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娘家-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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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不正常了!
一些有心人渐渐把目光投向以前鲜少关注过的棚户区,他们中甚至有人不嫌棚户区肮脏,亲自跑去棚户区那儿打听是怎么一回事儿。
结果一问,人家棚民说他们手上有宁国传来的奇药,最多两剂,绝对见效。
问话的人就让棚民把奇药拿出来看看,发现不就是什么草磨成的粉吗?还奇药呢,也太能吹了。
再仔细一问,那些吹牛皮的棚民就泄了老底了,原来这药粉就是一文不值二文的蒿草研磨而成的。
问话的人顿时失去了继续打探的兴致,暗想,今年这些棚民没死,估计是疟疾没传到这儿,或者是传来的疟疾不厉害,纯属他们运气好,根本就没有什么奇药。毕竟奇药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得的?就是有,也不可能到那些乞丐一样的棚民手里。
可当外面的疟疾越来越严重,而棚户区以及其周边的几个村子却相安无事,渐渐就有人开始相信确有奇药存在。
首先坐不住的是那些家中有疟疾患者的亲属们,他们或是从棚民的手中,或是从棚户区周边的贫苦村民手中,又或是从惠民医馆的那里,要来了药粉。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他们给病重的亲人喂下了药粉冲成的汤水。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不久后濒死的亲人再度焕发了生机。这药粉,是真的奇药啊!
于是乎,一直在无偿发放药粉的惠民医馆一时名噪府城,那块冷僻的街区一夜之间变得门庭若市,无数求药之人纷至沓来,差点儿没把惠民医馆的门槛儿给踏破。
最后,惠民医馆实在是承受不住汹涌的客流了,就跟排在后面的求药之人说,他家的药粉也就是黄花蒿磨成的普通药粉,实在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反正黄花蒿就一寻常的草药,相信别的药铺医馆也有售,与其在这儿排长队,不如去别处买些回去使,多省事儿啊!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四处捉拿
谁不知道惠民医馆的药粉是用黄花蒿制成的呀?早在八百年前就听人说过了。可在幽州,有大夫开青蒿,却很少有大夫开黄花蒿,是以府城内各大药房基本上没有黄花蒿卖。偏偏府城附近又不生长黄花蒿,就是想去现挖也不成。这样一来,不问你家要问谁家要啊?退一步讲,就是别处有,咱也不放心用啊!只有你家经过了重重考验,质量有保证,咱就认准你家啦!
于是,不管惠民医馆怎么哄怎么劝,那些求药之人就是不肯退,非得要从他家讨到药粉才肯罢休。
实在没办法啦,姜荷莲子就让赵四娘家的车队加班加点,从静海源源不断地将特意找人采来的黄花蒿运过来,才得以解了燃眉之急。
在黄花蒿的奇效之下,没过几天,府城里的疟疾就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医馆里头快累趴下的伙计们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
幸运的是,惠民医馆因治疟一事在民间获得极高的赞誉,后来甚至得到了府衙的嘉奖,一下子成为了府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金牌医馆。尽管惠民医馆的治疗范围颇为狭窄,仅限于正骨之术和金疮肿科,每天依然有许多客人上门求医,再也不复当初门可罗雀的凄凉光景。
所以说,依照惠民医馆目前的客流量,再多的酒精也不愁用不出去。
医馆生意好自然是件好事,只是好得出奇的生意,难免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
王敏之已经关注惠民医馆很久了,要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写了块“仁心仁术”的木匾给他家医馆送去。
又是治疟奇药,又是外伤灵药,惠民医馆各种神药层出不穷,王敏之想不关注都不行。
