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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站在夏花绚烂里-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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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萧寒还是尊重她的意见,放开她的手,站得远远的。
    “帮我拿一下抹布。”何冉说。
    萧寒跑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条抹布。
    何冉接过抹布,将地面擦干净,然后尝试站起身。
    无济于事。
    她的腿好像根本不存在,挣扎,倒下,再挣扎,再倒下。
    不知重复了多长时间,身上已沾满灰尘,她还是不愿意放弃。
    萧寒不忍再看,转过身,高高仰起头看着屋顶。
    何冉累了,坐着歇了一会儿。
    等体力恢复后,她拖动着双腿爬到床边,两只手撑在床板上,终于借着力缓慢地站了起来。
    人在逆境中总是很容易满足,她坐在床上,嘴角微微得意地翘起来。
    眼睛下意识地去找萧寒,却只看见他的背影。
    何冉叫他一声,“萧寒,我好了。”
    萧寒的动作像是慢镜头,转个身花了几秒的时间。
    他低着头,没看何冉,却遮掩不住泛红的眼眶。
    何冉花了几秒才确定自己没看错,她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哭什么,我都不哭。”
    萧寒站着不动,像座僵硬的石像。
    何冉盯着他,过了很久才说:“别影响我情绪,要哭也不准在我面前哭。”
    萧寒缄默不语,他转身朝屋外走去,连外套都没披,“你先睡,我去抽根烟。”
    最近萧寒身上的烟味越来越重,即使刻意忽略也能闻到。
    每天半夜,只要何冉因为疼痛醒来,他一定也能感受得到,随之醒来。
    黑暗中睁着眼睛,望着莫须有的东西,一声不吭。
    在这种沉默中,等待漫长的夜悄然流逝。
    直到身边的人停止了频繁翻身的动作,他才静悄悄地走下床,走到屋外抽一根烟。
    不止是一根烟,最近萧寒总要一连抽两三根才足够。
    足够干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烟头燃尽之后,他还要在外面呆十几分钟,等身上的烟味散开了再回去。
    床上的人安然闭着双眼,呼吸平稳。
    何冉以前总有踢被子的习惯,现在腿不能动了,倒是老实安分了,一整夜都是一个睡姿。
    萧寒在她身旁躺下,习惯性地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这一摸,却猛地一惊。
    *
    何冉并不知道自己又发高烧了。
    迷迷糊糊中她只感觉到有人将自己背了起来,那个人的背部结实而宽阔,步伐稳重,十分有安全感,她很快又趴在上面昏睡了过去。
    萧寒连夜将何冉送到县城里的医院,她在病床上躺下时终于恢复了些意识。
    一个实习护士正在帮她打针,何冉的血管本就不好找,长期化疗过后更是细得无法肉眼辨别。
    小护士扎了四五针都以失败告终,无谓地在她手背上留下几个血孔。
    何冉面无表情,小护士反倒紧张得冒起汗来,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她后面两针偏得更加离谱。
    萧寒终于沉不住气,去把护士长叫了过来。
    饶是经验丰富的护士长也被何冉的情况难倒,插了好几次都剑走偏锋,没找到血管。
    何冉两双手已然满目疮痍,感觉不到痛了,她像没事人一样,用眼神安抚萧寒。
    最终护士长把针扎在她的脚背上,何冉哭笑不得。
    那之后连续八天,她不停地在发烧与退烧之间反反复复,每天几乎二十个小时都处于昏睡状态。
    不知打了多少次退烧针和抗生素,何冉每回睁开双眼都分不清白天黑夜,唯独不变的是那道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的身影。
    因为炎症,她的口腔溃烂了半边,全无食欲,只能靠输液补充营养,吃不进任何东西。
    短短几天的时间下来,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只有脸是高高肿起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冉难得醒过来。
    萧寒正端着一碗面条吸溜,抬头见她躺在床上看着他,连忙把碗放下来,问:“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何冉破天荒地有了食欲,她思考了一阵子,说:“想吃胭脂萝卜,就是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你给我带的那种。”
    她愿意吃东西,萧寒喜出望外,面条还没来得及吃完就急匆匆地冲出去给她买了。
