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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倾权女侯爷-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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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那天晚上那个披风男子一道掌风就把一棵四人环抱的参天大树击得粉碎,她便对自己越发地失望。
    却不知,她这般的进步在刘云轩看来,却是甚为惊人,要知道外功修习可是要比内功要艰难得多,尤其是这套高深的‘混元拳法’,更是极难入门,而她却在短短时日便有这般成就,可见她的天赋有多么地高,其心性韧性更是世所无双。
    旭日已高高挂起,满脸挂着豆大汗珠的人儿在阳光照耀下,发出很是夺目的七彩光芒。
    刘云轩站在不远处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宠溺与骄傲之色,稍顷,又婉惜地轻吐了口气,这般的武学之才,为何就偏偏经脉淤结,修习不了内家功法呢?
    他可以断言,若她的经脉能打通,未来的绝顶高手行列,必有她一席之地,因为她有天赋根骨,而他有一流的功法秘籍。
    上天何其厚待于她,给了她一副好根骨,好天赋,还有颗聪慧无比的脑袋!
    上天又对她何其残忍,给了她成就天才的条件,却在她前进的道路上横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深渊。
    葛权也曾对阿墨发出类似的感叹,却只说道她有成为高手的天赋,因为当时的阿墨并没有经历过不公,经历过陷害,经历过战争,经历过杀人,经历过死亡,经历过屈辱……论其心性与韧性,今日的阿墨与当时的她绝不可同日而语。
    骄阳高照,刘云轩看着终是忍不住踏出一步,朝着还在拼命打着拳法的阿墨喊了一声,他要是不喊这一声,她就有可能一直练到太阳落山都不收手。
    听到喊声,阿墨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坚持把一套拳法打完才收势,站在原地平稳了下气息,才转身朝刘云轩跑去,边跑边扬起灿烂的笑容。
    清朗的天际,朗朗骄阳高挂,日华倾泄,凉风轻拂,刘云轩的瞳眸唯有那明灿无瑕的纯净笑容,迎上去的脚步蓦然停住,胸腔里那颗心陡然失跳,沧海桑田,世间万物在这一刻全失了颜色,唯有那张笑脸鲜活浓艳。
    “刘将军。”
    跑到刘云轩跟前,阿墨扬着笑脸,正待开口,另一道急切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刘云轩身边的亲卫队长周明快步跑了过来。
    “刘将军,敌军有异动,单大将军召各位将军前往主帐议事。”
    相安无事了一个多月,汉元国终于还是忍不住,率先出手了。
    目送着刘云轩离开,阿墨的眼底浮动起不安之色,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快被她遗忘的黑衣奸细。
    潜伏了这么久,终于要动了吗?
    这一眼,是否会是最后一眼?
    刘云轩,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吗?
    她想喊住他,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耳边响起黑熊准备赴死时悲壮的声音:血洒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抬起头,仰望着天边的骄阳,喃喃低语的声音从她嘴里逸出:“今天的太阳,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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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瑞双霜’和‘愛微笑の是种天份’的鲜花和钻钻!

  ☆、第二十四章 梁军告急

新平二十年,深秋。
