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后重生计-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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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博她一笑?”人群中有小孩挑衅大哥哥简少。
凤凰简难得没有否认,好像还有点怀念:“她真的很漂亮。”
顿时所有人都无法否认。
“快讲,快讲,后来谁捡到了手帕博了她一笑。”
凤凰简想想都恶心:“九炎落捡到了,让我想想当时九炎落身边有几只苍蝇和跳骚,反正他手黑的想泥炭,脸笑的那臭喇叭花,比城西的乞丐还恶心。”对他没记错。
“章栖悦当时就怒了!”那是章栖悦来学堂的第二天,成功展示了她的脾气,才让很多人开始远离她:“她一桶水泼过去,还把桶砸九炎落身上,说十三是从狗洞子里偷爬进来的乞丐。”
奇怪的是九炎落还傻笑,铁通哐当砸在头上也不气,还拿着湿漉漉沾染了他手上泥土的手帕要给天人之姿的栖悦。好像从那时候起人们都知道九炎十三好欺负,开始使劲欺负他。
“对了,那时候九炎落可小呢,还不是正式的学生!”这么说他真是从狗洞里钻进钻出的?
可除了凤凰简惊讶这个问题,所有人都不关心:“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栖悦哭了,手绢脏了就哭了,全殿的男同窗听到她哭,狠狠打了九炎十三一顿。”现在突然想起来了,他那时候缩卷,一动不动,不害怕也不恐慌,拳脚落在他身上他似乎没感觉,他看着章栖悦,仿佛很不解很迷茫。
九炎十三越看,章栖悦越哭,九炎落被凑的越惨。
“你们把他打的很严重吗?”
凤凰简突然不想多说那天九炎落的惨状,因为很惨很惨,他那双好像不知道疼的眼睛,让他们频繁下重手,他却让所有人见识了抗打能力的极限。
其实九炎落很早就出现在初慧殿了,就像被放养的野狗,他觉得这里食物多,就来等着捡掉落的骨头,简少猛然觉醒,他终于找对了形容词,就是这种感觉。
“快说啊,最后呢?”
简少轻轻带过:“最后,他都不敢进殿,只敢在门外站着,进来章栖典就打他!章栖典你们见过没,哎,你们小,没赶上太子在的好时候。”
“手帕呢,还给章栖悦了没有!”
“笑话!章栖悦是谁,怎么会要一个乞丐摸过的东西,直接扔湖里自生自灭,太子又给送了新的。”
众人没有被太子两个字吸引,反而道:“后来章栖悦怎么就跟九炎落好?”
“是啊,章栖悦怎么跟九炎落好的?”
“讲讲。”
简少彻底为难了,瞎掰都掰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好像都不确定他说的那一呼百应的小姑娘是不是章栖悦了。
其实……当时他也跟在栖悦后面打转,那么可人的妹妹谁不喜欢,只是说话很难听。
“都是以前的事了,散了散了。”
“你还没说她为什么跟九炎十三关系那么好了?”
“就是啊,不走,你说啊,我们都听着呢?”
“简哥哥快点说吗?”
凤凰简很无奈,不知道啊。
是的,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谁会去主意那时候的九炎落,好像是突然之间章栖悦就跟九炎落好了,九炎落就总黏在章栖悦身后,章栖悦也突然之间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不再动不动打人,不再欺负别人,成为初慧殿可有可无的一人。
权书函坐在座位上清晰的听到他们议论,突然很有兴致的看向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少了那抹身影,也有些不习惯,他,当年好似也惊讶过初见栖悦的样子。
他,扪心自问,栖悦是怎么和九炎落好上的?
好像是余韵被赶走之后,九炎落又会看人脸色,便对章栖悦言听计从,成了唯一的皇子伴读,可,这说的过去吗?以前九炎落就没讨好过章栖悦?