    不到二十分钟他就赶回来了,是跑进病房里的。
    天气冷,他额头上却冒着汗,气喘吁吁。
    萧寒将装得满满一饭盒的胭脂萝卜递到她面前,还有一碗白粥。
    何冉看着那惊人的分量,语气颇为无奈:“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啊。”
    萧寒说:“没事,我也吃。”
    何冉随手用牙签叉了一块萝卜,有些苦恼。
    那萝卜切成了很大的块状,她没有办法把嘴张得太大,咬不动。
    萧寒帮她咬碎,再一口一口的喂给她。
    看着萧寒头顶的汗,何冉忍不住伸手帮他擦了擦。
    食物在舌尖传递,最后在她的嘴里慢慢化开,何冉吃不出来那味道究竟是咸的,酸的,还是苦的。
    燕子衔食,惺惺相惜。
    这一份感情远比她想象中的更深,更重。
    *
    周末,泉泉也来医院探望何冉。
    他晚上留下来住,萧寒把自己陪护的床位让给他。
    下午何冉的体温又开始回升,到了晚上才有好转的迹象。
    半夜,她醒来过一次。
    虽然烧退下去了,但人还有些稀里糊涂的。
    看见泉泉睡在旁边的床上,她恍惚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萧寒的影子。
    何冉缓慢坐起身,不知把什么东西碰掉在地上,泉泉被吵醒了。
    他看到何冉,眼睛亮了亮,下床朝她走过来。
    这个小大人很懂事地帮她掖好被子,语重心长道:“阿姨,你要多休息。”
    何冉不由笑了,伸手掐掐他的脸。
    泉泉问:“你要喝水吗?”
    “不喝。”何冉摆摆手,捂着腮帮子,“我嘴痛。”
    泉泉皱起两撇眉毛,关心道:“很痛吗?”
    何冉点头,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痛死了。”
    小家伙把她的话当真了,顿时紧张起来,着急地原地打转,“那怎么办,你会死吗?”
    何冉忍俊不禁,耸了耸肩说:“所有人都会死的。”
    泉泉沉默了一会儿,很费解地问:“那死了之后呢?”
    何冉被这个问题噎住。
    她不得不借用大人们常说的话:“死了之后我们会睡很久很久,然后去了天堂。”
    听了何冉的解释后,泉泉终于笑开怀,童言无忌:“那你就去天堂吧,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痛了。”
    何冉摸着他的头,笑而不语。
    “你叔呢?”过了一会儿,何冉问。
    泉泉说:“在外面,我去叫他。”
    何冉点头,“好。”
    泉泉站在病房门口,探出头。
    长长的走廊望不到尽头,光线微弱,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只有紧急出口的指示牌发出幽幽的绿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走出去。
    一直往前走,最后在走廊尽头发现了萧寒。
    这几天,萧寒几乎彻夜不眠,要么在床边坐着,要么在走廊外坐着。
    医院禁烟,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只能到这个旮旯角落的地方抽几口。
    萧寒正对着清冷的月色,夜里寒气侵体,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竟也受得住。
    今夜风特别大,胡乱肆意地刮,吹得他双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
    不知是不是错觉,泉泉隐约看到他眼角渗出些许泪光。
    再眨眼看时,又不见了。
    长大成人之后知道,眼泪是可以倒流进心里的。
    那道背影有些陌生,泉泉一时不敢开口叫他。
    萧寒也没发现到他的存在。
    站了许久,他才怯怯地唤道:“叔叔……”
    萧寒回过神,抿了抿唇,“怎么了?”
    泉泉说:“阿姨醒了,她叫你。”
    萧寒点点头,掐了烟朝他走过来,“嗯,走吧。”
    回到病房后,泉泉这个人小鬼大的,先把萧寒交到何冉手里,然后床帘一拉,非礼勿视,爬回自己床上睡了。
    何冉冲萧寒招招手,他缓慢地走到她床边,低头看她。
    一张床单已经被她的汗湿透,她整个人像被榨干了一样,身上穿着最小号的病患服,对她来说却还是太宽松。
    何冉从来不抱怨什么,但所有难受都无法掩饰地写在一张憔悴的脸上。
    她给萧寒挪了个位置,拍拍床说:“到这来。”
    萧寒犹豫片刻,爬上床,躺在她身旁。
    何冉安静地打量着他,接着也像对泉泉那样,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她揶揄一句:“你好好睡一觉吧,黑眼圈再重下去,我就不认你了。”
    萧寒扯了扯嘴角,勉强算笑。
    何冉双手捧住他的脸庞,去亲吻他的嘴唇,跟曾经的每一次一样动情。
    吻完之后,她将脸埋在他胸前,静静地躺着,没有了下文。
    萧寒却不同,人当壮年,生理反应是控制不了的。
    何冉感受到他的需求,可惜力不从心。
    她叹了口气,“萧寒,我觉得这次大事不好了。”
    萧寒搂着她,“怎么了?”