    八月三十,汉元军分三路,北路由汉元大将夏侯真率领,渡过北洛河,直袭大梁军营;东路由贺拔雄之弟贺拔英率领沿北洛河向东,准备绕过东石垅,迂回攻向襄武城东城门;西路由先锋将贺鲁赞率领涉高山峻岭而转道袭向大梁壶关。
    大梁壶关是漓山北脉西峰的一处关隘,因山形似壶,且前朝时便在此置关而得名。壶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关口狭窄且关前地平空阔,不利隐藏,四临高山峻岭,悬崖峭壁,因而虽是战略要地,却极少有敌军前来叩关。
    总之一句话,壶关就是一处重要却闲置的关隘,一直由‘银枪儒将’刘云轩领武卫军驻守,等于变相地闲置了武卫军。
    此次汉元国新秀小将贺鲁赞奇袭壶关,着实让大梁诸将大感莫明其妙,更有言语指汉元烈王虚有其名,指挥大大失水准,给他们送人头来了。
    此日战果,汉元北路军方渡过北洛河便遭遇严阵以待的大梁大军,双方展开激战,大梁军队小胜,斩敌三千;东路军在东石垅遭遇梁军埋伏,惨败而退;然最该大胜敌军的西路壶关却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贺鲁赞领三千兵马叩关,刘云轩下令筑垒坚守,战而不出,汉元先锋部队败而安然退之。
    九月一日,汉元国只遣先锋将贺鲁赞再袭壶关,武卫军仍筑垒坚守,战而不出,汉元再次安然而退。
    九月二日,贺鲁赞依时来袭,武卫军仍筑垒坚守,战而不出,营中诸将已显不满,指刘云轩久守不战,假仁纵敌,实有不轨之谋。
    九月三日,刘云轩在敌军来袭之时,不理诸将之言,依旧下令武卫军仍筑垒坚守,战而不出,梁营诸将愤慨之极,更直言刘云轩有通敌叛国之嫌,请单大将军暂押刘云轩。
    正当单大将军为难之际,朝廷再下问责诏书,甚至明喻守而不战,指挥不力,按责论罪,这封诏书就如在沸腾的油里加入一滴水,瞬间呲啦啦地爆炸开来,梁营诸将差点都把主帐给掀了。
    九月四日,单大将军下军令,命易剑仁领武宁军替下刘云轩的武卫军,驻守壶关。
    正当易剑仁志得意满,开始在壶关布防,等着贺鲁赞如之前般准时来叩关时便可将他们一锅端而立大功时,汉元国先锋贺鲁赞率三千精锐突而犹如神兵般从天而降,趁武宁军还未完成布防之际,如一柄利刃般直插入壶关,打得武宁军措手不及。
    壶关告急!
    这个消息刚传到大梁军营不久,又一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壶关失守。
    号称最易守难攻,数百年来无人可破的壶关仅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被汉元国三千精锐突破,一万武宁军死伤过半,易剑仁伤重败退。
    北洛河、东石垅、壶关是襄武城的三道屏障,互成犄角。
    如今壶关被破,铁三角缺了一角,另两只角摇摇欲坠,对峙一个多月的战局终被打破。
    贺鲁赞领三千精兵从壶关直攻襄武城西城门,安稳了数月的襄武城再次迎来汉元军队的直面冲击。
    ==
    “蠢货,蠢货,一群蠢货,我真怀疑,这一群蠢货真的是号称镇守北境多年的国之战将,猪都比他们聪明。”
    自那天目送着刘云轩离开,阿墨便没有再见到他,每天如往常般秘密到后山坡修练,但总无法再静下心来,时刻都在关注着前营战况。
    黑熊虽然跟她一样成了伙头兵,但作为一个时刻准备着杀敌立功的热情青年,他在营中混得可比阿墨这个小透明要活跃得多,总能及时地打听到战况,然后转播给阿墨听。
    一日又一日,阿墨听到战况时的脸色越来越深沉,尤其是听到刘云轩被彻底撤下来时,她就再也忍不住跳脚大骂。
    连她这个伙头兵都知道,阵前换将,是兵家大忌,单大将军和那群脑袋长草的将军居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说他们是猪,那都是污辱了猪。
    “嘘嘘……这里军营,多出怨言,怒其主将,是构军之罪,犯者可斩之,你这是要找死吗?”
    黑熊也跟着蹦跳起来,焦急地便要去捂住阿墨的嘴,铜铃般的眼睛四处瞟去,见没有人听到,这才放下心来。
    今日的阿墨可不是以往的阿墨,黑熊欲捂她嘴的运作看似很快,但在她看来犹如慢动作般,轻易便避开去,一张小脸依旧绷得铁青,怒道:“构军之罪?那群蠢猪也配叫主将,我就是说了又怎样,最迟明日,那群蠢猪就得变成死猪了,还要斩我?哼,看到时谁先人头落地。”
    “阿墨,住嘴,祸从口出,你不懂吗?”
