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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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人没那么容易过来。她笑说，本来她也是这么想，谁知她刚试探小吕，人家就跟她哭诉休完产假回来上班的几个月里，金科公司给发的工资居然给打了个七折。她跑去质问大堂经理原因，大堂经理答复她，因为正在哺乳期的她，每天提前一小时下班，工作量不饱和，所以按照工作量的百分比来发放工资。小吕当然不满意啊，这种没经过商量擅自降薪的行为让她明显感觉金科公司就是在歧视产妇，几番考虑下准备先找好下家再提辞职呢，如此一来一拍即合了。
我恭喜佟晓婉现在捡了个任劳任怨的大宝贝，感谢金科公司的奇葩风格，新增添的两员大将，活不愁没人做了。佟晓婉叹了口气，问我啥时候还回去，等着跟我一起打配合战来，高校的工作一旦运转起来，我完全就可以把客户关系、项目申报流程、市场资质建设这块全部做起来，也等于是抓住了“大营销”这个彻底翻身的机会。
我知道佟晓婉的意思，她一进部门就看出我受制于人、不得发挥的处境，我当然明白她和麦麦一样为我长远打算的良苦用心。在她的眼里，我们都是同一个战斗营里的人，但是我现在真的对这一块看的淡然了，我喜欢我现在的远离纷争与简单。
我问她，“如果哪天你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的工作被人利用了，你所做的一切都在为别人做嫁衣，你会怎么看？”
佟晓婉却回答，“这又如何，我不能因为怕被利用就不去做，工作谁做都一样，就看如何看待这个利用了。职场上不是流行一句名言吗，不怕被利用，就怕你没有用。就像现在的我们部门，我们都是彭总的团队，无论我出成绩了，还是麦麦或者雍睿出成绩了，这些都是彭总的成绩，但是归根结底又都是通亿公司的成绩，要看当权者，谁老大，谁就是得益最的那个。”
我暗暗佩服女博士的彪悍思路，我发现谁都比我思路清晰，谁都比我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美女博士挂电话前说了句，有一种陪伴，不在身边，却在心里。我觉得很温暖。？
☆、（七十四）分权规范下的改革
？ 后来的几天，我一瞄准小王回办公室的空档我就拿眼神杀死他，看着他心虚的拔腿就跑，我拦住他去路大声谴责他的三八和瞎造谣。小王倒是很委屈的辩驳，说深夜在十一号哥哥的宿舍撞到我，他也只是随口跟自己的女朋友提了下，其他人他压根就没说过。
我一巴掌拍到他的肩上，“得了吧你，只跟你女朋友说，那为什么公司总部那边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小王举起手向我保证他根本就没听说，他女朋友也绝对不会在总部乱传的。我惊呼，“你女朋友在通亿公司？那你干嘛驻外啊，我还以为你是广州当地人呢。”
小王摇摇头，特难过的说，“落落姐，你对我实在是太不关心了，我不是驻外的，我是机电事业部的，过来调试设备，等调试完毕我就回去了。”
我一阵汗颜，他说的对，平日里我跟他们打交道除了拿着委派的工作联系单，拿起电话跟他们通通话，其他就是坐下来聊聊天都没有过。
我试探的问，“难道你女朋友是交通事业部的小燕子？”
“小燕子是我女朋友的好朋友，我女朋友跟我是一个部门的。”
好吧，谜底彻底揭开了，就是小燕子传播的！去年她不是已经装可怜哭着求麦麦给自己打高分了吗，今年应该也转过司聘，拿到高贵的身份了，我已经不是她的竞争对手了，但为何还要这样唯恐天下不乱。
这流言就像是写在水上的字，虽然我对自己说注定不会持久，但是还是传的飞快，连许心悦的电话都打来了，说我来广州能耐了嘿，居然跟男人同居了，以前和初恋男友还没同居过呢，现在居然晚节不保了。我跟她一阵唇枪舌战后，许心悦言归正传，她说她是听的金科公司市场那边刮的风，然后顺藤摸瓜打听后得知，是通亿公司市场人员亲口传的。我的牙咬得咯咯响，不用说，肯定又是小燕子那张大嘴，她不仅对内造谣，对外也开始宣传，这下我算是真正的体会了啥叫无风不起浪，这他妈的太损了。
