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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男儿行-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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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军大人有所不知”冯国用笑了笑非常自信地回应“那芒山和砀山在舆图上不过是两个黑读而事实上那边却有僖山黄土山、铁角山、夫子山、陶山、鱼山等大小二十余座山头方圆不下数百里若是洠в械钡厝舜磐饷娴娜肆降牡缆范颊也坏礁慰鲈谒嫔洗掖疑ㄉ霞秆邸

“那你可熟悉此山地形”章溢被乐得有些脸红皱着眉头追问

“不瞒大人当年李喜喜、傅友德等人在此占山为王卑职曾经替他们送过几次粮食”冯国用笑了笑非常谦逊地回应

原來是个坐地分赃的强盗头子章溢心中悄悄嘀咕却不得不对冯国用又高看了几眼

这年头占山为王的强盗好找但像冯国用这种一边招募庄丁结寨自保对付强盗一边暗中勾结绿林好汉越货销赃黑白两道通吃的却不多见即便有也早早地像郭子兴那样暴露了出來不会似冯国用这般如果他自己不主动说别人就会将他当成一个饱学儒生根本不会朝黑的一面去想

心中有了警惕章溢少不得要拐弯抹角查验对方的斤两而冯国用也不生气有问必答谈笑风生无论是经史子集还是诗词歌赋居然都造诣匪浅绝对不是简单的附庸风雅

“濠州一地真是藏龙卧虎非但有朱重八那样的绝代名将居然还隐着冯兄这样的大贤”章溢这个人多少有些恃才傲物心胸却不狭窄发觉冯国用学富五车忍不住当面赞叹

“章兄过奖了”冯国用拱了下手客客气气地回应“章兄面前小弟岂敢妄称什么大贤倒是章兄的文章小弟早年就拜读过如今还记得其中许多经典之句”

有道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冯国用如此谦虚章溢自然也会回敬对方一丈到了第二天上午就熟络了起來彼此的心中都涌起了几分相见恨晚之意

“国用以你本事应该早就被郭子兴礼聘出山了才对怎么直到昨天还是闲云野鹤一只”趁着朱重九忙着拿望远镜搜索水面章溢将冯国用拉到战舰甲板另外一边压低了声音询问

“不敢隐瞒章兄”冯国用尴尬地笑了笑用同样低的声音回应“其实一直到数日之前冯某依旧洠Э春煤旖砭那俺獭

“那你。”章溢不知道冯国用初次与朱重九会面的具体细节还以为他昨日就是为了毛遂自荐而來愣了愣迟疑追问

“唉”冯国用还报一声长叹“冯某虽然不看好红巾可红巾來了冯某不过是损失些田产家财而蒙元兵马再杀回來要的却是冯某的命所以冯某想要活着也只能于红巾群雄中择一明主而扶之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第三百零六章黄河赋下六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章溢先是一愣,随即拍打着船舷上的护墙大笑,直到把眼泪都笑出來了,依旧乐不可支。

“怎么了,小弟乃实话实说,章兄为何笑得如此疯狂。”冯国用被笑得心里发毛,抚摸着自己刚领的参谋帽子回应。

拜朱某人的恶趣味所赐,淮安红巾的常服,尽最大可能地模仿了后世的假冒作训服,也就是俗称的“民工迷彩”,只是把迷彩色,换成了草绿色而已。

这样加工出來的衣服,上装和下装还好,虽然让第一次接触到的冯国用觉得别扭了些,穿在身上,倒也显得干净利落,但那顶圆圆的带沿帽子,却是怎么都无法适应,他又特别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之则为不孝”的铁律,不愿意将头发剪短,因此高高的发髻将帽子顶出个包,非但自己不舒服,别人看起來也觉得滑稽异常。

然而,章溢此刻笑的,却不是冯国用带了帽子之后的滑稽模样,抬起右手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摇着头说道,“原本愚兄一直担心,天下的士绅们见识短,因为舍不得些许家财,就想方设法与主公为难,可如今脱脱人为弄了这么一场大洪水出來,所有麻烦就全都解决了,至少在河南江北一省,谁都像国用贤弟这般明白了一个道理,咱家主公來了,他们顶多是破点儿小财,而脱脱來了,他们却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呃,嘿嘿,嘿嘿”冯国用愣了愣,尴尬地苦笑。

平心而论,章溢刚才所说的话,其实正是他的真实情况,在洪水到來之前,他和几个同伴,根本看不上红巾军,甚至连自己的亲弟弟都看不上,对淮扬三地所推行的士绅一体化纳粮和摊丁入亩政策,更是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为了高人一等,大伙又何必十年寒窗苦读,诚然,开工坊和做生意也能赚钱,但那种劳心劳力,还要处处陪着笑脸的赚钱方式,哪如一边吟诗作画,一边接受乡邻们拿着土地主动“投效”來得轻松。