不见得,可为什么余韵走后就成功了?权书函看着九炎落孤零零的坐在座位上,移开目光,不再深想……
玄天机最近很想笑,桌上总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台砚,此刻看着桌上又多出来的一台,不对是三台,然后看向自家伴读。
玄伴读发现出了错,赶紧拿下去,前面突然少了顺手牵羊的人他还有点不习惯。
玄天机看着他收好,才看向前面保持一个姿势两个时辰的九炎落。
玄天机觉得此刻几乎能揣测到九炎落所有心思,两人出身差不多,想九炎落在想什么不算太吃力。
九炎落现在没上课也发呆心里一定很乱,可他也只是坐着没有做出出格的事,说明此人自制力很好,与自己最亲近的人离开了,一无所靠的他还能平静的上课,就不是能被人随便拿捏的弱智之流。
真期待他赶紧被扶上来,给无聊的生活增加些乐趣,到时候一定炫彩无比、亮瞎那些人的野心。
九炎落非常低落,比所有人想象的严重,晚上睡不着,早上不知道干什么,明明看到了人却好像都进不了脑子,悦姐姐走了,以后他都看不见了,从茫然到恐惧,现在他都不敢挪地方,因为踏出去也没有目标。
他这些天很安静,除了上课就是临悦姐姐的字帖,使劲着墨,又怕沾染了墨迹,那天他把墨汁藏在了马鞍下面,拿出来有点划伤,他修复了一番才光洁如新,上面有悦姐姐为他写的字,只写给他一个人的呢?
九炎落拍拍,脸上有些孩子气。
又是一天傍晚,九炎落垂着头,眼睛迷茫的回南小院。
小李子已在门外焦急的东张西望,殿下的身影刚出现,小李子不顾头上的伤,急忙向主子跑去:“殿下!殿下不好!殿下!慎刑司的人说锦榕拿错了丝线,被尚衣局的人告到了慎刑司,慎刑司一个时辰前把人带走了!求殿下看在锦榕服侍殿下一场的份上救救锦榕。”
说着噗通跪了下去:“殿下,求您了,小李子求您!锦榕已经被带走一个使臣。”说着咚咚开始磕头:“殿下!您赶紧的想想办法。”
九炎落被扯住衣角,突然之间清醒了,他打起精神满满的看向小李子,看着小李子额头上的绷带。
“殿下……”
九炎落蹲下身。
小李子见主子靠近,但眼神不对,吓得瑟缩一下,可想到锦榕又赶紧磕头:“殿下,您救救她吧!慎刑司来的人很可怕,她们什么都没问就收走了锦榕绣的所有东西,还说锦榕私带东西入宫。”
小李子急切的道:“那些东西明明只是吃食,是被批准的,殿——”
小李子突然不敢再动。
九炎落的手照在小李子头上,就那么照着,不用力,仿佛在丈量小李子脑袋的大小。
小李子惊恐的看着殿下,才发现,殿下的眼睛是红色的,恍然想起,殿下好几夜没有睡好,精神似乎不太好,而殿下精神不好了就容易犯病:“殿……殿下……”
九炎落丈量着圆圆的脑袋,白色的,可现在……
看着上面越加狼狈的痕迹,九炎落突然心里非常不悦,仿佛自己的东西违背了自己的意志,让其添上了他不喜欢的光彩,脱离了轨道,导致事事不如意、处处不开心。
九炎落突然轻飘飘的说了句:“脏了……”
小李子猛然觉得世界都黑了。
一双手照下来猛地撕开他头上的纱布,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脏了……”怎么就脏了,他找了大夫,寻了最好的纱布,就是希望他好好的,干净的漂亮的,怎么就脏了,他明明么有让它脏啊?
“原来的样子多好。来,你包成刚才的样子。”九炎落执着的伸出扯下的绷带给小李子。
小李子看着脏兮兮带血的绷带,心里隐隐发抖,晚风毫无阻隔的穿过破败的伤口吹进脑子里,如同针扎。
九炎落看着他,非常执着:“来,包扎成刚才的样子……”那时候没有磕出血。原汁原味,多好。
小李子浑身发抖:“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才不该妄自尊大,奴才不敢轻贱自己,奴才不该……”
“包上……”
小李子闻言,急忙接过绷带,不管不顾的往头上套,眼泪鼻涕哭的到处都是。
九炎落看着,好像又没有看着,只是突然站起来向院子走去,然后快速出来,手里多了一根棍子,向慎刑司的方向走去。
小李子傻了,彻底傻了!殿下这是去做什么!他不是该去找孙公公打探下情况,找郭公公想想办法,怎么就——
小李子顿时想到最可怕的可能,吓的不顾头上乱七八糟的绷带瞬间站了起来。
郭公公已经拐着脚瞪着鞋急忙出现了门口,他刚才从窗户了看见小魔头提了根棍子走了!吓的赶紧追出来,只能看到九炎落消失的背影。
郭公公瞬间焦急的不知怎么办,突然看到狼狈的小李子,顿时脱了鞋冲过去:“小兔崽子!你是活腻歪了!成天就会找事,锦榕进去无非是打两板子送出来,到时候多伺候几天就好了!你现在这么一弄!行了!全部陪葬吧!”