只不过,据探子回报,这些神药其实并非来自于姜荷莲子家,事实上它们全部来自赵四娘家,说得更确切点,都来源于赵四娘的师父。
赵四娘的师父啊,又是他。
王敏之已经调查此人很久了,早在赵四娘来府城之前,他就差人仔细打听过此人。然而,无论他的人怎么查也查不到此人留下的一丝痕迹,赵四娘口中言之凿凿的此人似乎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一样,实在太过诡异。
王敏之不得不心生怀疑,暗中猜测此人根本不是什么宁国人,他其实是凤祤煊派来的,教会赵四娘一些东西后,便功成身退了。以此人防追踪的本领,多半还是出自于燕云卫。
今日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似乎佐证了王敏之的猜想。
据那探子所说,得知这些药还有赵四娘家做吃食的本领均来自于赵四娘的师父后,不少人都对这位师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有人问医馆的伙计,这位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什么都会?医馆的伙计就有些支支吾吾的,只说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方便透露。后来实在是被问急了,就说这位师父其实出过海,他的本事大部分来自海上。至于出海都去了哪儿,都学了些啥,又是怎么学的,这些他就真不能说了。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呢?很显然,如今朝廷在禁海,也就是反对出海,自然不能够四处宣扬出海之事了。
可惠民医馆的伙计越是不说出海的细节,人们就越是会议论出海一事,越有可能意识到出海的益处。
惠民医馆这样做,显然是在为解除禁海令造势。而最希望解除禁海令的,自然非凤祤煊莫属。
如此看来,惠民医馆的背后就是凤祤煊,提供各种神药给惠民医馆的此人自然极有可能就是凤祤煊的人。
凤祤煊手中居然有如此奇才,着实令人震惊。再联想到凤祤煊的一系列举措,环环相扣,设计之巧妙实在令人拍案叫绝。本以为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可现在看来多半是身边有高人在为他出谋划策。
原本自己料想,凤祤煊会先回幽州夺回兵权,然后一步一步地壮大自己的力量,再寻个合适的机会,将今上给斗下去,报仇雪恨。
不过,依照如今的布置,凤祤煊或许不必这么辛苦,兵不血刃地夺回皇位也是大有可能的。
可要是凤祤煊顺顺当当地当上了皇帝,他们世子该如何自处呢?就是他们世子办事谨慎,不会被凤祤煊抓住把柄,最后能够平安无事。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凤祤煊得势,国公府和公主府素来亲近今上,府里以后日子自然不会好过,他们世子自然也好过不起来了。
一定不能让凤祤煊得势,退一万步讲,纵然阻挡不了,也要给他多制造些麻烦。
只是凤祤煊做下的布置实在太过精妙,他身边又极有可能有高人指点,轻易动不得。要是贸然出手,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以前抓赵四娘,不过是想让凤祤煊不痛快,还未想过她能派上什么大用场。可现如今凤祤煊那里滴水不漏,唯一的弱点似乎就在于赵四娘。以凤祤煊不顾一切找寻赵四娘的架势,要是他们能把赵四娘捏在手里,就是不能逼得凤祤煊放弃一切,也绝对够他喝一壶的了。如此看来,这个赵四娘大有用处。
只是如此关键的赵四娘,她到底身在何方呢?
王敏之急于找寻赵四娘下落,隔三差五就会将属下召来询问寻人的进展。
这一次,他的属下没有让他失望,带回来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大人,经过这些日子的暗访,确实有几户胆大妄为的商户在偷偷地从事海贸。我们查了很久终于查到,赵四娘失踪的当夜,陈兴荣记就有一艘海船悄悄发往南洋。只不过幽州距离南洋甚远,往返一趟往往需要耗费一年时间,那条海船至今未归,我们还无法确认赵四娘是否就在那条船上。”
王敏之点了点头,说道:“赵四娘久寻不着,以此看来,她八成是搭那条船去了南洋。你们去守住那条船回来时将要停靠的港湾,一旦那条船靠岸,就上去仔细地搜。记住要把每个角落都给我搜遍了,绝不能够留有遗漏。”