大宋养士三百余年,所以宋亡时才有那么多读书人与国俱殉,你朱屠户把士大夫与贩夫走卒同等对待,读书人又何必自降身价为你出谋划策,还不如趁早去辅佐别人,将你打翻在地,然后继续舒舒服服地享用万世不易的优待。

但是,在亲眼目睹了成千上万百姓葬身鱼腹之后,他们才豁然发现,原來在大伙公认的贤相脱脱眼里,自己不过是一撮野草,随便伸伸手就拔掉,根本不在乎是生是死。

有了比较,才知道哪边更好,朱重九只是让大伙失去了某种沿袭了数百年的特权,而脱脱回來之后,却是想要大伙的命,在舍财和人才两空之间,选择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容易。

正尴尬间,头顶上忽然响起了一声龙吟,“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紧跟着,站在主桅杆吊篮中的瞭望手扯开嗓子,冲着下面大声示警,“东南方,东南方发现可疑目标,是船,很多船,旗号,打得是蒙元的旗号。”

“正东,正东也发现可疑船只,六艘、距离五到六里。”另外一艘仿阿拉伯三角帆船上,瞭望手也大声示警。

“果然,察罕贴木儿也洠凶拧!闭乱缌⒖坦瞬簧显俚髻┓牍茫隹龋屯放苋ィ槐吲埽槐叱遄抛约旱那妆暗溃把钗溃毒担彝毒担潮阆氯グ阉蛹赘夷霉齺怼!

“是,参军大人。”亲兵杨卫大声答应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皮盒子,飞快地塞进章溢手里,“按船上规矩,大人一会儿可以去指挥舱。”

“少啰嗦,赶紧去给我取铠甲和兵器,大总管在哪,我就在哪。”章溢狠狠瞪了亲兵一眼,大声呵斥。

不管满脸委屈的杨卫,他举起望远镜,一边笨手笨脚地调整着焦距,一边努力朝正东方向观看,果然,在黄河水道的上游,看到有五艘三桅木帆大船缓缓压了下來,在大船周围,还活跃着几十艘一丈长短的小渔船,像一群捕食的黑鱼般,四下乱窜。

“哪里,哪里,章兄,你手里拿的这个铜管子是什么,能看得很远么。”冯国用也顾不上再尴尬,慌慌张张地凑过來,大声请教。

“给你。”章溢将自己的单筒望远镜朝冯国用手里一塞,大声解释,“左眼闭上,用右眼看,后面那只手握紧,前面那只手慢慢拉,什么时候看清楚了,就立刻停下來。”

“嗯,知道了,谢谢章兄,啊,,。”冯国用昨天下午刚刚加入淮安军,傍晚就上船出发了,很多装备还洠淼眉傲欤虼硕酝毒档墓δ芤坏愣疾涣私猓凑照乱绲闹傅闶置怕业氐髡咕啵⒖瘫煌蝗焕窖矍暗拇蟠帕艘惶八Γ稍乃Γ盟溃尤槐凰乔老攘艘徊健!

为了防止搁浅和迷失方向,整个船队从徐州出发之后,一直沿着黄河水道航行,通过观察对岸陆地上的参照物,确定自身所在位置,按照冯国用的判断,眼下大伙刚刚走一半儿的航程,至少得到了下午未时,才能抵达芒砀山附近,而敌军的水师,却已经抢先一步堵在了半路上,來势汹汹。

“就他们那几艘破船,也配叫水师,。”亲兵团长徐洪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來,满脸不屑,“几艘运粮食的漕船而已,给咱们当靶子都不合格,、冯参军,主公叫你赶紧下去穿盔甲,等会儿打起來,弓箭可是洠Сぱ劬Α!

“咱们,咱们这艘船,也要参战。”冯国用心里立刻又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哑着嗓子追问。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才是他心中标准的谋士形象,让三国周郎亲自披挂上阵,干关羽张飞的活,怎么看怎么都是有辱斯文。

“你看咱家主公,像是退在后边的模样么。”徐洪三看了他一眼,洠Ш闷靥嵝选

“啊,嗯。”冯国用立刻抬头,果然看到朱重九正在亲兵的伺候下,朝常服外边套板甲。

这下,他彻底洠в卸阍诒鹑松砗笤顺镝♂⒌闹竿耍辖糇烦约旱牟文辈绽锱埽谇妆陌镏露タ杓祝貌蝗菀资帐巴5保儆沧磐菲し祷丶装迳希悦娴拇右丫瓉淼搅饲Р街冢枳潘疲懦隽艘桓霰曜嫉难阈写笳螅幼笥伊揭恚窗簿奈逅艺酱卫蔚乜ㄔ诹嘶坪铀乐屑洹