    见阿墨越说越过分,黑熊也没注意到她的身手灵活了许多,被胡须盖住一半的脸也板了起来,低声喝道,有那么几分威严的味道。他是一名老兵,自小立志要当一名保家卫国的将军,自是听不得有人辱骂主将,就算他心里也对阵前换将这事十分的不满及不解,也听不得半句。
    更让他不解的是阿墨的反应,从他认识她以来,除非被逼得走投无路,否则她都是奉行‘万事高高挂起’的处事态度,可这几日,她主动关心战事,她对前营的每一道军事调动,或沉思,或暴怒,整个像换了个人似的,而且她刚刚的话……
    “阿墨,你想做什么?难道还想去刺杀几位将军不成?”黑熊惊悚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就算她头脑发昏,凭她的小身板,也近不了几位将军的身啊。
    那她的意思是……
    “阿墨,你可别乱说,壶关就算易将,凭地势也不会让汉元军队轻易叩关,易将军人品虽不好,但军事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不会轻易失关的……”
    明白了阿墨话中的意思,黑熊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否定,认为阿墨是气糊涂了,虽然阵前易将是大忌,但也不致于招至大军溃败吧。
    黑熊不信,阿墨也没再说话,只是冷冷一笑,是否乱说,明日便可知分晓。
    汉元烈王既称战神又岂会是浪得虚名,刘云轩既列‘十大将军’之一,又岂会无故固守不出,一切不过是谋略较量而已。
    只是俗语有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壶关必失。
    果如阿墨所言,第二天,壶关失守,单大将军急调大队兵马前往西城门相援,可就在这时,夏侯真所率领的北路大军和贺拔英所率领的东路大军悄无声息地杀将过来。
    这时,梁营诸将才反应过来,敌军这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壶关地势险隘,汉元大队人马根本无法快速行军,区区三千先锋骑兵,想要攻破西城门根本就不可能。
    大队兵马已无法回防,无奈之下,诸将才同意重新启用刘云轩,命他带武卫军前往东石拢阻截贺拔英,北路则由单大将军亲自领全营之军应敌。
    整个梁营空空荡荡的,身为伙头兵还用不着上战场,但如果大军真的败了,他们也得拿起刀剑迎敌。
    阿墨拉着黑熊穿越整座营地,快步跑到前营,这次她要第一时间知道战况,她知道,这场战役,汉元军已经蓄谋已久,如今大网已经朝梁军铺开了,岂容他们脱逃,尤其是被重点‘照顾’的刘云轩,更是他们布局的重中之重。

  ☆、第二十五章 通敌叛国?

梁军在溃退,一寸又一寸。
    随着时间的推移,空荡的梁营又开始‘热闹’起来了,这种‘热闹’带着股沉重的压抑笼罩着整座军营。
    前一日还在操练场上挥舞战戟,喝声震九宵的将士,今日一个接一个地被抬了回来,他们或重伤昏迷,或缺胳膊少腿,或眼瞎断耳,或……已经永远地留在那片血色的战场上。
    随着被抬回来的士兵的情况越发地惨烈,感受着他们低声呻吟下灵魂的悲鸣,黑熊铜铃般的双眸一片血红,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冲到战场上,跟将士们一样血战沙场,而不是躲在军营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士兵痛苦呻吟。
    这样太窝囊了!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不是一个不知纪律的莾夫,而是一名士兵。
    不忍再看着士兵们黯然痛楚的眼睛,黑熊转开目光,落在身旁的阿墨身上。
    阿墨没有在看受伤的士兵,甚至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们身上,从他们身边抬来抬去的士兵,于她就好似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是毫不关心的漠视。
    她的目光只停留在军营外,落在了不远处的战场上,每当那个方向有人影出现,有脚步声传来,她澄澈的目光就动了一下,随后又湮没于眼底。
    风声呜咽,夕阳晚照,在天际晕染出一片红色的晚霞。
    北洛河水不知是被夕阳照红,还是被血水给染红,犹如一条连接天际的红练,随着微风吹拂,晃动着星星点点的红光,和着哀鸿遍野,血水尽染的地面,有一种荒芜苍凉的极致美。
    梁军败了,大败了。
    单大将军亲率的五万大军,有三万兵将为那副极致美景奉上了他们鲜活的生命。
    襄武城失守了。
    贺拔英领八万东路大军,从东石垅迂回攻向襄武城东城门,同时西城门也遭遇贺鲁赞三千精锐的骚扰,守城将士拼死守城,以鲜血谱写生命的悲壮。
    东城门破了,汉元大军势如破竹,如一支利箭杀入襄武城,守城五千兵马,只余一千从北城门逃了出来。
    襄武城失守,还有机会再夺回来,就像去年般再次从汉元军的手中夺回来!
    然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
    还活着的大梁士兵,每个人都在心中问着自己,都在绝境中思考着是否还有活路?
    阿墨也在自问着:东城门破,也就是说刘云轩所率领的武卫军败了,刘云轩现在怎样了?能活着回来吗?
    当寂寥的黄土道上传来了低沉压抑的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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