如此吩咐下去之后,素来谨慎的王敏之暗自思量道,去的时候八成是乘了那条船,但回来的时候就未必还会乘那条船了。毕竟谁能保证,赵四娘不会心血来潮换条船坐坐呢?如此想来,他必须立刻向世子请示,请世子多调派一些人手过来,守住全幽州,甚至是整个燕国的各大海港海湾,详查一番。唯有如此,才能确保捉拿赵四娘一事万无一失。
好吧,王敏之以为如此一来就万无一失了,可他实在是太不了解赵四娘了。他不知道,赵四娘那货经常不走寻常路,走的路线往往出人意表。这回他就是在燕国沿海布下天罗地网,恐怕也逮不着赵四娘。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重返中土
且说赵四娘和江泠历时将近一年,终于重返中土。
只不过,他们没能在燕国登岸,他俩下船的清波港隶属于宁国治下。
这倒不是赵四娘一时兴起,又想来一个宁国之旅,就再一次改变了行程。
事实上,她离家日久,早恨不能飞回幽州,根本就不想再在别处多作逗留。可要怪就怪他们来时坐的那条船不守船期,说好了一个月之后再发船的,可不到一个月事情就办好了,那条船就提前开走了。等到赵四娘和江泠找回来的时候,早就不见那条船的踪影了。
南洋开往燕国的船少之又少,偌大一个海港,赵四娘和江泠愣是没有找到第二条开往燕国的船,倒是看到了无数宁国的船。无奈之下,他俩只得上了一条开往宁国的商船,想取道宁国重返故土。
相比起燕国,宁国距离南洋更近,而且宁国的船显然要比燕国的船好上很多。从燕国到南洋花了近六个月的时间,而从南洋到宁国只花了四个月不到。
赵四娘心想,要是路上走得够快,说不定能够赶在年前到家。这能那样,一家人还可以围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然而,赵四娘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她这条回乡之路注定充满了荆棘。
两人奔波千里,这一日,终于来到了宁国的楚州。楚州和燕国的晋州相邻,换句话说,过了楚州,他俩就可以回到燕国了。
可能越是接近燕国,越是思乡心切,两人只顾往前赶路,错过了宿头。
眼见天色已晚,却找不到地方打尖。正自焦急间,前面来了个樵夫。
那樵夫为人很是热情,得知了他俩的难处后,便主动邀请他俩到自家投宿。碰上这么好的事儿,他俩自然欣然应允,便跟着那樵夫回家了。
原来樵夫的家就在小山的后头,他俩站在这儿看不到,其实还挺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那樵夫虽然热情,可小山村里也没什么好招待客人的。他在灶间里整治了好一会儿,也就端出来一盘蒜叶炒腊肉和两大碗水煮干菜,并一小锅粟米饭。
赵四娘看得出来,那樵夫为了款待他俩,应该是拿出了家里所有的存货,尽全力置办出了这顿饭。她心下感激,也不嫌粗陋,举起筷子就打算吃。
却是江泠一把抽走了她手中的筷子,朝那位自称姓陈的樵夫笑道:“陈大叔的好意咱们心领了,只是咱们是北方人,素来吃不惯南方的饮食,出得门来,从来都只吃自备的干粮。这些饭菜虽好,奈何咱却吃不了。让你白忙活了这么许久,实在是对不住,还请你自己慢用。”
江泠边说,还真就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几块烧饼和一只青瓷罐子来。
那几块烧饼是昨日在城里买的,据说卖烧饼的那家店乃是百年老号,做出来的烧饼有口皆碑,他俩就多买了几块。
至于青瓷罐子,那里头装着的是秘制肉酱,乃是上回赵四娘投宿客栈的时候,借了人家的厨房自己熬制而成的。赵四娘出品,自然不同凡响。那罐子的盖儿一经打开,一股浓郁的肉香立时弥漫了简陋的农家小屋。
不管江泠是否真的不适应南北饮食间的差异,光从那芝麻烧饼的卖相和罐子里肉酱的香气而言,他弃樵夫家的粗陋饭食不用,非要吃自备的干粮,这种举动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
可是赵四娘和江泠相处日久,深知他绝非挑食之人。想当初在船上,有时候船上得不到新鲜菜蔬肉蛋的补给,他俩就得跟着船员一起啃死面饼子嚼老咸菜,次数多了她都有些受不住了,时不时地抱怨一二,可江泠却从未有过任何怨言,碰上多难吃的东西都面不改色、照吃不误。
眼下的饭菜虽然不咋地,可比起船上的那些饭食要好上太多了,怎么江泠忽然就挑剔了起来,不肯吃了呢?这也太异乎寻常了。
赵四娘心下诧异归诧异,可她小事上随性,大事上却很尊重江泠的意愿,既然江泠摆明车马说不吃,那她也不吃了。如今她的眼里只有江泠,才不管陈樵夫的脸色有多难看。
不过,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