“该死,居然还是个打水战的行家。”冯国用心里又打个哆嗦,咬着牙拔剑在手。

“是黄河上的水寇。”章溢心里也直敲小鼓,一手持刀,一手持盾,靠在护墙旁边说道,“刚刚受了招安的,正好用來对付咱们。”

他只比冯国用早加入大总管幕府几天,对淮安军的了解还不够详细,见到对面敌军主力战舰,比自家这边最大的软帆船还大出了整整两号,又是从上游而來,占尽了水流的优势,此外,周围还有不下四十艘小船在旁边助阵,便本能地认为,大伙马上要面临一场苦战。

“他们,他们人比咱们多。”冯国用第一次上战场,紧张得听头皮发炸,水战可不比陆地,陆地上打输了好歹还能策马突围,水面作战,输了就只能跳河,连十分之一的生存机会都不到。

“咱们,咱们有炮。”章溢咬了咬牙,大声给自己壮胆儿,“打得很远的炮,刘伯温说过,至少,至少能打一里地。”

“他们,他们船头上也有!”冯国用哑着嗓子,低声惊呼,对方有五艘两千石大漕船,每艘船的船头上,都架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炮,此外,在每艘船的甲板上,还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或者手持绳索,或者手持利刃,随时准备跳帮过來。

双方的船速都非常快,转眼之间,彼此的距离就缩短到了五百步,黑洞洞的炮口清晰可见,冯国用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发了疯一般,在胸口处拼命地跳动,手指发麻,两腿发软,头上的铁盔滚烫得有如蒸锅。

再看章溢,也是脸色惨白,牙关紧咬,手中长刀哆哆嗦嗦,随时都可能砸在自己的脚上。

“一群炮灰,两位大人不必惊慌,主公让你们留在甲板上,肯定不是想让你们送死。”而徐洪三在旁边看得实在着急,忍不住又大声提醒。

“让,让徐将军见笑了。”章溢和冯国用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狠狠咬了几下舌尖,勉强振作精神,讪讪地回应。

“水战并不是有炮就能打的。”知道二人都是第一次上阵,徐洪三继续笑着安慰,“咱们这边的船虽然小,但弟兄们至少都训练过半年以上,他们那边,顶多是一伙水贼,外加几百旱鸭子,船再多也洠в谩!

“那,那是。”章溢轻轻咧了下嘴巴,给了徐洪三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咱们,咱们这边,才是用炮的行家,他们,他们是东施效颦而已。”

“岂止是东施效颦,他们是邯郸学步。”徐洪三最近洠倌钍椋⒖檀蛄烁龈谋确剑傲轿恍⌒模丫陌俨搅耍畈欢嘁剂耍瑏砣耍ぷ×轿徊尉笕恕!

“是。”周围的近卫们答应一声,围拢上前,将章溢和冯国用两个牢牢护在人群中间。

徐洪三如同闲庭信步般,沿着甲板兜了小半圈,然后又折返回來,指着护墙内侧几个凸起的木栏杆说道,“这里,两位参军大人,一会打起來时,记得腾出一只手拉住护墙内侧的握柄,开炮时晃动大,小心跌倒。”

话音刚落,耳畔忽然传來一声霹雳,“轰隆。”紧跟着,脚下的甲板猛地向上跳了起來,然后又迅速降低,将船上的人晃了个东倒西歪。

章溢和冯国用二人根本來不及反应,身体像酒桶一般朝船外栽去,徐洪三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一个,双脚紧紧勾甲板上的缆绳,“小心,站稳,实在不行就蹲下,马上还有第二炮。”

“轰隆。”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晴空霹雳,战船再度迅速向左侧歪去,然后迅速复位,将二人晃了个头晕脑胀。

“轰隆。”“轰隆。”“轰隆。”霹雳声一记挨着一记,连绵不断,紧跟在旗舰之后的第二艘阿拉伯三角帆船也开了两炮,然后是三艘哨船,总计十枚炮弹贴着水面砸向上游飞速靠近的敌舰,将河道上打得波涛翻滚。

全部射失,洠б环⒒髦心勘辏诘淙胨兄笤斐傻乃ǎ唇姓笥乙淼牧剿倚∮娲苯踊畏烁觯系亩嗝咳嫉箍劢怂铮⒅蟛糯由栽兜牡胤阶瓿鰜恚窖弁耪诨夯貉瓜蜃约揖笥乙淼幕窗簿⒍樱Щ曷淦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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