!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臭乞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地屙尿!”
此时谷雨正站在炙肉店中,门口狭窄,又被韩嫣的家奴堵住了出路,还真的是无处可逃。谷雨捂了捂自己的手臂,火辣辣的疼,尽管不是自己的肉身不心疼,但现在自己却能清楚地感受到长鞭带来的痛楚,要她再挨这人的一鞭子,她可不干。
谷雨正想着该怎么避开韩嫣家奴第二鞭,家奴挥出的长鞭忽而定格于空中,只见一个身着铠甲,头戴武弁的男子伸手拽住了家奴,皱着眉说道:“既然是个傻儿,做许多事都是无心的,你又何必赶尽杀绝,把他赶走不就行了?”
谷雨抬起头看着那男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她忍不住多看了男子两眼,只见他二十几岁,是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刚毅而坚韧,眉毛又黑又粗,鼻梁高挺,虽然不够英俊,但瞧着却充满了正义,再配上魁梧的身材,一脸正气的样子,让谷雨直觉得他居然能给自己一些莫名的安全感。
“这……”家奴的手被人擒住,一时挥不出去,只得向着男子说道,“公孙大人,你觉得傻子不狠狠地打,他能知晓事?要我说,这种乞儿,尤其是疯傻的乞儿,就该直接打死,省得污了人眼。”
“傻子怎么了,傻子就不是人吗?就可以随便杀了?”男子听得家奴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眉毛都要竖了起来。
谷雨愣愣地站在当场,不明白这个公孙大人怎么这么有正义感,对这么邋遢的自己就心生怜悯了。她还没明白过来,男子狠狠地丢开家奴的手臂,奔到自己身旁一把拽住自己,这就要把谷雨拉出店去。
正文 第四章 对她的怜惜
韩嫣凤眼微眯,看向男子,冷笑道:“公孙贺,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你可是太子舍人,太子命你护卫我周全,你怎么保护起别人来了?”
自始至终,韩嫣的视线就没有在谷雨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多瞧乞丐一眼,就让自己的眼睛多受了半分荼毒。
谷雨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公孙贺,只见他眉头深皱,捉住自己胳膊的手不禁松了松。
公孙贺?熟知历史的谷雨自然知道。他曾七次出任将军,两次封侯,官拜丞相,年轻时候就也屡立战功,算得上是汉武帝刘彻的得意将领。
公孙贺听了韩嫣的话,微微有些踯躅,但旋即就松开手,走到韩嫣身边,拱手道:“韩大人,职下的职责是守护大人,并奉太子之命为大人处理一些小事。这些乞儿贱民冲撞了大人,的确该罚。只不过韩大人深受太子器重,品质高洁,自然不会与这帮贱民计较,更何况太子殿下大婚将至,大人替太子先行送喜施恩,放他们一马,既是替太子施恩,也免得那些血肉模糊的样子污了大人的眼睛,岂不是一桩美事?”
韩嫣轻巧地兴,“替太子施恩?”他瞥了公孙贺一眼,“太子说你稳重会办事,我看你是会说话才对。也好,韩嫣今天就替太子施恩,放他一马,不过,可不要让我再瞧见他了!”
韩嫣说话的时候,声音如同唱昆曲的小生,缠绵婉转,漫柔悠长,要不是声音当中还有些男子的粗音,谷雨还真以为他是个女子。
“诺!职下这就把他送出长安。”公孙贺松了一口气,目送着韩嫣进了马车,这就嘱咐其他人先行把韩嫣送进宫,自己则一手拉住谷雨,一手拽着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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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莫名其妙地被公孙贺拉着出了市肆,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公孙贺已经掏出一个布袋,递到谷雨手上,“小兄弟,这些银钱你拿去,赶紧离开长安。”
离开长安?我事还没办完呢,你以为我不想离开?谷雨没吭声,公孙贺忽然反应过来,会心一笑,自语道:“是了,给你钱,你也不知道怎么用。”
他一转头又往市肆里头跑,转身再过来的时候,手上捧了一大包的蒸饼、胡饼,一把塞到谷雨手上,“拿着,够你吃好些日子了∫送你出城去。”
谷雨脸一黑,这个公孙贺还真把自己当成傻子了,买这么多饼给她,她虽然很饿,但也吃不了这么多饼啊。
“大哥,我要不了这么多。”谷雨拿起一块夹了肉和菜的饼,毫不客气地就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公孙贺牵着马的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