许心悦说连她都知道李江现在在通亿公司跑的市场从丽水这个根据地又开辟到福建了，这还是得益于从我们通亿公司市场传来的消息。我一阵惊悚，问老牛在金科公司是否安好？许心悦说目前看，金科公司还不敢动手，毕竟老牛手上还有项目，她建议我提醒李江一定要注意信息保密，这个圈里的人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其是市场，更要注意。
我相信既然连许心悦都听到风声了，想必老鹰也是清楚的，就像现在我可以断定李江和老牛已经开始联手了一样。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金科公司与通亿公司双方的信息太容易互通了，我也不清楚小燕子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我立刻给李江打了电话说了金科公司得知的事情，李江挺惊讶的，他说他现在就在厦门出差呢，过几天顺道过来看我。我说行，那到时见。挂掉电话，我深知小燕子在销售组内甚至整个部门都已经是个极大的隐患了，她就像颗□□，不仅会坏事，还不知道哪天就彻底引爆了。
一转眼年下了，我看到内网里这几天刚公布的放假通知，又是整整十八天，又是直逼寒假的小长假，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我捣鼓着忙碌了那么久终于可以放松了，正好广州离香港很近，哪天办个通行证来个港澳游去。
十一号哥哥却泼来冷水，还玩呢，总部发消息了，年前上班的最后一天我们这些总公司外派长期驻外分公司的人，统统都得回去参加公司的年度总结大会，各部门的领导要进行年终述职，并现场评优，分公司领导也不例外。
我说今年公司这是要唱哪出啊，还现场评优，往年都是早就内定，然后直接等着总结大会表彰。十一号哥哥却说我人走了，心也跟着走了，一点也不关注公司最新的动态了。新上任的所长刚上任的时候，没有慌着去点火烧三把，而是沉下心来细细摸排通亿公司的内部情况，在各个阶层都认为其不会再有大动作的时候，人家临放假了却搞起了第一响，分权规范，说是总结大会上要公布，他推测这是不让大家过个好年的节奏。
我问啥叫分权规范，这跟现场评优有什么关系。他白了我一眼，然后进行科普，他说分权规范就是各事业部要独立运行，独立财务，独立行驶决策权，所有的一切都将独立，说白了，也就是各事业部自己养自己，公司不会再管你的死活了。现场评优也就是分权规范的前奏，用最直白的业绩说话，能者上，弱者下，想最大程度的消除以往的评选猫腻，真正做到公正、公平、公开。
我咧个去，我想起我前部门那回款的速度慢的如同鳖爬一般，还有越来越壮大的闲人队伍，一个个嘴巴张着等着部门喂饭呢。通常通亿公司各部门的员工工资都是公司统一垫付发放，到年底的时候再跟部门统一结算。如果公司不再发放员工工资及各项福利，那就意味着部门的资金一旦运转不过来，发不上工资，公司也就不再管员工的死活。
十一号哥哥倒是很轻松的说，正是这样，分权规范就是要打破吃大锅饭这个局面，部门员工能不能吃上饭，就要看部门一把手的能力了。你有能力，你养三五百人都没人干涉你，你没能力那你就养活二十人或更少。
听他这样说，我邪恶的内心反而一阵激动，除了激动还有兴奋，看来改革的浪潮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的要打来了，我所期待的新世界也终于要来临了。
我问事业部是产生效益的部门，这样行使分权规范可以说通，那不产生效益的职能部门和只做研究的技术部门呢，又如何养活自己？
十一号哥哥说他之前所在的所里面的研究室就是技术部门，与职能部门一样，不做市场化，所以也不创收。以后的趋势可能就是技术部门会逐渐并入到各事业部，与该部门的科研进行整合，再与前沿市场形成良性互动。职能部门也将改变以往的工作模式，专注为事业部服务，部门很可能就慢慢变成虚拟的平台了。
我一拍大腿，激动地说，“分权规范，事业部自己当家作主，新所长这套政策分明就是在削弱分管领导的权利呀，那些子公司副总们没了签字的权利，那不就等于架空了吗，还有职能部门的领导们，基本也没什么事干了。噢，我知道了，你为什么要从所里下来到我们公司的事业部当领导了，原来市场效益才是第一导向。”