说着!急忙冲过来,捡起鞋穿好向九炎落消失的方向追去,骂归骂,难道他就能承担主子光天白日杀人放火的代价,而且以九炎落的状态,被传出去,到底不是光彩的事。
小李子吓的瘫软在地上,他又闯祸了,又闯祸了,从小与殿下一起长大的他,靠着墙倒了下去。
天越来越黑,各宫的灯火亮了又熄灭。
九炎落被郭公公、孙公公的人抬了回来,同时还有锦榕姑娘。
锦榕已经吓傻了,整个人所在角落里不敢靠近九炎落。
一位医士摸样的人喂九炎落吃了药:“只是定神的药,他这病,得治。”说完匆匆离开。
九炎落躺在床上浑身是血。
孙公公没有说话,看了一会,亲自上前给他换了衣服,擦了脸。
一会功夫,九炎落安详的睡着了,仿佛刚才的血人是所有人的错觉。
房间里没有点灯,也没有人说话,孙公公、郭公公确定九炎落睡下不会醒后,看了角落里发抖的锦榕一眼,走了出去。
月光洒在地上,如霜似雪,明亮的月光倨傲的占据着天幕中最灼目的光华,压制所有星光。
孙公公从阴暗的房里走出来,手开始隐隐发抖,一别平时的娇态,有股硬朗的隐士之风,他低声道:“受伤的有前殿的内应,估计不好交代。”
郭公公恭敬的弯着腰:“不如……”
孙公公想了想,过了好一会,点点头:“越快越好。”
“是。”郭公公片刻不敢耽误,消失在南小院内。
孙公公站在原地,望眼寂静的房门,突然看到了躲在厢房里频频张望的小李子,更是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跟小李子有什么关系,十三殿下这种性子没事都狠辣三分,更何况欺到他头上。
这样的人适合那边扶持吗?若是登基为帝,犯了病,岂不是……
但想到拉开九炎落时,九炎落猛然回头的阴狠,可看清他后,没有把斧子挥过来,孙公公突然又不想把九炎落情绪不稳定的事报给那个人,私心里,他觉得九炎落是亲近他的,有人亲近自己的人为帝……
孙公公立即想好了说辞,改成说是九炎落主仆情深,为锦榕拼命。
皇上那里看在章栖悦的面子上,只要他们把这件事压制的漂亮,皇上定会当不知道,想到一直出现在十三殿下生活中的章栖悦,不禁为十三殿下庆幸,如果不是章小姐,九炎落有太多事会引起皇上不满。
……
清晨,蒙蒙小雨交织在天地之间,模糊了人们的视线,掩盖了一切好与不好,宫里灯亮了,街道上的灯也亮了,绿色的草地在雨色的滋润下迎着晨光更加清脆,花朵更加娇艳,蝉寂静的挂在树梢,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痕迹。
左相府的大门开了,清扫门厅的人陆续出来。
府内最别致的阁楼内,章栖悦从华丽的大床上坐起来,突然想起已经不用去上学,又倒了下去,头发披散在白色玉暖枕上,衬得小脸嫣红可人:“好舒服。”
楚嚒嚒听到声响掀开床幔,含笑的看眼小姐轻眨的睫毛,无奈宠溺:“小姐醒了就起来吧,夫人还等着小姐用膳呢?”
章栖悦翻个身,抱着被子缩到床内,蒙蒙软软的声音传来:“不要。”
楚嚒嚒摇摇头诱哄:“小姐,外面下雨了,弄巧、婉婷采了一篮嫩笋给小姐做了竹笋汤,小姐也不要吃了?”
章栖悦闻言赶紧坐起来,掀开淡蓝色的挂丹锦被,不吃饭很可耻。
楚嚒嚒笑了。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随性,谁家十岁的姑娘还赖床的,幸亏是定了亲,否则有的愁喽。
“小姐早,嚒嚒早。”弄巧、婉婷端着洗涑水进来。
婉婷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