    何冉低声说:“以前不管怎么样,只要见到你就想跟你上床,可是现在……我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萧寒紧闭着嘴,久久没接话。
    不知过了多久,何冉才接着上面的话,“如果这次我能撑过去,我们去旅游吧。”
    她看着他乌黑的双眼,面带微笑说:“不管还能活多久,我想跟你一起去看春暖花开,听潮起潮落。” 


☆、第50章 
????这一次经历可以算是死里逃生。
    连续高烧八天之后,何冉的体温终于稳定下来,医生说如果再烧两天,情况就非常危险了。
    那之后她又住院观察了三天,确定没有再发热,就可以回家了。
    出院之前,何冉又做了一次血常规。
    各类血项都低得可怜,她心里有数,也没多说什么。
    出院后,他们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县城的旅馆里住了下来。
    萧寒大姐的公公是一名资深老中医,退休之后在涪陵开了一家小医馆,每年从外地赶来找他看病的人不计其数。
    萧寒与何冉商量过后,决定也去上门拜访。
    古往今来,依靠中医而起死回生的病例并不少,其中难免有夸大的成分,但功效也不是完全造假。
    经过多次服用中药和针灸治疗后,何冉的双腿渐渐有所好转,一个月后甚至可以不依靠其他物体,站起来慢慢地行走了。
    最高兴的人自然是萧寒。
    他现在没有工作,整天陪在何冉身边照顾。
    最近何冉的胃口好起来了,萧寒开始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只想把她养胖一点。
    他们住的旅馆条件不太好,洗手间和厨房都是公用的,潮湿脏乱。
    每逢大雨,屋顶还会漏水,滴个不停。
    这几夜何冉都是在时有时无的的滴水声中入睡的,萧寒一直抱着她,直到她闭上眼睛。
    一周前,她又发了一次低烧,去医院折腾了大半夜才退烧。
    这里的医院设备还不够完善,抗生素和消炎针也不比她在广州用的那些好,成效欠佳。
    半梦半醒间,何冉听到萧寒在自己耳边低喃:“小孩,你应该回广州去的,在那里你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即使很困,何冉还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她轻声而坚定地说:“那不一定,你看我现在能吃能睡能走,还能跟你说话,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困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才接着说:“总之,萧寒,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走成什么样子,我都无怨无悔。”
    萧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再说什么。
    等天气更暖和一些的时候,萧寒旅行自己之前的承诺,带她去旅游。
    他们去了云南北部的永宁乡。
    恰如其名,这是一个远离尘嚣,能让人的心灵安静下来的地方。
    五月气温适中,泸沽湖的湖水比天更蓝,静如明镜,远处的景色被完整清晰地倒影在水中,亦真亦假。
    对于长久生活在现代化大都市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处奇观。
    萧寒和何冉入住在大村庄的古朴驿栈里,老板娘是当地居民,一个叫阿宓尔的摩梭女孩。
    阿宓尔生得细眉大眼,黑发编辫,浅褐色皮肤,泛着酡红的两颊别具风情。
    这里的许多人家仍旧奉行着走婚的古老习俗,母系社会,女人当家,男人暮来晨往。
    阿宓尔看着不比何冉大多少岁,却已经是一家的主要劳动力了。
    萧寒和何冉在这里逗留了一个星期之久,他们原本计划下一站去大理看看苍山洱海,何冉却改变主意不想离开了。
    这里云淡风轻的景色有一种能够留住人的力量。
    无忧无虑的日子里,何冉不用再担心自己体内的白细胞和骨髓象是否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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