十一号哥哥点点头，“领导那么多，能力上也是参差不齐，也造成一定的资源浪费，难免会产生官僚主义，也难免会流程冗长影响效率。改革已是大势所趋，早晚都是要走的一步，现在这么一大锅粥在锅里熬着，就看谁是否早有眼力劲了。新所长搞改革，势必会得罪大部分的人利益，想来也应该全部谋划好了，换血是必不可少了，以后的趋势就是能者居上了。”
其实内心里来讲我非常敬佩新所长，太有责任心了，这才是真正的领导，公司有难，匹夫有责，哪怕是最后也侵犯到我的利益，部门连我的工作也发不上了，我依然支持他的正义，我都被自己高尚的品质感动了。我问新所长到底什么来头，这么有魄力搞改革，一搞还这么牛气哄哄，一石激起千层浪。
十一号哥哥又摆出他那招牌式的双手抱臂，静静地沉思了一下，他说，人家是北京过来的，是见过世面的人，因为是空降，牵扯不到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或许这才是集团公司最终的用意。回望国内整个国电界这前后几十年，国电所早在几十年前在国内的排名都是前三位，现在是多少，前十都数不上了。这些所旗下的子公司，可以说通亿公司的资格是最老的，刚成立没几年就上市了，十几年过去已经从最初的行业佼佼者堕落到现在的垫底。
我愕然，垫底？我们泱泱通亿大国每年的业绩都是几十个亿呀，怎么说是垫底呢。十一号哥哥轻蔑地哼了一声，拿出记号笔挥舞起他修长的手臂开始在白板上画画写写，我坐在办公桌上，小学生似的认真听老师讲着课。
十一号哥哥画出国电三所，又画出旗下子公司威视公司的年产值图，仅仅去年一年，威视公司的年产值就达到了200多亿，净利润60多亿，将他的母体国电三所远远地抛到了身后。他标上威视公司已连续五年登上国内各所子公司业绩大比拼的冠军宝座。他说威视公司的产品，以硬盘录像机为例占据了中国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份额，海外市场同样不可估量。业绩说明一切，国电三所现在完全被威视公司主导了。
我心想虽是同为国电界旗下的子公司，但同公司不同命呀，通亿公司恨不得就是国电所生的乖儿子，老子说东，儿子不敢说西，老子说南，儿子不敢朝北。我想起以前在金科公司的时候，采购的设备绝大多数都是威视公司的产品，那时陈韶经常抱怨威视公司的授权很难要，价格高，态度还拽的要死。正常情况下都是产品商求着我们这些系统集成商用他们的产品，但是到威视公司那就彻底反过来了，是我们求他们。我想起麦麦投标的时候，经常陪着笑脸跟威视公司的业务员们谈合作，我心里连连感慨真是超级牛逼的产品提供商，什么时候我们通亿公司也能这么拽！
十一号哥哥又接连画出很多我耳熟能详的公司，依次排列下来，通亿公司的那些指标数字一经对比简直惨不忍睹。他问，“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垫底了吧。”
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十一号哥哥拿起白板一一擦擦去这些数据信息，又大笔一挥写下一个“Why？”我问，Why？他又在Why的下面写上，这就是为什么集团公司看我们国电所乃至通亿公司不爽的原因，十二个字概括，“发展停滞不前、产业严重滞后。”
听着他洋洋洒洒的高谈阔论，看着他手中的记号笔挥舞出的优美弧线和眼中闪烁出的异样光芒，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有为青年是那么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老毛子的话，落后就要挨打。想起周总理的那句“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七十五）枫叶组合
？ 临近放假，分公司领导在部门总结会议上提出，鉴于总公司对广州分公司高效办事效率的肯定，特地授权广州分公司协助各事业部进行年前的最后回款工作，并按照实际到款情况对协助部门进行奖励，纳入来年考核。
然后这项艰巨的任务就理所应当的落到了总管太监十一号哥哥的身上了，也害的我终日里也被揪着一起从业主老佛爷那里进进出出。因为在这个总管太监的眼里，我在金科公司管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